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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搭弓射箭,一箭射穿那帮山贼匪首的喉咙,另外几名山贼吓得调头就跑,其中一人身上带着从钱大龙那里抢走的银票,跨上钱大龙马车上的骏马,仓皇而逃。另一匹马也被山贼劫走了。
蒙面人策马便追,另林冰乐在他身后跳着脚,大喊大叫:“李乘风,你别走,是你吗?”只是她的呼喊,瞬间便飘落在风中。
那帮山贼熟悉地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李乘峰骑着马,倒不占便宜,但急不可耐的追了出去,根本没有理会林冰乐。
钱大龙带的小厮被杀,只剩下他和林冰乐二人。看着茫茫群山,空谷寂寥。死里逃生的钱大龙问林冰乐:“救我们的人你认识?”
林冰乐:“是一位故人。”
日暮苍山远,朔风劲草,林冰乐和钱大龙被丢弃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儿的地方。马车损毁,两个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大龙问林冰乐:“该怎么办?何去何从?”
林冰乐四顾茫然:“我们不认得方向,我觉得我那故人寻得银票,会回来找我们的。咱就坐在原地等吧。”
夜风凛凛,气温越降越低。林冰乐和钱大龙蜷缩在马车中,还是感到冷。幸亏还有剩的干粮,两个人勉强吃了一些。
钱大龙叹息:“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就能到上都,可以尽享上都的繁华,吃大餐的。没想到却滞留在这荒郊野外,喝西北风。”
林冰乐心里全是李乘风,心不在焉道:“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钱大龙伸了个懒腰:“你这位朋友不会忘了来救我们吧。”
林冰乐瞪他一眼:“我的朋友里只有你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夜幕完全降临了,月落乌啼,李乘风还是不见踪影。林冰乐听到隐隐的群山间,有一些犀利的叫声,钱大龙显然也听到了这种声音,他本来皮肤就白,这次白的更没有血色了。他颤抖地问林冰乐:“这是什么声音?哪种野兽?”
林冰乐心中叫苦不迭,她显然知道这是什么叫声。
上大学的时候,她和同学们到野生动物园去写生。坐了一夜的大客车,夜里到达的时候,从群山峻岭之间隐隐的传出这种声音。还有那日,为了躲开刘容苍的谋害,她一个人跑了,在夜间山中,听到的也是这种声音。
钱大龙颤抖着问林冰乐:“是不是狼叫?”
林冰乐微微点头,圆月当头,月亮下漂浮的全是狼叫,那诡异程度,简直让人牙齿打颤,哭都哭不出来了。
钱大龙快哭了:“下次就算是有金矿在别的地方等我,我也不会离开林州了。别的地方简直太可怕了。话又说回来了,你那朋友,还管不管我们呀?”
林冰乐打断他:“你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钱大龙苦哈哈:“没有,满耳朵全是狼叫。”
林冰乐侧耳倾听:“不对,我确实听到了其它声音。”
钱大龙:“你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林冰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是狗叫声。”
钱大龙更绝望了:“野狗吗?”
林冰乐:“我怀疑附近有人家。走,与其等死,我们去那户人家。”
钱大龙:“不等你朋友了吗?”
林冰乐叹息:“保命要紧。”
犬吠声再次响起,两个人相互搀扶着,顺着狗叫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过去。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隐隐看到前面有灯光,狗叫声也越来越清晰了。
林冰乐对叫苦叫累的钱大龙说:“好了,胜利在望。”
终于走到近前,只见长长的竹篱笆,围着一座白屋,好温馨的样子。白屋边忽地窜出一只大黄狗,冲着他们二人叫个不停。林冰乐身上带着腊肉,赶紧丢一块给那大狗,那狗终于安静下来。
此情此景,让林冰乐想起那首唐诗:“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林冰乐在篱笆外大喊:“有人吗?能不能借宿一晚?”
一开始,没人回应,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粗布荆衣的女子,手里提着灯笼,喊道:“大黄,你怎么不叫了?”然后看到林冰乐和钱大龙:“咦,有客人。”
那女子用提灯看了一眼:“你们是来借宿的吗?”
林冰乐赶紧点头,那女子打开篱笆,把二人迎进家中,她的猎户父亲已经在准备,要出去打猎了。
那女子煮了地瓜和山芋给二人吃,还有一些南瓜粥。
两个人早就饿坏了,吃到一些热乎的东西,浑身也觉得没那么冷了。
女子看看二人衣衫褴褛,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去上都的客商?遇到了山贼?”
钱大龙赶紧点头,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那女子脸上。
那女子一张瓜子脸,大眼睛,原酒窝,虽衣衫粗糙,但看起来清新脱俗,是比平日里钱大龙结交的那些莺莺燕燕,不知强了多少倍。
林冰乐问:“请问姑娘如何称呼?”她是帮钱大龙问的。
那姑娘说:“我叫阿秀。是不是李大王救了你们?”
林冰乐激动:“你认识李乘风?”
阿秀:“不认识,李乘风是谁呀?”
林冰乐明白了:阿秀只知道李大王,并不知道李乘风。李乘风是不会用真名,真面目示人的。
林冰乐问阿秀:“李大王是什么人?”
阿秀悠然神往:“李大王是我们这一代的英雄,我们这儿的居民经常受到山贼的骚扰。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可是我爹是猎户,只能住在山中。幸亏李大王来了,教训了那些山贼,那些山贼不敢再抢我们的东西和粮食了。只能在山中行凶,所以过往的客商就倒霉了。如果被他们盯上,丢钱丧命是常有的事儿。李大王也救那些客商,不过也不完全罩得过来。”
钱大龙疑惑:“阿秀,你说的那个李大王光行侠仗义了吧,那他靠什么为生?”
阿秀:“我们在山上建了座小庙,定时往里面送一些粮食和蔬菜野味,留下字条说是感谢李大王的,希望他继续保护我们。”
林冰乐问道:“他收了?”
阿秀:“收了,也一直保护我们。”
林冰乐:“明天天亮,你能不能带我到那小庙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