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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枝娇笑着向那清秀文士走去,关度飞悄悄告诉叶星落和薛仁贵道:“这就是汾水帮帮主黄君。”
黄君向花满枝点点头,仍向着花浪道:“满枝没得罪你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花浪笑道:“多日不见,黄帮主风采更胜往日。不过黄帮主却是开玩笑了,花大姐对我可是照顾有加。若说得罪,怕只有我得罪大姐,大姐绝不会对我如何的。”
黄君笑道:“都是朋友,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那你不是来挑场子的?”
花浪作惶恐状道:“黄帮主太抬举小弟了,花大姐不赶我出门我已感激不尽了,岂敢闹事?我只是带几个朋友来见识一下花大姐的风致,顺便赌上两手,纯属娱乐。”
花满枝越听越惊讶,她插嘴道:“黄帮主,你和花兄弟认识?”
黄君也很讶异地问道:“你不知他是谁?”
花满枝对他的惊异很是不解,对花浪抛个媚眼道:“弟弟原来还是名人,恕姐姐我眼拙,不知弟弟大号是什么呢?”
花浪微笑不语,黄君替他回答道:“他就是小财神花浪。”
全场哗然,显是花浪的名头竟是十分响亮。
叶星落和薛仁贵才知花浪居然有这么威风的绰号,不禁相视一笑。关度飞明显见惯这种场面,嘟哝道:“沽名吊誉的小子。”
花满枝也是极为震惊,她上下打量着花浪道:“还真是走眼了。只是真的没想到今年春天为黄河灾民捐献巨款的小财神居然如此年轻,而且花兄弟的打扮也只能让人想起他的另一个绰号。”说罢忽展颜一笑。
花浪笑道:“乞丐小王子嘛,对不对?其实我还就是一个乞丐。这身打扮也是为了配合我的身份。也不是我不想打扮得好一点,只是见识过黄帮主玉树临风的风采后我就死心了。无论我如何打扮也是拍马都赶不上,索性破罐子破摔,打扮得恶心一点算了。”
花满枝不禁抿嘴偷笑。
黄君笑道:“油腔滑调,不过说到赌我可是服你了。今年春天的那场豪赌至尽让我回味无穷。只有一点不满是你有小财神之称,却还眼红在下那点小小家财。”
花浪叹气道:“要说我是乞丐,没人不信,若说我是财神,只怕连鬼都不信,比我穷的人都找不出几个。我现在就穷得叮当响,那象黄帮主和花大姐,随便摸一把都是黄金白银。”
黄君笑道:“你若不为灾民捐款,自然早是富翁了,捐过款虽没钱了,但也赢得小财神美誉。究竟钱重要,还是名气重要?反正我倒羡慕你的好名声,不象我们都是庸俗的有钱人。”
花浪苦笑道:“我现在只要有钱就好了,管什么庸俗高雅,黄帮主来得正好,正赶上看我压上全副家当的最后一搏。”
黄君这才向牌桌上望去道:“还没开牌?”
花满枝笑着道:“财神弟弟压了五十两黄金,我们正为难呢。财神弟弟今天手气可是不好,刚才还撞了头,我怕他意气用事,想劝他收回赌注。”
黄君摇头失笑道:“不用看了,他压多少就赔多少吧。”
花满枝奇怪道:“为什么?”
黄君苦笑道:“你以为他小财神的名气是怎么来的?说起来还有我一份功劳呢。你没听说今年春天那一场大赌吗?我可是输得心服口服。花浪既敢压这么大赌注,那他就稳赢不输。赔吧。”
花满枝犹自不信,辩解道:“可花兄弟连牌都没看过,他明显是一时冲动,我都为他担心。”
黄君哑然失笑道:“别为他担心,为自己担心吧。他绝不会盲目下注的。说到不看牌,那更是他的拿手好戏,若看过才知,怎能显出小财神的手段呢?”
花浪笑道:“黄帮主可太看得起小弟了。”随手翻开桌上的牌,竟然是一对蹩十,牌九中最小的对子。
全场哗然。花满枝娇笑道:“黄帮主,你看财神弟弟好象失手了。”
黄君摇头笑道:“满枝,你还是不了解花浪的高明。不信你看看庄家的脸。”
众人的目光望向沉默已久的庄家,才发现他手里握着牌九不放,面如死灰,额头已有豆大大汗珠沁出。
花满枝快速掠至庄家身旁,抢过庄家手中的牌。一看之下,她的脸色也也一下子变了,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君却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毫不惊讶,只是笑道:“现在服了吧?”
