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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悄悄地坐在一片巨大石头的阴影下,眼神茫然地看着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梓笙。
四周一片宁静,静得让她有些不适应,静得让她不得不回想起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就在几天之前,她还是一个心高气傲,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无忧无虑的少女,如今却变成了妖界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爷爷也身受重伤,不知去向平静的生活在一瞬间彻底坍塌,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去恨谁?怪谁?
想到这里,扶摇感觉到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想要涌上来,她咬咬嘴唇,强自忍了下去,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以,你不可以哭。
阿离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看着一脸凄然的扶摇,低声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开去。
梓笙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返回了巨石边,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地看着扶摇,柔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扶摇连忙挤出一个微笑,站了起来:“梓笙大哥,我想在湖边走一走。”
梓笙皱皱眉:“这”扶摇伸出手,轻轻摇晃着梓笙的胳膊:“放心吧,我让阿离陪着好了,不会有事的。”
“好吧。万事小心。”
阿离一怔,正想出言提醒现在的确不大安全,却看到梓笙已经背转了身子,注视着密林的方向,而扶摇却自顾自向外走去,犹豫了几秒钟,连忙跟在扶摇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扶摇没有理会身后的阿离,只顾闷头疾走,不知不觉已经离梓笙很远很远,直到听见身后传来阿离轻微的脚步和低低的呼唤声,这才放慢了速度。
这里虽然危险,但扶摇却并不觉得恐惧,甚至在内心深处还隐隐有一点万念俱灰。
如果找不到爷爷,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也许,死真的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吧?
一想到从此就要离开妖界,踏上一条诡谲莫测的道路,扶摇不自禁地感到恐惧,甚至内心深处,还会隐隐地怨恨,怨恨这离奇的身世和无可奈何的命运。
原本拥有的一切在一瞬间就被无常的命运之手毁去,如今,她还剩下什么?
扶摇终于停下了脚步,轻轻转过身,看着阿离,喃喃道:“阿离,阿离。”在这个打从自己出生后便一直陪伴左右的家仆的眼里,扶摇看到了关切和担忧,心里涌上一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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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怔了一下,缓缓走近,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默默地望着泫然欲泣的扶摇,多年来,它早已习惯了沉默,眼看着这一向爽朗不羁的少女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不堪重负的样子,安慰的话在心里来回酝酿了无数遍,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伸出一只触角,搂住了她的腰,轻轻往回带着,示意她跟自己回去。
可惜已经晚了,一阵劲风掠过,他们的身侧忽然出现了两个人。
“妹妹,你果然在这里,让姐姐找得好苦。”这柔媚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怨毒之意,而说话的人黑裙坠地,红发四散,猫一样的大眼睛里原本带着一股撩人的风情,如今却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一旦沾染上仇恨这种情绪,即使再美的女人也容易变得丑陋了吧?扶摇默默地看着突然现身的春娘,紧接着诧异地发现在春娘的身后竟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麻衣中年人,一头红发颜色耀眼,扶摇立刻认出这是春娘的叔叔,血蓝族六大护法之一旗禾。
旗禾在族中向来以豪爽侠义见称,人缘极佳,很受族人喜爱,他一生孤独,最喜欢、最宠爱的便是春娘这唯一的侄女,而春娘也是自幼父母早逝,从此跟在旗禾身边,叔侄俩相依为命。
此时见到扶摇,原本一向对她不错的旗禾脸上掠过一丝恻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别过脸,避开了扶摇的目光。
旗禾叔叔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和春娘一起出现?扶摇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素知旗禾为人不擅作伪,当即问道:“旗禾叔叔,你怎么来了?”
听到扶摇称呼自己叔叔,旗禾终于转过头,依旧逃避着扶摇的目光,喉结动了动,沉声道:“我是陪同新任族长前来。”
“族长?”
春娘咯咯娇笑:“妹妹,你不为姐姐高兴吗?”
扶摇眉毛一挑,一脸惊奇地问:“没有人告诉你,中了罹患散之后十二个时辰不服解药的话便会毒发身亡吗?怎么你想在死前过一过当族长的瘾啊真可怜,就算是勒突帮你上了位又能如何呢?”
春娘脸上笑容攸地消失,一脸冰霜,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的乌云忽然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得意的笑容:“妹妹不要高兴得太早好不好?其实姐姐来找你可是为了一件喜事呢。”
扶摇可没心情听春娘在这里废话,看着她一脸做作出来的假笑,新仇旧恨突然涌上心头,纤手在腰间一按,两条银鞭赫然在手,冷冷道:“废话少说,动手好了!”
