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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政看得出来,对方似乎对这首诗颇有欣赏之意,他很想跟对方,这首诗就是他的杰作,但他即使脸皮再厚,这种公然剽窃他人诗文占为己有的行径也做不出来,就朝着旁边的江云努了努嘴。
江云正埋头对付那个鱼头,闻言抬起头来扫了对方一眼,漫不经心了一句:“是我作的,怎么了。”又继续低头啃着鱼头。
那清灵俊秀少年娇嫩玉面上闪过一抹鄙夷不屑之色,道:“作诗在前,食鱼在后,可知不过是一个口是心非,言过其实的虚伪之徒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吃个鱼也这么大意见?江云心中腹诽,却没有理会,继续埋头对付那个鱼头。
那清灵俊秀少年也别过头去,不再多言了。
严政在一旁看得真切,对方似乎生气了,而生气的对象,就是江云,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就推了推埋头吃鱼头的江云,低声道:“那位兄台似乎生你气了,你还不赶紧过去,向他道歉一声,或许能够取得他的原谅。”在他看来,这也许是一个跟对方结交攀附的机会。
江云莫名其妙的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对方生什么气,即使生气,管他什么事,为什么要去道歉,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这人不吃鱼,难道连别的人吃鱼也要多管,简直是岂有此理。
在他眼中,那就是一个任性使气,未脱孩子心性的屁孩儿,或许确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少爷,但也完全不值得为此去捧什么臭脚。
所以对于严政的话,他没有理睬,更不会去道什么歉,严政见了,也没有多劝,三人又埋头吃喝起来。
吃喝了一会儿,只见严政突然轻笑一声,吸引两人注意之后,又故作神秘的低声对两人道;“你们知道么,最近我得了一件宝贝。”
看到他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周世民心中一动,对方这样的套路他已经十分熟悉了,觉得可能是酝酿的好戏要上演了,当即就连忙配合的道:“哦,是什么宝贝,严兄你快来听听。”
严政又故作矜持了一下,瞥眼看向旁边的江云,可惜江云不再理他,只专心对付口边的鱼头,若不是有周世民在一旁积极配合,他这戏还真不知怎么往下演下去。
在周世民的一再催促下,他没有再卖关子,从怀中掏出一副古色古香的卷轴,搁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看着桌上的这副卷轴,周世民十分配合的惊讶问道。
“黄眉山的手稿‘早堂论’!”严政轻飘飘的吐出这句话,目光又瞥向了旁边的江云。
“啊,黄眉山的手稿‘早堂论’!这是真的么!”周世民不愧是一个相当称职合格的捧哏,双目放光,惊声低呼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当然是真的了,我还会骗你们不成,喂,你要干什么!心一,若是弄坏了这副黄眉山的真迹手稿,你赔的起么!”
严政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这副字稿就是出自黄眉山的亲笔墨迹,看到周世民拿起卷轴就要打开观赏,又连忙出声阻止。
周世民一副见猎心喜之状,又不住苦求,好不容易严政才头许可,同意让对方打开来看一看。
周世民手捧着字稿,心翼翼的在面前展开,全神贯注的欣赏起来,一边欣赏,一边口中不住啧啧赞叹。
两人对着这副字稿品评赏鉴许久,可惜一旁的江云却始终无动于衷,只是埋头对付那个鱼头,似乎对他们口中所的黄眉山的亲笔手稿“早堂论”完全不感兴趣。
严政见了就有些着急了,他和周世民两人对着这副字稿费这么多口水是干什么,就要要引起对方注意,让鱼儿上钩啊,如今对方这副不理不睬,完全不咬钩的样子,让他的计划如何实施下去。
其实若是以前的江云,只怕早就闻着味儿,屁颠屁颠的上钩了,但可惜现在的此江云已经不是彼江云了,在严政拿出这副字稿出来的时候,他就了然于心,对方耍的是什么把戏了,所以任由对方在那里演戏演得叫天响,他就是待在一边八风不动,根本不上这个当。
“哈,听今天西阁的那个陆文鹏出了一个大风头,你们听了么!”
