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肜渊睁开眼时,就看见一幅幅悬浮的幻影画面绕他的周身徐徐旋转,如一卷流动的画帘,绮丽生辉,如梦似幻。
画面中,眉目沉凝的玄衣男子专注地烤着鱼,一条小白鹿蹲在他的旁边......
男子执起含泪少女的手,把细细的发丝缠绕在她的指上面......
月光中,她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他垂目回视,目光深湛......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点点滴滴的回忆......
肜渊指着其中一幅幻景,问道:“这个是这么回事?”
徐徐旋转的画面停下,他面前的幻景中,女子的面孔突然活了过来,嘻嘻一笑,“那是我在梦境试练中经历的某一世的场景,你看我穿兽皮执着木叉的样子是不是很帅?唔,旁边的男人记不清了,就换成了你的样子。”
肜渊无语片刻,指向另外一幅,“这个呢?”
流瞳:“这是我最后一世,在教室内做雕塑,旁边俯身指点的那个,是我的老师。嗯,我同样把他做成了你的样子。”
“......”默然须臾,肜渊,“你脸上的黑圈圈是什么,为何着装如此奇怪?”
一听自己脸上有黑圈,雕塑旁的女子立刻活了,急急地往自己脸上摸,“哪里,黑圈在哪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小镜子,放到自己脸前左照右照,“你说这个?”她指指自己的眼,“这个是眼镜,如果眼睛近视了,就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了,戴上它可以校正视力,还有,那一世的人穿衣服都是这个样子。”
想起那时的情景,只觉得恍然如梦,她微微感慨,“有时候我都分不清,究竟我是从那一世穿过来的,还是去了那世一趟,然后又回来了。”
低头对了会儿手指,她抬目瞅了瞅面前的男子,支吾道:“我说男神,人间都过去半个月了,你什么时候来呢?”
已经这么久了么?他恍然,他不过冥想了片刻而已。
“渤海龙君刚送来请柬,邀我过去一趟,待我回来后,便去找你。”
女孩雀跃,露出灿然的笑容,“嗯。”
他的心蓦然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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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已近中秋,夜晚月色如绮,风露凝香,极静好的晚上。
女子站在院中,望着逐渐圆满起来的月出神,晚风拂起她的衣带裙角,翻飞如蝶。
一条人影落在她的旁边,淡淡的酒味传来,炽热的注目感流连不去。
她偏过头,看到身旁的邱勋,微讶,随即平和地微笑,“将军还没有安歇吗?”
“叫我建功,”他声音微哑,上前更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紧紧地笼罩着她,灼沉的眼神充满侵略的渴望。
“建功。”她轻轻地呢喃一遍,声音中有丝掩饰不住的笑意,“唔,和将军的名字很配。”
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如一尾细羽轻轻地扫着他的心尖,让他的心不禁微微一抖,声音又哑了三分,“如果姐姐觉得这个字不好,可以替勋改一个。”
她再次讶然,抬头看他,待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忙偏移了视线,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澹静道:“字乃亲近的长辈所赐,怎可由我一个外人随便更改?明日就是中秋节了,将军不回府和夫人团聚吗?”
她的话刚出口,他便蓦然出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低头盯进她的眼睛,“姐姐不是外人,而且我也没有夫人,我只有姐姐你。”
她檀口微张,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目中露出那种熟悉的惘然,还有一丝苦笑。她闭了嘴,想脱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箍得更紧,炽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眩晕。
他的声音已全然哑了,“我每天都想要姐姐,别说姐姐看不出来!”
她有些恍惚,不是没感觉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纠缠,她第一次见他就有种奇异的熟悉感,而他对她丝毫不陌生的态度,莫名其妙的执念......
她不记得自己晕倒后发生过什么事,但不代表她全无感觉。
裙裾上隐隐约约的字迹,每次醒来后心中氤氲的浓郁情绪......
那两个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的字迹是他的名字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心中竟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可为什么是他,偏偏是他?
她被男人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她以为自己会羞,会怒,会不安,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她心中一派平静,出口的话亦淡然无波,“但我并不想和将军有过多牵扯。”
“我知道。”他低声道,低头触着她的额,鼻子蹭着她的鼻子,脸贴向她的脸,“我也并不想让姐姐讨厌我,甚至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莫名的悲意,“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不起,”他闭目吻向她的唇,呢喃,“我爱你。”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怀抱宽大而火热,吻她的时候如在呵护一枚花瓣,近乎虔诚的膜拜。可当他渐渐品尝到亲吻的滋味,便开始失控,掌控着她的身体,掌控着她的后脑,吻得凶猛而炽烈,如要直接吻到她的身体深处去。
她心中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本能地推拒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吻得更狠,攻占着每一寸领土,掠夺着每一丝甘甜,吞噬着每一缕呼吸,她像一团被吸去筋骨的云,绵软在他的怀中。
他一把抱起她,向屋内走去。
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她心中终于有了一丝紧张,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刚要开口说什么,又被他堵住了嘴。
被他压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她晕了过去。
她现身在一处宅院中。
月华澹澹,微温的夜风带着木兰花的清香拂上面颊。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还站在邱勋府中的院子里,天际的阴云遮住半面弯月,那半月映照在耸立的高墙上,如在粼粼的光影中浮沉漾动,汹涌的记忆随之涌来,前尘往事贯通无碍。
心无声而惊,她在这边救下的男子,在那边竟也能遇到么?
