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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仪仗没有过去多久,锦云公主的车驾就被侍卫护送着去到了杨广的车驾前。李向看着公主过去了,也没什么事干,转身上车,忽然看到了踢他的张方洛,便走了过去,拍拍他胳膊,(想拍肩膀来着,可惜小孩子够不到),“谢谢你啊,张将军!”
张方洛有点儿郁闷,原因无他,本来这回找到公主是他们几个侍卫的功劳,现在陪着公主过去的却是禁军副统领,而且看那个意思是根本没他们什么事情了,这叫张方洛怎么和手下的弟兄们交代。正这时候李向来和他说话,他就没好气的随便回了一句。
李向是个难缠的主儿,从和他有过接触的人角度来看,那就是千万别被黏上,很不幸,张方洛被黏上了。
“哎,我说张将军,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你有意见就提出来啊,我会虚心接受的,可你这一路上都是这种态度对我,这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啊!”李向看出张方洛有些不痛快,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想和他聊聊,李向想知道多一些关于皇宫里的事情。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样?”张方洛真的很烦,这会儿又被这个孩子缠着,心里忽然很急躁。
“哦,那张将军可否告诉我,到底我怎么就让你的眼睛不舒服了呢?”
“我,你……”张方洛无语了,被问了个大睁眼,这什么孩子啊?人家说的是一个意思,你说的又是另一个意思。
“张将军,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针对我的,我只是过来感谢你的,顺便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李向说着看了看皇帝车驾的方向,“看样子将军好像遇到了烦心事,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呢?”
张方洛看着李向,发现这个孩子很聪明啊,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现在不痛快啊,而且这个孩子好像和公主挺熟的,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帮上忙的。于是张方洛呵呵一笑说:“刚才是我莽撞了,你千万别当真,走,到前面去坐坐,反正也走不了呢!”拉着李向朝着前面走去。
他们的队伍不长,可是由于和皇帝的队伍合并了,所以一路上张方洛不停的和认识的人打招呼。有些人看到李向,还问张方洛这是不是他的孩子,弄的李向和张方洛都是一阵脸红。
终于到了他们禁卫军休息的地方,一群大老爷们,现在无所顾忌、胡天海地的瞎侃。张方洛一来,就有几个人站起来让位置,说明这个家伙人缘儿还是不错的。
李向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些当兵的好像没有什么纪律可言,有的把头盔摘掉了,有的甚至连铠甲也脱了下来,真不知道一会儿马上要走的时候,哪有时间穿戴。
“张头儿,听说是你把公主迎回来的?这回等着将军奖赏吧,说不定能提到副统领呢,到时候一坛好酒是少不了弟兄们的啊!兄弟们,你们说是吧!。”一个大汉笑嘻嘻的坐在那里调侃张方洛。
“那肯定是啊,张头儿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一个答道。
“张头儿当了副统领,咱们不是也跟着沾光啊!”又一个。
张方洛本来压下去的火蹭一下又窜了上来,不由分说给了那个调侃他的人一脚“滚犊子去!”那人看看不像开玩笑,起身走到张方洛身后,双手按在张方洛的肩膀上,把他摁坐在地上说:“咋啦,张头儿,谁惹你了,我孙贵第一个不饶他。”,“就是,我们饶不了他!”。
“哎,别提了。”张方洛正准备说,忽然想到还有个李向呢,又对着李向招招手说:“李公子,过来坐嘛,都是一帮粗人,你可别介意。”
李向微微笑笑,他其实很喜欢和这些当兵的在一起相处的,一句话,这些人都是“直肠子”,不会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所以很真实,真实的人往往更能给人亲近感。
李向走到张方洛跟前,也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嫌脏的意思。这一举动马上赢得了大部分兵士的心。虽然看起来文绉绉的样子,但起码不像那些当文官的,一见到他们就好像看见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往往还会说一句“粗鄙!”
李向看看大家抱拳说道:“在下是晋阳李向,赵钱孙李的李,方向的向,见到这么多英雄,实在是高兴啊,要是能喝顿酒就更好了,哈哈哈!”李向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些词是张嘴就来。
当兵的没几个不爱喝酒的,而且看李向也只是个孩子,于是没一会儿便嘻嘻哈哈的闹成了一团。
“张大哥,说说你的烦心事呗!”李向问张方洛,没一会儿工夫,李向已经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上了。
“别提了,还不是公主回来的事啊!”,张方洛摇摇头,懊恼的说。
“本来大家提心吊胆的出来找公主,生怕出点什么事连累了家人朋友的,后来安全的回来了,大家就说这回不升官也有不少赏钱。哪知道刚才陛下说召见公主和侍卫的时候,那个宇文副都统二话没说,直接领着自己的亲兵去把公主要走了,现在好了,功劳没有了,我担心连苦劳都没有了。兄弟们还等着领银子呢,现在去哪里领啊!”
