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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着冲！”
“不要急着冲！”
“火器营，给老子继续轰！继续轰......”
岳乐兴奋极了，哪里还有一点和硕亲王、大军主帅的样子。
他跳着脚，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传令兵一刻也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把命令传了出去。
整个鞑子和二鞑子阵营，全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进攻。
围城这么久，终于算是见着希望了，他们自然很兴奋。
而成都城头的守军，则是士气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督战队还没逃，恐怕此时已经大溃败了。
城墙上的吴三桂和王辅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本来城里城外的人数就有差距。
入股据城而守，加上各种守城的工事，吴三桂一方勉强还能撑下去。
可一旦外城被攻破，单单靠一层薄薄的内城墙，根本撑不了多久。
“王爷，您千金之躯，不能在此险地，赶紧.......”
“行了！不用说了！这种时候我走了，恐怕一刻钟都守不住！”
“真到了那时候，我就算在内城关起门来，有什么用！”
吴三桂直接拒绝了王辅臣的建议。
他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这点儿道理还是懂的。
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去！传令下去！就说本王为众将士擂鼓！”
吴三桂说着话，真的拿起了鼓槌，径自走向了城头的牛皮大鼓。
随着第一声鼓点的落下，所有人都明白，这或许是最后一战了。
秦王破阵曲的鼓点声，或许城头的很多守城将士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依然热血沸腾。
士气开始高涨，战士们开始集结。
破损的城墙处，有吴军的将士冒着炮火，摆开了搏命的阵型，等待着冲锋而来的鞑子。
随着炮声结束，鞑子和二鞑子呐喊着，发起了冲锋。
吴军这边，也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漫天的“格老子，龟儿子”的叫骂声里，所有人挥动着手中的兵刃同样迎了上去。
两股人流在城墙破损处，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呐喊、厮杀、搏斗、鲜血、惨叫、断臂残肢.......
夕阳下，残阳似血，血流成河......
吴三桂用力挥舞着鼓槌，仿佛忘却了所有。
这一刻，他不是吴三桂，不是平西王，不是三姓家奴的罪人，只是一个卖力挥动鼓槌，为将士们壮行的鼓手......
王辅臣听得热血沸腾，泪流满面。
他忽然跪下，冲着吴三桂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随后起身冲下城去。
这一刻，他忽然想重新做个纯粹的军人。
......
战斗从傍晚，一直打到天明。
鼓声始终没有断。
中途自然换了人，不过吴三桂也没闲着，操起刀剑也亲自上阵，带着亲卫杀散了一拨又一波的敌人。
直到终于力竭，才在亲卫的护送下回到城楼，稍作休息。
这一夜，厮杀声也没有停。
双方杀红了眼，有的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就这么抱着对方直接从城墙上摔下去。
死了，就此长眠。
或者，爬起来再战。
虽然成都城的守军，斗志和耐力出乎了岳乐的意料之外。
可是，胜利的天平终究开始朝着鞑子和二鞑子倾斜。
毕竟城里的守军，也只有五六万人而已。
其中很大一部分，几个月前还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而鞑子这边，几乎全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甚至连二鞑子都是。
所以虽然吴三桂拼尽了全力，外城还是失守了。
所有守军全都退到了内城墙上。
双方默契的同时休战，各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为着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下一场战斗，将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站。
鞑子若是输了，恐怕短时间也没有再战的能力。
而吴三桂这边若是输了，那将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
“传令下去！抓紧时间吃饭，补充守城的器械，轮流休息，鞑子很快就会发起攻击......”
吴三桂彻底接管了城防。
王辅臣点点头。
他左边膀子吊着，身上还裹了些布条，只是仍有血渗出来。
麻老三依旧呆呆傻傻的样子，跟在他身后。
刚才城下，如果不是麻老三带人杀过来，王辅臣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
“你刚才做的很不错！这一仗要是赢了，本王保你升将军！”
吴三桂在城头也看见了麻老三的变现，对他赞不绝口。
麻老三直愣愣的谢过吴三桂，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若是放在以前，吴三桂肯定不喜他这种样子。
可是眼下这关节，吴三桂还就得意这种干实事，有真本领的将领。
“王爷！”
“世子殿下来了！”
亲卫小声报告了一下。
吴三桂和王辅臣都是一愣。
吴应熊什么秉性，两人一清二楚。
这种时候，他竟然敢到城头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让他进来！”
吴三桂心里存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刚才吩咐抓紧补充物资，难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亲自押送物资过来了？
“爹！”
吴应熊滚进了屋里。
他先是看了看吴三桂，又看了看王辅臣和麻老三：“爹！我有话想和你说！你把他们先屏退吧！”
吴三桂直接抽了一下。
这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搞里外上下这一套。
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这不是寒了王辅臣和麻老三的心吗。
眼看着王辅臣似乎张嘴真要说走，吴三桂直接提前截断了他的话：“放肆！”
“府城和老三，都是有功之臣，他们什么听不得？说！”
吴应熊被自家老爹眼睛一瞪，吓得一激灵。
他本不想说，可是看着自家老爹的架势，分分钟就怂了。
“爹！我听说外城破了！”
“要不，咱们降了吧？”
吴应熊两句话说完，直接把现场炸裂了。
吴三桂和王辅臣同时瞪圆了眼睛，那架势就算是王母娘娘下凡到他们面前，他们恐怕也就是这种反应了。
吴应熊被自家老爹的反应吓到了，赶紧连连摆手说道：“爹！这不怪我啊！”
“不是你说了，让我直接说的吗！”
“你可不能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