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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得好,看一个人是否养尊处优就得看双手,惯来阿容总以为谢长青的手是如玉般的,只是擦药时却看到了十指上的茧子。十指骨节分明,干净温润,只是到底不像惯来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处理好了伤口后,阿容打了个呵欠,实在忍不住觉得困顿,自打来这儿起,她就很少像最近一样,没白天没黑夜地忙着。今儿一惊又一奔波,还真是累了,这一打呵欠那就真是停不下来了。
见她这样,谢长青说:“阿容,你去歇着吧,我把事儿处理了再回主山去。”
“我想听着结果,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我心里没底,公子,到底是哪路人呢?”阿容小心肝儿抖啊抖,她老觉得这件事可能会非常非常之麻烦。
这世上的事多半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阿容要守着听答案,谢长青也就由着她在那儿呵欠连天,只是招了人给她拿了件外袍来。正在阿容昏昏欲睡,谢长青也几欲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地声响,接着便见了山房的管事进来了。
那山房的管事是个精瘦精瘦的中年人,一看就是一身的好工夫在身的样子,走起路来如步松风,近到前来时一弯身行了个礼:“爷,盛药侍,两位可还安好?”
“无碍,九十三号点外的人怎么样了,可查明了身份?”谢长青张嘴就把阿容要问的先问了,他瞧着这姑娘是上眼皮儿和下眼皮儿打架去了,先问明了好让她去睡觉。
“回爷,已经查证过了,这兽形镖是淮国人惯用的,镖上是九翼青羽兽,传闻中为金羽神光兽的第一子。这九翼青羽兽镖正是淮国大王子惯用的,爷,这淮国大王子的下属却不知为何会在连云山伤人,咱们连云山历来在淮国救危扶困。朝里和淮国这些年亦是和平无事,因而这事儿还需查问,只是那几人眼下还没醒过来,所以眼下回不了事儿,还请爷恕罪。”那管事说罢就退在一旁。
而阿容这时哪里还有半点睡意,抱着袍子睁大眼睛,这淮国大王子别人或许会陌生,她可是半点也不陌生。她是历来的记性好,虽然那位是年前有一面之缘,可那一面实在太过记忆深刻,虽然也只是谢长青提过一回那位淮国大王子,她却是记了个结实。
“那位大王子会不会也在其中?”阿容双手合十,心说就一块被逮着吧,别惹事儿了。
“因为朝里一些事,前些时候大王子被朝里下了通缉,近来朝中事了,大王子的通缉又撤了。所以对大王子我们还是有印象的,大王子倒不在其中,只是这些人却都是大王子的下属。那位大王子历来以仁义为名,这队人落到了咱们手里,大王子是肯定要派人来赎的。”管事虽不明白这其中还有什么事,但他把话说清楚了,让上头那两位自己去琢磨去。
这么一说,阿容就看向谢长青,谢长青就冲她一笑说:“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处理,总有办法让他不再记挂着旧事。”
人世间,万物都可以改变,只有永恒的利益是不会变的。连云山如果想要护一个人周全,自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阿容以后是要做连云山当家奶奶的,便看在这上头,那位大王子也该掂量掂量了。
从谢长青嘴里说了来的话,总是轻易地让人信服,阿容一想歇了吧,老老实实睡觉去,不睡觉也解释不了问题。
次日里醒来时,只觉得晨光中尽是浓浓的雾气,往窗外抬眼一看,处处都是浓得划不开的雾,厚厚郁郁的,倒像是固态一般。梳洗了起床一开门,浓浓地雾便涌了进来,这时的院前一片白,十步之外便只闻人声不见人影。
见这状况,阿容心说:“这时候那位大王子如果想来报个仇怨的话,随便往哪儿一站我这人生就剩下交党费这一件事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好的不灵坏的灵啊!正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剑飞来横梗在喉,阿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退,幸好那剑似乎本来也不打算抹她的脖子似的,打她眼前远远就过去了。末了阿容摸了把自己的脖子,心下颤抖,心说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咱说不定就要穿回去了。
