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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至查到,晋王时常来去的花楼,赌坊皆是他底下联络的地方,且那些场所其实都是他名下的产业,吃喝嫖赌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他家产颇丰,轻轻松松的给轻舞几万里的银子眉头都不带眨一下,可以想见他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的准备。
至于云家,云培清那个老狐狸,在这几年帮着他网罗了不少门客,朝中才智难舒的,不得重用的,或威胁或拢络,有小一半的人,在他们的麾下,当真是小瞧他们了!”
面对顾靖风意有所指的警告,苏衡的脸色也变得不甚好看,若非云意初气急攻心说下了露骨的话语让他起了心思,他甚至到现在都没能对这个晋王上心,若在晚上一些时候,只怕这整个大周都要到他的手上!
算起来,这一次,是他大意了,被苏沐的假象诓骗了如此之久,亦不得不惊叹于,苏沐的忍耐与城府何其之深。
对于云家,他早有防范之心,却不曾想,云家亦早有谋反之意!云培清那个老家伙,当真是个老狐狸,这些年,果然没小瞧了他!
“晋王爷既然想做大事,皇上总拘着他,让他发展不开也不是个事,他拢络了那么多朝中文官,是为他将来受天下所用。可要起事,总要发兵,那么皇上也要搞清楚,到底他手里的兵在何处,不然,总这么养这个闲人,似乎也浪费了粮食,劳民伤财!”
骨节分明的指尖摩挲着手下杯沿,眉眼之间皆是冷意的顾靖风勾起了唇角,只淡漠道。
苏衡听后与之会心一笑“照你这么说着,倒还真是,既然如此,就等着小皇子满月那一日,将他放出来吧,拘了他那么久,只怕他也憋的快发毛了。”
“在此之前,皇上先把那云氏的事情处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性滋事,比之晋王爷,她第一个该死。”
待在后宫还不得安宁的把手伸到外头去作恶,她不死,谁死!顾靖风只勾着嘴角,冷笑着,那模样,只瞧着,便让人不寒而栗,自己与云氏无甚大仇,可她不该动了沈轻舞。
苏衡沉默了片刻,开了口“让她再不能折腾,有的是办法,这口气,你放心,朕亲自替轻舞出了。”
空旷的大殿,静默了许久,两个男人互看一眼之后,相视一笑,心中各自明了。
洛漓郡主由着李全等人又送回了驿站,南陲国主开口询问了李全关于医治一事,却只得了李全十分客气与疏离的一句话“将军说了,国主与郡主在京中时日已久,想来南陲国中也该是诸事繁多才是,药已经快马加鞭的送往南陲,国主带着郡主现下往回赶,还来得及,药性是有时效的,过了这时效,药便不灵了!”
南陲国主闻言心中为之一震,顾靖风这药是给了,可却也没打算让他们好过,京城不让待是怕洛漓好全了再出幺蛾子,甚至是要让他们在之后的一段路上疲于奔命的去追赶他训练出的铁骑,只等到了南陲,已洛漓现下的状况,也一定是扒了一层皮,算起来,他可真的是狠!
在南陲国主皱着眉头寻思着顾靖风带下的话语紧皱着眉头时,李全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只等到南陲国主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看着空无一人的驿站时,南陲国主用着最快的速度下令,启程回国。
躺在车撵之中的洛漓在听到自己父亲的一句话后,如鲠在喉,无以下咽,厉声道“爹爹,我们便这般灰溜溜的回去了吗,来时,你说过的,会让我嫁给靖风哥哥的,我现在这个模样回去,算什么?”
“你说算什么,便是什么,脸都快烂了,命都快没了,还想着你的靖风哥哥,若你的靖风哥哥当真对你有意思,你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没看穿是不是,若是还没看穿,那你一人留在这儿,爹爹也不便在管你,你自己自生自灭去吧!”
李全敢这样帮着顾靖风传话,自然皇帝也是知晓的,他心中早就知道,一旦动了太医,走了皇帝的过场,那么对于洛漓,一定会有处置,只是不想,这一对君臣,心思却那样阴毒,赏了药却用这样迂回的方式,让你感激也不是,愤恨也不是,骑虎难下,难以两全,可错在他们,这样的窝囊,只能囫囵吞下。
洛漓心中苦涩,千言万语涌在心间,最终颓然的放了手,算作放弃,比起嫁给顾靖风,现下,她的脸她的命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青春尚在,容貌不毁,她总有机会的……
见自己的女儿已然想通,南陲国主只命人策马扬鞭,用着最快的速度去追赶顾靖风所派出的铁骑。
只是他们所不知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城门楼子出外城的时候,顾靖风身边的人都未曾出发,温夙说过,云意初那儿尚有一味药还未添加,现下,脸不过发红发痒出许多水泡,尚不足以致命,只是日子难熬,顾靖风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洛漓多熬上一段日子,让她尝够了反受其害的滋味,才知道害人是有代价的!