花满枝长叹一声道:“服了。”缓缓放下手中的牌,竟然是千中无一的不成对。众人又是一声惊呼。要知道这种牌虽不是完全没可能,但几率极小,而它与蹩十同时出现更是少见。当然最惊人的是花浪居然敢为一把蹩十下巨注,而且还赢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花浪,眼神中除了惊讶就是佩服,没人怀疑他是运气好,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肯定在下注前他已知道结果是这样。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关度飞又把结果悄悄解释给叶星落和薛仁贵,两人大惑不解下,又心中佩服,花浪却是不凡,怪不得口气那么大。
花浪活动了一下,笑道:“还说倒霉,运气来了真是挡不住。”
花满枝摇头道:“要让我相信你只是凭运气,只怕要太阳从西边出来才行。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的,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没可能玩花样的。”
花浪笑嘻嘻道:“在花大姐这种高手面前玩花样,那不是自取其辱吗?既然连花大姐都看不出来小弟的花招,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百思不得其解,花满枝问道:“什么解释?”
花浪懒洋洋道:“那就是我根本没玩花样。”
花满枝狠狠瞪他一眼道:“鬼才信你。”
黄君叹道:“我和他大赌三天,还是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满枝你看不出来也不奇怪。也许他真的没花样,只是天生运气好,那也没办法不是?”
花满枝爽快道:“既然黄帮主也认为没问题,那就照赔。五十两黄金,外加十两白银,赔啦。”
刚回过神的庄家忙把赔金给了花浪。
花浪把桌上的金银扫入袋中,长身而起。
花满枝惊奇道:“财神弟弟不玩了?”
花浪笑道:“花大姐也看到了,我今天手气实在是不佳。侥幸赢了一把,自然该见好就收,免得输得一塌糊涂时被大姐你扫地出门就没面子了。”
花满枝掩嘴笑道:“财神还真风趣。”
花浪又故意叹气道:“再说黄帮主还在旁边看着呢,我本只是来开心一下,若给黄帮主真认为我是来闹事的,我可开心不了了。对不对,黄帮主?”
黄君摇头道:“即使你是来闹事的,我也没办法。难道硬指你出千吗?我黄君还不是那种人。”
花浪笑道:“黄帮主的为人我当然清楚,我对黄帮主可是很佩服的。”
黄君感慨道:“要说佩服,该是我佩服你才对。今年春天我输的灰头土脸,心中本有点窝囊,但听说你竟然将赢来的钱全部捐给黄河灾民,我一下服了。赌而不贪,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人?贫而不贪,那就更难了。比如说象今天,你说的囊中拮据我是完全相信的,若你想把满枝的赌场赢去,那也不是没可能,但你却赢一把就走。有志不在年高,我虽比你大不少,但你若能叫我一声黄大哥,我走出去也觉风光。”
听到黄君居然对不起眼的花浪如此推崇,全场又是一阵骚动。黄君身为并州第一大帮帮主,其眼界之高是路人皆知,象当面说佩服一个人,那是听都没听过。所有人都看着花浪,看他如何做答。
叶星落和薛仁贵首次听闻花浪居然做过这么豪气的事,联想一路上见到花浪的行事,更是觉得在花浪玩世不恭的表面下,竟然有一颗侠义之心,对花浪的敬意油然而生。
花浪盯着黄君,忽大笑道:“黄大哥才是豪气冲天,说起来并州名人虽多,小弟敬佩之人,却已大哥为首。承蒙大哥看得起,小弟自当遵命,且甚是惶恐。”
黄君也大笑道:“好,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需大哥帮忙,绝不推辞。今天我和满枝还有点事谈,就先告退了。哪天有空来找我喝酒,我们一醉方休。哈,赌不过你,喝酒一定要找回场子。”
花浪拱手道:“黄大哥请便,改日自当拜访。”
黄君好象有什么急事,也不再多说,和花满枝匆匆走了。
花浪等也不多待,意气风发地出了赌场。
走出大门时,仍是刚才那两个大汉守在门口,花浪随手将两锭十两的银子塞入他们的手中,笑道:“今天手气不错,小赢一笔。告诉黄大哥,就说这是他小弟花浪给兄弟们喝酒的。”
在两大汉瞠目结舌中,众人已走远。
花浪将六十两黄金递给叶星落道:“五十两本金,十两分红。赢来的五十两一人十两,剩下十两做公用,大家没意见吧?”
