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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杀戮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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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中央警署,职员餐厅。正推门而入的银凌海刚好遇上宝娜。

    “嗨。”银凌海打了声招呼。“嗯。”宝娜双目红肿,语带哭音的回道。

    “对了,罗塞朵呢?”银凌海想起昨晚的交谈,问道。

    岂知对方双目一红,抽泣着的道:“罗塞朵罗塞朵她”

    “怎么了?”

    “她发生了意外,今早从家中的楼梯滚了下来”

    “什么?”银凌海整条脊骨有如泡在冰水中,凉飕飕的。

    “医生说她撞到了头,可能受了脑震荡,现在还昏迷不醒。”

    “可恶!”银凌海想起罗塞朵说过男朋友施加暴力的事,怒道:“意外?我可不相信会如此巧合!”

    “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罗塞朵的同居男友喜欢把她当成*人肉沙袋,她今天刚打算向他说分手,就发生意外?未免太巧了吧?”

    “你胡说个什么呀?”宝娜疑惑的道:“罗塞朵的男友打她?你从哪儿听来的?”

    “是罗塞朵亲口告诉我的。”

    “不可能的,他是公认的好好先生,怎会干这等事!”

    “你认识他?”

    “当然,你也该认识他啊,对了,他刚调来这儿不久,你可能不熟,不过他以前和我及罗塞朵是同一个警区的,他叫杰比,是政风处的主管。”

    “你说什么?”

    政风处是哥特市警队内一个近似宪兵性质的部门,专负责警队内部纪律及警员操守的调查,也可间接影响一个警员文件纪录上的评价,进而影响其升迁,是故即使本身身家清白,警队中人也对其又敬又畏。

    下午,中央警署。

    银凌海不用特意打听,单是随便问了几个人,就知道杰比罗渣士的背景。他是一流大学毕业,曾是美式足球队的四分卫,更是警队搏击大赛的亚军,人缘甚佳。传闻他有机会升任署长,是警队内公认最有前途的明日之星。

    透过康薇尔,他也找到当时赶往现场的救护员,晓得当时是杰比报警的,他说罗塞朵早上回到家里后,不小心从二楼的楼梯滚下来。而救护员知道对方是警察后,没有怀疑,只把其当成普通的家居意外。

    “可恶,都是我的错”罗塞朵仍然昏迷,令银凌海心中满怀歉疚。

    当然,还有愤怒。

    银凌海步进洗手间,杰比正对着镜子在细心梳理自己的头发。对方看到银凌海,不由皱皱眉。警署内不成文规定,位于这个层数的洗手间是供高级警务人员专用,一般像银凌海那种普通探员不该进来。

    银凌海站在其身旁,扭开水龙头,视线射向镜中的杰比道:“长官,听说你女朋友罗塞朵出了点意外,我很遗憾。”

    “嗯,谢谢银探员,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杰比露出神气表情回道。

    “听说她现在仍昏迷,你不用待在她身旁吗?”

    “这个老实说,我又不是医生,在那儿也帮不上忙,假若有什么变化医院会通知我的,况且你知道,”杰比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道:“罪恶是不会休息的,所以警察的工作也做不完。”

    “嗯,长官,那真的辛苦你了。”

    “你过奖了。”杰比低下头,正想扭开水龙头。

    银凌海一言不发,一把将他的头按在洗手槽上,同时另一只手把水龙头扭成最大出水量,自来水立时哗啦哗啦的流到杰比头上。

    “干干什么,你疯了吗?”杰比脸被紧压在水槽底部,出水孔被堵着,自来水开始积聚,呼喊声很快变成水中冒出的泡泡。

    水花四溅,杰比双手拚命挥舞,想推开银凌海,但他手劲异常强大,搏击大赛亚军竟也挣不开。好一会后,银凌海扯着杰比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他头发湿透,脸上的水一条一条如瀑布般,和着眼泪、鼻涕流下,一副狼狈相。

    “操**的!”杰比的怒气连同粗话同时爆发,右手一肘顶向银凌海。

    银凌海像是预知其动作般,右手硬生生地紧握着对方撞来的手肘,紧接着空中响起清脆的骨骼折断声。

    “啊!我的手”杰比立时发出杀猪似的惨嚎。

    银凌海再把他的头按到水中,一会后再拉起来道:“被人伤害的滋味如何?”

