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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那小子死,他必须死……”
江城陆军医院,外科大楼,四楼的一间病房内,醒来的钱厚,疯狂的咆哮着。
他的头部被纱布裹着,双腿还打着石膏,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在一分钟前,医生告诉他,他腿断了。
而且还是被人打断的。
一想到自己昨晚被那个小子羞辱着,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对方打断了的双腿,钱厚就陷入了疯狂。
病房内,钱晋夫妇,钱浩,钱家四口,这一刻,都齐聚这里。
钱晋没有出现在保卫部的审问室内,除了避嫌之外,还因为他在从国防生院回来的时候,接到医院医生的电话,钱厚醒了。
原本还想跟他回去军区找徐一鸣麻烦的钱浩,也没有回军区大院,而是跟在钱晋朝着医院赶过来。
对他来说,弟弟的醒来,比报仇更加的重要,更何况,他父亲都出马,那小子必然要脱层皮。
钱晋看着陷入疯狂的小儿子,心如刀割,刚想安慰自己的儿子,警卫员就走了进来在他耳中低语。
钱晋脸色阴沉的走出病房,拿着警卫员递给他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一分钟后,门外,走廊。
砰的一声,再次响起,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镜头,同样的摔手机,钱晋在钱厚住院的时候,已经做了一次,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短短的一天内,就砸烂了两部手机。
陪着在他身边的警卫员,看到陷入疯狂他副司令,吓得他动都不敢动。
“蠢货……蠢货……一群废物……”钱晋拳头紧攥,牙齿咬得呱呱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周明的部署,精心安排的一切,却因为郭启元的介入,而成了一场空,同样让他愤怒的是,郑直等监察处的下属无用的作为。
他们没有能够抢先在郭启元的命令前动手,这才是更他更加的愤怒的根源。
他之所以让郭启元的儿子郭其涛去国防生院提人,就有着刺探郭启元这个军区一号人物的态度的意思,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郭启元造不插手晚不掐手,恰恰等到事情快要办成的事情,横插一杠。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这当然不是天意,而是人为,但同时也是天意,如果钱厚不在这个时候醒来,他这时候还留在现场,那么小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他提走呢?
这一刻,钱晋仿佛苍老了十岁。
郭启元的突然插手,让他计划全部落空。
他刚才的电话,就是郑直周芳等监察处的人员被郭其涛带着,徐一鸣被放出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怎么不会怒火攻心呢?
郭启元的插手,让他意识到,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控,以他对郭启元的了解,这个一生谨慎的老搭档,要不是有强大的力量介入,对方是不会在这重涉及到他儿子的事情上插手进来的。
门外的响声,也惊醒到病房内的人,大儿子钱厚连忙走了出来,看着父亲难看无比的脸色,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刚想发问就被钱晋制止了,“没事!”
钱晋进入病房,老婆王淑芬也一脸疑惑的问道:“老钱,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跟浩儿先回去吧,病房里由我来守着!”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对自己另一半的反常举动,王淑芬再了解不过了,“老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对啊,父亲,发生什么事情了?”钱浩也问道。
钱晋没有回答自己的妻子跟大儿子,而是朝着躺着病床上,刚刚醒过来的小儿子,沉声的问道:“厚儿,你老师告诉爸爸,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想警察说一样!”
看着自己父亲一双凌厉的目光,平素最害怕自己父亲的钱厚刚想说话,却咽在口中了。
见到小儿子,这一副状态,钱晋铁青的脸色,再次苍白。
半响后,他对着钱厚说道:“一会,要是有警察跟你了解案情,你就主动交代吧!”
“什么!!!”
钱厚懵了。
钱浩懵了。
王淑芬也懵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钱晋会说出这样的话。
最终王淑芬反应过来,朝着钱晋吼道:“老钱,你疯了?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你怎么能够对待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
“我没疯,我就在救他!”钱晋沉生说道。
“有你这么救自己的儿子吗?你救儿子就是养他坐牢?”王淑芬再次吼道,这个姿态优雅的妇人,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泼妇。
“懂个屁!”钱晋也大声起来,“你知道你这个混账儿子得罪的是什么人吗?他昨天晚上跟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在外面胡作非为,你知不知道,差点被他糟蹋的三个女孩,都是什么人?”