叶星落已了解他的个性,也不推辞,收起黄金道:“有什么意见呢?我只要你不输的被赶出来已满足了,何况还有盈利呢。”
花浪傲然道:“我小财神岂是浪得虚名?”说着又将十两黄金给薛仁贵道:“薛大哥先收下分红。你的本金等我把公用的十两兑成白银再给你。”
薛仁贵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花浪笑道:“没有你的银子做诱饵,我们怎会有赢钱的机会呢?出本即是一功,薛大哥你就不要客气了。”说着将黄金塞给薛仁贵。
薛仁贵摇摇头,想说什么,但终未出口,叹口气,收起了黄金。
关度飞挠头道:“说到功劳,我好象才是什么也没做。我也分十两不对吧?”
叶星落笑道:“飞飞太谦虚了,要不是你横眉怒目地吓跑那胖子,只怕花子连赌钱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赢钱了。要说功劳,你记第一功。”
关度飞也大笑道:“这么一说,原来我也出了点力。哈哈,摆个造型也可赚十两黄金,这买卖不错。”
众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禁都开怀大笑。
直到笑到路人侧目的时候,四人才勉强控制住。花浪仍是有点别扭地道:“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
薛仁贵茫然道:“我也不知该到什么地方去。”
叶星落却奇怪道:“你们不都受了伤了吗?不需要静养吗?”
花浪顿时又得意起来道:“你没见我给他们吃了药吗?那是我那半个师傅的独门秘方,对内伤极具神效。飞飞之所以被称为打不死的关度飞,我的药可是幕后功臣。而且内伤光静养不行,只要不动内气,稍稍活动一下更好。”
叶星落点头道:“这说法倒是挺有道理。咦,飞飞也有这么神气的绰号?”
关度飞苦笑道:“很神气吗?其实都是花子编来吓唬人的,结果后来就传开了,也不知该谢他还是该骂他。”
花浪接口道:“当然是该谢我了,你现在好歹也是并州名人了。对了,我们去滑冰怎么样?”
叶星落和薛仁贵又是一头雾水道:“滑冰!?”
花浪兴奋道:“对呀,就是在脚下绑两根树枝,在冰上滑来滑去,即省力又有趣。一起去吧。”
薛仁贵有点犹豫,关度飞却跃跃欲试道:“花子这次倒没夸张,滑冰的确很好玩,我也好久没玩了。薛大哥,星少,一起去。”
叶星落摇头道:“我现在去不了。我先去找我师傅,完了再去找你们吧。”
花浪忽道:“对了,星少的马还在客栈,要不要牵出来?”
叶星落想想道:“就先让它呆在客栈吧,它一路上也太辛苦了。拿点东西,我走去就好了。”
花浪性急道:“那就这么办吧,你一会儿去河边找我们。”和关度飞以挟持的姿态带着薛仁贵急急去了。
叶星落摇头失笑,也举步向客栈而去。
午后的阳光照在街面上,正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积雪已开始融化。
叶星落穿街过巷,不时在交叉路口停下。四处张望之后,在某棵树上或某间房后找到一个奇怪的符号后,又急步向新方向奔去。不片刻,他已现身在一间典雅整洁的庭院前。
叶星落看看四周,上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女孩出来应门。小女孩长得甚是清秀,却带着好象不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坚强神色。看到叶星落,她惊喜地叫道:“叶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叶星落笑道:“一年不见,小媚都成大姑娘了。师傅在吗?”
