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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海伦是彻底地不抱任何希望了,从benny那方面讲,她把自己这么久以来丑恶的欺骗史都告诉他了,还能指望他怎么样呢?她只希望他不要暴跳如雷,不要垂头丧气,不要气坏了他自己,也不要闷坏了他自己。从她自己这方面讲,就算benny能原谅她,就算她还有脸去见他,她也被李兵拴牢,没有机会去见benny了。
一切都怪她自己,如果她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benny,她的今天就不会这样痛苦了,因为告诉他的结果只能有两个:一个就是他当时就抛弃她了,或者说根本就不会爱上她,那她也就不会知道世界上有如此甜蜜的爱情,也就不会有今天得而复失的痛苦;另一个可能就是benny不计较她是已婚且有丈夫孩子的,那她今天就不怕benny知道李兵要来了。
总而言之,一切都怪她自己。她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benny,如果她早告诉他,他可能早就跟阿文相爱了,那阿文的两个孩子就都是他的了。他们就这样一家大小和和美美地生活,不比跟她搅在一起强?
她一想到从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benny了,她的心就疼痛难忍,就觉得以后的日子好难熬。以前她只求能跟李兵离婚就行,她早就打定主意自己带着咪咪过一辈子的,没想过再去寻找爱情。但经过了跟benny的这一场,她好像全变了,变得没有他的爱情就活不下去了。
她生怕自己这次做了决定又反悔,就想了一个办法来强迫自己执行自己的决定。她把email账号的密码改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用copy的方式填了两次,然后就把那个乱七八糟的密码delete了,这下她就没办法进email账号了。
她知道如果benny给她回一个电邮,或者给她一个voicemail,她所有的决心就都垮台了。她也知道改密码有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因为网站会帮她找回密码的,但她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能帮得上一点忙的方法都用上。
她坚持了一个星期,没去查电邮。到了周末的时候,她也没去餐馆打工,还逢人就说自己再也不去打工了,觉得这样就可以利用群众的监督作用来迫使自己再不去打工。
那个周末她过得十分凄惨,虽然带着咪咪和丹丹去一个小公园玩,但她的心都在benny那里,车里放的是他唱的歌,脑子里全都是他的身影。等咪咪和丹丹两个人到草地上玩去了,她一个人坐在小湖边呜呜地哭了一通。送丹丹回去的时候,她都不敢送上楼去,怕丹丹的父母看见她把自己哭得面目全非了。
李兵在夏季学期结束后,就乘飞机到美国来了。她把咪咪放在丹丹家,自己一个人到机场去接,因为她怕自己在路上心情难受,把车开翻了,害了咪咪。
李兵一见到她就气哼哼地说:“他妈的,狼心狗肺的美国佬,只给了我两星期——”
她一开始没听懂,过了一会才悟过来:“你的i-94只有——两星期逗留时间?”
“别人告诉我,说买机票最好买来回的,买单程的话,美国人会觉得你想赖在那里。他们还说回程机票不要买太久以后的,不然美国人也会以为你赖在那里,所以我买的来回票,呆两个星期,哪里知道美国佬当真只给了我两个星期时间,说我九月份应该回加拿大读书。”
她又看到一线希望,很严肃地说:“那最好是按照i-94上面的时间回去,不然的话,让美国人查出来,就再也不允许你进美国了。”
李兵想了想,说:“我这次来,就呆这里,不用再进第二次了,身份黑了就黑了,反正我有加拿大身份。”
她更严肃地说:“那不行的,911之后,学校有规定,学生的家属一来,学生就要向学校汇报。b大这么小,隔壁左右的人都互相认识,如果你赖在美国不走,他们可以抓住你,遣送回去的。”
李兵不相信:“怎么是这样的?”
