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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防盗章节, 看到的小可爱过两天再来刷新哟=v=
她惊讶地转过身子, 去看自己的同桌。
谢青阳的眼睛很好看,或者说她五官中的每一个都和好看,组合在一起时又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说句夸张的, 沈悦之是在看过谢青阳第一眼后, 脑子里才有了生动形象的、学名“气质”的概念。
这种感觉很玄妙, 就好像是海伦·凯勒第一次被家庭教师引导着触碰花园中的水流, 感受潺潺凉意滑过指缝。更像是那之后老师教她单词,年幼的海伦努力记忆,然后老师告诉她, 这就是思考。
沈悦之穷尽自己仅有的一点儿课外阅读量, 总算大致描述出当时自己看到谢青阳的心情。
不过这会儿,她的更多注意力还是放在新同桌刚刚的话上。
她看着转校生的鼻梁,一直到谢青阳无语地讲:“隐形眼镜。洗澡的时候不能带。”
沈悦之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这样。”
她当然知道。
谢青阳平常上课全无障碍,坐在第五排也能好好记笔记。而她有说在澡堂里什么都看不清, 这当然是因为戴着隐形。
这样的念头明明在谢青阳话音落下时就冒出来, 可沈悦之大约是在那一刻稍微走了下神,盯着转校生看得太久, 才让谢青阳误会, 觉得她转不过弯来。
误会也挺好的, 沈校霸在心中拍板,不然要怎么解释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
谢青阳提醒她:“做作业吧。”
沈悦之回过神, 朝她笑一下, 头发上滑下的水珠让她肩上多了一片水渍。按说这个造型实在很不潇洒, 可大约是因为沈悦之这个人……
谢青阳递给同桌一张纸:“把头发最下面的水擦一擦。”
沈悦之:“啊,谢谢。对了,你多少度啊?”
“四百多一点儿。”谢青阳报出一个模糊的数字。接着,她的唇瓣微微抿起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沈悦之的错觉,她总觉得新同桌唇角是有一丝弧度的……然后,沈悦之听见谢青阳说:“今天从澡堂出来时看到你还在打球。”
沈悦之又含了一块饼干。
谢青阳:“挺厉害的。”
沈悦之偷偷地笑。
谢青阳:“不过晚饭吃这个还是不太好,你平常也这样吗?”
沈悦之忙道:“没有,平常都是最后那十几分钟去吃饭的,不过今天去洗澡了。”说着说着,她往旁边曲璐璐的方向看了看,“其实一起玩的那帮人……关系都挺好,但他们心特大,连着两三天不洗,也不觉得身上一股汗味儿。”
谢青阳似乎是忍俊不禁,再一想,如果是自己和一帮浑身臭汗的男生混在一起,大约早不能忍。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假设本来就不成立。
沈悦之还在絮絮叨叨;“其实没什么,一般都是曲璐璐给我带俩馒头的。”
谢青阳一顿。
沈悦之:“没想到你会给我带这个哈哈哈。”
谢青阳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她:“刚刚曲璐璐进来的时候好像是带着什么东西,你问问他?”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沈校霸吃得有点撑。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倒在桌上,看摊在桌面的作业。数学还在讲不等式,只是这两天已经把重点放在一些比较偏的题型上。
当然了,她到现在都没发觉谢青阳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倒不是说对方平常每一次作业都能全对,但沈悦之总觉得,如果让谢青阳去考嘉明高二期末的卷子,她的成绩一定不止573。
下节晚自习是政治辅导课,老师来了以后,说:“昨天交上来的作业里有几道题的错误率比较高,咱们来讲讲。”
沈悦之心不在焉地翻起《五三》,耳边是政治老师的絮叨:“首先是选择题第三道——”
哦,她选错了。
看着纸页上鲜红的叉,沈悦之的态度终于端正了点。她象征性地拿出红笔,准备记些笔记,又拿起放在桌角的酸奶吸一口,快要喝完了,小纸盒里发出一阵阵“刺啦”声。
谢青阳可真没给她省钱,选的是学校超市里最贵的一种。
还是黄桃味,的确挺好喝的。
晚自习是五十分钟,比白天上课稍长一点,被政治老师占得满满当当。
沈悦之自己都觉得自己底子太差,但仍有两三道题是她做对且理解的,被政治老师放在黑板上讲。
她想起谢青阳之前说的那些话,扪心自问,真的来得及吗?
