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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疼,你快去求求靖风哥哥,他一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求求你!”
驿站,已然清扫干净恢复原有整洁的厢房之中,浑身红肿满身上下发起了细密疙瘩的洛漓正痛苦的躺在身下的软塌上,眼泪盈眶着祈求着自己的父亲,希望他去找顾靖风来救自己。
那药太过厉害,只不过在那水中放了一点点,却已经有这样的效力,自己的整张脸,以及从脖子下灌进的水,但凡沾在皮肤之上的都已经开始起了红点,疼痛难忍,带着麻痒,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你的肉骨,可你根本找不到她到底在哪里。
现下,她的整张脸摸上去便如长了麻点的人一般,凹凸不平,犹如火烧一般,根本碰不得。
“你谁不能惹,为什么偏偏就跟猪油堵了心似得要去招惹顾靖风与沈轻舞,你先去害得人家,现下,你让你爹再去帮你找他来救你,他凭什么?你用的你的脑子过过与想想,你让人抽了三鞭子的伤都未好全,你出去瞎折腾什么!”
看着洛漓躺在床榻上疼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南陲国主气恼不已,只对着她一番的数落,却也心疼,那一日,洛漓大闹南絮楼,他已经显得难堪,现下,他如何再舔着脸,去找顾靖风帮忙!
“国主,您要请的大夫已经来了。”长吸了一口气叹出之后,身边的亲卫在他的耳畔已然轻声道。
“请他进来,为郡主诊治。”南陲国主听后,浅声道。
去请顾靖风来救治洛漓的这个是做不到了,自洛漓回来之后,他便派了亲卫把这京中坐堂的大夫中,最赫赫有名的都请了来,希望他们能够有办法。
三个大夫尚未看脉,每人手中便已经得了一锭金子,只是这金子虽沉却也不是好拿,三人自入内看着床榻上的面色红肿的洛漓之后,只面面相觑,伤在面部,又出现了细小的水泡,这个……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将原本揣着的金子默默的放下,连声的摇头后,向着一旁的南陲国主告退,不是他们不想拿那一锭金子,而是他们不敢!
在摸不准药性的情况之下,乱用药,那么很可能会造成毁容,换做寻常的普通百姓,或许他们肯冒险一试,算作长长经验,毕竟平头百姓命比脸重要,可对方换成了这一国的郡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有那样的胆子,赶在太岁头上动土,若治得好,还有的一说,若治的不好,不说是那一锭金子,便是连命只怕都没了。
“大夫,好歹你们也看一看,试一试再走吧,小女疼的太狠,可否有止痛的药方?”一见几人相继的退出门外,不说是床榻上的洛漓,便是守在门外的南陲国主亦是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近拉住了一个将要离开的大夫,南陲国主满是诚意的与之恳求道。
“唉……”那大夫年过花甲,发丝灰白斑驳,很是无耐皱着眉,摆着手的与之说道“不是我们不肯救,而是这脸上的东西,实在不敢乱救,配错一方药,那可就是毁容的大事,姑娘家的容貌何其重要,贵人还是放过小老儿吧,小老儿学艺不精,当真无能为力!”
老大夫的话语之中带着无耐,这床上的要活,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想过日子不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银子还是不要的罢。
“这京中你们几个是最盛名在外的,你们都走了,我还找谁来救我的女儿?”见老大夫背着药箱,疾步匆匆的模样,南陲国主亦是急了,这样的事情他若惊动了宫中的太医,不说太医是否能够相救,便是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这沈轻舞是一众人心尖上的人物,到时候,他们理亏,又是一桩难以启齿的事。
“贵人还是另想办法吧,我们当真没法子,若乱用了药,把姑娘家的脸毁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姑娘脸上的东西是怎么来的,那便让姑娘自己去找那人去要的好,小老儿尚有事在身,还是告辞了!”
在南陲国主面色艰难心神出窍的时候,老大夫说下了那几句话,便脚下匆匆的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爹爹……”洛漓听着大夫们所言欲哭无泪,只拖长了音调,不知如何是好。
南陲国主一声长叹,到底还是让人备了车撵,打算带了洛漓放下这张老脸亲自求医问药。
车撵徐徐向着宫内而去,洛漓坐在车撵之上,痛苦不已,不多会,苏衡身边的李全便出来自宫门口相迎。
来前,南陲国主便让身边的心腹将事情的原委尽数的告知了皇帝,希望他能够出手相救,苏衡并未多说,自让李全辟了一间宫室并唤来了宫内的太医来为洛漓诊治。
宫内今儿但凡当值的太医尽数的来到了李全为洛漓辟出的宫室,与京中那些大夫一样,几个太医在看到洛漓满脸密密麻麻细小的水泡之后,一下便没了主意,只耷拉着脑袋对着南陲国主说出了同样一番话。
躺在床榻之上的洛漓心下憋着一股闷气,着急的心下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她,只惮落了身边所能掸到的所有东西,气结道“不能治,不能治,为什么你们通通的都说不能够治,是不是你们欺负我?故意的给我难堪?是不是沈轻舞给了你们好处,不让你们给我治!”
