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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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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张诚守在太极殿外,百无聊奈,已经失去耐性了。他难以想象,那些大臣们要等着皇帝的召见,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要知道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啊,张诚在这里才等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才半个时辰,他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了,那么那些大臣是怎么做到的。不得不佩服,古时候那些大臣们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张诚恨不得立刻转身而去之际,从太极殿内走出来一个大将军模样的人,只见此人身高七尺,一身银光亮甲,头戴银盔,手持横刀大步流星的跨步走到张诚面前,说道:“在下千牛军大将军叶勋,见过大将军。大家同为朝廷将领,以后还要多亲近亲近才是啊。”

    “正是正是!”这还是张诚第一次见到这个不常在人前露脸的千牛军大将军,对于朝廷诸多将领来说,千牛军大将军是最为神秘的,因为绝大多数时间,这位朝廷的大将军都跟丞相,也就是未来的皇帝是形影不离的。而大多数时间,大家是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的。自然见到这位大将军的时间,也会非常少,甚是有时候大家都会忘了在军中,还有这儿一位朝廷大将的存在。叶勋因时刻跟随着皇帝的原因,就像是皇帝的影子一样,所以大家又戏称影子将军。

    “陛下有谕,命大将军进殿。大将军请进吧!”叶勋给人的感觉,非常随和亲近,一点也没有作为大将军该有的架子,甚至连军人的凌厉之气都没有。

    然而,在叶勋笑容的背后,张诚总感觉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令人感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冲叶勋笑了笑,点头算是回应,向太极殿走去。

    进殿之后,整个大殿却只有一个人在里边站着,其人身着三品官袍,背朝着大门而立,正抬头望着宫殿的穹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朝廷的尚书令,未来的皇子,赵靖宇。

    “见过尚书令大人,哦,不,应该叫您殿下了。”张诚见殿内居然是赵靖宇,连忙上前参拜见礼。从当年北地郡一别,两年时间,赵靖宇从当初那个锐意进取的尚书令,转变为锐气内敛,沉稳厚重的皇子的蜕变,给人感觉很踏实。

    “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怎么样?当年我的话,如今应验了吧。以我那狭窄胸襟的弟弟的气度,如今你还没有身首异处,还能惶惶然立于这天地之间,已经是你不幸中的大幸了。”赵靖宇弯腰,将张诚扶起来,拉着张诚的臂膀,淡淡的说道。

    “嘿,这一切还不是拜您所赐。要不是您从洛城千里迢迢,跑到北地郡来看望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又在朝堂之上,为我据理力争,换来一个刺史高官,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说心里话,张诚对赵靖宇多少还是有些怨言的,虽然赵靖宇每一步似乎都并不针对张诚,可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赵辉的神经,如此,如何能够不让赵辉对自己心存疑心,不信任自己,闹到如今还要杀自己的地步呢。张诚是既感激又记恨他。

    赵靖宇左右走了几步,转身回望着他,戏谑的问道:“哟呵,听你这口气,对我还有莫大的怨气是怎么的。”不过想了想,赵靖宇又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似的,说道:“不过你有怨气,可以理解。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如今与我二弟决裂,似乎也确实是受我的影响。算我对不起你。”

    “什么叫算,那就是你对不起我。还算呢!”张诚一脸幽怨的看着赵靖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地上一坐。他撇了撇赵靖宇,像是在撒泼打诨一般。

    看了看张诚,赵靖宇闷声想了想,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与张诚并肩而坐,望着金碧辉煌的太极殿,指着四周的环境说道:“你看看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是多么耀眼。再看看那夺目的龙椅,那把椅子全天下仅此一把,而在这龙椅之下,却不知道埋了多少冤魂枯骨。而这些人本来一个个都朝廷的忠义股肱之臣,有的甚至是国之栋梁,可就是因为这把龙椅,却使得一个个都变成了冤魂枯骨。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一些吧!权力这东西,确实很诱人。明知不可得,却拼命夺之,故而枉送性命者,莫不如此。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张诚知道赵靖宇要说什么,但他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哼,你可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说,我二弟如今要干什么?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切尽在父皇掌握之中,二弟最终不会有太好的结局。而你,如果一味跟着二弟,行不该行之事,你最后也难逃一死的。我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你不言谢,反而埋怨我,是何道理?”赵靖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诚。

    张诚在心里对赵靖宇的话不屑于顾,丝毫不赞同。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指着赵靖宇说道:“你也就是皇子身份,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说句大不为的话,以陛下如今身体状况来看,恐怕难以支撑如此繁重的大事了。再看看如今朝廷的局势,你觉得是你可以扭转乾坤,还是陛下可以扭转乾坤?”

    “你!”赵靖宇被张诚噎的是当真无语,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似的。

    “哎,我说。好歹我也是未来的皇子吧,好歹我也是如今大乾朝廷的正三品尚书令吧,掌管着朝廷尚书一省枢机,要是别个人见了我,那无不是垂头三尺,磕头作揖如捣蒜。可你看看你,席地而坐,目中无人,全然不把我这个朝廷的三品尚书令放在眼里。成何体统!”

