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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启哲这招其实在现代来讲实在算不上什么高超的骗术,因为现代科技发达,一有什么新花样,电视上一播出,地球人都知道了。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人消息相对比较闭塞,象莫启哲这种敢把国事都拿上来骗人的人,老百姓别说没听说过,就算你说给他们听,他们都不一定信,那么和蔼可亲的大将军能干那事嘛!
韩企先一马当先的拍马屁道:“大将军聪明才智无人能及,远超诸葛亮,这样做太好了,老百姓拿了皇家的东西,等赵构回到临安,说不定又要往回要,老百姓当然不愿意还他,那还不得对他更不满了!”
耶律宝室不甘落后,紧接着便道:“大将军睿智无比,老百姓怕赵构反攻反攻歪算,说不定等咱们撤兵的时候,他们还会跟着咱们一起回汴梁呢!那样的话,咱们的实力不就又扩大了吗!”
莫启哲听这大老粗乱用成语,把反攻倒算说成了反攻歪算,笑了笑,心道:“对啊,我为什么不大大挑拨临安百姓和赵构的关系呢,谁能肯定他们不会跟着我走呢,就象三国时的刘备一样,他一逃难,老百姓都跟着他跑,要能做到这点,那可是真的得到了民心了!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要想得天下,首先就要得到老百姓的心啊!”他想通了这点,立即道:“这告示马上写,就让沈家兄弟写,他们在临安很有威望,老百姓都信任他们,由他们执笔,老百姓一定会来的。就这么办,事不宜迟,多说无宜,快快去办!”
契丹将领一齐点头,出去办事了。
大殿中只剩下了莫启哲一个人,他慢慢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觉得热血沸腾,以前骗人只是为了糊口活命,现在玩大了,竟把两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推上了赌桌,这种感觉真是超爽啊!
莫启哲拍了拍胸膛,自言自语地道:“完颜老蛋,你以前总是瞧不起我,哼,这回就让你知道知道流氓的厉害!本英雄乃有志青年,前途无量,至于你嘛,也就是个有痔中年,前途无亮!”
沈泓和沈治两兄弟得到了莫启哲的命令,他们听说莫启哲想“筹集资金”在临安盖老人院和免费学校,这是大大有利百姓的好事啊。他兄弟二人饱读诗书,知道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从没有人想要做过这些,老百姓和统治者的关系从来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构尤其如此,北宋都亡国了,他还不图进取,肆意享乐,能不让人寒心吗!
虽然莫启哲只是说了还没有做,但起码他还能说说,总比那个把杭州当汴州,西湖歌舞不让休的赵构要强。
两兄弟对大将军这种慷慨之举非常赞赏,欣然答充,他们二人连夜奋笔疾书,写了一篇扬扬洒洒上千字的告示,文笔直白简单易懂,大讲这次赌局的好话,更把伟大的莫将军吹得天花乱坠,最后在未尾处署上了两兄弟的名字。
契丹军中会写字的士兵一起动手,把它抄了几千份,墨迹未干,契丹兵便全体出动,满大街的张贴,真应了那句话,临安有井水处必有此告示。
契丹兵一整夜在全城乱跑,一直折腾到了天亮还没完事。
别园中的汪伯彦听到外面人仰马翻地闹个不停,他一夜未曾合眼,急得一趟又一趟地上厕所,深怕那两个宋兵无法将情报送出去,又怕他们被抓住,搜出了身上的蜡丸,那可就连累自己了啊!别看莫启哲满口的甜言蜜语,称兄道弟的叫得亲热,可他翻起脸来比翻书快好几倍,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送情报出去,那非得砍了自己不可。
好不容易等到雄鸡啼明,天色放亮,门外忽然涌进大批的契丹士兵,一个个手提大刀,横冲直撞地走进了别园,带头的正是昨晚抓人的那个小队长。
汪伯彦浑身打颤地看着他们,心中又惊又怕,难道是那两个宋兵被抓住了,把自己给供了出去,金兵这是来抓人的?
谁知,那个小队长倒并不是来抓他的,还挺和气对汪伯彦道:“汪大人,昨晚我们在你家后园不是抓住两个小贼吗?汪大人把他们怎么办了,送官了吗?要是没送,我们这就替你送去。”
汪伯彦摇头道:“没有,没有送官。我想我这也没丢什么东西,他们算不上真的小贼,就把他们给放了。怎么,这位将军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那小队长听他叫自己“将军”心中一乐,道:“没什么,只是我们守城的兄弟说昨晚有两个人逃出城去了,和在大人这里抓住的那两个小贼很象。”
汪伯颜一听他们逃出去了,松了一口气,一直在嗓子眼里提着的心终于回到肚子里,他道:“是吗?有这种事,让他们跑啦!”
