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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核心区域共分为十块,分别是拔舌坊,剜眼坊,断头坊,极寒坊,石磨坊,剥皮坊,挖心坊,蛆虫坊,舂臼坊,车裂坊。顾名思义,只是光从外面看着这些个字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陆川双眼狠狠眯起,感觉这些个字眼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了,上面拥有着十块牌匾都从中断裂开,明显是被分成两节后然后重新填补上的。所以看起来一半新,一半旧。
断匾,断匾。
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陆川一滞,他猛的回忆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种字体,这种沧桑的气息,这种感觉。
对,没错。
他曾经在那片百里坟场里的神秘空间发现过一块断掉的牌匾,上面赫写着陼?。若是之前他也不会想到,可是自从他通过八卦镜看到了异世界一角以后,莫名获得了大量的异世界的知识。
其中就包含——十八层地狱,
这分明就是仿造十八层地狱来建造的,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陆川也不可能尽信。
倒是这些个牌匾,诡异的阴气涌动,仿佛还真的置身于地狱场景之中。
那个当时看来的陼阝可笑牌匾,现在看起来分明是前半部分被人斩断,如出一辙。
那就是鬼都,酆都鬼城!
陆川忽然感觉寒芒在背,怎么回事,那个世界的传说是真的吗?若是为真,过去的鬼城怎么灭亡了?还有这些个牌匾谁取来的?
再往深里想,这些日子莫名出现的遗迹,据说与鬼出现有关的永夜,天再旦,群星移位,赤月开眼......
“停。”
陆川赶忙停止了猜想,害怕再乱想下去会彻底怀疑人生了。
“到了。”
眼前这栋只有三层高的小塔便是疯人塔,塔呈六边形,每一个角都挂着造型独特的风铃,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倒挂着的八爪鱼。
一阵微风吹过,风铃不停在风中摇晃着,可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陆川定睛一看,这些风铃赫然都被人拔去了信子,无舌如何能响?
三层塔六边都开着小小的窗户,看不清内里情形,只能透过窗户送入徐徐凉风。
只是塔内不停地鬼哭狼嚎,尤其是风铃摇晃的时候,塔内痛苦的声音更甚。
疯人塔前有着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上缠绕着粗重的的铁链,铁链上有一把巨大的铁锁,锁上还有四枚凹陷的凹槽,看起来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放入其中。
怪人,配怪塔。
陆川位于最后,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
黑袍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星型的钥匙,按在那把巨大的锁上的凹槽里,微微旋转一下,只听到咔哒一声。
另外两位黑袍人也是如法炮制,向前一步,在怀里摩挲起来。
陆川一眼尴尬,这明摆着的第四个凹槽原来是给他的。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感情刚才那黑衣老哥抱胸看好戏是看我的好戏,就是他怎么不提醒我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感呢?
陆川还没想好接下来的对策,疯子吕松忽然往后一靠,就这样后背靠在陆川身上。
蓦地一股恶臭涌入陆川鼻腔,陆川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捂住鼻子。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你身上有吕祖的味道。”
疯子吕松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陆川,陆川刚欲反驳,却看见他黑白分明的双眸,那是何等的清澈明亮,真的是属于一个疯子吗?
癫狂的神色配合着清澈的眼神,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吕祖?”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不应该吗?”
废话一般的疑问刚进行四句,三个黑袍人齐齐看向陆川,陆川干咳两声,想要说些啥辩解的话。
都怪这疯子让他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
突如其来的,陆川感觉到手中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这坚硬的触感。
还没待陆川多想,吕松忽然绕到陆川身后踹了他一脚,然后原地哈哈大笑起来,挥舞着手上沉重的锁链像是作揖一般,笑的前仰后合。
陆川一个反应不及时,朝前一扑,右手不由自主的前伸以止住踉跄之势,堪堪在巨锁面前才站定。
陆川看着凹槽中插着的第四把钥匙,一时间脑袋有些混乱,那触感竟是第四把钥匙,怎么会?
陆川下意识的朝着右边旋转了一下。
“咔咔咔。”
发出几声连续的机扩声,这巨大的铁锁缓缓打开,横着四条竖着也是四条。
吕松竟然不需要任何人的带领,反客为主,自顾自的推开门走进塔内。随手将手上的锁链扔到了一旁,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般。
陆川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吕松,像是见了鬼一样,这家伙绝对是个高手。
“吕长老还是那样神通广大,根本拦不住你,还烦请让我们好好交差才是。”三个黑袍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底里的无奈。
“啪嗒。”吕松随手将锁链甩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像是迅速敲击地面的响亮回音。
“嘻嘻嘻,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去找我的椅子了。”说着吕松欢快的拍着掌,消失在了第一层通往第二层去了,分明像个快乐的大男孩,陆川也被这快乐感染了片刻。
三个黑衣人一听这话神色骤变,连忙后撤,“兄弟,你要不走的话,等会儿你关门。”
说完就要撤出门,撒腿开溜。
“嘿,不着急啊,兄弟,我们好好聊聊。”
“谁跟你聊啊,放我走啊,你快放我走。”
陆川一把抓住最后一人,谁让你跑的最慢呢,其余两人在门外用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这最后一人颇为没有义气的逃跑了,还直接把另外两把星型钥匙抛给了陆川。
陆川接过钥匙,眼神更为冷峻,“喂,你们跑什么啊。”
“还不跑?兄弟你新来的吧。”黑袍人使劲想挣脱往外跑。
“你看看这第一层还不知道为什么?”