一次次救下的人最后却成了灭徐的利器,这是怎样的孽缘?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心中一片混乱,情不自禁地托住自己的头,微颤的手指堪堪遮住眉宇间那丝不安。
正在此时,屋内走出一个人来,比起三十岁时的他,此时的他要年轻不少,他身姿英挺,五官俊朗,俊朗的眉宇间却无缘无故覆着一层寒霜。
他走到院中的石案前一屁股坐下,提起案下的酒罐便灌起酒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面对此时的他,移步走向门口,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蓦然发觉,沉声喝道:“谁?”
她身体一僵,加快了脚步,却被随后而来的他长臂一伸便攫住了手臂,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醉醺醺的,眼微微眯起,待看到她的面容,怔了,如坠梦幻,“姐姐?”
她脑中轰然一响,如急于摆脱某种既定的束缚一般,急切地挣着自己的手臂,他用力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没有任何犹豫,他的唇压了下来。
两个时空仿佛在这一刻重叠了,她的心浮浮沉沉,仿佛因为某种宿命的归宿,又仿佛因为某种宿命的悲哀,许许多多的往事在脑中盘旋,许许多多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她突然想到,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与他有关,未出生时为他祈福,危难之时伸手相救,哪怕独自站在大街上,身边也尽是关于他的言论......
就像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牵扯着,在他不同的生命时段穿梭流浪。
她被自己突来的领悟击倒了,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脑中莽莽苍苍,心如被飓风裹挟的一片树叶,飘飘摇摇,无所依傍。
他急切地吻着她,非常急切,口中含含糊糊地说了许多话,她只听懂了一句:我想你,对不起,我只属于你......
她心中涌起一股含有悲意的热流,她想,她是有责任的,是她影响了他的人生轨迹,是她在他的生命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是她让他对自己念念不忘......
其实你不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只属于你。
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他很急切,似乎是急着拥有,又像是急着证明。
她的出现是为了他,他的出现何尝不是因为她,他们注定要属于彼此,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她脑中混混沌沌的,这样的相属究竟是命运的恩赐,还是命运的戏弄?
他胡乱地扯开她的衣带,带着厚茧的大掌伸进她的衣襟,痴迷地抚摸着她细滑的肌肤,而后一把把她抱坐在案上,半跪在她的身前,执起她的小腿,一寸寸向上吮吻。
她脸红如霞,连眼皮都红了,垂着眼睛害羞地抽着自己的腿,他抬目看她,莹白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宛如白玉的肌肤泛起润润的桃花色,像一个一触即逝的梦,他心中又涌起熟悉的痛楚和焦渴,再也忍耐不住,埋首伏在她的身前。
她如遭雷击,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如被飓风席卷,支离破碎,“别......在这里......”
他再次抬目,紧紧地盯着她,目光灼热幽深,嘴唇光润水泽,喉结微动,如一种深深的引诱,又似一种无声的侵略,性.感至极。
她心神颤抖着别开目光。
他抱起她进入屋内。
难以置信的亲密,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彼此相融。
她觉得很疼,却有种难以言诉的颤栗和舒畅,她如在风浪中剧烈颠簸,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感。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想。
醒来后,她躺在床上,身体有种难以启齿的酸痛。
男人睡在她的身边,眉目舒展,呼吸均匀。
另一个时空的记忆退去,她怔怔的,竟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熟悉,她甚至想仔细地辨别他的面孔,看他究竟有多少岁?
这究竟是怎么了呢?她暗自茫然。
清晨的阳光透过碧罗窗纱泻入屋内,如漾起一池烟波浮曳。
她动了动,男人便醒了,看着她,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身子还疼吗?”
她偏过脸,不想回答,白皙的面容无可抑制地浮起一层红晕。
他展臂搂过她,鼻子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喃声道:“我原来也没想的,后来大夫说姐姐没事,我就想亲一下,谁知亲着亲着就没把持住......我觉得我以前就要过姐姐,可姐姐还是......看来我果然是在做春梦......”
她的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想象着昨晚的情景,终于忍不住道:“晕倒后几乎就和一具尸体差不多了,对这样的,也行么?”
良好的涵养让她说不出“奸尸”这个词。
男人想了想,认真道:“如果是姐姐,也没什么不可以。”
“......”
她颤抖着,实在无话可说了。
男人又缠腻上来,在她耳旁低声道:“既然昨天没醒,那我们今天就补个清醒的?”
不待她有所动作,高大的身躯已把她压在身下,密密深吻。
满室袅袅绵绵的晨光如飞起丝丝桃花色。
流瞳拨冗来看徐婧时,便发现有人竟堂而皇之地把佳人占为己有了,流瞳惊奇,“你们......在一起了?”
徐婧双颊绯红,垂头不语。
流瞳道:“要不要我想办法让他们两个和离,让你们两个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