在老师讲自己会的题的功夫,沈悦之学新同桌,在桌上摊开语文作业。
除了《五三》之外,老师还会每天布置一篇默写。她倒是蛮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旦做需要动脑子的作业就要想半天,很可能会因此跟不上政治老师讲题的速度。默写课文倒是没问题,实在不行就抄嘛,再说,也不是真的一篇都默不出来。
写着写着,沈悦之的心情甚至越来越好。明天周六,终于可以放学回家=v=
她课间和谢青阳搭话,问:“你家在哪儿啊?”
谢青阳淡淡道:“省图旁边。”
“省图书馆……?”沈悦之回忆一下,自己上次去哪儿似乎还是小学时候,被爷爷领着。
隔了太久,按说记忆应该十分模糊,但省图隔壁就是江城最大的商城,那里几乎可以算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沈悦之放假时也常去逛街。
沈悦之目露感慨:“同桌,看不出来啊,你家这么壕。”
谢青阳:“……没,隔了一站路,离商业圈更远。”
曲璐璐小心翼翼地:“是不是因为被科普了你的光辉事迹,所以不敢……”
沈悦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怎么办,想打人。
她冷冷道:“别写了,下去打球。”
曲璐璐苦口婆心:“我看谢青阳对你挺好的,师姐你平常不是最讲义气嘛。”
沈悦之一巴掌糊在曲璐璐头上:“闭嘴吧你。”
曲璐璐“嗷”得一声,下意识去看转校生的座位。那里空无一人,他后知后觉地瞄一眼自己手腕:“……怎么都这个点了!快走快走!”
沈悦之:“……”
她是真的很想把自己这个师弟好好教育一顿。
什么叫她霸凌谢青阳?明明就是谢青阳不断地用智商碾压她!
还有日记的事儿,她在曲璐璐眼里就是那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窥探人家**的人?
沈悦之简直气死了。
事情还要拉回昨天早上。她早上来教室,又看到谢青阳在写东西,最上面是很熟悉的日期。
谢青阳虽然外表总是冷冷淡淡的,但大约还是有那么些少女心,很多行字边上都用彩色中性笔花了小符号,让日记本变得可爱了许多。
沈悦之内心感叹了两三句,就及时把视线收回来。想了想,她还半开玩笑地提醒了谢青阳一句:“同桌,你咋老是大早上的来写啊,我都连着两天不小心看到了。”
谢青阳语气平静:“哦。”
沈悦之头疼,挑明了些:“你这样子会被别人看到写的内容的。”
谢青阳说:“没关系啊。”
沈悦之:“咦?”
谢青阳刚好写完礼拜三的部分,又在下面写了“July.20th”,然后抬起头,看了眼沈悦之:“谢谢,不过我不在意有没有人看。”
沈悦之不甚理解地看她。
谢青阳道:“如果在意的话,就不会写了。”
沈悦之:“话是这么说……”
谢青阳:“主要是太无聊,总不能拿背单词来打发时间吧。”
沈悦之总觉得这个逻辑有点儿不对,但她也只能接道:“那也太惨了。”
谢青阳点头:“是啊,所以还是写日记吧。”
沈悦之:“也对。”
想到转校生刚刚说过的话,她很快又接了一句:“那我能看看吗?既然你不在意的话。”
话一出口,沈校霸就后悔了。她有时候就是这样,说出来的话太没分寸,在家的时候被老爹教育了无数次,总算有些成果,但仍时不时就发作一下。
沈悦之正想打个哈哈把自己的话糊弄过去,就见谢青阳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将本子递给她。
沈悦之:……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她觉得尴尬,但既然新同桌这么大方,沈悦之也就领情。再说,她也挺好奇对方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的。
沈悦之做好了心理准备,自认为哪怕自己在谢青阳的日记本上看到“我们的青春总是这样,有痛有悔,但生活还在继续,嘉明也好,附中也好,高考总要到来”……之类叫人胃疼的话,也能面不改色地看下去。
她脑补一番,然后翻开第一页。
July.18/Tuesday/Sunny
早上起得很早,穿过半个城市,到了嘉明中学。