那小队长道:“只跑了一个,另一个被射死了。我们在那个死掉的人身上找出了一个蜡丸,里面是一封书信,好象和大人有关,所以我们大将军想请你去一下,把这件事好好说明白。大人这就请跟我们走吧。”
汪伯彦大吃一惊,到底暴露了,这下子非得被砍了不可,砍了倒也痛快,要是莫启哲跟宗泽学习,把自己的鼻子给割了,让自己死不了活受罪,那可完蛋了。
这小队长上来很“客气”地抓住了汪伯彦的手臂,道:“咱们这就走吧,汪大人你要是去迟了,引起大将军的不快,那后果可大大的不妙啊!”汪伯彦无法,只好在那小队长半拖半架下去见莫启哲。
这小队长并没有将他带到皇宫,而是将汪伯彦直接带到了西城。皇宫里现在正上房掀瓦呢,忙得一塌糊涂,莫启哲当然不会在哪里吃灰,天一亮,他便上了西城城头,做大赌前的准备工作去了。
登上了城头,汪伯彦见莫启哲举着双手,手里拿着一个大纸筒,站在城楼向远处的宋营观望着。
那小队长向汪伯彦示意让他等一下,然后向莫启哲禀报道:“大将军,汪使者给你带来了。”
莫启哲放下大纸筒,转过头来对汪伯彦一笑,道:“咦,汪老兄,你怎么两眼通红?昨晚没睡好吗?”
“好好,睡得好,我只是不太习惯于早起而已。”汪伯彦连忙答道,他做贼心虚,深怕莫启哲问他那两个宋兵的事,他是既想给赵构送信立一大功,又怕被莫启哲发现杀了他,正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典型。
莫启哲冷笑了一声,问道:“啊,不习惯早起?不会吧,你不是每天都要上早朝的吗?那叫点卯,对吧?”
汪伯彦尴尬地道:“是是,我我是因为换了地方所以没睡好的,不是因为早起,不是因为早起!”
莫启哲用手里的大纸筒指了指远处的宋营,说道:“那回到那里,就能得睡好了?怪不得,昨天晚上有两个睡不好的宋兵,跑出城去了,原来是因为在这里睡不好所以跑回去睡啊!真是娇气,一个晚上都将就不了。他们之中的一个被守城的兵当成了奸细给射死了,你说那人死得冤不冤?”
汪伯彦连连点头道:“冤冤,不过也是他自己不对,没事跑回去干嘛!”
莫启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卷,递给了汪伯彦,道:“这是从那个死掉的宋兵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有汪老兄的签名啊!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
汪伯彦哆哆嗦嗦地接过小纸卷,扫了一眼,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写的,与我无关!”
莫启哲笑道:“我想也和汪老兄无关,这人在纸上写汪老兄的名字,必定是有意陷害,这封信要真是汪老兄写的,汪老兄怎么会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呢?至少也应该写个暗号什么的吧,让别人想认也认不出。这明明就是陷害汪老兄嘛!太不象话了!汪老兄放心,下次要是让我抓住了那个宋兵,我一定把他给砍了,给你出气。”
汪伯彦连忙点头称谢,心道:“暗号?我倒想写暗号,可事先也没约定啊!我明白暗号是什么有个屁用,得皇上也明白才行啊!”莫启哲又笑道:“这封信写的是今日正午城西将有大战,汪老兄你说有趣不有趣,昨天晚上在这两个宋兵带信回宋营的时候,有两个金兵也带信到完颜宗翰那里去了,他们的信说的东西和这封信一样,也是今天要有大战,难道说今天金宋两国真的要有大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要不是看到这两封信,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汪伯彦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脱口说道:“今日城西将有战事,不是大将军你自己说的吗?”
莫启哲“吃惊”地道:“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汪老兄你何时听到我说今天城西将有大战了?”
汪伯彦张大了嘴,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时已经是全然明白了,自己一时大意,只因过于关心宋军受到突袭,又想着立一大功,利令智昏,竟上了莫启哲的恶当,无意之中成了莫启哲挑起两军相争的帮凶。
他想到了莫启哲和完颜宗翰分别属于金国两派,他们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有这样削弱对方实力的机会,莫启哲怎么可能放过?可莫启哲这样做,毫无疑问属于窝里斗,在这种两国大战的时候,金军实力大减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就不怕完颜宗翰战败后,皇上再对付他吗?
