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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板进屋时,双方都小小惊讶了一下。李钧没想到钱庄的大老板是延月山庄庄主丁南天,丁南天也没想到那个财大气粗的客人是李钧。
“盛记兴于西北,无人知其幕后,没想到竟是庄主的杰作!佩服佩服!”李钧感慨道。
“哪里哪里,是老夫疏于管理,以致外人只识钱庄老板,不识我这个大老板!”丁南天笑着说道。
“庄主说笑了。盛记跻身于四大钱庄,怎能没有庄主的功劳。”
二人恭维谦让了一番,终于说到正事。因是熟人,又是丁随缘的救命恩人,丁南天也不隐瞒,说起这几日的困境。
“这阵子,不知何来的谣言,说钱庄困难,存的银子拿不回,导致先前存了银子的都来兑换。钱庄再多钱也经不起每日这样大规模的出资啊!现在凤州城的钱庄库银已告罄,我正想办法从外地运来。李少侠要的五十万两白银,我可以先从山庄里出。”
“这——那就有劳了!”李钧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客气地应下了。
…………………
流音坊。在这座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有一间屋子将撩人□□和醉人的歌舞隔绝于屋外。屋内水晶灯,珍珠帘,沉香木床,鲛绡罗帐,帐上遍绣金丝海棠,炉中散出缕缕幽香,一片豪奢之象。这是流音坊主人玲珑月的房间。
只是,玲珑月此刻正站在下手,聆听着窗边那人的训示。
盛记惨遭兑银风波,正是李钧示意玲珑月做的。几日下来,盛记果然支撑不住,幕后老板现身。然而,其幕后真的是延月山庄庄主吗?李钧心存疑惑,直觉其幕后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你去查查延月山庄,特别查一下庄主丁南天。”
“是!”玲珑月恭敬地回答,见李钧没有下一步指示,便问道,“我们还继续行动吗?那些谣言,还有……”
“继续,我倒要看看盛记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李钧抱臂倚在窗口,一手摩梭着下巴,吩咐道,“不过,也不能穷追猛打,要让他有回旋的余地,这样他才会去想办法。”
这个盛记,真出乎他意料。那日皇上让他查出盛记的幕后老板,他才知道,宁王叛乱,盛记也是支持者,只是不知盛记和如意山庄有没有关系。若幕后是如意山庄,他该怎么处理?李钧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玲珑月见他正在沉思,不便打扰,便躬身退下。女子闺房沉静温馨,暗香袭人,却不是他所喜。正待跃窗而去,忽闻后院有人进来,还是翻墙而入。
凝神看去,是两个年轻小伙子,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兰馨儿吗?旁边那个,自然是明月亮了。
李钧暗叹了口气,这明月亮一来,馨儿似乎越来越顽皮了。不知他们到青楼来做什么?
却见二人潜上二楼,一间一间闺房推开,又关上,似乎在找人。当她们推开第三间屋子时,吓得迅速关上,二人面红耳赤,捂着胸口直喘息。
“走吧。”兰馨儿拉了她一下,明月亮却好奇心大作,掀开窗户,趴上前去。
“喂,我们还有事呢。”兰馨儿再次催促。明月亮正看得兴起,反拉了她一下,说道:“快来,难得的表演,不看以后就没机会了。”
“什么表演?”兰馨儿不解,凑上去看了一眼,顿时无语,面上又是一片绯红。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嗔怪道:“你骗我!这算什么表演!”
“这还不是表演?活春宫啊,哪里能轻易看到?”明月亮看得津津有味,末了来一句,“你还不来学学,以后怎么伺候你相公?”
“你胡说什么呀!”兰馨儿又羞又恼,她从不知明月亮如此大胆,还这般信口开河,真恨不得将她嘴缝上。
“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娘说了,这也是需要技术的。你若不会,小心你相公不要你,万一他嫌弃你,去找小三怎么办?”明月亮一本正经地说。
兰馨儿实在忍不住,打了她一下,恼怒道:“别再说了!”这小妮子,越说越过分,说的什么怪论,什么小三,也不知何意。不过,细想似乎又有几分道理。
兰馨儿忽然想起之前李钧到青楼来过,还有那天早上他明明情动,最后却弃她而去,为什么呢?难道真像明月亮说的,因为她不会?
想到这,兰馨儿懊恼起来,羞怯地问:“是不是成亲前都要学,学这个……”
“那当然了,每个女子成亲前,母亲都会跟她说些闺房之事,还会给她一本春宫图。不过,那些画上的,实在看不出啥,哪有这现实的开得清楚。”明月亮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兰馨儿越来越好奇,她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怎么会和这个比她还小的小丫头说这些?