    “银凌海,你听着,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听好了。”银凌海一把抽起其头颅,把他的脸压在镜子上,让他和自己压扁了的脸接吻。

    探员冷冷的续道:“我知道你这坏胚的烂嗜好是殴打手无寸铁的女性,也知道是你把罗塞朵推下去的。”

    “你怎会知道不,你在胡说什么”

    “你最好向所有认识的神明祈祷,保佑罗塞朵醒过来,否则我会把一切抖出来。我会详细调查现场,追查这宗意外,叫人替她验伤,她身上一定有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痕瘀痕,届时看你怎样解释?”说罢,银凌海重重的把他推到一旁,转头打算离去。

    杰比站起来,头发如海草般散披在脸上骂道:“银凌海,给我站住!你这黄皮猪,马上跪下来向我道歉,否则我要你好看!”

    “如果我不呢?”银凌海转过头来调侃道。

    “你”“你会像个娘们在地上空喊,还是来扁我?不过你真的有胆子向敢还手的人动手?”

    “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的事!”

    “你说什么?”正要推门离去的银凌海身子倏地僵住。

    “我在说你的父亲,那个万年巡警,那个出卖警队情报给黑道的“金手指”啊,”杰比冷笑道:“不过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他冒着被革职查办的风险,向黑道通风报讯,却只向黑道收那一点所谓的“车马费”

    “老天,不止日常工作,即使连贪污渎职,他也做得很烂啊!我们政风处一直把他当成笑话来讲。”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和你老子一样笨,一样是废物!我告诉你,你玩完了,银凌海!我不把你踢出警队,我杰比罗渣士的名字倒过来写!”

    “”“听说你母亲丢下你们父子,跟一个混黑道的出走,搞不好她就是知道你父子俩一对宝,都是无可救药”

    这话触动了银凌海的痛处。一瞬间,追捕威廉时的愤怒和杀戮冲动再次出现,迅速占据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理智和冷静彷佛从没有存在过。

    来吧,顺从心中的**吧。

    银凌海猛地冲到杰比面前,先侧头闪过迎面而来的一拳,同时右拳击向对方小腹。

    杰比立时痛得如煮熟的虾子般弯下腰来,银凌海双手紧按其头颅,膝盖猛力顶向其脸部,一道清脆的骨折声传来,搏击亚军的鼻梁登时折断,血流满面。银凌海没理会对方呜呀呜呀,不知是哭泣还是惨叫的声音,紧抓他的后脑,再猛力往水泥壁撞去。

    “砰!”洗手间的整面水泥墙如遇上地震般,灰尘从天花板上沙沙落下。

    “银凌海,停手,否则我会”

    “砰!”再撞。

    “我我”

    “砰!”第三次撞击,两颗门牙从牙龈处跌落,当然,不会是银凌海的。

    “我知错了是我是我不对是我,我承认,是我把她推下楼梯的。”

    “吼”银凌海没有回答,咽喉发出阵阵吼叫声,双目布满血丝,脸上更诡异地挂上一个享受的笑容。

    “我我不会再打罗塞朵的我道歉不,我去自首求求”

    “砰!”“砰!”回答的仍旧是一连串头颅撞击混凝土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尖叫声从背后响起,接下来如大合奏般,呼救,叱喝,高叫停手的声音此起彼落,而直到银凌海被数人压倒在地,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

    “砰!”巨响再次传来,不过这次是莫凡猛力拍击桌面的声音。

    “阿海,你你”莫凡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深呼吸几次才续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莫叔长官,我杰比他故意把罗塞朵推下楼梯,然后装成普通意外般,现在她还待在深切治疗部,昏迷不醒。”

    “证据呢?”

    “杰比他他亲口承认的。”

    “那是他的脸被打扁之前?还是肋骨被打断之后?”

    “我”

    “一个警察最需要的是冷静,无论是办案时或帮助其它人的时候,用你的脑!别用你的心!你现在干了什么?刑求?私人执法?你的脑子哪儿去啦?”