以前看过很多关于这所学校的消息,网上一直在传嘉明的纪检有多不近人情。
PS.听说来这里一年就能练一笔印刷体英文?(几个写得端端正正的英语单词)
办好手续时已经十点多,然后被罗老师带进教室。
英语课讲的内容很基础。
午休时去打了水,舍友都是复读生,她们觉得很惊讶,一来为什么会和应届生在一个宿舍,二来……她们今年的成绩好像都不太好,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来嘉明。
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摊手颜文字)
还是希望这一年可以好好相处。
下午连上两节语文,课上完成单词任务=v=
路过篮球场被小S砸了一下,不过她人蛮好,还给我带毛巾热敷。
虽然大概没什么用吧(摊手颜文字)
第一次连上四节晚自习,挺新奇的。(红色加粗的“22:20”)
July.19/Wednesday/Sunny
天气还是很热。感觉很奇怪,学校里没穿校服的要么是老师,要么是纪检,要么是我。(嘉明校服的简笔画)
给小S熬了碗鸡汤。希望可以长得和她一样高。
原本担心嘉明不让穿坡跟鞋,但在学校里看到很多,下次回家时可以换双鞋子。
课程内容都很基础,但上课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好背单词,觉得这一年下来可以把GRE词汇过2~3遍。
来嘉明前在年级群看到有人的TOEFL成绩出来,110+,我果然还差得很远。(哭脸颜文字)
July.20/Thursday/Sunny
今天也没有校服。
纪检大约已经认识我,至少认得我这件衣服。
听说下周空调可以修好。还好宿舍在一楼。
谢青阳的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悦之将本子递回去:“……我是小S?”
谢青阳点头。
沈悦之:“因为我姓‘沈’?”
“对。”
“这代号起的好随便啊哈哈哈。”
“嗯。”
“……早读开始了,来背课文吧!”
时间拉回现在,曲璐璐鲜明地感受到,师姐是真的在生气。
她的每一个攻势都极为凌厉,几次险些将他带倒。一群人打了不过四十分钟,沈悦之就扣了四次篮,次次都将球框震得发响。
六点十几分的时候,一群人停下来,准备去吃晚饭。王奕勾上曲璐璐肩膀,和他咬耳朵:“这两天师姐怎么阴晴不定的,礼拜二可凶,礼拜三礼拜四正常,今天又……”
曲璐璐有点说不出口,毕竟这群人里就他和沈悦之最熟,怎么能直接说师姐理直气壮地看新同学日记、毫无反省之心呢。
王奕显然是想到了别的方面,偷偷摸摸问曲璐璐:“师姐是不是,来内个了?”
曲璐璐:“什么?”
王奕做了个表情,暗示:“就是她们女生的,内个。”
曲璐璐吐槽:“什么,你是说她居然是个女的?”
王奕拍一拍好基友的肩:“你这么说师姐知道嘛。”
曲璐璐:“……”是谁先开始这种话题的?!
心累的曲某人吃到一半儿,终于想起来,自己眼前是不是缺了点儿什么。
这个点,食堂本来就没几个人,他们这群刚才一起玩球的又凑做一堆,按说是能轻松看出沈悦之不在其中的。可刚刚他被王奕闹得什么心情都没了,到这会儿才发觉沈悦之失踪。
曲璐璐问王奕:“师姐人呢?”
王奕大口扒拉着餐盘上的饭菜,闻言抬起头,口中还在咀嚼食物,声音含含糊糊的:“说是要洗澡……”
曲璐璐目瞪口呆:“这都几点了?她说没说让我给她带饭啊?”
王奕:“布吉岛唔。”
曲璐璐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刷俩馒头再走,以防万一。
他以为自己已经算踩点进教室,可沈悦之显然不在位子上。曲璐璐一边OS师姐到底在想什么,一边慢吞吞往座位上挪,想着要不要和新同学道个歉,毕竟有时候师姐的确没心没肺了些。
可他走到一半儿,倏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对方大约是一路跑来,拍一拍他的肩:“璐儿,别挡路。”
是沈悦之。
沈悦之赶在铃声结束前的最后一秒坐在座位上,头发**的,还在滴水。
谢青阳说:“你都不擦头发吗?”一边从桌兜拿出一包饼干一盒酸奶,放在对方桌上。
沈悦之说了句“谢啦”,拆开饼干,笑眯眯地问同桌:“你吃吗?”