而在南陲国主带着一众禁卫离开之后,京城云家,云尚书府上的水榭阁楼之中,一双素手却狠狠的拍在了身旁的紫檀木圆桌之上,何其恼恨着厉声道“当真是个没用的,就这么三两下的功夫,就让顾靖风给吓得退回了南陲,枉费了我与姐姐的一番心思!”
尚晃动着的水晶珠帘在房内翠微作响,满脸阴狠的云意初现下纤长的手只狠狠的拽着手下的桌布,恨不能一把掀翻了它。
“小姐,你仔细你的手,这才好全的,可不能再断了,大夫说了,再断,往后就不能够再拿任何重物了。”
一身芙蓉色苏绣绣球花对襟长裙的云意初现下,满身戾气,说不出的难堪,双手不日前刚刚拆了绷带,她躲在这水阁之中,每日的忍受着族中姐妹的嘲笑,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恨不能现下就弄死了沈轻舞,让自己能够出气。抚着隐隐作痛的手腕,云意初只咬牙切齿着。
“沈轻舞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吗?”长叹着一声,将心底里郁结已久的怒气疏散后,只阴沉着与身边的丫鬟说道。
“沈轻舞自回了尚书府后,就没出来过,不过那洛漓郡主露了马脚,连带着她自己都受了波及,想来沈轻舞那儿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有温夙这个神医在……”小丫头在听得自己主子的问话之后,只将实情尽数的禀告,只是话越说到后头,云意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小丫头只住了嘴,不再往下说下去。
如今主子气盛,但凡心里头有些不痛快的,便是打人骂狗的,小丫头最会看脸色,只喏喏的站在一旁。
果然,在小丫头止了声之后,云意初的脸越发的难看,似黑面神一般,止不住的厉声怒骂道“贱人!那个洛漓当真没用,连她的脸都毁不掉,还惹了自己一身骚!”
想起自己与姐姐计划筹谋了那么久的事情,就因为洛漓的一步子错,满盘皆输的事,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小丫头为其斟了茶亲自递到了云意初的面前,柔软着语调劝慰着她道“小姐别气了,只当让那沈轻舞再快活一阵,总有办法,给她难堪的!大小姐最是聪明的,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大小姐想了法子,哪里还有沈轻舞的好儿去,是不是。”
“避避避,每次都是避,姐姐在宫中受了沈轻舞那样的羞辱,我因为沈轻舞被苏沐那样的人物休妻在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我却还手不得,每日里看着她多姿多彩的活着,众星捧月似得让人宝贝在手中,可我,除了忍,除了避,让外头的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指指点点,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忍!”
听着小丫头劝慰的话语,云意初恨得牙根生疼,若现下沈轻舞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恨不能直接咬断了她的脖颈。
下个月十八,这个贱人竟然又要成亲,他们沈家,连添三喜,皇后生子,沈家媳妇又生了儿子,连带着沈轻舞再出门,满京城的人都没他们快活。
沈府越是快活,云意初心上便越发似百爪挠心一般的难过,将手中杯盏摔在地上,看着瓷器碎裂的那一刻,云意初这才觉得心上舒展了许多。
“听说珍宝阁又新制了好几款时兴的珠花步摇,不如小姐去看看,当作是散散心。”见云意初现下怒气难平,不忍受了波及的小丫头这般对着云意初轻声提议道。
在房中憋着十分无趣的云意初只思考了片刻,便接受了小丫头的提议,小丫头长舒了一口气,欢喜的下去为其备了马车,又亲自取了斗篷与她,这才一并上了马车,随着车身轻摇晃动着,朝着珍宝阁而去。
车子轻微摇晃着,车中的云意初与那丫头渐渐有些困倦了起来,不大会,两人便撑着头,沉沉的睡去,就在云意初睡去的当口,马车远离了珍宝阁的方向,向着远处的城门口奔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