    银凌海沉默了一会才续道:“莫叔长官,这次的确是我不对,但他打罗塞朵,把她推下楼梯是事实。求求你,莫叔,一定要彻底调查这件事,对了,你只要叫医生检查罗塞朵身上,一定会找到伤痕。”

    “我会试试的,但不能保证什么。”

    “谢谢你。”

    “先别谢,听着,阿海,警队最重视的是纪律和服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长官。”

    “好吧,银凌海探员。听着,由即日开始,你将暂时被停职,直至内部纪律聆讯有结果为止。现在,交出你的配枪及警章。”

    “是的,长官。”银凌海以掩藏着痛苦的声音道。

    “很好,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长官,是的,长官。”银凌海向莫凡敬了个礼,转过身子。

    “阿海。”莫凡轻轻叫住了探员。

    “是的,长官。”

    莫凡柔声道:“康薇尔告诉我,你尚没完全复原,你就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吧。”

    夜。那道声音再次出现,两道红芒再次于黑暗中亮起。

    是谁?

    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就是你,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愤怒,我是你的憎恨,我是你最真实的一面。

    你说什么?

    黑暗如浪潮般涌动,景象又变,少女的脸容浮现。

    欢迎来到吸血鬼的世界少女鲜艳欲滴的嘴唇张开,露出如野兽般的犬齿。

    不!银凌海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挣扎着,从沙发上半坐起来。

    “嗄嗄”他摸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都是冷汗。

    “老天,这是什么怪梦”银凌海拍拍自己的头,因停职而待在家中的他,刚才倚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自己变得愈来愈奇怪了,先是那难以解释的饥饿感,还有那种随时爆发的暴力及嗜血冲动最重要的是,五芒星凶杀案尚没破,但现在自己却只能窝在这儿睡觉。

    欢迎来到吸血鬼的世界

    “可恶!”恼怒的银凌海往身旁的柜子大力一捶“啪”的一声,一个铝合金箱子从柜子顶处掉到地上。

    “咦,这是?”银凌海打开箱子,海棉状的防震物料内躺着一把美国史密斯威逊(s&w)公司的m10型号,六发子弹左轮手枪,虽然已略微老旧,但保养良好,那是自己警校毕业那一天,莫凡送的礼物。

    电话忽然响起。银凌海关上箱子,拿起话筒。

    “喂,是阿海吗,吃饭没有?”电话另一头传来岱莉雅的声音。

    “嗯,叫了薄饼外卖。”

    “很抱歉呢,有个研究生弄混了数据,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待在计算机前啦。”

    “不要紧,你专心工作吧。”

    “啊,对了,昨天我碰见亚门教授,他很兴奋似的,拚命拉我的手,说很感激我,让他碰到如此有趣的东西,我从没看过他如此起劲过,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岱莉雅问道。

    “嗯,是案件上的一些宗教仪式”银凌海回道,他总是有意地避免和岱莉雅谈及自己工作中暴力和死亡的那一部分。

    “他告诉我已两天没睡过,关在办公室内研究你给他的资料,你要打个电话给他,好好谢谢人家。”

    “我又没有要求他”

    “人家是帮你做白工,你说声谢谢总不过分吧?”岱莉雅固执的道。

    “好吧好吧。”

    “嗯,好了,我要挂线了,一个人在家要乖点,别带其它女孩子回家喔。”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在家中开比基尼派对呢?”

    “你敢?今晚之内你记着打个电话给亚门教授说句谢谢,好吗?”

    “嗯嗯。”“不许敷衍我。”

    “是的是的,岱莉雅大人。”

    “对了,阿海,你记得再过两个星期的星期二是什么日子吧?”

    银凌海登时心叫不妙,冷汗直冒,心忖:星期二八月一日是什么日子?第一次见面纪念日?第一次约会纪念日?