汪伯彦傻乎乎地站在莫启哲身边,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明白了这事对莫大将军到底有什么好处了。
只见大批的契丹士兵赶着一辆辆的大连来到了西城,这些大车上装满了一个个的大筐。契丹兵在城下的空地上把车上的大筐全都搬了下来,排成长长的两大溜,中间留了一个大过道,就象是赶集时的市场一样。
随即契丹兵打鼓来敲起锣,大声地招揽顾客,就和真的赶集卖东西一样。
只听契丹兵叫道:“来一来,看一看,不买不要紧,咱们白送啊!”有的更叫道:“赠品,赠品!只要来了就有啊,皇宫里的琉璃瓦,已经被大将军开过光啦!有了它就可直通天庭,和玉皇大帝勾通感情!留做传家之宝,可以保儿孙一世平安哪!”
这时,天色已是大亮,临安的老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开始一天的劳作和生活。
可今天却不同往日,大街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大批契丹兵,其中掺杂着新入伍的临安籍士兵,这些士兵由曹天峰和王则带领,他们有的人指着墙上贴的大布告,连说带比地解释,有的则拿着许多墨迹未干的小纸片,现在他们都管这玩意叫传单,大声叫着“快去西城看看啊,那里今天有大集,皇宫物品大拍卖!为了响应大将军爱民如子的号召,今天是让利大酬宾,倾宫大甩卖,皇宫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买一送一,还有白送!”
曹天峰平地一声吼,叫道:“吐血价啊,不去的后悔!还有赌局,只要下注就能赢钱!快去赢钱啊,去晚了就没机会啦!”
老百姓看到那些告示属名是沈氏兄弟,便已信了五六成,又听到契丹兵这么大叫大嚷,心中都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去看看再说,是真的最好,如果是假的,不买就是,也没啥损失。”
老百姓带着看热闹的心情,都向西城赶去。
在契丹兵卖力的宣传拉客下,只一会功夫,西城城墙下便已人山人海了。看着这人头涌涌的场面,汪伯彦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啊?”
莫启哲笑道:“干什么?本大将军太穷了,所以想变卖一下家产,应应急!”
汪伯彦道:“变卖家产?可大将军卖的都是皇宫里的宝物啊,这这也不是大将军的东西啊,是我们皇上的!”
莫启哲振振有词地道:“现在不是我住嘛!再说,我和皇上是亲戚,不分彼此,他的就是我的,卖卖能有啥关系!我大舅子富有天下,哪里会在意这点小玩意儿,他怎么能忍心让我受穷呢!再说,让我受穷不也就等于委屈了他的妹子嘛!”
汪伯彦听了这话,心里苦笑,这位大将军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别人的东西卖起来一点都不手软,还大有道理可讲。他道:“可皇上不是送了大将军许多礼物吗?那许多金银,大将军难道还不够用啊!”莫启哲立即摇了摇头,道:“汪老兄说笑话了,那么一点儿怎么够用。其实我卖皇宫里的东西是为了皇上好!”汪伯彦心道:“你把皇上的家都给拆了,还说为了皇上好!那要是不为了皇上好,得怎么样啊!对了,那他就该放火烧城了,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莫启哲见他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便“好心”地解释道:“你想啊,我要是太穷了,我的手下就会更穷,他们一穷就会抢老百姓,那老百姓不就受苦了吗?可我大舅子又爱民如子,他怎么能让老百姓受苦呢,老百姓一受苦,他就会很伤心,我是他妹夫啊,我可不能让大舅子伤心,所以我把他家给拆了,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呗,弄点钱就行,凑合凑合能过日子就好了,我也没啥太大要求!”
汪伯彦都快气晕了,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啊,他也真好意思说出口!
莫启哲又道:“我记得古代好象有个故事,说有个财主他在一个国家做大官,派了一个长工回他的家乡收租,那个长工是劳苦大众出身,很同情老百姓,所以不但没收租,还把田契什么的一把火给烧了。那个财主本来很生气,可后来他拍国王的马屁没拍好,被国王一蹶子给踢回家了,这财主一回家,那些老百姓都拥护他拥护得不得了,国王想再踢他都踢不到了,那个财主叫什么来着,好象叫什么君来着,他叫什么君?汪老兄你知道吗?”
汪伯彦这时真的被气得一句也说不出了,好好一个典故竟被莫启哲改编成这模样,你说他没读过书吧,他还知道这个典故,可你说他读过书吧,他一句正经话没有,真是服了他了!
莫启哲摇头叹息道:“唉,我也是从这个典故中得到了启发,想为大舅子做点好事,我就是那个长工,皇上就是那个财主。汪老兄你想,我替皇上散了家财,等皇上重回临安时,老百姓能不感激他嘛!说实话,为了让大舅子能得到民心,我可操了不少心,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皇上好,唉,真是做人辛苦,做好人更辛苦啊!”汪伯彦再也受不了了,他道:“我有点头疼,想歇一歇,大将军能不能让我到旁边坐会儿?”