春娘眼中闪过一丝惧色,显然对扶摇十分忌惮,下意识地身子向旗禾那边退去,嘴上却依旧笑个不停:“妹妹啊,你这火爆的脾气可是会害死人呢!”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伸出雪白的手腕,掌心处托着一个什么物件,但在淡淡月色的映照下,显得十分模糊。
“住手!”
“小姐万万不可!”
两声低喝同时响起,确实分别来自旗禾和阿离。
扶摇心底的不安更炽,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移到了春娘的手上那是、那不是爷爷最心爱的深井水晶吗?
就在扶摇错愕无比,想走上前看个清楚之际,春娘收回了手,神秘地一笑:“老族长现在就在我手里,怎么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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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听完通天塔的唠唠叨叨,石不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通天塔如此热衷拉着小天一起以死谢罪了,还没等他想出个最佳处理办法,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咚咚”撞击声,运起灵识一“看”原来小天正在拼命地往大门那里撞,不禁哈哈笑道:“小天怎么了?想自杀么?”
通天塔这时候看石不疑就像是个疯子,不过却是个惹不起的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个嘛它是担心英雄您出事,想进来找您。不过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少废话!”石不疑喝道,收起了谲煞阴火,揉了揉脑门上那几个包,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哼”了一声,一甩手向下层飞去,刚刚抵达,就见紧闭的大门被“咚”地一声撞开,小天的身体冲了进来,顿时怒不可遏,冲上前去提拳就打
小天捂着脑袋,愁眉苦脸地缩在一角,心惊胆战地听着石不疑尖细的叫声
“呼呼你这身上都是什么鬼东西,硬邦邦地死讨厌,打得我手都痛了!”
原来小天的本体煅燏金坚硬无比,石不疑刚才气急了,拳脚齐施也没觉得怎样,现在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点,当即发现两个小拳头疼痛不已,
打人还嫌别人身上硬,这是什么道理?小天欲哭无泪,扁着嘴恨恨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可以不打我啊?我担心你出事才跑进来的,你还这么凶”
话音没落,就听到一阵咆哮:“担心我?哼,刚才我已经说过,通天塔打不过我,为了从宽处理,早就把你的阴谋全都坦白交待啦!你这心术不正的家伙,口口声声认我做主人,暗地里却想方设法算计我,***,真不是东西!”
我当然不是东西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煅燏金呢!小天翻了翻眼睛。
“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不是?以为我和石军那个家伙一样好说话吗?居然敢拿我开涮,你活得不耐烦了?”石不疑呲牙咧嘴地揉着身上的淤伤和额角的几个包大声控诉道:“你看!这都是被你害的!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什么?”小天忽然伸长了脖子惊讶道:“你不是石军?那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主人?还跑到这里来揍我?!”通天塔也顿时伸长了耳朵。
石不疑气呼呼地叫道:“谁说我冒充了?你这笨蛋!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石军元神的化身,当然也就是你的主人!你居心叵测,意图卖主求荣,不揍你揍谁!”
小天翻翻白眼,早已信了七八成,心想,嗬,一个主人不够,又冒出一个分身,这算什么?而且这分身的脾气比主人还大,真难伺候啊!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算吃了些苦头,看看他那小胳膊小腿上的这些个伤,比我现在可狼狈多了嘿嘿,通天塔总算一视同仁,给你这臭脾气的家伙一点教训。心中暗笑,嘴上却甜甜地说:“啊,原来是小主人,不要生气啦,我早就说过了,通天塔是练功的地方啊,小天可是为了你好呢!”
一边拍马屁,一边暗暗高兴:“看起来这个小主人的精神之力也够强的,连分身都这么厉害,我还真是跟对人了!”
“放屁!”石不疑恨恨道:“要不是我英明神武,机智无双,早就被你害死了,还敢说是为了我好?”
小天哭丧着脸道:“我真是一番好意”
话音未落,又被石不疑重重地踹了一脚:“还敢撒谎!早就告诉你我和你不是很熟!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只怕还没有呢,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要不然,哼哼”威胁地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戳着小天的脑门子,接着又是一声大叫:“你!你居然敢把我的手都戳伤了!”