“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总之让厚儿去坐牢就是不行!”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有青航集团的江涛的女儿,有宏达地产席锦江女儿,还有市委书记的孙女……两个百亿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一个省委常委的孙女,我钱晋的儿子真是了不起……”
“钱晋,你不要涨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气势,他们大有来头,我们也不是泥捏的,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他的虽然退下了了,但他影响力还是有的,他最痛厚儿了……”
“你不要给我添乱!”钱晋呵斥道。
王淑芬吼道:“我怎么添乱了,我怎么添乱了,你是怕你身上这身狗屁会被脱下来吧?”
“你什么不了解,你父亲的影响力,能够摆脱江城的事情,但能够摆平京城的事情吗?这时候,就算江城这边摆平了,军方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摆平,打伤厚儿那个家伙,来头不小……”
“你京城不是有人吗?”
“人家的来头更大!”
“那老钱,怎么办?厚儿,那么真的要坐牢,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这时候,王淑芬已经安静下来了,她只是心痛自己的儿子,并不代表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
王淑芬这时候,彻底无主见了。
“你要不想他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你让他按着我说的去吧!先去自首,在里面待个两三年。”钱晋这一刻充满挫败感。而且,他知道,他不是败在刚才那么三个女孩惊人的背景,而是败在那个名不经传的小子身上。
听到坐牢这两个字。还是两三年。
躺在病床上钱厚,脸上露出深深的恐惧。他的印象之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他从小到大闯了无数次祸,自己的父亲都替他摆平。
可这一次,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
跟充满压抑,绝望的钱晋一家不同。
他们念念不忘,甚至充满怨毒的小子,此刻,也过得并不幸福,心中反而充满忐忑。
跟郑培生出了保卫部的审讯室,郑培生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车子开回江城大学。而是依旧在军区机构内部打转。
因为,他们要去拜见一个重要的人物。
江北军区的大佬郭启元。
徐一鸣并不是因为应该郭启元的身份而充满忐忑,实际上让他紧张的不是郭启元,而是在郭启元家里等待着他们过去叶建业。
叶建业这个陆战旅的旅长,才是徐一鸣害怕的根源。
似乎也知道徐一鸣的紧张情绪,开着车的郑培生也没有说话,车内就变得沉默起来了。
车子却在这时,驰进了内院子里,穿过一幢幢整齐如豆腐块的小楼,再次经过一道关卡,才在最里面的一座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兴许是得到了命令,小楼外的哨兵没有阻拦,车子问问的在小院子外面的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陆军常服的士兵正等在院子门外,看到车子停下来,对方立即小跑过来,帮两人打开车门,然后又转过身跑去开小院的厚实铁门。
开门的士兵再次走到徐一鸣跟郑培生两人的面前,说道:“两位请进,郭司令正在客厅等着两位呢?”
对方说完,就转去帮忙泊车。
徐一鸣还迟疑,却被身后的郑培生一脚踹在屁股上,“小子,赶紧进去,还磨蹭什么!”
徐一鸣跟在郑培生的身后,两人通过小院子,刚踏入客厅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两人进入客厅,只见大厅内坐着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人,一丝不苟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军人的作风融入了骨子里,就算在家里也时刻保持着在部队里的习惯。
一张国字脸,面容刚毅,菱角分明,从轮廓中可以看出,对方年轻时也是一个极其迷人的帅哥,目光锐利如刀,特别是肩上扛着一个金星,更是让对方的气势更具有上位者的威严。
刚才那一声爽朗的笑声就是对方发出来的。
没错,他就是郭启元,拥有少将军衔的江北省军分区的司令员,也是这一次徐一鸣要过来拜访的人。
而坐在郭启元的旁边,陪着他说话的中年男子,徐一鸣再熟悉不过了,除了叶建业这个陆战旅的旅长,不可能够有其他人。
郭启元跟叶建业一见到徐一鸣跟郑培生两人进来,便立即起身,特别是郭启元,连手中的报纸也放到了茶座上,迎身向徐一鸣两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