莫启哲急忙“关心”地道:“行行,来人啊,让汪老兄好好休息一会儿,给他送点茶水过来,好好侍候着。”骠骑亲兵一连串地答应,把汪伯彦扶到了一边。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汪伯彦,心道:“你以为老子真是个混混吗?其实我读过的书相当不少,是个大大的才子!怎么样,随便拿出个典故来说说,就把你小子给震住了吧!不服是不行地,这叫学问!”
莫启哲转头向城下看着契丹兵在那里大甩卖。
契丹兵跟着莫启哲跟得久了,胡说八道的本事虽然还够不上顶级,但胡说五六道的功夫是绝对达到了。只听他们对着来“赶集”的临安百姓大声叫道:“来啊,这里有好东西!这是皇帝赵构用的红漆马桶,来看看,这马桶的手工是多么精细啊!皇上的光屁股曾经坐过的,谁要是买回家,在上面一坐,屁股马上就变得和赵构的一样尊贵。保证你不会便密,要是有痔疮的话,别着急,只要你往上面一坐,痔疮立马就好,连药都不用吃!买马桶送马桶刷子,来啊来啊!不买也来看看啊!”其他的契丹“拍卖员”也不甘落后,大叫道:“买马桶不算幸福,我这里有更好的,洗脸盆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洗脸盆,是赵构他妈生他时候用过的”
有的百姓好奇地问道:“洗脸盆和皇帝他妈生他有什么关系啊?”
那契丹兵很神秘地道:“怎么没关系?大大的有关系,你们知道女人生孩子叫什么吗?叫临盆。皇帝他妈临的什么盆,就是这个洗脸盆!当初皇帝他妈生皇帝的时候,把这个盆往身子底下一放,一使劲儿,就象老母鸡下蛋一样,就把皇帝给下出来了,所以赵构不就是当皇帝了嘛!全都是因为这个盆!”为了取信于顾客,他用手使劲儿地敲了敲那洗脸盆,以示它很结实,再用个十年八年,生二三十个孩子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随即这契丹兵又大叫道:“来呀,来买盆啊,买盆送手巾啊!用这盆生孩子,保准生小子当皇帝,生女儿当公主,一个个美得象朵花儿,不愁嫁不出去啊!来啊,快来买啊”这时,人群中有一个百姓大大地不满,他手里也拿着一个洗脸盆,气道:“喂,你刚才不是说我买的这个盆是皇帝他妈生他时候用过的吗?怎么我才一转身的功夫,你又冒出来一个!”
那契丹兵道:“这个这个嘛,这个事实是这样的,皇帝他妈生他时是难产,用了好几个盆,你那个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象这种盆我还有不少呢,你看,这里还有一大堆呢,都是皇帝他妈生他时用过的!这可是好东西啊,你要不要再买一个,这回我大方点儿,搭你俩手巾,怎么样,再买一个吧!”
众百姓张大了嘴看着他,默然无语中!你这个卖假货的,我们鄙视你!
城底下的大集越来人越多,一开始只有十几万人,现在可好,几乎临安城里能来的老百姓全都来了,有钱的买货,没钱先拿“赠品”然后跟着看热闹,瞎起哄。在这战事频频的多事之秋,临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有的老百姓钱不够,便两人凑钱买皇宫里的用品,反正是买一送一,两人都有东西可拿,出钱多的拿好的,出钱少的拿送的,皇家用品质量超好,就算是送的也是一流货色。
下面现在是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讨价还价,其中还混入了不少临安籍的士兵,他们换下军服,在人群中充当“托儿”一看到什么东西不好买,立即便大喊这东西跟赵构有关,他们发现只要是和皇帝套上关系的东西肯定好卖,用莫启哲的话来说,这叫名人效应,和现代名人卖用过的东西一个道理!既能满足老百姓的仰慕之心,自己又能捞上一票,真是好买卖!
看见城下热闹非凡的场面,城头上的骠骑亲兵也忍不住了,耶律宝室请示了一下莫启哲,他也想去卖卖东西,莫启哲当然答应,人越多越热闹嘛。
耶律宝室冲下城头,抓起一张大被单喊道:“父老乡亲们,我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喜讯,我们刚刚在皇帝的寝宫里找到了赵构成亲时用过的床单!赵构这小子成亲的那天晚上用的就是这张床单,还没洗过哪,皇帝和他的皇后在上面打过滚!来啊,谁家要有快成亲的儿女就快来买啊!这东西可货真价实,只此一份,宝物啊宝物!”