    他强自镇静,打个哈哈,道:“我当然记得了,我早已有所准备。”

    “是真的吗?太好了,嗯,我爱你喔。”

    “我也是。”

    “呼”银凌海松了口气,心中提醒自己,务必要在八月一日来临前想出那是什么日子,否则下场会很惨。

    他又深吸一口气,再度拿起话筒,拨往沃尔夫的办公室,要是被岱莉雅知道自己没依她的话做,下场会一样惨,更何况老教授可能知道更多有关吸血鬼的事。

    “喂,是谁?”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拿起话筒,沃尔夫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你好,教授,打扰了,我是银凌海。”

    “银探员?是不是又有人死了?”老教授兴奋的道。

    “不是的。”沃尔夫视人命如草芥的这点令银凌海很感冒,他顿了顿续道:“我只是想问问你研究有什么进展。”

    “那些文字我仍在解读中,现阶段暂时知道是一种用比较现代的词语来说,是一种“交易”施术者付出某种代价,奉献某种特定的祭品,以换取某种东西。”

    老天,还真多代名词啊!银凌海心忖,同时心念电转,道:“教授,我可否这样理解,凶手并非是随机选择某位女性,而是因为被害者彼此有某种共通点,所以凶手才会杀害不,是选择她们作为祭品。”

    “嗯,可以这样说。”

    “那这个共通点是什么?”

    “我不是说我在研究中吗,如果再有多一两个人被干掉就好了,我可以有多些数据”

    银凌海有点嫌恶的转移话题道:“对了,教授,我想多请教一个问题,请问你知道有关吸血鬼的事吗?”

    “吸血鬼,你指民间传说中,那些以吸人血维生,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是的,你知道些什么吗,到底吸血鬼是什么东西?”

    “哇哈哈,你的问题很有趣,银探员,所谓吸血鬼,正确名称是梵姆帕亚(vampire),或叫vampyr、vampyre或是wampire,都是这个字的不同拼法,相当于拉丁文的vampirus。

    “它们的意思都相似,意指吸血的尸体(cadaversanguisugus)、活尸、活死人、附体的鬼魂、与魔鬼订下盟约的死者(cum)等等。”

    “嗯。”“在欧洲,十一世纪以来,各地都有死人离开坟墓,袭击活人的相关传说,而对他们的称呼也各不相同,如德国人叫他们作nachzehrer,希腊一带则称呼他们为vrykolakas,不过直到十八世纪中叶,开始统一叫他们作梵姆帕亚。”

    “教授,听说被吸血鬼吸过血的人都会变成其同类,这是真的吗?”

    “嗯,很多文献及地方传说都谈及这点,例如”

    “那么变成吸血鬼的人有什么特征?”银凌海焦急的打断道。

    “就是成为吸血鬼啊。对了,”沃尔夫兴奋的道:“你问这些干嘛,是不是和凶案有关?凶手这次模仿吸血鬼,吸食被害人的血吗?”

    “不是因为我遇到不,我只是一时好奇。”

    沃尔夫像是玩电玩时被父母勒令去做功课的小孩般,大怒道:“什么?一时好奇?你知否我为了解读那些文字有多忙碌吗?你还要问些有的没有来浪费我的时间?”

    “很抱歉,教授。”

    对方哼了一声,挂了线。

    “唉,”银凌海叹了口气,忍不住喃喃道:“到底有谁可以告诉我,我身上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什么不问我?”背后倏地传来一道女声,银凌海回头,一名少女不知何时坐在露台的栏杆上。

    “是你!”银凌海虽然惊讶,但凭着本能及职业训练,震撼只不过维持约一秒时间,探员一个闪身来到床边,下一秒间,本来躺在箱子中的左轮手枪已来到手中。

    “别动!否则我会开枪!”银凌海喝道,虽然枪中没有子弹,但对方当然不知道,最少可以唬住对手。

    少女看着银凌海,打了个呵欠,道:“拜托你有点记忆力好吗?第一,别你你你的称呼人,没家教!我叫雯妮莎,而且我相信早前已经介绍过自己了。第二,你认为这些玩具可以伤害我?”

    “”“何况我若是要对你不利,早就动手了,还要傻乎乎的与你在这儿穷磨?”