“你不信去问学校吧。”
她赌的就是李兵不敢去问学校,因为他的i-94的确只批了两星期,如果他去问学校,学校肯定叫他按时离境。当然,如果李兵胆子大,硬要留在美国,她其实也没办法。如果以后他从陆地返回加拿大,美国也不会发现他逾期没离境。但她估计李兵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豁出去了,吓唬他一下。
两星期之后,李兵按时飞回了加拿大,可能一方面是怕美国发现了,把他抓住遣送回国,另一方面大概也觉得跟她在一起呆久了没意思,或者是牵挂着那个susan。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这次他做了一个良民,按时离开了美国。
李兵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到excite去捡回她的密码,她给了id和她在b大的电邮地址,系统一下就把她那个乱七八糟的密码找到了,传到了她在b大的电邮信箱里。
她登录进去,看到一大堆benny的回信。她从最近的一个点开看,知道他一直在给她发电邮,在等她,在爱她,她来不及细看那封信,也来不及看剩下的信,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后才来看那些电邮。
他说他早就知道这些,知道她有丈夫,有孩子,因为他的丈夫打过电话到他们的住处,是他接的,她丈夫说是找她的,也说了是她丈夫,还说了是有关把孩子从一个朋友那里接回来的事。
他请她原谅,说他知道他不该缠着一个有丈夫孩子的女人,但他爱她,他也相信她是爱他的,所以他就做了一个卑鄙的小人,装做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跟她在一起。
他说她决定离开他,让他很难过,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退出来,让他们夫妻重归于好,但他希望她认真考虑一下她自己的感情。他不会逼她,他会等她作出决定,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赞成,他只希望她的决定不要违背她自己的感情。
他说他不会说话,他心里有很多东西,但他说不出来,于是他就到网上四处搜寻,看有没有哪个会说话的文化人说出了他心里想说的话,如果有他就copy过来,虽然不是他写的,但代表的是他的心情。
他copy来的话,都是非常诚恳非常动人的话,每一句都敲在她心上,其中有“lovecandoeverything”这样的格言,也有很多是张学友的歌词。几乎每封电邮里他都copy了这几句话:
即使你离开,我热情未改
这漫长夜里,谁人是你所爱?
花不似盛开,爱渐如大海,
假使你怀念我,为何独处感慨?
但我不懂说将来,但我静待你归来
在这心灰的冷冬,共你热烈再相逢
全是我的美梦
她边看边哭,看够了,哭够了,就带上咪咪,开车到benny那里去。
她把车一直开到餐馆前面的停车场停下,然后带着咪咪走进餐馆。她看见benny正在电话上接order,看见了她们两个,就向她们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仍然拿着电话。
她不知道他伸出一只手是什么意思,就站在旁边等。他用一只手把她们两个都搂住,就那样接完了order,然后放下电话,在menu上画了几个圈,把order喊给厨房的人,笑微微地问她们:“你们想吃什么?我做给你们吃。咪咪,你吃不吃虾捞面?”
咪咪看看妈妈,妈妈说:“你自己告诉benny你想不想吃。”
咪咪对benny说:“我吃虾捞面。你怎么知道我叫咪咪?”
benny一边做虾捞面,一边说:“我会算命嘛。”
“那你算算我几岁。”
“七岁多了——”
咪咪大吃一惊,对海伦说:“妈妈,他真的会算命!”
benny做好了捞面,盛在两个盘子里,端到前面餐桌上,让她们两人吃,他自己坐在咪咪旁边的椅子上,看她们吃。他问咪咪:“你喜欢不喜欢我?”
咪咪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我长大了跟你结婚。”
海伦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女儿成了自己的情敌。她问:“咪咪,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我喜欢他,喜欢他的胡子——好黑——还有他的——牙——好白,”咪咪摸了一下benny的手臂,“还有他的muscle——好硬——还有他会算命——会做捞面——”
benny盯着她,但嘴里却在跟咪咪说话:“你比你妈妈聪明,你妈妈就看不到这些——”
她在桌子下踩住他的脚:“谁说我看不到?我看到的东西多着呢——”
benny“嗷”地叫了一声,咪咪发现了她在桌子下面踩着benny的脚,马上出来打抱不平,说:“妈妈,你为什么踩他的脚?踩得不疼吗?”
