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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璎珞~~快出来哟~有好吃的东西咯~~”
许是近来一直谋划着什么武林大事件的殷先生冷落了西门聂,使他这几日格外有空闲有时间来关心璎珞这对姐弟。
今日来了一行方盟主在生意上的访友,河北省小有名气的商贾陆行勉。陆老板今年五十六,依然健朗风雅,他与方世横不仅是生意上的知交,亦是少年求学时的同窗。自幼与其父走南闯北的陆老板,除了经营着祖业珠宝生意,还在河北老本家开了鼎鼎有名的饭馆斋楼,聘请各地大厨以满足他这个饕客对美食的爱好。
对于这样的客人,方盟主自是怠慢不得的备了最好的茶点招待。不过席上的美味糕点基本上都进了闲人的口。
方盟主介绍住在府上的白秋原、西门聂给陆老板认识,西门聂也毫不客套的唤了司空妙、阿不等人来吃好料,当他把璎珞引进大厅时,谈笑着的陆老板突然愣了愣,随即问道: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呃……”最后进来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璎珞是白兄的近侍,怎么陆世伯这么问?”西门聂很积极的帮忙回答。
“不知璎珞姑娘是哪里人?”
“恩……祖上原籍金陵。”
“金陵人氏啊……”陆老板默默的喝了口茶,又朗笑道:“呵呵,姑娘莫见怪,陆某只是见到姑娘的容貌,突然忆起一位故人。”
听他一提,方盟主也上下打量璎珞:“陆兄说的,莫非是河北邢德府的玉家小姐?”
“正是正是!”
“啊……你不提,我还未想起来。这么一说,这璎珞姑娘确与玉家小姐有几分相似。”
两人想起二十年前,都滔滔不绝起来:
“提起那玉小姐,也真命薄,年仅十七就去了,可惜可惜!”陆老板连连摇头。
“老陆,你可惜的是当年上门求亲却被玉小姐拒绝了的事吧!”
“呵呵呵呵~”陆老板笑着反驳:“方老你不也是?想玉家当时在河北省也是名门之望,祖上又有皇亲国戚的书香门第,怎会看上你我这等落魄小子?
只怪我当年随父去西域做买卖,回到家乡时才知道玉小姐已病逝……”
“可不是,人世变换啊……谁又知道当年落魄的你我今日也能成就一番事业,而玉家却无一后人了。”
陆老板感叹玉家兴旺一时,如今连其祖宅都已叫人卖去变做他用,又有多少人记得二十年前河南河北无不称道的书香玉家?
“玉家虽已后继无人,但玉小姐母亲的娘家水家却还有人在——我前年去乾州拜访了水家故居,听闻水家被朝廷抄家后也是大不如前,水家第二代正室所出的长子郁积成病老瘫在床、次子充军一去未归,三子意外坠崖而亡。四房和五房所出的幺子和一位小姐则是早已离家不知去向。
现在只有长孙在经营两家小当铺和一家酒楼。哀哉……方老你多年在这几带做生意,可还听过这两家人的什么消息吗?”
“这……”方盟主像顾及什么似的犹豫一阵,才道:“老夫也是自从搬来这河南府落根以来,就不曾打听这两家人的事了……”
陆老板是老实地道的生意人,自然不会知道水家独女即没有嫁入官家也没有继续家族营生,离家后不知去哪学了武功,刚好成了令方盟主这几日来头疼着的无恋神宫的魔头妖女。
同时,方盟主也碍于西门家人在场,不便提及这些旧事,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即使方盟主不提,西门聂也一早猜到他们说的人正是水千恋——伍仇天如何与西门家作对,如何夺人未婚妻的事,西门老庄住从小就在他耳边念叨。水家小姐千恋据说原本是要嫁给西门聂的叔叔西门愈,结果伍魔头横刀夺爱,还重伤了西门愈。
至于如今无恋宫仇视伍仇天的局面,多半是伍大魔头又始乱终弃之故。作为落叶山庄庄主的西门全,是一边以伍仇天的行为不齿,一边有唾水千恋的不守妇道,名知水老爷为她说了人家,却勾搭魔头拒婚,如今落得被人抛弃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坐在对面认真听着二人对话的璎珞也颇为好奇——他们谈的水家不会就是大宫主的老家吧?她是听说大宫主祖上经商,但知道得也不多,原来大宫主上面另有四个兄弟在,还有,大宫主似乎挺讨厌姓玉的人。
“啊,对了!方老,听说最近你们这里每到夜里就不安稳,周围有好几户人家被盗,不过遗失的东西三两日后又被还了回去,可有此事?”