“我那敢啊,小主人你最厉害了,我、佩、服、死、你、啦!”小天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这几个字。
想不到石不疑洋洋得意,照单全收:“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若说到聪明伶俐、智慧过人,你还真找到几个能比得上我的,记住,以后不要叫我什么小主人,难听死了!叫我老大吧,这样才能符合我的身份!”
“老大!”小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自鸣得意的主儿,一时间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想笑,又怕小木人的拳头,只好低着头,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心中痛苦莫以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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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烬进了山洞,一眼便看到了正对着他虎视眈眈的银焰仙、魔自古便是死对头,每每遇上都会起纷争,尽管银焰早已跟着赤阳离开了仙界,但本能地还是对烈烬心生警惕,不过烈烬却没有把这小小的过气仙灵放在眼里,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其他的动静,不禁有些疑惑,眼看着蓝魄们兴奋无比地在山洞正中地上那堆得老高的小土丘上盘旋飞舞,有的已经一头扎进了那杂乱无章的泥石之中,心里一动。
石军一时大意,被自己搞出来的一群“垃圾”埋了起来,随后便立即感应到有人沿着自己轰出来的大洞进入,于是把灵识探了出去,第一眼便看到了烈烬,不由得喜出望外,可烈烬的身边除了蓝魄并没有其他人,不由得让他有些不祥的预感,当下身子一挺,缓缓离地而起,身体穿过厚重的泥层,冒了出来。
烈烬忽然看见一个满身泥土的家伙从土堆中钻出来,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扶住那人的肩膀,大力拍了两下笑道:“原来你小子躲在这里!”
那泥人自然便是石军,他站直了身子从土丘上走了下来,当即掐了个诀,在自己头顶上下了一场雨,脱去外衣把身上的泥土洗去,蓝魄们见到石军之后喜出望外,围绕着他的身体在雨中上下翻飞,好不亲热,老半天,石军这才湿漉漉地站在烈烬面前,笑嘻嘻地说:“大伯,怎么样,你也来一个吧?”
烈烬知道石军不想重提私自逃跑的事情,他原来一力阻止石军来妖界,无非是担心这个侄子的安全,此刻和石军劫后重逢,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事情?更何况他还惦记着石军的伤势,见石军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努力板起脸,摇了摇头:“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这么胡来?”
石军耸耸肩:“已经好了,放心吧。对了大伯,赤阳她们呢?”
烈烬锐利的目光扫了一下石军,果然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连忙追问道:“我问的是你体内的弱水之毒!”
石军诧异地抬起头:“哦?”他想不到大伯竟连这个也知道了,想来必是梓笙大哥他们说的,于是十分肯定地说:“都好了,连毒也解了。”
烈烬看看石军的脸上,的确没有发现扶摇之前描述的那种淡淡的蓝紫色,用魔灵在他体内查探,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暗暗称奇。他早猜到石军三句话之内必定会问起赤阳,顿时有些不满,好半天才沉声道:“她在外面等着。”
石军的眼光一闪:“在外面等?她的伤很严重吗?”
“她的伤势严重与否,需要你我关心吗?”
银焰听到二人对答,早已经不耐烦了,反正洞口已经打开,于是双翅一展,腾空而起,朝洞口掠去。
烈烬眉毛一扬,刚打算把银焰拦下来,忽听石军道:“银焰是赤阳的宠物,让它去好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烈烬的脸色,眼珠一转,忽然把湿漉漉的衣服使劲抖了抖:“大伯,帮帮忙吧,要不然我新伤未愈,再被潮气侵蚀,一定会大病一场呢。”
让魔界数一数二的大天魔给他烫衣服,这主意恐怕只有石军才想得出,也只有他才敢说出口,而烈烬,恐怕也只能买他的帐。
烈烬心中叹了口气,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他本想好好数落石军一顿,谁知一见面这小家伙就嬉皮笑脸,东拉西扯,忍不住板起脸“哼”了一声道:“哪儿有那么严重?”可见到石军一脸貌似诚恳的表情,终于心一软,伸出手掌轻轻一拂,一片浅红色的火焰迅即从他手中化开,自动往石军手上的衣服飞了过去,一下便穿透了薄薄的衣衫,但却没有把衣服烧着,绕了个***,又回到了烈烬手上。
石军本来是就故意打岔,以他现在的力量,把衣服烘干那还不是小事一桩?见烈烬黑黑的脸终于有晴转多云的趋势,赶紧把衣服穿好,口中连连称谢。
“你之前都遇到了什么事情?”烈烬从石军身上散发出来的有别于以前的气息,断定他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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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军原本也想好好和烈烬说一说,但一来担心赤阳,二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再说他也怕烈烬对他“离家出走”的行为诸多批评,张了张嘴,还是把一肚子的话咽了回去,显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大伯,一言难尽啊,要不我们先出去,和大家会合之后再说?好不好,大伯?”
