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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昭媛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是在第二日的清晨,一早上起来,沈轻舞闲来无事逗弄了会刚刚睡醒的小昱儿,等孩子睡去后,她只一个人去到了园子里赏花解闷。
不巧,看到内务府的几个小太监竟然抬着棺椁面色沉重的在宫中甬道中前行,不禁多嘴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莞昭媛竟然在昨夜上吊自尽了。
早起的时候,她身边的宫女进去送早膳食发现,她就这么挂在屋内的房梁之上,轻轻晃荡,香消玉殒……
沈轻舞不知怎的,心下竟然生出一片悲凉,脑子里出现着她与自家姐姐所说的那些对话,不禁的想着,这个女人实在可惜……这宫里从来身不由己,这个女人,最终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可惜了……”沈轻舞听着那小太监的回话之后,只一声轻叹着……
“做错了事本就是要付出代价的,难得见到昌平郡主这样伤春悲秋,那一日,逼着我喝下死老鼠汤,污蔑我的时候,却不见你那样懂得怜悯,可惜?
却不知道郡主为其可惜着什么?可惜她没能够差点用计害死了我,让我成了众矢之的!”
沈轻舞的话音刚落,自前头的月门之中传出,话音之中是满满的不屑之音。
稍稍回转了些气色的丽妃云氏此刻一身打眼的玫红色妆花如意纹十样锦百蝶穿花如意纹长裙的让她,满身戾气的站在沈轻舞的对面,高昂着脖颈,盛气凌人的与之说道。
一想到那一天,自己湿淋淋的站在廊庑之下吹着风,喝下那让她至今作呕着的死老鼠汤,她的心便不住的抽紧疼痛着,十年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一路走来,却在最后,因为沈轻舞,差点让她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同为尚书家的女儿,她屈居妃位,本就不甘,现如今还要受到沈轻舞的*,连带着自己信赖了多年,认定为丈夫的男人,都不管自己,云氏纤长的指尖,只在袖下,不自觉的握紧,乔初,那贱人,死不足惜!
“对该怜悯的人,我自然能够付出怜悯,可对于那些本就作恶多端的人,一碗死老鼠汤,根本不算什么!想来,午夜梦回,莞昭媛应该会给丽妃娘娘你,准备上一缸的死老鼠汤,等着把丽妃娘娘你,泡在里面,好好的洗个澡才是!”
“毕竟,莞昭媛承丽妃娘娘多年恩惠,想来,到了黄泉路上,莞昭媛也是不会忘了娘娘你的!”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气焰嚣张的女人,沈轻舞只嗤笑一声,语笑嫣然的还击着,昨儿个莞昭媛才禁的足,今儿人便死了,这一下,这位丽妃娘娘越发的洗刷不清身上的污点,当真可笑。
眼见着沈轻舞用着一种审视且锐利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云氏只咬着牙,与沈轻舞这样荤素不吝的人说话,云氏只觉得费力气,尤其她好动手,比起来,自己始终处于弱势,懒得再与她多费口舌,云氏只冷哼着一声,转身而“你……你少得意!”
毕竟现在,就是连皇帝都要给她三分薄面,自己如今在皇帝面前不的脸,徒惹是非只会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她一向懂得审时度势,这么多年屈居人下的委屈都已经忍了过来,还怕这一时!
沈轻舞看着匆匆离开的云氏,只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转身而去。
凤仪宫内,躺在床榻上的沈静岚也已经听说了关于莞昭媛的死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的便是莞昭媛这样的,不禁的想起,她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说她会用死还自己一个公道,只以为她不过一时之言,却没想,这女人当真存了必死的心!
公道,这宫中,哪里会有所谓的公道!
“旁的不用多说,只让内务府的人厚葬了便是,对外只说是暴毙,给她一份死后哀荣,毕竟皇长子往后还需生活。”对着来禀报的兰草,沈静岚只淡淡的为之开口,浅声叮嘱着,下去吩咐。
“姐姐……”沈轻舞进来的时候,兰草刚刚出去,在见着沈轻舞的那一刻,兰草微微福身,沈轻舞只挥了手,让她不必多礼,随后便入了内,一声轻唤。
“你都知道啦!”见她进来,沈静岚只微笑着伸手,将其拉过,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嗯,说是自尽的。”沈轻舞点头。
“她那是保全了大皇子,乔初是个聪明的,她知道自己活着一日,我与云氏都会记着她给与的算计,必然不会放过了他,放过了大皇子,现在她死了,大皇子还未成年,太后不能丢开了大皇子,有太后庇佑,至少丽妃那里是不敢对大皇子如何,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用一死,换了大皇子一世的平安,也是煞费苦心!”
