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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这酒坛中光线不好,当几只大猫把这圆滚滚的大酒鼠从坛子里捞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这酒鼠的毛,是暗红色的,猫爷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后解释道:“这酒鼠十分奇异,皮毛原是黑色,但是醉酒后就会变红,醉的越深,红色越亮,现在这样的暗红色说明他已经酒醒了不少了。”说着,猫爷转身走向他那深深插入地板的拐杖,后脚一跺地,拐杖嗖的一下从地板里飞出,在空之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向酒鼠落去,就在被拐杖戳到的千钧一发之际,酒鼠的尾巴突然直挺起来,迅速缠绕住了正要坠落的拐杖。就这样,拐杖停在了半空之中,柄部大约离酒鼠的鼻子只有0.01公分,然而酒鼠却依旧淡定的打着呼噜。
猫爷说:“看二位还有要事在身,老夫就不再多问了。这酒鼠本事了得,即使二位遇险,他也必能自保。所以,不需送还,他自己便会回来的。”白无常拱手想谢,将酒鼠从地上抱起,塞在了她的手提包里。酒鼠似乎并未清醒,依旧呼呼大睡。
我和白无常起身向猫爷道别,猫爷说:“待老夫送你们一程。”说完便伸出两只猫爪,拍了三下。我感觉这三次击掌,都份量十足,仿佛击掌声就在耳边鸣响,而到在这第三下的时候,我眼睛一眨,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离我租房不远的地方了。白无常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全身倚靠了过来,双手挽住我的手臂,对我说道:“还有几步路,我们走走好么?”
我点头答应。而她的头就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边走一边说道:“每次都是姐姐搭腔说话,对于我来说,这寒暄的话真不好说。”
“是嘛,我觉得你说的挺淡定的……”我赞叹道。
“哪有,你没看我一直着急要离开?我心里没底很害怕的,哪像你,说吃就吃,毫无惧色。”白无常的胸部紧贴着我的胳膊,让我稍微觉得身体起了点反应,但是嘴上还是要守住关的。我低声回应道:“我不也是……没见识过嘛……这么柔软,不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有感,不,这么亲近人的猫,这猫爷可真是气度不凡,不愧是群猫之首啊。”虽然有些心口不一,但是总算把想要表达的说了出去,白无常表示同意的说道:“是啊,其实作鬼差久了,可能让我这提防之心太重了。以前也有遇到一些其他的仙体,但是似乎都很嚣张,有的也无法无天,神通广大。所以作为小神,我还是有些习惯低姿态的样子。”
“是嘛,我觉得低姿态的也就是你了,你姐姐黑无常不就挺高调,挺强势的嘛。”一说起黑无常,我就想起许多人民币飞走的事。白无常轻笑了一下,说道:“那你是没见过,要说地府里最强势的那可非马面莫属了。”
“马面?就是牛头马面的那个马面?”我问道。
“是的,别看我和我姐姐,还有牛头大哥都被解职了,马面的职位可是解不了的。否则连阎王自己都得被闹腾的鸡犬不宁。”白无常笑嘻嘻的说道,路灯下她靠着我肩头而露出那天真可爱的表情,真的让我有些心动了。总算走到了家门口,话题也可以暂时打住了,我打开门进去,牛头大哥已经回来了。他见我们回来便问道:“怎么这么晚?已经快十二点了。”
在猫城里呆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我们赶忙开始准备,牛头掏出两瓶绿色的酒,说道:“为了让你们睡踏实了,这两瓶酒可是我从老鬼那里高价买来的,赶紧喝吧。进去以后记住要办两件事,寻酒樽,找李广,务必保证李广的魂魄不散。可惜,今天可不是好日子……”
我一听,心中一紧,难道今天是什么大凶之日吗?记得听老人们说过有什么三破日,会有百鬼夜行,没有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就会进入阳间宣泄怨气之类的。这么一想,不免有些后怕,而白无常却替我问出了所想:“难道今天是三破日吗?”牛头答道:“三破日是甲子年才能遇到的,你当了这么多年鬼差才能遇上几次?那玩意很辛苦也很稀有,没那么巧。我说今天日子不好,是因为今天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大姨妈该来了,估计今晚上她又要难受了……我却不能陪伴她左右……”
如果这是在漫画里,我想我和白无常一定已经是满脸的黑线了,这个时机牛头竟然开这种玩笑,而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表示他确实是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我只好先无视了他,去打开白无常的手提包,里面的酒鼠还在睡大觉,看来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既然如此,我还是给他灌吧,于是我用一支吸管将绿色的酒一点点倒入他的口中,只见酒鼠全身的毛由下至上,逐渐变得通红通红的,这下他可睡的更沉了。
