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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郎正等得有些不耐,长剑不住向半空劈来斩去,发出“嗤、嗤”的声响。这时见他突然态度大变,不由一怔,半信半疑地看着李逍遥。
李逍遥道:“这两个人,你放了他们,我就送你一样宝贝。”那女郎又是一怔,跟着忍不住放声大笑。笑过之后,撇了撇嘴道:“瞧你这副土头土脑的样子,也能有什么宝贝?呸,姑娘好稀罕么?”
李逍遥哪里当真有什么宝贝?只是随口乱说罢了。当下伸手入怀,装模作样摸了一阵,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正是李三思所遗的手卷。
他幼年之时,常与村中玩伴争竞、打架,如遇对手力气强过了自己,硬碰硬有吃亏之虞,便每每使出这手“绝活”诱人入彀。
他小心翼翼取出手卷,凑到那女郎近身之处,当空抖了几抖,笑道:“你瞧,这一本武功秘笈,记的是绝顶厉害的神奇功夫,啧啧,多少人拿着白花花的银子,老子也不卖他。你如肯放了这二人,这本秘笈便是你的。”说着话,将手卷平托在掌心,递在那女郎面前。那女郎“哼”了一声,冷笑道:“就凭你这呆瓜,谁信你会懂什么绝顶武功?”
可是眼光不自觉地向李逍遥掌心射去。见那手卷纸色陈旧,封皮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怪字,似乎年代甚为久远。正待定睛细看,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吹得书页纷纷翻起。李逍遥“啊哟”一声,措手不及,那手卷脱手落下。他赶忙身形一矮,张手去抓。
那女郎哈哈大笑,才欲出言嘲讽,猛然间只见他二指并拢,手臂去势倏改,竟向着自己肋下点来。她立知不妙,心中暗叫:“啊哟,上了这小贼的当了!”
“至阳穴”上一阵酸麻“当啷啷”长剑脱手,跟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一下变故非常,众人皆大出意外。
银花“啊”地叫了一声,急道:“小姐,你你”李逍遥哈哈大笑,蹲下身去,向那女郎扮了个鬼脸,道:“喂,大小姐,你老人家摔得不痛罢?这可多有得罪了。”
拾起手卷,收入怀中。那女郎气得破口大骂。李逍遥也不理睬,招呼赵灵儿一同救下长贵二人,而后自行将那女郎缚在树上。
赵灵儿见那女郎目眦欲裂,一副拼命的样子,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担心。李逍遥摆了摆手,笑道:“不碍事。先将这丫头绑上一时三刻,也教她长长教训。
待这对小夫妻走得远些,再来放开她。”赵灵儿犹疑着点点头。长贵同银花整整身上衣衫,向李逍遥、赵灵儿行礼道谢。银花又拖着长贵向那女郎跪下,含泪说道:“小姐,银花对不起你。你你就行行好,教我们走得远远的罢”
那女郎重重“哼”了一声,闭目不语。李逍遥心下有气,正待出言恐吓她几句,却听银花又哽咽着道:“小姐,银花去了,你你别生气,今后要多多保重”说完这句,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李逍遥伸手拍拍长贵的肩头,笑道:“老兄,看见了罢?这位银花大姐好比是杜十娘,你老兄好比是李甲李公子,人家舍命跟了你,你日后可不能待她马马虎虎。
倘若有半点对不起她,我李逍遥踢烂你的屁股。”长贵心道:“这位恩公急公好义、深明事理,是个热心之人,可是这比喻不大恰当。
杜十娘是烟花女子,李甲负心薄幸,同我俩却大不相同。”点点头,正色道:“恩公,长贵记下了。我领了银花回去,定会好生看待,不教她受了委屈。”
当下扶起银花,转身欲行。那女郎忽地睁开眼,喝道:“慢着!”二人一惊,站住不动。那女郎又道:“我我怀里有一锭银子,银花,你拿去罢。
哼,死丫头,你不听我的话,将来这小子忘恩负义,欺负了你,可不要来我这里哭鼻子。”李逍遥“啊哟”一声,笑嘻嘻地凑过来,道:“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出手就是金子、银子。
银子在哪里?在哪里?我替你取了出来。”两眼不住在那女郎高耸的胸前瞄来瞄去。那女郎急道:“呸,谁要你帮?银花,你你自己来拿。”
银花怯怯地望她了一眼,低下头道:“小姐,你的好意银花心领了。我我晓得你为我好,怕我上当。你的大恩大德,银花永世报答不尽,这银子我们可没脸再拿。”
李逍遥笑道:“啧啧,你瞧瞧,整日里强盗一般凶巴巴的,人家哪敢要你的银子?不过也不打紧,送给我就是了。”说着伸出手来,假意要探进那女郎怀里。
那女郎“啊”地一声,叫道:“你你你快滚远些!小贼,你敢用你的臭手碰一下姑娘,姑娘就就一剑刺你个透明窟窿!”跟着两眼望向银花,喝道:“银花!银花!死丫头,你不拿这银子,等下我打折你的腿!”