谢青阳道:“不用。”
沈悦之:“咔擦咔擦。”
谢青阳:“……你小声点。”
沈悦之:“好的。咔擦咔擦。”
谢青阳往沈校霸的方向看了眼。
转校生已经没有穿她那件画眉棕的民族风半袖,这会儿身上的衣服十分小清新,浅蓝色的底上带着一个卡通西瓜,叫人垂涎欲滴。
她的头发扎的有些蓬松,似乎还带了洗发水的香味……
沈悦之终于安静下来:“你也去洗澡啦?”
谢青阳说:“是。”
沈悦之改将饼干含在口中,不去嚼,让它自己一点点变软。
嘉明的澡堂很简单粗暴,没有格挡。不过沈悦之一直以来都要么最早、要么最晚去,两年下来,都没在里面遇到几个认识的人。
她有心和谢青阳吐槽,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要说什么。
竟然和沈悦之差不多时间写完。
如果说之前沈悦之只是在谢青阳的分数中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什么叫“成绩好”,这会儿,可以说,她有了更加明确的了悟。
数学老师在一边拍了拍手,又说:“先算括号内的话,计算量会小一点。”
谢青阳道:“答案上是先算括号内的。”
数学老师顿了顿:“你就是罗老师说的那个转校生?”
谢青阳:“嗯。”
数学老师:“挺好的,下去吧。”
谢青阳:“好。”
接下来,老师就就着黑板上四个人写的内容,讲起昨天作业的题目。
沈悦之难得认真去听,心想,这老师虽然像段子手,但讲的不错。
到最后一道题时,数学老师在一边擦出一片空,一边解释一边写:“一般遇到这种题目,就先把括号内的内容化到最简,然后再看括号外的部分。X不等于五,都知道为什么吧?”
沈悦之低声问谢青阳:“为什么啊?”
谢青阳:“括号里有X减五,如果等于五的话整个式子就不成立了……不等式不是最基础的内容吗?”
沈悦之:……我的同桌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她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是吗。”
谢青阳很快答:“一般人在刚上高中时都会洗心革面一个月吧。”
沈悦之无言以对,过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应该怎么回。她学着谢青阳一贯的神情语气,强行礼貌一笑:“这样啊,你说的有道理。”
谢青阳看着她,眼睛眨了两下:“嗯。”
沈悦之:……
凭心而论,新同桌真的是和沈悦之稍微熟悉些的人里最学霸的一个,虽然对方压根儿不认这个称呼。
而在接下来那节地理课,谢青阳再次刷新了沈悦之的认知。
如果说数学是让沈悦之头疼,地理就是让她心绞痛。嘉明一姐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神舟九号发射的时候美国是凌晨五点钟。
数学还能靠背公式混点分,偶尔撞见会做的就是谢天谢地,可地理就……
沈悦之摸了摸鼻尖。好吧,一些常识性的问题还是能答对的,比如高一上学期月考出过一道选择,问地球绕太阳转是公转还是自转。
教地理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一手板书写得工工整整。大约是年纪大了,不太喜欢用PPT,连练习题都要自己往黑板上抄,再自己画图。
高二的时候他就给这个班带过课,也算熟脸,全班——除了转校生——都见识过老爷子五分钟在黑板上画出一副世界地图的本事。那节课上,下面的学生叹为观止,想照猫画虎,却只能画出一个个史莱姆。
此外,老爷子写了数十年粉笔字,下面的学生常常跟不上他的手速。
上课铃刚响,地理老师就踏进门中。简单的课前问候后,架着一副花镜、手里拿着教案的老爷子在黑板中央写下端端正正几个大字:宇宙中的地球。
然后走到左边,继续写:四,光照图的判断。
谢青阳看着黑板,若有所思。
她问沈悦之:“之前的地理课笔记,可以借我抄一下吗?”