    银凌海思索了一会,仍旧保持戒备的姿势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雯妮莎一脸受不了,没好气道:“回答你第一条问题:我叫雯妮莎,绰号“阇夜女王”年龄是秘密,是血族即你们俗称的吸血鬼,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

    “”“第二条问题:我是从地面上跳上来的。”

    “胡说!”

    “你自己也应该尝试过,不是吗?”

    银凌海登时想起那次从七楼往下跃,而自己丝毫无损的事。

    “第三条问题:我是来引导你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

    “那时我不就告诉过你了?欢迎来到吸血鬼的世界。”

    “荒谬!这世上根本没有吸血鬼!”

    “是吗?”雯妮莎优雅的淡淡一笑,倏地双目变得赤红,在银凌海尚未意识过来的瞬间,已由露台处瞬间来到他身前。

    “什”

    雯妮莎轻松的把探员凌空举起,露出獠牙的嘴巴上弯,发出一道威吓意味十足的咆哮声,再砰的一声将探员撞到墙壁上,令他手中的左轮手枪掉到地上。

    女吸血鬼轻轻放下对方,调侃道:“现在你认为呢?存在论者先生?”

    “”“我可是很忙的,所以就先说结论吧。小鬼,你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吸血鬼。”

    “你你说什么”

    “是真的,在地下铁隧道时,我已受了重伤,处于“血暴状态”我迟点再解释这个,偏偏你却跑来惹我。总之,当我回复理智时,你已受重伤,离鬼门关不远,我一时不忍不,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和你进行了“吮拥”仪式,令你死而复生。”

    一直被其它人当成是幻觉的事得到证实,但银凌海可半点高兴不起来。

    “不!你在说谎!”

    “我是不是说谎,你自己最清楚!还是你对自己身体及内心的变化视而不见?”

    “我只是压力过大”

    “哈哈哈!”雯妮莎忽地咯咯娇笑起来,纵然笑声充满嘲弄气息,但样子仍然清丽动人,她擦擦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流出的眼泪道:“老天,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天真的小子,但想不到你的娱乐性这么丰富,哈哈哈,真的笑死我了。”

    说罢,雯妮莎也不待银凌海回应,再次把他凌空举起道:“你这笨驴给我掏干净耳朵,一字一句的听好,你已经是一头吸血鬼,活人的鲜血就是你的食物,你定时需要吮吸鲜血,就如你肚子饿要吃东西一般。

    “若太长时间没尝到血,你体内的**会愈来愈强烈,最后会战胜理智,令你进入“血暴状态”变成“心兽”的奴隶。”

    “心兽?”

    “就是时常在你脑海中出现的声音,老是诱惑你、怂恿你,让你失控的东西。”

    “那”

    “坦白说,你现在还没有失控,我已经觉得是奇迹了,所以趁惨剧尚未发生的时候,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儿?”

    “你没记忆力的吗?我说,到属于血族,即吸血鬼的地方。”

    “别开玩笑了,我还有家人、朋友,我为什么要跟随你到什么劳什子地方?”

    “你认为我很乐意吗?但你承袭了我的血裔,我就对你有责任,而且”

    雯妮莎顿了顿,脸上忽然浮现出寂寞的神色,她放下银凌海道:“你以为你还能如正常人类般,和他们一起生活吗?总有一天,也许是明天奇-書網,也许是后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身旁都是你亲人、朋友的尸体,而你嘴边的血迹还没干透,你是不是想这样?”

    “我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很多事情不是你主观愿望可以改变的。”

    “我不知你的话是真是假,但我告诉你,我是个警察,我的职责是维护正义,保护无辜,我不会杀人,不会吸血,也不会跟你当什么劳什子的吸血鬼!”

    “老天,和你说话果真是浪费时间。”雯妮莎摇摇头道:“算了,等你忍不住杀人时,就会尝试到悔恨这果子的味道。”

    说罢,女吸血鬼转身往后轻跃,优雅的双足轻踏在露台栏杆处。

    “等等!”

    “怎么啦?”雯妮莎不耐烦的道。

    “有关那五芒星凶案凶手的事,你当时也在现场对吧?你是打算阻止他吗?”