这时耳边又响起点微弱地声响,阿容反手一拉门,正把来的挡在了门后,说时迟那时快,她见机后退了两步又推着门往里,不管是什么,先扔屋里去再说。把门一关了她接着就往后跑,院子里到底都是花木,再加上浓雾,这时最好躲了。
但是阿容没有想到呼吸,不过好在人总得有三分运气在,不能大清早的就挂在了自个儿屋前面。阿容往前头跑了还没多久,迎面就撞上个人,来人身上气味很熟悉:“谢长青……”
“怎么了,你怎么抖成这样,出什么事了?”谢长青担心的就是这事,守卫们正在四处巡着,但姑娘家的院子里总不好随意来,于是他一想自个儿还是得来看看,要不然不安心,没想到还正让他赶上了。
“剑……”阿容这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事儿说明白了,只得吐出一个剑字来。
好在谢长青听明白了,手一伸一带,一只手搂过她的腰身,轻手轻脚地就带着她出了院里。院外不远处正在侍卫在,谢长青示意他们都不要作声,敛了气机都趴在那儿。至于阿容,那倒不用了,正好用她的呼吸把那里头的人引出来。
既然有剑,就得有人,所以谢长青在这等着。刚才虽然说了话,但没透太多,那边应该还会追出来。
谢长青果然是猜中了,不久后一阵轻微地声响过后,众侍卫埋伏着的包围圈儿里出现了一个人,身着白衣四下里都蒙了白,看起来真和雾气融作一团了。
这时侍卫们“刺拉”地一声,手中的刀剑齐齐指向场中间那位,然而那位也不是那么好逮的,只见身形微微下低,这就要使轻身工夫跃出去,这时阿容只听得身边的谢长青喊了一句:“网!”
就见某处地侍卫张开网来,那人就被困在了网中:“连云山的伏骨藤抽丝浸油织的网,劝这位还是别挣扎,上头有刺莫伤着了您自个儿。”
那头的侍卫或是担心这位是那位大王子,所以才多说了这句。
这逮着的还真就是那位大王子,当大王子被客客气气地请上堂来时,眼睛一扫就看着阿容,然后又迅速地撤回眼神看着谢长青:“谢当家,多年不见,向来可好?”
“倒是过得去,只不是知道大王子好是不好?”
向来阿容就肯定一件事儿,别跟谢神仙打太极,那是个能让人吐血而亡再诈尸活回来的事儿。所以谢长青这么一说话 ,阿容坚定地相信,可能这事儿还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在下的事儿,谢当家不是应该挺清楚的吗,京城的事在这儿就谢过谢当家了。”那大王子倒是不客气,自个儿就坐下了,还坐得跟自家屋里一样。
闻言,谢长青笑了笑,倒半点不灿烂也不春风,反而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大王子的谢意之深,谢某铭感五内,只是昨夜差些就不慎丢了性命在自家屋里头,差点就没法儿亲自向大王子表示感激了。”
听了谢长青的话,那大王子却笑得分外坦荡:“我只是让手下人请盛药侍过去一叙,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差错,真是抱歉得很。幸而两位都安平着,倒也算是一桩幸事。”
这话让阿容有理由相信,大王子的话得反着听,看来她好好活着,是这大王子心头的一桩极堵心的事。
“大王子可知令尊最恨什么?”谢长青不应反而没头没脑的这么来了一句。
只见那大王子一笑说:“一恨卫朝占我十三洲,二恨家妹枉死,三恨儿女情长……”
说到这儿那大王子自个儿就停住了,猛然间看向谢长青皱眉道:“是父王?”
“还能有谁呢,您那位弟弟不至于出息到这地步,他也没这份能量。所以气息奄奄地您能活得安危无虞,反而养好了病,联系上了您的下属,而您那位……”谢长青适时地停顿了,余半句咽下去更显得余味长长。
这下阿容听明白了,淮国国王亲手送了自家儿媳妇的命,但是为什么又要借谢长青的口来告诉大王子。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想,这些人的弯弯绕心思,她不能全明白,但总能想清楚一点儿。
其实淮国国王的心思,少有人能明白,谢长青就是其中一个,只是他却不点破了而已,总要留些让当事人去想象。
“父王说,我不够狠!”
“是,您心肠太软。”
“父王说,慈不掌兵善不掌权。”
“是,您过于慈善。”
“这些不好?”
“很好。”
这时阿容莫明地想笑,那大王子猛然间看了阿容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有些事明明早就知道,却偏偏当做不存在,于是不去信、不去看、不去想,于是垫了别人的脚,成全了别人的伟岸与雄姿。”阿容说完就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渐斩褪去的雾气,有些出神。
周毅山,我爱过,也恨过,就到这儿吧。
谢长青,我爱过,也恨过,到这儿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