她情急之下,一时忘了眼前的形势,犹自出言威胁。李逍遥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大乐,伸指在她鼻尖上轻弹一记,笑道:“啊哟,你要穿我个透明窟窿,还要打折这位姑娘的腿,我们好怕。
我两个现下就站在这里,你倒是穿啊,哈哈,你倒是打啊。”那女郎气得几欲晕去“呸”地一声,向李逍遥吐了口口水。
李逍遥闪身避开,叫道:“好险,发暗器也不知会人家一声,你懂不懂江湖规矩?”赵灵儿在一旁不禁莞尔。银花同长贵忍着不敢出声,那脸上的笑意却尽露无遗。
银花对李逍遥深施一礼,道:“这位这位恩人救了我们,银花感激不尽。小姐平日待我们这些下人情同姐妹,今天实在是教我气得狠了,这才动手责罚,请恩人高抬贵手,放过她罢”
那女郎闻言怒道:“银花!不许你求这小贼!”李逍遥也不理她,对银花点点头,道:“这位千金大小姐既然发了话,你还不赶快拿银子走人?小心惹她老人家生气。”
侧过脸去,霎了霎眼,低声道:“我不过是吓吓她罢了,你一走,我便放开了她。”银花睁大了眼,瞧他的样子不似撒谎,这才又施一礼,走过去自那女郎怀中摸出一锭银元宝。
李逍遥见那银子成色十足,怕不有二十两之巨,平生这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禁啧啧称奇,大为艳羡。
银花同长贵再向三人分别行了一礼,欢欢喜喜去了。李逍遥待二人行远,这才大模大样咳嗽一声,对赵灵儿道:“嗯,嗯,我说灵儿哪早就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逍遥哥生在杭州,西湖的美景是见得多了,那也没什么希奇。现下咱们来到苏州,据闻这城里城外的的咦,怎的一时突然忘记了?不管他,反正是些什么寺、什么湖的,都是有名的所在。
我如今倒要见识见识,瞧瞧这苏州的美景、杭州的美景,到底哪个更胜一筹。”赵灵儿尚未答言,那女郎早“呸”地一声,道:“你这呆瓜,晓得什么美景、丑景了?哼,简直是乱吹大气。”
李逍遥仿佛这时才看到她的样子,奇道:“咦,这这位大小姐,你老人家怎的还在这里?”转身对赵灵儿道:“啧啧,是了,我晓得了。这位大小姐涵养出众,琴棋书画、诗酒文章,无所不会。
她现下在这里观风赏日,我们两只土包子最好还是走开些,省得煞了风景,惹她老人家生气。”说着话,拉起赵灵儿欲走。赵灵儿奇道:“咦,她她就这样绑在这里么?”
李逍遥正色道:“胡说!大小姐武功高强、心机深湛,怎会给人绑住?那是那是她老人家自己高兴绑在这里。她何时想要回家吃油条、吃大饼,只消动一动手指头,又有谁留得住了?”
赵灵儿眨了眨眼,一时不明所以。那女郎怒道:“呸!你两个少一唱一和了!哼,打不过人家,便偷袭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逍遥笑道:“是,小人不是英雄好汉,小人刁蛮无礼,是个母老虎、是个狗熊混蛋。不过说起来人生在世,还是少做恶事为妙,省得将来找不到嘻嘻,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夫婿。”
作了个揖,拉着赵灵儿出了柳林。那女郎兀自在身后叫道:“小贼,快夹起尾巴滚远些罢。最好别撞在姑娘手里”赵灵儿边走边问:“逍遥哥,咱们便不理她了么?”
李逍遥嘻嘻一笑,道:“且坐一坐,待吓得她够了,再回去放了她。”赵灵儿犹自有些担心。李逍遥笑道:“你瞧着,我包管她不出一泡屎的工夫,便要大叫饶命”
话音未落,林内猛地响起一声尖叫,果然便是那女郎。李逍遥大为得意,两人快步返回。那女郎一见二人,立时两眼望天,口里哼起小曲,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李逍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道:“怎么?你怕了?你若是当真怕了,我就放了你。”
那女郎鼻子里“哼”地一声,冷笑道:“笑话!姑娘岂能向你这呆瓜小贼屈膝求饶?凭你那两手功夫,敢不敢放开姑娘,咱们明刀真枪地斗上一斗?”