沈静岚握着沈轻舞的手,倚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清风如水般的与之解释着,沈轻舞听着,只长叹着。
“不要多想,我让兰草一会送你回去,明日是哥哥的孩子洗三,顾将军也会上门提亲,你只欢欢喜喜的做你的新嫁娘才是,兜兜转转了那么久,往后和顾将军一定要好好的过,再不能像从前那样耍孩子脾气才是。”
“嗯。”
沈轻舞听话的点了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姐姐为自己过分的操心,她也不过才生产了几日而已。
随着回来的兰草走到宫门外时,顾靖风的马车已经等候在了那里,水绿色苏绣锦衣长袍越发将他的身姿拉长,显得挺拔俊逸,就这么慵懒的模样站在宫门口,倒像是个世家好儿郎,在见到沈轻舞出来的身影之后,一把将其紧揽入怀,打乱了这美好的画面。
随后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其唇间印下一吻……
沈轻舞的身子被带进了一道宽厚温暖的胸膛,丝兰的淡淡香味随着他的吻充斥在自己的气息之中,霸道的吻让她抵抗不得,闪躲不得,只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时,顾靖风这才放开了她。
这旖旎香艳的一幕,不说是一旁的兰草,便是守门的侍卫们,脸上各个的都有些泛了红,兰草酡红了脸,只行了礼,便退身回去,唇角掩不住的笑。
“做什么呀!”沈轻舞亦是一懵,回醒过来的时候,手上一锤,在顾靖风的胸口,不禁道。
“盖章啊!昨天盖得不全面,今天补一下。”
沈轻舞抬头,明显的看到守着宫门的禁军在顾靖风的话音落下后,已经各自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暗暗窃喜偷笑着,见男人越发无赖,只嘟着嘴,推开了男人,与之保持着距离,厉声着。
“你!”
“搓衣板呢,准备好了吗?”
“媳妇,我们打个别的商量,那搓衣板,跪得膝盖骨疼,我们换个别的,不行,我可以跪在你身上啊,你身上软和,跪一晚都没问题!”
一听搓衣板三个字,顾大将军的脸上闪现了一丝难过的神色,狡诈如他,在最快的时间下,一把将小娇妻紧搂住怀中,随后低下了头,轻声低语的再起耳边呢喃着打着商量,眼里头满是暧昧与坏笑。
“啪!”
脆耳的一声,在顾靖风的话音落下之后,沈轻舞一掌便打在了大将军的脑门上,小娇妻满脸的酡红,却只嘟着嘴,气急的看着这个无赖的男人。
“你往后在乱说话,我当真不理你了!”
这个男人现在满嘴的荤话,什么荤的说什么,脸皮厚的都能够和城墙去比!
“你不理我,我理你就好,山不来就我,我就山,这点认知,为夫还是有的。”
这不,沈轻舞的话音刚落,男人便极有自知自明的马上厚着脸皮上了架,在沈轻舞气恼着想要离开时不予理睬他时,直接打横着抱住了自己的小娇妻将其扛在肩头,直接上了身后的马车。
王安已经习惯了自家将军在沈轻舞面前的不正经,见怪不怪的他十分正经的拉起了缰绳,开始赶路,而一旁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们,却个个的瞪大着眼睛,像是看猴戏似得,看着这个金戈铁马征战杀伐的大将军似诬赖般调戏女子的场面,只觉得不够……
这样精彩的场面,看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喂,你做什么呀,让我起来,马车那么大,你干什么呀,我自己有位置坐!”
“媳妇,我抱抱你,我好想你,来,我们来盖章……”
“你起开,你再耍无赖,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抠瞎了!”
“抠瞎了眼睛,我就伸手摸呀……诶,是不是这样,诶……摸到了……软软的,媳妇,你最近伙食不错,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啊……你起来,顾靖风……唔……”
“顾靖风!”
“啪!”
和风日暖,艳阳高照,内城之中最为宽敞的青石板道上,鼎沸的人群,被一辆紫檀木富贵缠枝刻花鸟兽花草纹莲瓣青的七香车所吸引,所有人驻足观望着车身晃动摇曳,车内传出无比暧昧之声的车身。
让赶车的王安在板着的正经脸也有所不适,只因为这车里,传出来的声音,是在太令人遐想无限……
里头的人现下闹得正欢时,外头,一个影卫闪身而过轻巧的落在了七香车前的案板上,随后对着王安一阵耳语,不多时,王安轻咳着沉声道“将军,南絮楼那儿打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