正当严政心中着急,琢磨着怎么引鱼儿上钩的时候,这时就听到从邻桌的那几个书院学生中,传来一声长笑,有人大声笑道。
作为东阁的学生,都有童生功名,对于西阁的那些学童,一向不怎么放在眼中,但对于那个陆文鹏,他们却不会有半视之心,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以那个陆文鹏的才学,科举高中是早晚的事。
早有书院的教授断言,陆文鹏的才学,当在琼林宴上,这话或许有些武断夸张,毕竟科举之途艰难险峻,波诡云谲,任你才高八斗,也难以保证,就一定能够进入琼林宴,但由此也可以看出,书院对陆文鹏的才学认可程度。
“哦,不知那个陆文鹏,又有什么惊人之作出来么,我刚从家里回来,倒是并不知道。”座中那个穿着枣红长衫的青年学生饶有兴致的问道。
当即就有人高声吟颂起来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不知这句话,算不算楚翰兄口中的惊人之语?”
枣红长衫青年听的神色动容,显然这句出语不凡的诗也把他给震住了,过了良久,才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个陆文鹏竟然能够做出此等惊人之语,其志果然不,我刘楚翰以前还是看他了。
其他人听了,也情不自禁啧啧赞叹起来,即使他们一向都是心高气傲,不肯轻易服人的人,但是在听到这句诗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无疑可以进入这个月“佳文荟萃”的佳句。
临江窗户边坐着的那个清灵俊秀少年,一直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自饮自酌,除了观览外面的山水风光美景之外,其实也在一直无聊倾听着大厅中众人的谈话议论,邻桌的这几位书院学子的谈话,他就听到了。
在听到“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一句时,他一直恬静无波的娇嫩玉面上,也不禁微微动容,眸中放亮,喃喃自语道:“好一个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清河书院中,倒是果真有一些才学之士。”
“陆文鹏是么。”这个名字在他心上已经留下了一分印象。
“呵呵,陆文鹏的这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虽然才华横溢,但要今天最有趣的,还不是这件事。”就在这时,又听到有人笑着道。
“哦,不知还有什么更有趣的事?”有好事的人追问。
那人似是忍不住,就哈哈笑了起来,笑得众人莫名其妙,不住催促,他才没有再卖关子,道:“要今天最有趣的事,还是发生在西阁,一位学生作的一首诗。”
听到又是一首诗,众人更加好奇起来,纷纷想,难道那首诗,比起陆文鹏的这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还要卓妙不凡不成,这不可能吧,什么时候,那西阁成了才子辈出之地了,这让他们这些东阁学生还怎么混,情何以堪。
那位临江窗户边坐着的清灵俊秀少年,此刻也不禁竖起耳朵侧耳倾听起来,显然对于那人口中所,比“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样绝妙佳句还要有趣的诗句颇感兴趣。
这一边,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对视一眼,隐隐已经猜到,那人的有趣的那首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两人默默同情的朝着旁边的江云看去,虽然感觉不妙,但他们也不能阻止别人下去。
“到底是一首什么诗,快,快!”那一边,有人已经忍不住连连催促起来。
那人深吸一口气,道:“今天西阁的贾梦辰先生出了一道题,以风为题,要学生们作一首言志诗,陆文鹏的那半首诗就是这样作出的,另一位学生,倒是做出了一首更有趣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没有再卖关子,当场大声吟诵起来:“东风吹,战鼓擂,美人醉,盼君回,捷报飞,壮士归……”
果然如此。这一边,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对视一眼,同情的目光再度看向旁边的江云。
作为当事人的江云,此刻却依旧一副泰然自若之状,继续埋头对付那个鱼头,仿佛对方的,跟他完全无关一样。
“此诗虽然还算不错,但也只是中规中矩,平常之作罢了,不见得什么有趣,更别胜过那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了!”有心急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就评论起来。
“别急,还有下面呢。”
那人再次深吸一口气,继续吟诵道:“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之世谁怕谁……不是西风压东风,就是东风压西风!”
一口气念完,场中先是一片诡异安静,随即好像约定好了一般,所有人开始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
“扑哧——”
没有例外的,临江窗户坐的那清灵俊秀少年,听到这里,不可避免的也是掩嘴失笑,直笑得花枝乱颤,趴在桌上良久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