沈悦之从桌兜取出一个本子,然后含蓄地表示:“等下课吧,我帮你借曲璐璐的。”
谢青阳显然是领会到了自家同桌话中的深意。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可以去借别人的。”
沈悦之道:“别看曲璐璐那样,其实他上课挺认真的。”
也不知道谢青阳信没信,总归,转校生只是冷淡地点了下头。
沈悦之想,这是不信的意思吧。
地理老师说:“这节课呢,咱们来做一节练习课……”
然后开始往黑板上抄题,台下众人奋笔疾书。
沈悦之用她迟到两年的三分钟热度拔出笔帽,再抬头时,看着老爷子徒手画出的正圆形目瞪口呆。
在她旁边,谢青阳好整以暇地取出圆规。大约是看同桌的表情太明显,转校生自己画完图后,好心地问了沈悦之一句:“要用吗?”
沈悦之有些明白,为什么谢青阳的笔袋会塞得那么鼓鼓囊囊了。
老爷子没把题干抄全,只留下信息描述部分:该日为3月22日。阴影地区为黑夜,中心为极点。
然后下面问,在新疆吐鲁番地区观察某某现象,需要选择北京时间几点到几点。
谢青阳看了会儿题,“咦”了声,自言自语:“这个做过。”
沈悦之用敬仰地眼神看过去,就见谢青阳很快在本子上写下一个时间段。
地理老师在台上讲解题思路,谢青阳已经继续往下写,第二小问,该现象是由什么造成的?
下面列了ABCD四个选线,或许是记不清具体细节,她遗憾地停了笔,拿出一张英语单词,放在笔记本边看起来。
沈悦之:……
她都不想看谢青阳了。
哪怕新同桌长得再合她眼缘,这么一下接一下的,沈校霸还是有点儿受不住。
谢青阳背单词背得很认真,沈悦之握住拳头,她一定得绷住,千万别再不小心瞄那张单词纸上具体有什么内容,以免受到下一重暴击。
她调整了下心态,往黑板上看。
这么一会儿功夫,老爷子已经把第一小问讲完,写在黑板上的结果与写在谢青阳本子上的一模一样,连第二小问也只是语言描述上有些许差别。
这还是自称在文科班排一百出头的谢青阳,江大附中的第一第二名到底是群什么样的妖怪啊?!
沈悦之从来没觉得,地理课能过的这么快。
老师一共讲了五道大题,时间掐得很准,报出最后一题答案时正好响铃。谢青阳差不多是背了半节课单词,这会儿说完“老师再见”后,顺步拐出座位,慢悠悠地往前走。
不久后停下在林涛的位置旁边。
沈悦之靠在后桌的桌沿上,架着二郎腿,静静地看谢青阳。
她看到谢青阳敲了下林涛的桌子,林涛的表情看不清楚……谢青阳说了些什么,林涛好像是为难,往老师哪里看了一眼又一眼。
讲台上,有人在问地理老师题。
谢青阳又和林涛说了几句话。
然后,转校生弯下`身,拿起林涛放在桌面上的铅笔,在数学课代表的笔记本上轻轻地点了几下。
沈悦之瞬间看懂,新同桌是要给林涛讲题。
林涛起初还有些疑虑,可很快就沉浸进去。到后来,林涛主动让出位子,让谢青阳坐着、她自己站在一边,方便谢青阳在她的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沈悦之看着林涛的表情一点点变成恍然大悟,莫名有些不舒服。
二十分钟的大课间,谢青阳一直都在林涛座位那边。
很快就不只有林涛一个人听她讲。先是林涛的同桌也凑过来,然后是前桌……
到最后,沈悦之已经快看不清谢青阳的背影。那个好看的女孩子周围围着一圈人,可仍然平平静静,背挺得笔直。
沈悦之想象了下谢青阳这会儿的心理活动,觉得对方大约会想,怎么嘉明的学生都那么不遵循基本法,一个个都没高一升学认真学习一个月。
再勉强回忆高一第一次月考班里的地理成绩,大约是平均分太凄惨,她竟真的模模糊糊想起来……大概是四十多?
沈悦之咬着笔头,坐端正,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本子。
谢青阳还有别的几科笔记要补,难道到时候她都要去找林涛?然后再来这么一遍?