小媚脸一红道:“师兄取笑人家。”又摇头道:“师傅和明空去长安了,就我和娘在。我刚才在练剑,听到有人敲门,我可真没想到是师兄回来了。”
小心关好门,小媚带着叶星落向正屋走去。还没到屋门,小媚已叫道:“娘,叶师兄回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掀帘而出,看着叶星落喜道:“星落,是你?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
叶星落笑道:“我也没想到,这一次去钟离,居然一去就是一年。而你们也搬到并州来了。”
那美妇神色一黯道:“唉,这一年发生太多事了。进来说吧。”
叶星落和那美妇进屋坐下,小媚已跑去倒茶。
叶星落叹口气道:“想不到武大叔竟一下就去了。我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根本不敢相信。杨姨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节哀顺便。”
杨氏幽幽道:“士约对高祖的知遇之恩一直心存感激,高祖春天一去世,他就伤心过度而病倒了。后来就再没好起来。本来我们圣门中人已看透这些了,可士约的确对我很好,对小媚也是疼爱有加,他这一去,我还真有些哀伤。他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在他过世后就把家产分了,我们母女也给赶出来了。想想士约生前的好,我也就不与他们计较了。幸好小媚很懂事,又有主见,我也还算欣慰。”
这时小媚把沏好的茶端了上来。
叶星落喝口茶,笑着对小媚道:“小媚这么用功,剑法一定大有长进了?”
小媚骄傲地道:“师兄可以考较一下。”
叶星落笑道:“好。不过我今天有事,改天一定好好和你切磋一下。”
小媚顿时脸现失望之色,叶星落忙把随身的包袱打开,取出一个珍珠手链递给她。包袱原是由他的白马驮的,他刚才去客栈拿了出来。
小媚马上高兴起来,一把抢过手链,爱不释手地把弄起来。
杨氏一脸慈祥地看着兴高采烈的小媚,嘴里却道:“又给她买东西,星落你可要宠坏她了。”
叶星落笑道:“反正我也就小媚和明空两个师妹,不宠她们宠谁?”
杨氏也忍不住笑道:“说起明空那个小淘气,我就想笑,没有哪天她不搞出点事的。前两天还念叨说你该回来了。”
叶星落也笑出声道:“我也挺想她的。她和师傅去长安有什么事吗?”
杨氏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你师傅说年前应该不回来了。”
叶星落想想又道:“有没有说让我也去长安?”
杨氏道:“没有。她只是说你最好在江湖上历练历练,有什么消息她会通知。你就在并州了吧?”
叶星落笑道:“那就正好,我现在正参与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还碰见几个有趣的人。既然师傅也是这个意思,我就放心了。”
杨氏关心道:“什么事?不会和慈航静斋有关吧?”
叶星落摇头道:“只是一般江湖上的争斗。说到慈航静斋,师傅说过要低调行事,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他们。不过慈航静斋在江湖上也好久没有消息了。白师叔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杨氏道:“清儿也培养了一个弟子,叫聂飞羽。据说准备让她接替你师傅与师妃喧的争斗。因为你师傅当年宣布退出阴葵派,与慈航静斋的赌约已无法进行,所以慈航静斋也同意了。他们那边的新人选是一个叫雁无影的,好象是师妃喧的师妹。”
叶星落一边想,一边又问道:“师傅对此怎么看?”
杨氏苦笑道:“你师傅只是淡淡一笑,说让她们斗去吧,天下却不是由她们决定了。我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后来就带明空到长安去了。”
叶星落又问道:“能和师傅联系上吗?”
杨氏笑道:“这个绝无问题。你师傅虽将阴癸派主之位交与白清儿,但在各地还是有一些忠心的门人为她效力。我们可以通过飞鸽传书与她联系。你有什么事吗?”
叶星落沉吟道:“就说我回来了,看师傅怎么说。如没什么事,我就暂时待在并州了。”
杨氏点头道:“我来做就好了。你准备住在什么地方?”
叶星落想想道:“我还没定,明天我再来一趟,到时再看吧。如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小媚,我一有空可就要来找你了,好好练剑吧。”
小媚依依不舍道:“师兄就要走了吗?”
叶星落疼爱地拍拍她的小脸道:“放心,我一有空就来了。”又转身对杨氏道:“包袱里是我带回来的几匹衣料,可做几件衣裳的。”
杨氏叹口气道:“说起来你真不象圣门中人,谁想到绾绾竟收了这么通情达理的一个弟子呢?”