莫启哲听他这样叫喊,乐得哈哈大笑,这帮家伙可真能糟蹋皇帝啊!他对着韩企先和萧仲恭点了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韩企先和萧仲恭立马儿对着城头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堆契丹兵挥手示意,这些契丹兵都能写会算的,他们一见大将军发令,立即走下城头,摆起了一大排长桌,拿出纸笔,对着百姓叫道:“现在开始下注,等会城外的赵构和完颜宗翰的那两个家伙要打架斗殴,咱们城里有大将军坐镇,所以一点儿事没有,大家只管看热闹就行!只是光看热闹没意思,大家来买输赢,赢了有钱分,输了也没关系,大将军不会算利息!”
这时皇宫中的东西再多,也在这一阵“抢购”狂潮中卖得差不多了,老百姓现在又看到有新花样,便纷纷走来看热闹,他们早就看到了沈氏兄弟写的布告,只是一时还无法相信,世上真有这种好事!
一开始,大多数老百姓都不买,只是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长道短,除了一些光棍混混之外,大家谁都不想掺和进来。
这时,混在人群中的临安籍的士兵可发挥了大作用了,他们纷纷“言辞恳切”地证实这事绝对是真的,有的还掏出钱来下注,给老百姓做一个好榜样。他们为了不让老百姓买赵构赢,有的便大说赵构的坏话,把这位南宋皇帝说成了一个十足的废物,还说虽然完颜宗翰也是狗屎一堆,但狗屎再臭也还能做肥料啊,所以他比赵构还是强上一点点的,买他赢准没错!
莫启哲手下所有的军队,无论是哪族人都绝口不提宋兵和金兵,只说赵构和完颜宗翰的名字,把两军的矛盾转移到两个人身上去,而且这些士兵也不再提契丹这个字眼,只说是骠骑军,咱们的骠骑军。
老百姓在他们一再的鼓动下,想想说得也对,买赵构赢,不但赢的钱少,还得用现钱,百姓中的不少人在刚才的大抢购中花了很多钱,现在的口袋里不免有些“羞涩”想赢钱可也拿不出本来,反而,买完颜宗翰赢就不必拿现钱出来,记帐就行,而且赢的还多。
他们都打起小算盘来,买完颜宗翰赢,就算输了也没啥大问题,大将军不是说了嘛,要是还不出钱来,给他“打工”就行,不但打工就可以让欠帐一笔勾消,而且打工也还给工钱,以前给赵构服劳役的时候可都是不给工钱的啊,白干!这么说,买完颜宗翰赢是怎么的都有的赚啊,那还买赵构赢干嘛,有钱没地方花啊!他们一想通了这点,也开始下起注来。
莫启哲望着城下买完颜宗翰的人越来越多,而买赵构赢的那几个下注桌前,除了几个受赵构思想毒害过深的老学究之外,几乎没人。
他很是高兴,让临安百姓不再把赵构当回事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这都得多亏刚才卖东西时,大喊赵构的名字啊,老百姓听得多了,也就不把皇帝放在心上了,失去了对皇家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一旦消失,盲目性的崇拜也就没有了,谁也不可能再对这种废物卖命了!
莫启哲转头对萧仲恭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啊!”萧仲恭点头道:“是啊!大将军不提金宋两国,而只提赵构完颜宗翰是对的,给老百姓一种感觉,认为这只是两个人的争端,所以反抗的情绪有了很大的缓和。”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把国家当成是他自己家的,动不动就说:这是我某某家的天下。时间长了,皇帝便把国家当成了私产,而老百姓也这么认为,把对国家的忠诚当成了对个人的忠诚,而当他们得知那个一直被他们盲目效忠的人是个废物时,这种愚忠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无论是北宋代后周,还是灭掉了那个李后主,都没引起百姓的反感,只不过是头上换了个统治者而已,日子还不是得照样过。
现在莫启哲正在做的不过是把那个叫“赵构”的统治者改成叫“莫启哲”而已。
折腾了一个上午,城下仍是人山人海,老百姓不管有没有下注都没有走,他们都等着看正午时分赵构和完颜宗翰的决斗呢,其实老百姓也都很关心这场战斗,谁也不想走。再说手里拿着赵构的东西,看着赵构在下面打架,那不也挺有意思的嘛。
这时,城外的宋兵已经开始集结列阵了,而铁甲锵锵中城北的金兵也在往城西赶来,马蹄声夹杂着兵器互撞声,在领兵大将的呼喝命令中,金宋两军的所有部队都来到了临安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