张方洛刚说完,周围的兵士就不干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有事的时候咱们兄弟卖命,事办完了,有功劳了他们去抢,都是什么东西。于是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
李向一听是这件事,他便轻松的笑了起来。小个子刘洋看见李向在笑,就问李向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功劳拿回来。大家一听这个小子居然有办法从副统领手里抢功劳,便都围了上来。一时间以李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李向很喜欢这种感觉,众心捧月啊。于是也不拿捏了,直接就说道:“其实这本身就不难,你们谁来给我说一下你们这个副都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致推举辛羽来说,辛羽就是在树林里和刘洋一起发出信号的那个兵。辛羽个子不高,但很健硕,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睛很有神,大家都说他嘴皮好的很,当兵前在家里还蒙过学呢,是个有学问的人。辛羽有些脸红,不过很快他就开始说起这个宇文副统领了。
隋文帝在建立隋朝之后对军队进行了改革,设置了十二卫,其中又分为内卫和外卫。隋炀帝将十二卫扩充成卫统府的制度,卫统府有十二卫四府,合称十六卫或十六府。新成立的四府为:左右备身府和左右监门府。四府不统府兵,左右备身府负责侍卫皇帝;左右监门府分掌宫殿门禁。
宇文成都是大隋丞相宇文化及之子,外号天宝大将,他从十几岁开始便跨马从军,南征北战、东讨西伐,一杆七曲凤翅镏金镗打遍天下,马前从不走三合之将。大隋统一后隋文帝杨坚亲授其以武将天下第一的“横勇无敌”金牌,镇守京师长安。杨广登基,封宇文成都为值殿将军,统领左右备身府(注1)和左右监门府,护卫左右,并且可以佩剑上殿,一时荣宠无以复加。由于禁军都统领一直空缺,所以宇文成都是副统领。
听完辛羽的介绍,李向大概明白了宇文成都的岗位,相当于中南海保镖队长。所不同的是领导对他比较信任罢了。
这时大家都看着李向,李向才想起要解决的事情,不由的讪讪一笑说:“我估计都不用咱们去想办法了,你们自己想想看,人家又是丞相的儿子,又是皇帝的保镖,根本就不需要抢你们的功劳啊!你们这是杞人忧天了!”说着拍了怕张方洛的大手,“别担心了,还是赶快准备好出发吧,你看,那边已经开始启程了。”李向用手一指远处皇帝的车驾,只见前面的厢车已经陆续的出发了。
张方洛这回没有心事了,便站起身来说:“兄弟们再辛苦辛苦,等到了地方我请大家吃酒。”然后便是一片欢呼。
李向跟着张方洛说笑着往回走,快到驴车跟前时,发现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人在驴车旁来回走着,张方洛对李向说那时皇帝身边的一个内监(注2),李向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封建社会特有品种啊,那得好好研究研究。所以李向的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这位公公。
“张郎将,杂家可等到你了!”内监一眼看到张方洛走了过来,便小跑着说。“皇上让我过来领一个叫李向的人前去面圣啊,这都好一会儿了,你去哪里了啊?”
“胡内监,我刚才和李向去了那边,还来得及吧!”张方洛答道。
“那还不快走啊!”回眼看了一下李向又说“这位应该就是李向了吧,快跟杂家来,皇上都等急了!”
李向看了看张方洛,对方点了点头,李向便随着胡内监朝着皇帝的车驾走去。
左右备身府(注1):隋炀帝大业三年(607)改制,改左、右领左右府为左、右备身府,位居十二卫之外,与十二卫及左、右监门府共同构成了禁卫军十六府。
左、右领左右府,改为左、右备身府,各置备身郎将一人。又各置直斋二人以贰之,并正四品,掌侍卫左右。统千牛左右、司射左右各十六人,并正六品。千牛掌执千牛刀宿卫,司射掌供御弓箭。置长史,正六品。录事、司兵、仓、骑参军等员,并正八品。
按备身府在隋文帝开皇十八年就已设立,炀帝大业三年改制时将左、右备身改为左、右骑卫,又将左、右领左右府改为左、右备身府。
内监(注2):太监是近代的俗语,在隋代有“内监”,“宦者”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