方盟主也很伤脑筋的点点头。西门聂不动声色的踢踢司空妙,不过对方根本没在意那两老在谈什么话题,只是压低声音叫道:
“聂叔~聂叔~~我要那个!那个!!”
西门聂的手抖了一下,足足有三十秒种无法动弹,然后才把离司空妙很远的一盘糕点移去她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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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咱们两也好久没有这样清净的对坐着喝酒聊天了吧。”
打从璎珞加入以来,两人确实没什么机会独处,西门聂为白秋原倒上酒,道:“仇天门灭以后,各大门派都有所损失,在这关头,小魔头逃脱、楚盟主墓现,如今又因武尊玄武令一事而搅得人心惶惶——连续发生这么多事,如此的巧合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般,实在让人担忧啊。”
担忧?
一直默不啃声的人狠狠的道:“安排这些的人,比就是你和殷谋士吗?”
西门聂毫不为对方的嘲讽动怒,依旧带着儒雅、和善中又夹杂着为江湖即将掀起的波澜不平而焦虑的——这种本该出自作风“绝对”正派的有教养、有涵养的世家公子的浅笑:
“白兄真是爱说笑。我即处在这江湖之上,自是武林中的一员。没有什么安排不安排的,不过随波逐流、勉强保身罢了。
倒不如白兄,只需回去长白山上,便已跳脱凡尘,无事一身轻。”
“你究竟想说什么?”白秋原沉下脸,虽然他自落单时被西门聂寻到便已面色不佳,不过面对这位青梅竹马的知交时,他的脸色往黑里变是没有底线的。
“啊~我是想说……”西门聂的笑容一闪,好象用绒布擦过的镜子放在太阳下晃了晃,猛然间就耀出一闪而过的一道光:
“你觉得,璎珞和阿不这对姐弟如何?”
白秋原眯了眯眼睛,不解对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我看白兄本来还有犹豫,现在又决定将令牌交予方盟主——白兄你是打算尽快了事的吧。那么,结束之后呢?要把他们两也带回长白山吗?”
白秋原微一迟疑,又如实的点点头。
西门聂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觉得……白兄,那对姐弟的事,你还是在这里处理完了再回去。你觉得就这么带着他两去长白,合适吗?总该先弄清楚他们的身份背景,找到那个卖了他们的父亲,交代清楚了再走吧,否则,拐人子女的话传出去可不好。”
西门聂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很慢:“如果真的能找到那么个父亲的话。”
“你究竟在疑心什么?”白秋原也不是傻瓜。
毕竟与西门聂相交多年,他听得出西门的意思。虽然对璎珞二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看得出那两个有时会互相扯后腿的姐弟两似在隐瞒。只不过他的猜测还单纯的停留在:两人若不是被父亲卖了的,就是闲着无聊自己离家出走跑出来的,再不然就是什么皇帝、太后给赐了婚远嫁番邦他们不愿意逃婚出来的,或者穿越时空从异世界过来的……之类。
“我也不知道。”西门聂弹着手指,“别人越要隐瞒就越是会勾起我的好奇心,或者说,那些人故意遮遮掩掩的样子,就是故意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我的知觉一向不很准,凡事多掺和掺和,一来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二来可以增加生活情趣,何乐而不为呢。”
关心是假,顺便寻乐才是真的吧——白秋原心想。
“总之……白兄,虽然你不在意那令牌是给谁的,但我希望最后得到令牌的人是因为你亲自交给了他,而不是因为其他手段。”
白秋原冷冷的注视同伴:“我知道。就算是我不想要的东西,但只要它现在还属于我,我就不容许别人用各种手段把他夺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