可惜自己没有母亲。兰馨儿忽然有些伤感,闷闷地靠坐在窗台下。楼下歌舞欢笑,屋内春意销魂,她已没了初时的兴致。明月亮却不放过她,将她从地上拽起,在她耳边唠叨:“快学着点,这姿势好有难度,不过你应该没问题。”
兰馨儿才瞟了一眼,只看见两团白花花的,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明月亮所谓的姿势,一股寒意骤至,心有所感,急忙扭过头来。李钧正站在面前,一脸怒意。
二人心虚地跟在身后,兰馨儿看着前面颀长的身姿,忐忑不安,浑然忘了自己到青楼的目的。若不是明月亮告诉她看见李钧出门,好像去了流音坊,她怎么会跟着寻来?明明应该是她责问他怎么去了那里的,现在反倒是他在追究她们的过错!
明月亮对着他的背影吐舌头做鬼脸,把兰馨儿逗乐了,刚对她眨了眨眼睛,李钧仿佛背后长了眼,霍然回头。二人还没来得及收敛的表情直接僵在脸上,看得李钧直叹息。
好不容易回到了山庄,明月亮一溜烟跑了,兰馨儿恨得牙痒痒的,直骂她没义气。
“跟我来。”李钧丢下一句话,径直回房。兰馨儿亦步亦趋地跟着。
李钧闲闲地坐下,倒了杯水,斜觑了一下门口小心翼翼站着的人,沉声说道:“想不到你会对那些事感兴趣。”
兰馨儿大窘,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两手绞着,感觉就快被自己绞断了。心里暗自抱怨,就知道会被他笑话,我怎么就没明月亮那么大的胆子呢?
李钧见她不语,又说道:“你趴那儿看了半天,都学会了?”
谁趴那儿半天了?“没有。”兰馨儿矢口否认。
“没有?”李钧挑眉,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脸上满是戏谑。
“是没有嘛!”兰馨儿不满地嘟哝一声。抬眼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由紧张起来。
“没有你怎么伺候你相公我呢?”低沉的声音响在耳际,带着少有的挑逗。兰馨儿心如擂鼓,刚升起逃跑的念头,就被他拽进怀里。
“你跑什么?就不怕你相公我去找什么小三?”兰馨儿这才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全被他看去听去了。就连明月亮说的那不知何意的小三也落入他耳。
“你当时在那里?为什么不出来?”兰馨儿推开他质问道。
“出来还能听到这么有趣的事吗?”李钧坏笑道。
兰馨儿也没功夫计较他那像极了某人的刺眼笑容,因为她终于想起自己去青楼的目的。“你为什么去那里?”
果然,李钧脸上一僵,探询道:“生气了?”
兰馨儿白了他一眼,说道:“是生气了!你有事瞒着我。”
仔细瞅着,说生气的人好像不是太生气,李钧放下心来,说起来凤州的任务。又道:“流音坊只是一个据点,主要负责收集情报。”
“这么说,你大张旗鼓找宅子,也是有目的的?”
“也不尽然,现在你有了父亲和姐姐,我还是希望能让他们安定下来。毕竟总寄居在延月山庄也不是个事儿。”语气淡淡的,却真心实意将她的事当做自己的事。
“钧!”兰馨儿难抑内心的震撼,鼻端发酸,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似要融为一体。她是何等有幸遇到这个沉默的男子,他总是默默地想她所想,细心地为她考虑。想起之前对他的怀疑,心中羞愧难当。
李钧第一次听她这么叫他,心湖泛起涟漪,对她的主动投怀更是乐得咧嘴直笑。低头在她发间轻轻一吻,甜蜜相拥。
忽然,怀里人动了动,玉指解开他的封腰,又探入他怀,贴上他健硕光滑的肌肤。李钧一颤,急忙按住她的手,哑然道:“你做什么?”
“你不需要……发泄吗?”最后几个字声若蚊蝇,脑袋也几乎埋进了他怀里,只看见发红的耳根。
李钧被她说得脸上一热,看她娇羞的模样,几乎崩溃。那天早上的情形再次出现在脑海中,按着她的手犹豫着松开了。心如捣鼓,又备受煎熬。保持着脑海中的一丝清明,暗哑地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解他衣裳的手顿了一下,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羞赧地说:“我会学会的。”
李钧一惊,努力压下她的碰触带来的异样,深吸了口气,猛然抓住她的手。猩红的眼凝视着她,很认真地说:“馨儿,我不需要你学。”
“啊?可是,你不需要……”记得明月亮说过,男人去青楼是为了……她可不想他去青楼。
“我需要,可不是现在。”
“哦,那什么时候?”
李钧快被她打败了,迅速穿好衣服,将她推出门,才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等你嫁给我的时候。”
兰馨儿心里甜滋滋的,她一定会嫁给他的,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大起胆子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