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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大吃一惊,第一反应便是反抗,然而这只手的力道极为厉害,根本不容她反抗,五个尖利的指头直直陷进肉里来,而且在一寸寸加紧,她局促地张大嘴巴,双脚在洞壁上乱蹬,双手胡乱撕扯,试图挣脱开来。
这时候只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别折腾了,想在我月妃手底下讨得性命,只有一条路可走!”说话的正是月狐。
羽衣心突突跳,不知道这月狐为何会忽然翻脸。这些日子来一起赶路歇息吃饭,虽然她有时候会情绪不稳,但也从没有如此对待过自己,这是怎么啦?她要干什么?羽衣惊恐地想:“她不会要杀了我吧?为什么早点不杀呢,千辛万苦地带到这西域雪山来才动手,却是为何?”
月狐双手的十指都留着细长的指甲,平时羽衣看见那指甲又细又白挺好看的,现在才知道它们不光是好看,还是杀人的利器呢,指甲像刀刃一样慢慢地切着她脖子里的肉,并不十分疼痛,但是她很难受,胸口的气憋得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着,眼珠子都要爆裂而出了。
“说,你究竟是梅长河什么人?”月狐一字一句逼问。
“呃———呃、呃———”羽衣艰难地挣扎着,同时在内心搜索,很快就摇摇头,她不知道梅长河是谁,这之前就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小丫头貌似老实,依我看来却是狡诈得很!在洛阳望江楼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是他的女儿么,怎么这会儿不认识他了?你究竟是从前说谎还是现在跟我说谎?”说着手劲又重了几分,忽然她觉得羽衣手脚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昏了过去。
月狐一看下手重了,怕真捏死了这丫头,便撤了手,羽衣能够自由地呼吸了,张大嘴呼哧呼哧喘气,好一阵功夫才回复过来,只觉得胸口憋闷得生疼生疼的。她结结巴巴说:“你你你,好狠心呐!在洛阳的时候我当着天下英豪的面说过我是追风侠的女儿,但我没说我爹是什么梅长河啊,我真不认识这个人。”
月狐听她语气不像在撒谎,随即便醒悟过来,轻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你只知道追风侠,并不认识梅长河?这就奇怪了,喔,并不奇怪啊,四十年前梅长河在江湖上创出名堂后,追风侠的大名便远远盖过了梅长河,以至于后来人们逐渐淡忘了他的本名。呵呵,只是你既是他的女儿,难道也会不知?”
羽衣惊诧极了,声音顿时提高了:“你说什么?,梅长河是追风侠的本名?啊,原来我的爹爹名叫梅长河,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为什么爷爷从来就没告诉过我呢?”她低下头想着,记起在青梁山的时候,她每次缠着爷爷问爹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别的人家都团团圆圆在一起过日子,只有我的爹爹常年不在家?每当这时候爷爷就想方设法唐塞她,实在哄不过去,就干脆说:“羽衣的爹爹干大事去了。”她那时候不明白大事是什么,爷爷笑呵呵说:“大事就是很大很大的事,等羽衣长大了爷爷再给你细细地讲。”羽衣就盼着自己长大,可是不等她真正地明白这个世界,爷爷就走了,羽衣不明白的地方到哪里去问?问谁呢?
羽衣想起离开青梁山的这几个月,随着月狐等人西行的日子,真是吃尽了苦头,忽然发现青梁山的日子虽然孤寂,但很温馨,想起来真叫人怀念呀,还有她的白虎,不知道还活着吗,它一个守着家在等羽衣归来还是跑到别人家去了?
月狐不容羽衣乱想,冷冷地问:“现在知道梅长河就是追风侠了,那么告诉我追风刀的刀谱在哪里?”
羽衣心里一颤,该来的终于来了!尽管她一开始就明白月狐掳走自己的真是目的,也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是真的来了,她还是很惊诧。
“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洛阳的约定?!我放了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并给他们解了毒,现在你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吧?”
羽衣喏喏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月狐将追风刀翻了个身,刀身映照着火光,显出奇异的色彩来,只见此时的不是乌黑的,像是浸透了鲜血又干透了,通体流淌着紫色的暗光。火光早就暗下去了,只有一些火星子时不时窜起来,映出一些暗淡的光芒,羽衣看见月狐将一个巨大的身影投在身后的洞壁上,再加上手里的紫刀,给人说不出的恐怖感。似乎她不是那个俏丽万分的女人,而是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恶魔,正张牙舞爪地向着羽衣逼近。
羽衣心念急速转动,月狐已经不耐烦了,鼻子里呼出的气急促起来,显示着她内心已经忍无可忍了。
羽衣忽然心头一亮:“洛阳,望江楼,对啊,怎么把这个忘了?”不容月狐再做逼问便说:“我是望江楼主江少云从青梁山下带到洛阳的,我们一路上一起赶路,他给我提供食宿,对我有收留之恩,我的追风刀就是在望江楼内被他掉包换去的,娘娘您说我的刀谱现在会在哪里?”
“什么?”月狐追问一句便沉默了,像在思考,但是很快就冷笑一声:“小丫头想耍什么花招?江少云当初从长城古道上带走你确实是为了追风刀,可是你一路伪装成什么都不知晓的乡下野丫头,还说并不知道什么追风侠,至于手里的刀也是在山上的死人身边捡来的。江少云试了几回,你确实不会一丝一毫的内功,所以就把江少云这个老江湖给骗过去了。再说,江少云要真的拿到了追风刀谱,他还会跟着我们上昆仑顶峰吗?就算全江湖人知道他和我神教有来往,他也肯定不会跟上我们走啊,只需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习练追风刀法便是了,有朝一日练会了追风刀法还惧怕那些狗屁豪杰英雄吗?嗨嗨嗨,小丫头,想跟我玩心眼,没门儿!”说着,抬起刀来举到羽衣头顶,“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用你爹的刀劈开你的脑袋瓜子,哈哈哈,妄称英豪的梅长河啊,你想得到有一天你心爱的宝刀会落在你女儿头上么?哈哈哈……”
羽衣一看利用江少云做挡箭牌的意图行不通,便慌了,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难道真要将刀法告诉她?不,那就太对不住爹爹了!那就让她劈开脑袋算了,可是,可是,被刀锋切开头皮肯定很疼的,依月狐这毒婆娘的性子,一定不会给自己来个痛快,肯定是慢慢地往下切,一点一点往死疼……
绝望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她干脆闭上眼,任由月狐处置。
忽听得耳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娘娘何苦和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较真,等明天交给教主,娘娘便立了大功一桩,如果她到时候还这么不懂事,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声音从洞口传来,羽衣忙睁眼看,一个胖大的身影横在门口,正是胖子张一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