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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墨带回了两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女人,说是前两天写信要来诊病的。只是山路坎坷,信一直到刚才才送到松墨手里,等松墨再去找时,两人已经走了不少路了。那两个妇人看起来面无血色,松墨服侍着两位坐下后打听半天才问出了所以然。
两位妇人的村庄里出现了疫情,不少小孩连爹娘都不会叫就被夺走了生命。她们两个是村上的族长夫人,她们的丈夫现在为了安抚村里人的情绪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派她们二人前来找松墨下山。
松墨了解情况,却见天色已晚。只好先将今天出发的想法搁置下来。亲自带着两位妇人先去偏房休息,并答应她们明天一早便出发。
松墨将两位妇人安顿好,轻声进了季夏他们的屋内,说着明天早上要动身的事情,沈翊现在回来的时间暂时还定不下,她要是走了就只能让季夏帮着照顾那些人了。
“没事的,我最近调整内力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你放心去就是。”
季夏一向在这种事情上是从不推脱的,松墨又嘱咐了一些不好找到的药材这才回去开始收拾包裹。按着那两人的说法找了一些关于疫病的书,因着一边看一边整理竟一直忙到了后半夜。
等着第二天才微微亮,松墨便起来开始洗漱。身上只穿了一件水蓝色的便装,也没有多做什么装饰,头发全部利落的梳成一大股辫子,又以白纱覆面玉簪固定,一套动作下来倒是没花多少时间。松墨却还是怕自己慢了耽误了疫情,只心里暗暗希望那边的疫情不会很重。等到松墨背着包裹出来时,两位妇人已经在院子里恭候多时了。
“两位夫人久等了。”
“哪里的话,姑娘愿意屈身前往,老身已是感激不尽。”
松墨朝着两位妇人点点头,又因山路崎岖,三人便准备等下了山再去租辆马车来。
可好巧不巧,松墨前脚刚走,不过半个时辰沈翊便带着兰秋他们到了。
“清音!”
沈翊跟兰秋在医庄门口被吓了一跳,偌大个医庄竹门大开,却无一人身影。
“兰儿。”季夏听见兰秋的声音,衣衫还未整便出来开门。却被门口的小孩拦了路。
小孩看见季夏的时候愣的口水直直落在了围脖的帘子上,哭着喊:“爹爹。”
“哦哦哦,爹爹在呢。别哭了。”季夏抱着季华却只是笑意盈盈看着兰秋,惹得华儿以为爹爹不重视自己,一下子哭的更凶了。
“你要吓死我们母子吗?”兰秋看见季夏是笑着哭出了声,真是的,看着他好好站在自己眼前已经是不易了。他是不知道沈翊把他们这一帮人说的有多严重,吓得兰秋以为晚一天就要去见季夏的棺材了。
“别怕了,这不是好好的嘛。”
季夏试图安慰兰秋,却被人一把拉过左手探起脉来。察觉季夏当真没事之后,这才甩手道:“是没事了。”
此时一心只想着松墨的沈翊已经围着医庄找了一圈又回到了院子里,等着他们说完了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师傅,师姐呢?”
“诶,是啊。松墨呢?”