疯了魔的洛漓只喊到声嘶力竭,声泪俱下,几个太医只把步子退到最是角落之处,生怕受了怒火的无辜波及,不大会,洛漓没了力气,而一旁看着洛漓发完了火的李全亦弓着身子转身离去。
“李公公,可否劳您向将军传个话,劳他出手,救救我的女儿,我这一辈子就只洛漓这一个女儿,她虽顽劣不懂事,可始终是我的命根,我愿倾尽所有来救洛漓,只要顾将军同意。”
没了办法的南陲国主挡住了李全,对着他低下了自己的头颈,用着最谦卑和顺的姿态,向其请求道。
京中名医,宫中太医都回绝了他救助洛漓的请求,他别无他法!
或许洛漓的话说的不错,却未必是沈轻舞从中作梗来报复他,说到报复,也该是顾靖风下了主意才是,不然,这么多的太医,怎么就没一个人有办法。
南陲国主自袖中取了满满一袋子的金叶子塞进了李全的手中,不住的叹气道“还请公公多多照拂,洛漓还小,我身为一个父亲,不能看着她这样毁了自己,她有错,我会严惩,只请公公为我将话带到就是。”
李全满是为难的看着手中这沉甸甸的金叶子,只漠然的点了头,未多说一句话便躬身离开。
太和殿紫檀木雕云龙纹宝座上苏衡一身杏色宽袖苏绣深衣端坐着批阅手下奏折,案上,青白釉双耳三足的莲花造型香炉内,点着的龙诞香,浓香馥郁,烟气袅袅,萦绕于整个大殿之中,久之不散。
比之殿上苏衡的聚精会神,底下,端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的顾靖风,老神在在,只捧着手中杯盏,悠闲的喝着,两人互不干扰着。
直到门外吱呀一声响起,李全自外头躬身进来后,两个男人这才抬头,自看向了同一处。
“皇上,将军……”
李全躬身入内后,向着二人躬身请安,随后将袖中的一袋子金叶子奉在了苏衡的面前,把在宫苑中南陲国主所说的话尽数的告诉了殿中的二位男人。
“哼……”
话音落,顾靖风手中的杯碟碗盖应声落在了手旁的案几之上,轻笑着!
“这南陲国主对洛漓郡主当真宠爱,这金叶子,既是给了你的,你便收下,反正你的话已带到,他所说的要求你也完成,这银子,他给你给的不冤。”
苏衡在听着顾靖风嗤笑的出声之后,只将那一袋子的金叶子又扔进了李全的怀中,对着李全勾了勾唇,李全点头,打了千,自退身而下。
“你莫不成真的不愿救那洛漓郡主了?”苏衡一笑,淡淡道。
“若早知道当初救下的姑娘这样心如蛇蝎,多少年前,我就该看这个她肚子死去,省了许多麻烦!”顾靖风的眉眼之间俱是冷意,扯着唇,气愤着。
“那洛漓郡主现下的样子比之轻舞那儿已经算是十分可怜的,你也算消消气!温夙不是说的,并无大碍!”苏衡知道顾靖风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到底两国之间存在邦交,苏衡还是从中与之调解道。
“那是她自作自受,若不让她仔细的记住了这次的教训,往后,她还不能上天!皇上只找了人,把她抬回去就是,我不会与她过多为难,毕竟幕后主使者是另外一个!”顾靖风知道皇帝话中的意思,自然也有分寸,该当如何!
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他再一次沉声的与殿上的帝王开口道“可我只有一个疑问,云意初那样色厉内荏的,怎么能够那么聪明的知道借刀杀人的计策,只怕这真真正正的幕后主使还在这宫中逍遥自在的看着这一切,作壁上观!
想来皇上也该好好的整肃后宫,不为旁的,只为现下还在襁褓之中的小皇子着想,某些女子皇上也该好好考虑她的去留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