李逍遥哈哈大笑,连声道:“不敢,不敢,万万不敢。你老人家既有雅兴,就在这里慢慢消遣罢,我可要进城去了。”
转身穿林而出。赵灵儿道:“逍遥哥,我们这回当真不管她了?”李逍遥气哼哼地道:“你没听见人家说了?要我们滚得远些。我看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走了几步,发觉赵灵儿并未跟上,转头一看,见她咬着嘴唇呆立在原地。李逍遥晓得她心思,笑嘻嘻返回,拉着她手道:“好灵儿,我可不是存心害她。
你刚才也见了,那丫头凶得厉害,她越是凶,我就偏要犟给她看,哼,瞧瞧到头来哪个吃亏?”赵灵儿柔声道:“逍遥哥,她纵然再有不是,可可也不能丢在这儿不理罢?你不愿见她,便在这里等,我回去向她道个歉,放了她走,好不好?”
李逍遥原本也没打算丢下那女郎,只是想起她凶横的模样,心下便不觉有气。当下微一迟疑,一屁股坐在道旁,取出水袋来喝了几口,道:“唔,好渴。
等喝饱了水,我就去放开她。你别急,先坐下。”赵灵儿知他不愿痛痛快快放了那女郎,这才有意拖延,抿嘴一笑,倚着他坐了,笑道:“也真是奇了。
你两个先前又不认得,怎的一见面就要吵嘴?”李逍遥道:“这还用说?我瞧她定是我前世的冤家!也不晓得”一语未毕,忽听柳林之中又传来一声尖叫。李逍遥哈哈大笑,道:“你瞧,这不是又来了?”
赵灵儿“腾”地站起身来,疑道:“不对,这回只怕是真的有事。”李逍遥撇撇嘴,道:“真是麻烦。”
只得跟着站起。二人再度返回,远远的便见那女郎身边果然多了两名汉子。那女郎双手犹自悬缚在头顶,只是身上绳索已去。那两名汉子身上带刀,均是三十出头年纪,一个生得面皮焦黄,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却是个秃子。
赵灵儿见二人一前一后,将那女郎腰腿把持住了,正满脸淫笑地动手动脚,心中大急,便待出声制止。李逍遥一扯她衣袖,示意她闪到树后,低声道:“别忙动手,先看看情形再说。”那女郎满脸通红,愤然叫道:“你你们两个混蛋,还不住手!”
她适才给这二人一通毛手毛脚,心中羞愤欲死。若在平日,还不是一剑一个,立时结果了狗命?无奈此刻穴道给那呆瓜小贼点了,空有一腔怒气,只好动动嘴罢了。
那秃头闻言笑道:“住手?好说,好说。”向那黄脸汉子道:“喂,刘兄,这美貌小娘子教你住手,你肯是不肯?”黄脸汉子一脸惶恐之色,连声道:“是,是,是。”
突然脸色一变,哈哈大笑道:“那么我先替她脱了这身多余的衣衫,彭兄,想必她也不会不肯罢?”说着话,一把撩起那女郎的后襟,三下两下便将她裤子褪至脚踝。那女郎厉声叫骂,黄脸汉子充耳不闻,伸手到她两腿间摸弄了一通,跟着抽手回来,凑到鼻子下一嗅,摇头晃脑地赞道:“咦,好香,好香。”
那秃头应声大笑。李逍遥远远见了,心中一动,暗道:“这刁蛮丫头着实可厌,可是两条大腿生得又白又嫩,倒美得紧哩。”那女郎“呸”地一口,狠狠吐在黄脸汉子面上。
那秃头叫道:“啊哟,刘兄,我总说你这人太不懂温存,人家娇滴滴的一位小娘子,你亲也不亲一口,便想霸王硬上弓,人家自然不乐你说是不是哪?小娘子?”
那女郎见他一张丑脸凑近了来,眼中凛凛的尽是淫光,只吓得忙不迭闭上了眼,不敢同他对视。黄脸汉子笑嘻嘻伸出食指,将面上的口水尽数勾入嘴中,咋舌数声,而后一口咽下,连连赞道:“好香,好香。嘻嘻,上下两张嘴,口水一般香。”
对那秃头道:“彭兄,你瞧她这对肉馒头是不是挺大?待我来摸上一摸。”那秃头抢先一步,伸手探入那女郎怀中,且摸且笑道:“嗯,馒头多大不太好说,不过胜在够挺够实。不错,不错,委实不错。”那女郎连连叫骂,两眼几欲喷出火来。黄脸汉子笑道:“彭兄,我瞧这丫头是匹烈马,只怕难驯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