陆川看着空荡荡的第一层,完全没明白这为什么要逃跑。只觉得第一层静谧的有些可怕,甚至完全没有刚才在塔外听到的那种鬼哭狼嚎声吓人。
“诶?对了怎么会没有人的?刚才在塔外还有人......”
“有人在哭喊,你也听到了,对吧?”
黑袍人双手用力,努力想从陆川手中挣脱,可陆川双手擒拿着他的双臂纹丝不动,好半晌才放弃了挣扎,一副认命的样子。
“据说,据说啊。吕松长老曾经是教主最为看中的人,说他是最接近世界本质的人。”
“世界本质?”陆川笑了笑,一脸的不置可否。
“你别打岔。”黑袍人有些无语,这家伙的笑脸怎么这么欠揍,这么危机的时候居然还在笑?
黑袍人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盯着二层与一层的接口,生怕那石质阶梯的尽头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眼神中满是畏惧。
“你看到这座塔中间的铜柱了吗?”黑袍人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嗯?”陆川微微一扫,这一座塔的第一层干干净净,像是被人彻底打扫过。
这座塔中间只有一根暗红色的石柱,直通上一层,不过上面布满了看不懂的烙印纹理,看起来倒是狰狞异常。
拖着使劲挣扎的黑袍人走到石柱面前,伸手一扣,暗红色的粉末成片成片的往下掉,顿时露出了暗金色调。
黑袍人使劲吞了吞口水,更加畏惧,身体都不停的打着摆子。“兄弟,抓紧点,你要犯傻别搭上我啊。”
“这里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也是一个坊,铜柱坊。这个坊,怎么说呢,很特别。”
“特别?怎么个特别法?”陆川有些疑惑,好奇的看着黑袍人,此时的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不管问他什么都照回答不误,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
陆川也很奇怪,到底是怎样的恐怖,才能才知道人吓成这样。
“这里,没有死人,没有刑法,而且......全都是吕松长老的亲人。”
陆川皱着眉头,实在难以理解,没有死人还好说,没有刑法?还把自己的亲人带来这里住?
“我也不知道,这里的铜柱其实从来没有点过火,唯一的装置在吕松长老手上,那时候的他总是笑眯眯的,看到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
“那时候的他还是精神正常的?”
“啊!是.....是的......”本来已经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突然在二层响起,黑袍人吓得一个激灵,连话也说不全了。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透露着一股喜悦。
“但是吕松长老疯了以后就把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全杀了。”黑袍人一口气把所有的话全说了,身体疯狂的挣扎起来,冲着那近在咫尺的门冲去。
“别急啊,再说两句,我就放你走,对了你把钥匙也给我吧。”陆川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将脸跟黑袍人凑的很近,甚至能看到他眨眼时候脸上滚落的汗珠。
“好好好,一言为定。”黑袍人根本没办法多想,只能下意识的相信陆川。
“那是一种你无法想象的死法。”黑袍人的声音颤抖的说着,声音尖锐有些令人不舒服。
“那天,我跟程弼长老一同前来,就像是佘良与潘合长老形影不离一般,程弼长老跟吕松长老也是关系莫逆,刚另外两人也是佘良与潘合长老的亲信。”
“到了我们这层次,被长老选中那也算是脱离的,就与‘灸’关系不大了。我们都幻想着能过平稳气息的一天。”
“兄弟,估计这次你是摊了浑水了。”
陆川一愣,这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大的甚至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心念电转模棱两可的说着:“哪里有什么浑水不浑水,想要的东西都是要自己争取的。”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走走停停,像是在二层玩闹着。
黑袍人一怔,语气倒是缓和了几分。“兄弟倒是好心态。”
“吕松长老的亲信早死了,也就死在那一天,刚才那人也是顶替上来的。”
陆川嘴角一咧,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嘿,看来我运气挺好的,四选一都能中。”
“兄弟,你别闹了。”黑袍人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那天我跟程弼长老一同到来,却发现第一层整个空无一人,这很反常,以往都是吵吵闹闹的。”
陆川努力的想象了一下,在这样一个模拟的十八层地狱中建造了一个安全屋?这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这个真空教就像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小世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一层空无一人一,我们就上了二楼,二楼比这里更加昏暗,六面窗子都被人用木板堵上了。”
轰隆。
忽然沉重的铁门被人一下子关闭了。
两人一起回头看去,本就不是特别多光亮的第一层这次看上去更像个封闭的小空间了。
“快放我走,放我走,吕松长老又犯病了。”
“晚了。”陆川淡淡笑了笑,抬起头,看向一层石质穹顶。
吕松长老双脚吸附在穹顶之上,双手抱胸,整个身体自然下垂,就在陆川斜上方一些,与他一瞬不瞬的对试着。
“你好啊。”陆川打了个招呼。
但是这差点没给黑袍人吓死,直接瘫痪在地。
“吕......吕长老。”
“嘻嘻嘻,你继续说我也想听。”
双脚倒挂在穹顶上,像个蝙蝠一样,两条长长的腰带顺着身体两侧垂下来,两鬓的头发散乱,眉毛斜飞入鬓,看上去充满了邪气。
“噗通”一声,黑袍人跪倒在地,“都是这个小子逼我的,我没想进来的,吕长老我错了。”
“无趣,无趣,又是一俗人,跟流风比起来差远了。”
陆川眼睛眯缝成一条线,轻声开口:“既然吕长老想听,你就说吧,何必推三阻四。”
“你说的倒是轻巧。”黑袍人愤恨的看着陆川,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眼神中,尽是恐惧。
“嘻嘻嘻,我想听,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