说得他们两个都笑起来。benny说:“你以后不要欺负我了,有人替我打抱不平了。”然后暧昧地对她说,“咪咪要是看见我怎么‘欺负’你,肯定要跟我拼命了——”
几个打工的都出来跟她们两个寒喧,夸奖咪咪长得可爱,长得漂亮。咪咪的一张小甜嘴“叔叔”“伯伯”地叫了个脆响,把餐馆里的人都逗乐了。
benny叫她们回住处去休息,但海伦坚持要在那里帮忙,于是两母女就留下来帮忙。海伦干她的老行当,咪咪也在里面夹七夹八地帮忙,跟在benny屁股后头跑进跑出,过一会就来向她汇报一个新发现:
“妈妈,那里有好大一个冰箱,我可以走进去的,你也可以走进去。”
“妈妈,煮饭的锅好大,可以把我装进去。”
“妈妈,为什么鸡都没有身子,只有腿呀?”
后来不太忙的时候,她带咪咪到wal-mart去玩,让咪咪在那里看那些孩子的图书,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才好不容易把咪咪从wal-mart叫出来。吃了晚饭,她就用车把餐馆的人载回住处。
那个夜晚,她跟咪咪在床上睡,benny在地上铺了床被子,在地上睡。等咪咪睡熟了之后,她就爬起来,跑到benny身边去睡,他正在那里假寐等她。她钻到他怀里,小声说:“真的成了偷情了,连气都不敢大声出——”
他说:“这样才刺激——”
她担心地问:“我——骗了你这么久,你不——恨我?”
“你骗我了吗?你说你爱我是在骗我?”
“那不是骗你,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是说——咪咪的事——还有很多别的事——”
“你不要吓我嘛,我还以为你说你爱我是在骗我呢。只要你在爱不爱我上没骗我,你就从来没骗过我。其他的事情,你说是什么样的,我就相信是什么样的。你说鸡蛋是方的,我就相信鸡蛋是方的——”
她开玩笑说:“那如果我说你的小benny是软的呢?”
“那我就相信它是软的——不过——它自己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他用他的“软的”来侵犯她,两个人躲在被子里做ài,但因为有咪咪在床上,两个人总是不踏实,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他们吓得不敢动了。他们在被子里捂得汗流浃背,吓得胆战心惊,benny就拉她起来到洗手间去。
屋子里的人都睡了,他们在洗手间也不敢放肆,把淋浴开得不大不小地洒着,让水声起到一点掩护作用。两人洗了一阵,拥吻了一阵,他就让她弓下腰,两手撑在浴缸的水龙头上,她的翘臀更翘了,隐秘处暴露无遗。
她以前是很反感这个体位的,因为在她心目中,只有畜牲才是这样交媾的。但现在是跟benny在“交媾”,她就没有这种反感了。
但这个体位让她觉得刺激太大,每一下都顶得又胀又坠,反而不能潜心享受快乐了。但她觉得他一定很喜欢这样,因为他在她体内显得特别硬,特别热,特别粗壮。她不想让他发现她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体位,她只想让他在他喜欢的体位上好好enjoy一下,于是她也尽量显得很激动很陶醉,夹得紧紧的,让他觉得她high了。
他显然是上了当,以为她high了几次了,于是一阵猛冲猛打,就控制不住地爆发了,伏在她身上喘粗气。
她洗干净了浴缸,放了温水,让他在里面躺下,她自己坐在浴缸沿上,用脚轻轻踩他、按摩他。然后她放掉水,把两人擦干了,裹上浴巾,逃回卧室,相拥着在地铺上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回床上,躺在咪咪身边。咪咪醒来,一点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过什么,以为妈妈一直就睡在她身边。咪咪指着睡在地上的benny,悄声对妈妈说:“妈妈,他像我们养的pet一样,睡在地上。”
下一个周末,她没有带咪咪去餐馆,因为她打工的时候,咪咪就只能在餐馆玩。玩一会可以,但如果咪咪周五晚和周六一整天都在餐馆玩,恐怕就会觉得没意思了,所以她还是把咪咪留在丹丹家,自己一人到a城去打工。
晚上两人做ài的时候,她主动要求用“后背式”。benny很兴奋地问:“你喜欢这样?”
她点点头。他追问:“为什么?是不是好深?好过瘾?”
她又点点头,他兴奋极了。等到两人终于打完了仗,相拥而卧的时候,他问:“要不要我去帮你把——那个男人——摆平?”
她知道他在说李兵,有点吃惊地问:“你——怎么把他——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