叶星落洒然道:“谁规定圣门中人一定是什么样子呢?你对我这么好,我自然会记着,但圣门中的事,该做的我一定会做。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说罢,潇洒挥别杨氏和小媚,叶星落迈步出了庭院。
叶星落赶到汾河岸畔。只见河岸处已围拢了好多人,不知在围观什么,还时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和惊叫。
走近叶星落才知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花浪等三人正在结冰的汾河上追逐打闹,不知用什么东西将两根树枝绑在脚下,他们在冰面上来去如飞,花浪更是卖弄般地使出全身解数,不时来个花俏的招式,引得围观的人阵阵喝彩。三个人玩得甚是高兴,连一直郁郁不乐的薛仁贵脸上都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叶大哥,你怎么才来?”叶星落刚挤到最前面,已有一个声音问道。
叶星落一看,原来是杨七,他旁边还有六七个和他一起的小叫花。在人群中就数他们叫得最响了。
微微一笑,叶星落道:“我去办了点事。你们怎么来了?花子不是叫你们去风云客栈盯着吗?”
杨七叹气道:“那帮人已把风云客栈包了下来,其他人根本进不去。而且他们一进去就闭门不出,实在没什么好盯的。我是来向花大哥报告的,花大哥也觉得暂时不会有什么事。还有几个弟兄在那边守着,有什么事会来通风报信的。叶大哥,你不下去试试吗?”
叶星落有点尴尬道:“我不知道怎么玩。”
杨七笑道:“其实很简单的。我们也试过,挺过瘾的。不过今天三位大哥献艺,我们就不敢献丑了。”
叶星落刚要说话,人群中又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惊呼。叶星落和杨七忙向河面望去,不禁也是大声叫好。
花浪等三人玩到高兴处,变成花浪一人在前游鱼般飞滑,关度飞和薛仁贵在后紧追不舍,想将他抓住。
花浪虽身法多变,但在这种纯速度的比拼中却没有多大优势,后面两人越追越近,眼见就要赶上他了。
只听关度飞一声大笑道:“看你还往哪里逃?”笑声中,已和薛仁贵两人左右逼近他的身后,同时伸手向他抓去。
花浪看上去已逃无可逃,却在后面两人刚要抓住他时凌空跃起,空中一个筋斗,他落地时已到了关度飞和薛仁贵身后。岸边众人的惊叫顿时化做欢呼。一帮小叫花更是不遗余力地大声为花浪加油。
只听花浪得意地笑道:“想抓我?哪有那么容易。”说话间花浪已转头向河岸处滑来。
而关度飞和薛仁贵一抓落空,来不及收势,一下子撞在一起。
还好两人临危不乱,在撞在一起的瞬间同时运气,一撞即分,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滑去。远远传来关度飞的笑骂:“花浪,你他妈也太阴险了吧?”
花浪径直向河岸处滑着,并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笑容显示他对自己的阴险甚是满意。
叶星落看到花浪已滑近河岸,笑着向他招了招手。
花浪大喜道:“星少,你可来了,飞飞和薛大哥两个人欺负我一个,快下来帮忙。”说话间他已到叶星落面前,眼见要撞在堤岸处,却被他轻轻跃过,稳稳落在叶星落身前。众人又是一声喝彩。
不等叶星落有机会说话,花浪已手脚麻利地给他把原已准备好的两根树枝给他绑在脚下。拉着叶星落的手,花浪大叫一声道:“起!”
两人应声跃往河面,落地时叶星落脚下一用力,身子便是一斜,险险摔倒。
花浪一把把他拉住,笑道:“脚下不要用力,顺其自然就好了。去!”说着手上一使劲,已把叶星推向远处。
叶星落仍是习惯性的想站直,却是脚下一滑,顿时仰天便倒。围观人群发出惊呼时,叶星落已顺势向后一翻,在落地时便平稳地向前滑去。当然一阵喝彩是少不了的,杨七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叫着,双手都拍红了。
花浪远远笑道:“好小子,真看不出来你也这么爱卖弄,一下场就抢我的风头。”
叶星落想着花浪脚下不可用力的话,慢慢熟悉了操纵树枝的技巧,渐渐进退如意,他的轻功本就不弱,这时也能象花浪般做出各种动作了。
脚下划过一个潇洒的半圆,叶星落向仍停留在岸畔的花浪迫去,嘴里叫道:“你暗算我就不说了,居然还说风凉话。看我来收拾你。”
花浪惊叫一声,起步滑开,还夸张得大呼:“大侠饶命!”