“好吧。”烈烬被石军一口一个大伯叫得心中一暖,板着的脸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了。
当下两个人带着蓝魄飞出洞口,折腾半天,石军这才总算是重见天日,看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密林之中,不禁奇道:“奇怪了,这是哪里啊?”
烈烬把他落入湖中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然后说:“我们原本也只是想碰碰运气,谁知道这些蓝魄倒挺机灵,一下子就把你找到了。”
石军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想必是他体内剧毒解开之后,被封闭的心眼再次开启,和蓝魄之间的精神再度相连所致,连忙问到:“难道您就没有发现我的心眼之光?”
烈烬也一直觉得这事有些奇怪,闻言摇了摇头:“自从你从家里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心眼之光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石军大喜:“真的看不见?这下可就彻底安全了!”暗想看来我这回是因祸得福,想不到尼苏竟然在给我驱毒的同时,还把心眼之光给封印了。
烈烬看起来可不见得有什么高兴,只见他站在林中环视一眼四周,忽然皱眉道:“不对劲,怎么人都不见了?”
什么?石军一惊,连忙拉住了烈烬:“您刚才不是还说赤阳就在外面等着呢吗?”
话音刚落,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两个人不假思索,同时飞身而起,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无比迅捷地冲了过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发生打斗的地方乱石山脉结界外的一大片空地上。
不过当他们赶到时,这里已经杳无人影,只有清风明月,孤清地照在这块空旷的草地上,而时不时传来的虫鸣声,也给这陌生的地方平添了一丝熟悉的气氛。
从草地上留下的凹洞、斑斑血迹和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苗上来看,刚才此地发生的战斗一定相当惨烈。
石军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细长的黑色丝带这不是赤阳管涌来缠辫子的那条丝带吗?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可眼中的神色却在瞬间便凝固成冰,脸上犹如戴上了面具一样,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目光四下扫视着,与烈烬对了个正着。
“怎么,是她?”烈烬看到石军此刻从身上散发出来的讯息,忽然有种不妥的预感,他对赤阳并无好感,因此对她的失踪也并不感到焦急,可石军现在的样子却委实有点可怕,而最重要的是,他甚至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可怕,石军并没有大喊大叫、焦急万分,更没有捶胸顿足、气急败坏,反而显得十分正常。但就是这种不正常的正常,才让他显得可怕。
烈烬望着石军轻轻地点头,古井不波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小侄儿似乎在一瞬间便长大了,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喜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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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和旗禾在前面自顾自走着,扶摇则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就这样,四人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
阿离好几次悄悄劝阻她不要轻举妄动,应该先通知梓笙他们,却被扶摇一口拒绝:“不行,我冒不起这个险,如果他们真的抓到爷爷,我我简直不敢想象!”
“可是以我们两个,就算去了也只是送死啊!”“他们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我落单的时候现身,如果我们和梓笙大哥在一起,你猜她会来吗?”扶摇凄然一笑:“再说现在那个蠢女人中了罹患散,解药可全在我爷爷手里,她不敢乱来!”
阿离还想劝阻,扶摇断然道:“不要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打不过,就抱着一起死好了,反正现在我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说着一甩脑后的长发,尾随着春娘离开乱石山脉,朝着哭树森林的方向而去。
“阿离,你别跟着我了,去找梓笙大哥,他知道该怎么办。”扶摇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一直蹒跚地跟在身后的阿离,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割舍的伤感,轻轻地说。
阿离缓缓走上前去,柔软的触角在扶摇的头顶上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温言道:“自从你懂事以来,就再也没有让我这样摸过你的头发,说不喜欢。”
“嗯。”扶摇低低地应着,不明白这个自小便陪伴身侧的家仆想要说什么。
但阿离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触角拉住了扶摇的手,微微扬起了头,叹了一声:“可惜没有月亮。”
暗黑之中,和煦的夜风传递着不知名的青草芬芳,夜色下的尼苏森林如同一个庞然大物,静静地横亘眼前,远远地就能看到森林深处的巨大结界闪动的淡蓝色的光晕。
扶摇和阿离对视一眼,并排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