想到这里,沈悦之侧身,手越过走廊去拍曲璐璐。
曲璐璐原本正在看什么,这下子被惊得差点跳起,手忙脚乱从旁边抄起一本练习册盖在身前那本书上,然后转头看自己身后。
什么也没有。
沈悦之:“……你在看什么?”
曲璐璐回头,无语地看她:“拍我做甚啊,吓一跳,还以为是纪检。”
沈悦之懒得吐槽他被害妄想症,干脆站起来走到对方桌边,挪开练习册。不出所料,下面是本杂志,《惊诡故事》。她再看看正翻开那页的文章标题,心下了然:“纪检?是怕什么长发女鬼吧。”
曲璐璐果断岔开话题:“所以你拍我做什么?”
“哦,”沈悦之冷静地答,“把你政治和历史笔记给我。等等,接下来那节是历史课,那就只给政治笔记吧。”
曲璐璐又和谢青阳聊了一会儿,主要是他来说,谢青阳点头或摇头。
曲璐璐羡慕地:“我初中也在嘉明,从来没见社团是什么样……不过有个邻居姐姐在附中上学,听说附中的模联之前还被帝都那边邀请去参加活动?”
谢青阳的下巴点了一下:“对。”
曲璐璐眼巴巴看她,好像在催促,希望听到更多详细的事情。
谢青阳看出他的心思,眉尖微不可见地拧起一些,下一瞬又舒展开。连一直看着她的曲璐璐,都没从她面上发觉任何不耐。
谢青阳:“其实没什么,”停了停,“是挺有意思,不过一直要穿高跟鞋,很累。”
曲璐璐配合的惊呼一声:“你也去了啊。”
谢青阳:“嗯。模联不难加,主要是他们纳新时间比较微妙,很多人根本不知道。”
在两人中间假装自己昏倒的沈悦之:这个人设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正好上课铃响,曲璐璐依依不舍地退回自己座位。沈悦之坐直,额头上粘了几缕零碎的发丝。
她的脸有些发红,主要是热的。
再看看新同桌,对方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根本察觉不到外界灼人的温度。
罗老师拿着一杯水走上讲台,继续讲上节课没讲完的语法。
她年纪大了些,却是被嘉明特地挖来的,对高考复习这块儿很有经验,往年都是只教高三。只不过前两年嘉明的高考成绩有些下滑,让校领导认识到对高二生也要狠抓,才把她放到一个刚建成高二文科班当班主任。
和讲台下那群小毛头相处了整整一年,罗老师对大部分学生的学习情况都颇为了解。她倒是不太担心,高考考点都是死的,讲一遍记不住就讲两遍,就算是硬碾也要把考点碾进学生的脑子里。
要是学生实在不听,那也是自作自受,说不准来年还要到嘉明的复读班报道。
罗老师特地关注了一下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女孩子一直安安静静地盯着黑板,挺直的背脊和身边软塌榻的沈悦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又一节课结束,罗老师刚说完一句“同学们下课”,沈悦之一秒变精神,站起来拔腿就跑。
她身高一七二,光腿长就有一米一,小学初中都曾刷新了过数次学校短跑记录。
一路跑到宿舍楼下,沈悦之脸不红心不跳,连气都没有多喘。楼管阿姨慢吞吞地从里面将门打开,她又冲进去,一步两阶跑上楼。
在嘉明洗澡太不容易,毕竟学生多,空闲时间又集中在一起。这会儿是补课还好,只有高三初三两个年级。等正式开学,每天中午午休及下午大课间,澡堂都会是人山人海。
她腕上带了一只机械表,等拎着篮子到澡堂门口,看一眼时间,居然才十二点过三分。
沈悦之笑了声。
沈悦之在家里养成习惯了,洗个澡最多十五分钟,其中三分钟是洗头。
清明放假时剪了次头发,到这会儿,刚好长成能被扎成一个小揪的长度。其实就算不扎,也会被纪检判定短发放行,但沈悦之嫌热。
一刻钟后,她换了另一件干净的校服短袖,懒得吹头发,就等自然干。算算澡堂到食堂的距离,慢步似乎走过去也来得及。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