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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卿贵妃突然失踪,又突然回来,害众人一夜未睡,大家都心如明镜,知道这两人定是贪玩跑出去不肯告诉大家,一个个心中有气,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没多久便启程回宫,刚回到皇宫,穆九州便命人将今年科举前三甲的卷子给呈上来。
赖成双领命,关上门,满心狐疑。
好端端的从明化寺回来就找前三甲的卷子,莫不是这次出门遇上什么事情了?
穆九州干脆就坐在了台阶上,自打从姜一口中听闻那个故事,脸色便不太好。
“若事情是真,陛下准备怎么处置王焕?”席地坐在他边上,段卿眠问道。
王焕乃是王家人,若是一个弄不好,会引起王家的警觉。
“虽动不了王家,但这王焕,朕非得要他的命不可!”
当卷子被呈上,赖成双恭敬的守在一边,想要看看皇上的目的是什么。
穆九州刚准备伸手,就被段卿眠主动上前缠上了,娇声道:“说好了让臣妾看的,陛下可不能反悔,臣妾学一学要怎么写文章,回头就给陛下写两篇。”
说罢,柔弱无骨伸出嫩白纤细的手将卷子都给拿起,在三份中挑了一份,剩下的两份不在意的扔给了穆九州,“臣妾看状元郎的,一定写得最好。”
“赖公公,你——”
御书房内烧着地龙,又摆了两个火炉,里头暖和得很。段卿眠衣裳轻薄,浑圆的香肩在方才的动作中露了出来。
穆九州盯着她白皙的肌肤,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顺着段卿眠的话转头看向赖成双,“你去外头守着,离御书房远点,不准任何人靠近。”
言语间一手已经抚上了肩膀,将人给带到了怀中。
段卿眠娇笑起来,往边上躲了躲,却是没能躲过去,被抱起整个人换了个位置,一声惊呼中,案上的奏折掉落一地,人已经被压在了案台上。
赖成双垂下眼不敢再看,匆匆退了出去。本以为是皇上有什么打算呢,看样子似乎还是卿贵妃要求看卷子,结果卷子没看成,又闹到一起去了。
很好。
当人走远,穆九州与段卿眠便双双起身,眼睛一致看向大门处。
“你不信任赖成双。”穆九州将她的衣裳穿戴整齐,眼中毫无欲望。
“除了我与陛下,还有辛竹,皇宫中所有人,我都不信。”
上一世,赖成双为了控制穆九州,甚至还设立“五坊”,成立雕坊、鹘坊、鹞坊、鹰坊、狗坊,专供他玩乐,若非后来李傲攻入皇城,酒池肉林估摸着也要建成。
赖成双虽然不过是个阉人,但宫中太监众多,一旦被他们尝到权利的甜头,只会变本加厉的去谋取,而手握权力的他们,只会让百姓生活雪上加霜。
段卿眠没有多说什么,赖成双服侍穆九州十多年,只怕也是无比信任的他,若是贸贸然提起,说不定还会引起他的反感。
揉揉她的头发,穆九州便坐下拿起榜眼的卷子,通篇看完之后,又回想起殿试时王焕的表现,几乎已经完全肯定了这卷子不是出自王焕。
脸色阴云密布,重重将卷子拍在桌上,“好一个王焕,好一个王家,竟敢欺上瞒下,连朕也敢欺骗,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的!”
“陛下相信他说的话?”
他指的自然是姜一,穆九州冷哼一声,“再看着卷子,叫我不得不信。”
卷子的最后一题是策论,要求考生说说如今赤炎存在的问题,向朝廷献计献策。三人中王焕的卷子深得他心,一针见血的指出朝中冗员,百官贪污成风,更直指外戚干政,牝鸡司晨。
不知道卷子是谁写的时,觉得此人不畏强权,敢于指出问题所在。得知他是王家人,且有卷子是冒用他人的想法后,就显得很可笑。
若真是王焕所答,牝鸡司晨这种话,又岂敢写上去,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毕竟那个人就是他们王家最大的靠山。
“来人,宣王焕。”
王焕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段卿眠正依偎在穆九州的怀中,鬓发微乱,眼含秋水。
进门时一愣,看见段卿眠的时候转瞬划过惊艳贪婪。
地上散落的奏折和卷子,赖成双好似没有看见,将人送进去之后,又恭敬的退了出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微臣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被召见,王焕心中没什么底,不过并不惧,毕竟他身后是整个王家。
穆九州把玩着怀中人的长发,撩起垂落的发丝,置于鼻尖闻着,俊美无双的脸上满是沉醉。
“王爱卿乃今科榜眼,贵妃拜读了你科举的卷子,觉得本王给的名次不对,以爱卿之大才,应当为状元。”
“微臣惶恐,不过是科考时的随心之作,当不得娘娘的夸赞。”
原来是夸自己,王焕放心了,甚至还带了一丝自满得意,嘴角的笑意都控制不住。
“随心之作,看来王大人对时事政治都了然于胸。本宫瞧见你在文中写了一句话,还想请教王大人。”段卿眠从穆九州的怀中出来,一步一袅娜的朝着王焕走去。
淡淡的龙涎香伴随着兰花香缓缓飘进,像是眼前诱人的裙摆,叫人浑身酥麻。
“贵妃娘娘尽管问,微臣言无不尽知无不答。”悄然咽了下口水,王焕垂着头说道。
“你说当今内政腐朽,诸侯坐大,应予重击,方能扭转乾坤。而导致内政如此,当从牝鸡司晨伊始。当改弦更张,权回陛下,推行新政。裁冗余,劝农桑,薄赋徭,内政修明,军备严整。”
缓缓的将卷子上的内容背出,段卿眠依旧忍不住惊叹,这李南星竟是将赤炎如今的情况看得透彻,确实是个人才。无怪乎当年李傲能够势如破竹,一路直逼京都。
越是有种感叹,越是觉得眼前这王焕面目可憎。
她垂着眼看着跪在地上一身春风得意的王焕,疑惑道:“你说的这牝鸡司晨是指谁呢?”
浅浅淡淡的一句话,让王焕身上的汗毛倒立,只觉得头顶阵阵发麻,“微臣,微臣说的……”
断断续续说了半天,也不见下文,穆九州原本还在闭目养神,此时猛然睁开,犀利的盯着他。
久居上位者的威压顷刻落在王焕身上,叫他冷汗直冒。
他不敢说,牝鸡司晨不用想也知道说的人是谁,但是这么久了,因着王家在压迫,从来不曾有人将这话题单独拎出逼问,以至于他都忘了挑选李南星的卷子无异于走钢索,稍有不慎,便会惹来祸端。
“王爱卿是忘了还是不想说不愿说?”低缓威仪的声音响起,逼着他不得不想办法应对。
“是,是太后娘娘。”
“放肆!太后岂容你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