也不知道谁曾经告诉我,喝醉酒的人是死沉死沉的,现在我算是体会到了。这醉酒后的老鼠份量也不轻,我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手提包,转头看去,白无常已经抱着另一瓶酒睡着了。她醉的太快了,以至于嘴角还留着酒水,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胸部已经若影若现的呈现在我面前,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多看,毕竟牛头大哥还在这里。我只得一仰头,剩下的半瓶酒就进了肚子。往日喝酒都是在胃里翻腾,但是自从喝了鬼酒之后,我觉得这酒,醉容易,醒不难,不会有任何宿醉的后遗症。此刻也是有此感觉,只觉得身体轻盈,飘飘欲仙。牛头大哥悄然消失了,而白无常却慢慢伸个懒腰,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我正盯着她的胸部,立刻脸色娇红,捂住胸部,把身边的手提包用力的甩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一躲,忘了酒鼠在那手提包里面,这包一落地,立刻引出一声老鼠的悲鸣。之后便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我靠,有没有搞错,摔死我了。”
手提包里伸出了一双老鼠爪子,但是却逐渐长大,变成一个十岁左右孩子的手,然后脑袋,身子,尾巴,一个胖乎乎的小少年带着一条粗长的老鼠尾巴就从手提袋里蹦了出来。这下真把我看傻了,我心想自己这年头,不论老鼠,还是猫,乃至所有的妖魔鬼怪,难道都可以变成人吗?这酒鼠变成的少年也吓了一跳,说道:“我靠,是人类!”说着就又往手提袋里钻,可惜他已经变得很大了,小小的手提袋最多也就是让他的头塞进去。白无常起身说道:“酒鼠你别慌,我们是来请你帮忙找酒樽的。”
酒鼠抱着脑袋上的手提包,蜷缩在屋子的一角,听到了白无常的声音,掀起了手提包看了一眼,然后立刻扣上,说道:“我靠,你……你是谁啊……身上没有人味……也没有猫味……我,我不认识你……”
胆小如鼠,这个成语我终于是深有体会了,但是酒鼠之前醉酒接拐杖那淡定的一幕我还记忆犹新,心想:这没醉的老鼠和醉了的区别有这么大吗?白无常耐心的像酒鼠解释我们请他帮忙的原由,而我则去屋顶看看李广在不在,磨刀声还没听到,难道是已经祭完刀了?而当我站在阳台上的一霎那,我真的慌了,比在屋中的酒鼠还要慌乱。这房下聚满了恶鬼,他们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人样了,各种奇形怪状,脑溢肠露,眼歪嘴斜的画面充斥进我的大脑。我这大脑的硬盘里曾经一度把这些鬼的模样淡化到酒吧里那些快乐的人群类型,然而此刻,删除后的记忆又再次被调动了出来,并且还是清晰**的,这下可让我突然感觉自己头重脚轻,脑袋发晕,说着就要栽下阳台。然而一个身影扑了下来,重重的把我压在了阳台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广。
此刻的打扮已经不再是此前的便服,又换成了身披黄金战甲,手执满月强弓,背上背着箭羽,腰上束着短刀。西汉名将的威风此时淋漓尽致的呈现在我眼前,但是我却无心欣赏,对李广说道:“你……好沉……快起来……压死我了……”
李广急言令道:“楼下已经群鬼聚集,此地不宜久留,跟我来。”站起身来,翻身上了屋顶,我和白无常两人死拖着酒鼠,也跟了上去。刚刚上了屋顶之后,就听到刚才所在的房间,门已经被踹掉了,众鬼已经蜂拥而至,有几个从阳台攀上来,直追我们。李广看也不看,抬手向后就是三箭,三个鬼被箭穿过,至是稍稍停顿,并未有任何损伤。李广自知射箭无用只得催促我们快行,我们在这城南一大片的二层楼房顶上展开了高空跑酷运动,好在我年轻的时候多有锻炼,要不这一趟跑下来不说累死的问题,光吓死我也得千八百回。酒鼠见众鬼跟来,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缓过脑子之后便变回老鼠,扒在了白无常的肩头。而白无常身轻如燕,在楼宇间穿梭自如,李广带我们一路飞奔,跑了估计有三千多米,东躲西藏的进入了一个房间,连续几道门上锁后,最终进入了地下室,封住了入口的顶盖。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看着两腿发软的我,刚才还在发抖的酒鼠,此刻却站在白无常的肩头嘲笑道:“我靠,亏你还是个人类,竟然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太好笑了。”
在这种时候,听到这种话,我心中不免有些动怒,张口回击道:“你个没用的老鼠,刚才是谁吓得抱头鼠窜的?还敢笑话我,找死啊!”
白无常连忙劝道:“文先生,你别这么说,我们可是请人家帮忙的。酒鼠先生,现在大家都陷入危机,不要嘲笑别人了,好不好?”
本以为白无常中间说点好话,这件事也就完了,谁想到酒鼠跳下白无常的肩头,变回那个少年模样,对着我恶狠狠的说道:“我靠!帮他?帮一个人类?不可能!我的亲属都死在耗子药,老鼠夹之下了,现在,让我帮我不共戴天的仇敌!做梦!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那酒樽在哪!你就挖遍全世界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