    “哼,我才没有如此的闲工夫,我是为了算了,这不关你的事,总之我已达到目的,今后他再杀多少人也不关我的事。”

    “你的意思是凶手还会继续杀人?”

    “当然了,他的仪式尚未完成。”雯妮莎站在栏杆处,居高临下的看着银凌海道。

    “那他是什么人?还会在哪儿行凶?还有,他是如何选择被害者”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雯妮莎不耐烦的打断道:“而且你不是个正义的警察吗?自己去调查不就行了?”

    “雯妮莎,他再行凶,意味着又有无辜的人受害,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关我什么事?这世界上每天也有人死去,我都要一一为他们负责吗?”

    “但她们是死于你的袖手旁观,而你只要告诉我凶手的事,就可以挽救其它人。”

    “哼!没益处的事我不干。”

    “算我求求你吧,而且你其实也很在意的,不是吗?”

    “你胡说什么?”一直笑嘻嘻的在调侃银凌海的雯妮莎忽然满脸怒容厉声道。

    “我不会看错的,在第三名被害者的屋外相遇时,你看到那女孩的尸体被抬出来,眼神中流露出悲哀和怜悯,那是人类的眼神。”

    “你竟敢说这等话”愤怒的雯妮莎忽然闪身至银凌海面前,正想伸手拎起银凌海的领子,却突然一个踉跄,倒在探员怀中。

    “你没事吧?”

    “我没事!”雯妮莎一把推开银凌海,站直身子,倚在露台栏杆处,又喘息了一会才续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午餐,帮助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能答应跟随你当吸血鬼,但在我能力范围内,又不伤害其它人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头固执的驴子,好吧,这点我暂时不勉强你”雯妮莎沉吟了会,忽然露出恶作剧的表情道:“好吧!你以后要叫我“师父””

    “什么?”

    “怎么样,一个称呼一条人命,算是很便宜了,还是你觉得自己的自尊更值钱?”

    “好吧,雯妮莎师父。”

    “唔,乖。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雯妮莎!”

    “不是说了要叫我师父吗?而且我没骗你,有关那魔法阵的事,我真的不清楚。”

    “怎可能?但你又为何能在他行凶的地点出现?”

    “我只是单纯感应到他在施术时发出的魔力,从而找出他的所在而已。”

    “那么你现在也可以感应他的位置”

    “不,因为上次造成的伤势尚没复原,我的感应能力不及未受伤时的十分之一,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已经是极限了。”

    “什么”

    “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雯妮莎闭上眼睛好一会又睁开道:“从魔力的波动幅度来看,那家伙应该会在今夜动手,而地点方面我勉强可以感觉到,唔,应该会在这个城市西北方一带。”

    “就这样?你可以再缩小范围吗?”

    “你这头蠢驴没理解能力的吗?这已经是我现在感应能力的极限了。”

    “”“听好了,我“阇夜女王”雯妮莎一向言出必行,我答应了你,就不会打诳语,信不信随你的便,但即使你知道他行凶的确实地点又如何?你想去阻止他?”

    “作为警察,当然要阻止命案发生啊!”“天啊,你的天真和没大脑还真是怪物级的,虽然我已偷了他的他的某种东西,令他的魔力变回一般“术者”的水平,但他毕竟是接近中阶的“术者”和你之间就如蚂蚁和大象一般,比也不用比。”

    “不论如何,我是警察,明知将有凶杀案发生就不能坐视不管,这是我的责任!”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啊?连现在这样状态下的我,也可以轻易把你搓圆按扁,你送上门去只有被屠掉的分!

    “虽然我不知那家伙施法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肯定的是,那是一种冷静强烈的**,会消灭任何阻碍的东西。你别以为自己是血族之身就多了不起,你只是雏儿而已“压抑”、“觉醒”等控制力量的方法也完全不知道,你压根儿连半点胜算也没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很多事情不是由胜算高低决定,而是由是非对错来决定。”

    “气人!你的脑袋还真是硬,随便你!不过你死后到冥府时,可别说是我雯妮莎的子嗣,免得丢我的脸!”雯妮莎说罢,也不待银凌海回答,向后一跃,再跃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