季夏看着兰秋担心松墨,便直接站院子里说明了所以然。最后只说让两人不要担心。
“开什么玩笑,能不担心吗?”兰秋叹了口气,只说是希望松墨别出了什么意外就是。
沈翊又问了松墨去的地方,还没细想身体便先一步牵来了马。对着两位师傅打量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师傅,我不放心师姐,想去看看。”
兰秋看着沈翊的小眼神,知道这孩子一根筋是意已决了,便拦住了要说话的季夏,故作和蔼的咳了两声:“去吧,帮我照顾好我徒弟哦。我也带着他们会门派里了。在这里确实也不方便。”
“多谢师傅,我会尽快回来的。”
沈翊骑着马就往张寨赶去,结果刚出城门就被人认出来。来人只称自己是江湖上的一个爱管闲事的剑客,又说什么江湖上谁不知道昭山的遗孤被云门季夏收养,虽是入了好门路,可他父母却是十恶不赦的土匪。如今就算是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
沈翊听着那人自我感觉良好的絮絮叨叨了不少,觉得自己在这里能听这么多都已经是给那个人面子了。结果还没等自己说话,剑就已经刺了过来。
“像你这样的人,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
“是吗?”沈翊用剑鞘猛撞那人的小腹,疼的他往后退了几步,不等那人站定沈翊继续说道:“我师傅不说杀我,掌门不说杀我,怎么放到你这就人人得而诛之了。”
“休要再狡辩了。”
沈翊心里想着松墨,知道不该和这个人纠缠这么久。心下一狠便对来人发起了致命攻击。说起来那人也不是个徒有口舌之人,两三招下来二人均是挂彩,只是沈翊发招太凶,所以那人的伤势更重些。
“不要挡我的路了,不然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沈翊忍着痛牵马离开,却不想根本受不了马上的颠簸。趁着天色已晚便想着松墨也不可能趁着夜色赶路,便就近找了个客栈为自己包了伤口,沉沉睡去。
但第二天起来还是不行,只好牵着马走一点是一点。等着傍晚也依旧找个客栈歇下了。
这样一共休养了两天,沈翊才觉得自己骑马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心下也是觉得这两天实在耽误,就开始彻夜不休追了过去。
等着到张寨时是早已精疲力竭,一路打听下来终于找到了松墨他们。按着村民的指引,沈翊找到了松墨在村子祠堂里搭的那个帐篷,心下想着师姐若不是在休息就是在诊病,左右都不该打扰了她,便悄声走到帐外,准备进去给松墨一个惊喜。掀开帐篷时看见的一幕却让沈翊从心里对自己感觉恶心,觉得自己一人的自作多情是时候到头了。
帐篷里孔阳和松墨正在讨论医书,因着不用外出,松墨便没有再覆白纱,顺势便把固定白纱的簪子直接插到了头后,孔阳觉得松墨流利的动作很有意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见那簪子眼熟的很。
“这可是我送给姑娘的蓝水纹青玉簪?”
松墨用手摸了摸簪子,似乎是在确认孔阳说的事情真假。
“没错,是公子给的那支,看着好看我便留下了。”松墨心里合计着那些被自己换成金银细软的簪子,想起来当时确实给自己留了一个。
“姑娘真是好眼光。”
孔阳勾勾嘴角,熟练地从姑娘头上取下簪子,放在手中摩挲。松墨也不曾想孔阳还有这样的动作,只是这样实在太过无理,松墨摇摇头不去理他。
“姑娘要是不乐意,我便给姑娘带回去便是。”
孔阳借着带簪子的由头,一手撑在两个人中间的桌子上,另一手拿着簪子笑意盈盈,呼吸直接重重地打在松墨的耳朵上,惹得松墨一直正襟危坐,不敢有一丝动作。
孔阳带好簪子偏头便刚好看见了门口刚掀开帐篷的沈翊,挑衅似的朝着沈翊做了口型——“沈兄,好久不见”。
松墨也被帐篷里突然投进来的光晃了眼,急着向门口看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见沈翊。
“沈翊?”
松墨的语气里充满不自信,她慌张地看见了沈翊身上的伤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关心。
“师姐,好久不见。”
沈翊似乎是用了他所有的气力,声音里满是将心爱之物放入尘土的沧桑感。下一瞬间就好像失去了支撑点,顺着帐帘直直倒在地上。
看着缓缓倒下的沈翊,松墨赶忙上前查看伤势。只见伤势不重,也及时被处理了,现在沈翊应该只是失了气数才会如此。心下焦急,叫其他人把沈翊抬到了里面的床上帮着换了衣物后,松墨又忙着带刚刚找好的药方去找了村里的族长。只想着回来后再看沈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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