    没有理会张诚的回答,赵靖宇摇了摇头,负手利于大殿之上,神情突然恍惚起来,半响忽然很无奈地说:“其实,我知道你在如今的局势当中,确实较为关键,父皇任命你为羽林军大将军,如此重要的官职,连跟随父皇这么多年的石开山都不得不撤换下来,给你做副职。可见父皇对如今的局势,也非常的不安吧!”

    接着,赵靖宇根本不理会张诚,又说道:“虽然我对皇位也是有几分觊觎之心的,我只恨自己不善带兵,军权没能牢牢掌握在手中。虽然也有那么一两个大将军死心跟随自己,但远水解不了近火,如今也实属无奈.....”

    坐在地上的张诚低下了头,然后再次抬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赵靖宇的脸庞,心中忽然想到了很多。赵靖宇当着自己这么一个还不知道是否真的忠心于自己的下臣面前,竟然如此直言不讳,毫不顾忌。可见他对自己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将自己当做了他的自己人,视如心腹。自己如此无礼,他也能容忍得下,可见其肚量。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个皇子也是一个海乃百川之人。

    如今可以未来大楚王朝皇帝的,只有赵靖宇和赵辉两人而已。赵辉心胸狭隘,残暴不仁,实不堪社稷之重;而赵靖宇这样一个有胸怀有度量的皇子,以后如果当真做了皇帝,也算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自己如今已然与赵辉决裂,以后要是赵辉做了皇帝,自己定然是人头不保。自己何不帮赵靖宇一把,一来可以为天下选一个好皇帝;二来,也算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是。

    想通了这一点,张诚翻身跪倒在地,对赵靖宇说道:“大人因公不废私,极心无二虑,所做之事,无不是为朝廷,为天下百姓。张诚愿为大人尽心戮力,以效犬马。”

    “哦?你当真愿意助我?”赵靖宇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因时局无奈,找不到一个可以推心置腹之人,如今面对张诚,无人可诉心中之无奈,才一时放开心怀,说了这么一番话,没想到当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福祸之间,谁又能说得清楚?

    “嘿嘿,自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张诚笑道。

    赵靖宇却丝毫没有笑意,他退后两步,双手交叠,躬身对张诚说道:“多谢!靖宇,铭记于心!”

    张诚伏地叩首,道:“不敢受尔,愿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两人如此,便算是结为同盟,荣辱与共了。

    将张诚扶起来,赵靖宇双手把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好,好好好!有张诚助我,大事可期!”

    张诚拱手,摇了摇头,对赵靖宇说道:“如今朝局震荡,陛下龙体有恙,稍有不慎,于您于我,都将是万劫不复之祸。虽说下官手握羽林军两万兵马,可二殿下同样有骁果军相助,所以,欲要成事,我们还需要得到更多的助力。不仅要朝廷百官相助,还要有更多的兵马,以策万全。”

    “是啊!不可能不知道,二弟不仅有骁果军相助,他自己此次返京,还将自己的一个亲卫营带回京城,而且是堂而皇之,我也无可奈何。而且,你不在朝廷,不知朝廷的深浅。如今朝廷百官,有近一半支持二弟。支持我的,只有户部和吏部两位尚书支持自己,下边的官员,只有三分之一支持自己吧。最为重要的中书令萧仲长萧大人,是朝廷的柱石,是父皇最为倚重之臣,奈何他只是稳坐钓鱼台,隔岸观火,不偏不倚。萧大人在朝三十多年,其声名远播四海,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如能有他相助,朝廷上我就足以与二弟抗衡。”赵靖宇如是说。

    “我是一个军人,我对朝政之事,不甚了了。但我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二殿下智谋勇武过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在下也不行。所以,欲与二殿下争锋,咱们必须要有远甚于其的兵马,方可有胜算。如今咱们手上的兵力也只能是跟二殿下一般,只能跟他拼时间,拼运气了!”张诚如此说道。

    “料理朝政,治理天下,二弟不如我;领兵打仗,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二弟。如今也只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就是。”赵靖宇也知道如今形势不利于自己,他也是毫无办法,听天由命罢了。

    后他又突发感慨,喃喃道:“如果不发生这种兵戎相见的事情,该是多好?就像平常百姓家一样,父子相亲,兄弟相爱,和睦团结,该是多好?”

    张诚明白赵靖宇心中的苦楚,但是身在帝王之家,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像平常百姓一般,亲情、爱情都会被蒙上一层政治的外衣,在他们的身上,这两件事情都是极为奢侈的。赵靖宇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也说明他并非是一个薄情寡恩之人,值得他追随。

    再说,就连创造了贞观之治的李世民,还未争夺帝位而在玄武门,发动政变,令其兄其弟血溅七尺呢。赵靖宇的文治武功,未必能赶得上李世民,他又如何能做到呢.....

    张诚宽慰道:“大人,想平常百姓为家产还打的头破血流,皇家之事,犹有过之,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其实,历朝历代哪一个皇帝在过渡之时不经历一些事情,只是说是否能够平稳过渡而已。想如今这般,也只是因为您面对的对手,太过强大,这也是乱世中,难以避免的。这也是天数!”

    听张诚如此说,他心中好受不少。他重复着张诚的话道:“是啊,平常百姓家,亦会为家产争得不可开交,何况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