一前一后,花浪和叶星落瞬即远去。
这一次景象又与刚才不同。在叶星落到来之前,只有花浪一个人在炫耀身法,关度飞和薛仁贵在轻功方面并不擅长,虽也来去如意,却无法象花浪那般灵动。叶星落一追花浪,花浪可算找到对手了,两个人在冰面犹如水中鱼自由,又似空中鸟般随意,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层出不穷,岸边的人都看呆了。
那边关度飞和薛仁贵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虽不以身法取胜,但却在并行中较量起武功来。两人挥掌舞拳,肘顶膝撞,别是一番精彩。围观的人群也将一阵阵的掌声献给他们。
一时间,冰上四人玩得开心,岸边众人看得入迷,时不时采声如雷,仿佛在举行大型游乐会一般。
就在花浪等玩得分外高兴之际,岸上忽传来杨七焦急的声音:“花大哥,快跑!”
花浪等不明所以地向河岸处望去。
岸畔看热闹的人群忽然散开,一队十余人的马队正向河岸冲来。当先一人是一个年三十余的劲装美女,马刚猛然停在岸畔,她已高喝一声道:“花浪,过来受死。”
花浪苦笑着向河岸处滑去,关度飞幸灾乐祸道:“花子惨了!”
薛仁贵莫名其妙道:“来的是谁?”
关度飞笑的很开心道:“不就是李夫人沈落雁嘛,早叫花子不要惹徐如眉了,中午刚敲了徐如眉一笔,马上李夫人就找上门来了。”
刚滑近关度飞的叶星落奇怪道:“那你还这么高兴?花子要有什么问题,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关度飞仍是笑着道:“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花子大不了吃点皮肉之苦,没什么大不了的。”
薛仁贵和叶星落实在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把目光投向沈落雁,看她如何处置花浪。
沈落雁面如寒霜道:“花浪,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花浪苦着脸道:“怎么敢呢?你说的话我一向记得很清,连做梦都不敢忘记。但你说过的话很多,我不知你说的是那一句。”
沈落雁严厉道:“我早跟你说过不许对我们家如眉无礼,你居然敢不理我的警告?今天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花浪仍是一副苦瓜脸道:“哪有啊?只是好久没见大小姐,我和她聊了两句而已。我们也是老熟人了,聊聊天很正常吧?”说着还可怜巴巴地望向沈落雁。
沈落雁却不为所动,冷冷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有这回事了?”
不等花浪回答,她已腾身而起,人尚在空中,剑已在手。长剑发出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花浪刺去。
在薛仁贵和叶星落还在为花浪担心之时,花浪已象游鱼般从他刚才站的地方滑开了。他好象早知道沈落雁会出手,在沈落雁刚扑到他上方时已及时躲走了。
沈落雁人一落地,马上就又向花浪追去,花浪大呼小叫的四处逃窜,沈落雁在其后紧追不舍。
看了一会儿,薛仁贵和叶星落放心了。花浪在冰上灵活无比,他左躲右闪,沈落雁根本无法接近他,更不要说伤到他了。
沈落雁当然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她忽然挺步不追,笑道:“算你聪明,竟然能想出这种冰上滑行的方法。”
花浪也远远停了下来,摇头道:“我一点也不聪明,你就放过我吧。”
沈落雁笑的很是开心,忽娇呼一声道:“所有人下来,给我全力抓这小子,抓到有赏。”
岸边的众武士纷纷下马,冲到河面上向花浪逼了过去。
花浪待要逃走,却发现沈落雁已笑意盈盈地拦住了他的退路。
一边是持剑欲击的沈落雁,一边是虎视耽耽的众武士,花浪一下子陷入腹背受敌之局。
花浪一咬牙,突然发力,人登时快速向正面的两名武士冲去。
在那两名武士中,就有中午跟着徐如眉的钱武,他看到花浪竟然向他冲过来,又惊又喜,马上扎好马步,对花浪严阵以待。另一人也同样不敢放松地做好准备。眼见花浪已前无去路,冲过去正好落在钱武手中。
叶星落和薛仁贵待要救援,却已是不及。只有关度飞一人仍是好整以暇,丝毫不见愁容。
钱武看到花浪已到眼前,大喝一声上前,便要向花浪抓去。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