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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这小哥惊怒之下咆哮道。“你们凭什么乱抓人,这是限制我自由知道吗!?你们这是犯法!”这小哥一边挣扎一边大喝道。“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解决,解决不了我们可以报警,放开我!我要报警!......”这送餐小哥此时显然是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竟然导致自己在大年夜有了这样让他心惊肉跳的经历,眼看着自己挣扎不过,就要被架进这好似噬人的红色大门内,情急之下顿时大喝道:“放开我,我见过这石板!”
这一吼之下,不光是架着他的几人身子一顿,就连在一旁的矮个光头胖子和中年男子身后的两名青年也都是一愣,中年男子更是将目光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了他,只是这目光明显不含任何感情,冰冷异常。
此时,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渐渐的,竟是有人陆续停下脚步围观了起来,不多一会周围便或近或远的聚集了约莫二三十人。
“先带进去。”中年男子见状,眉头微微一皱,挥了挥手后说道。
......
常青此时正坐在一辆出租车里,车子疾驰间正向着孤儿院方向驶去,望着车窗外那喜气洋洋的街道和行人,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远在外地的爷爷。他当年被这两位年近半百的老俩口收养,打收养之日起,便让自己称呼他们爷爷和奶奶,这老俩口条件一般,许是早年有难言之隐,将他接到家后便很是疼爱,当成自己的亲孙子般对待,就连名字也是二老为其所取。一晃十几年便匆匆而过,他的奶奶更是在两年前去世,留下了他爷爷独守老家的宅院。常青大学毕业后,除了工作就是回家陪老人,除此之外,每年两次的孤儿院之行更是从未间断过。
“今晚就陪这些小家伙们好好的过一个开心年。爷爷,新年快乐,明天一早我就回家!”常青心里决定道。
汽车一路疾驰,不久便看到了孤儿院那陈旧的大铁门以及院内那巨大的雕像。这雕像是一位面带微笑的护士,手上捧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和平鸽。许是存在的时间太久,全身上下脱落的比较斑驳,尤其是脸部剥落的那一片,让整个石像看起来不但没有亲和力,反而透出了一丝诡异。
下了车,常青深吸了口气,刚推开院内的大铁门,便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朝他飞奔过来,抱住他的腿便哇哇的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含糊的道:“叔叔,你快去看看吧,小雯雯她......她,她不动了,林姐姐说她死了。”说完,竟是哭的愈发的厉害起来。
常青闻言一怔,望着那抱住自己双腿,哭的颤抖的瘦小身影,他略一思索,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是谁,瞬间,他的心情也莫名的有了一丝沉重。这小姑娘他认识,名叫李璐璐,是这所孤儿院里为数不多的性格较为开朗的孩子之一,她口中的小雯雯常青更是清楚,因为她就住在孤儿院第三层的心灵小屋里!
孤儿院分为三层,一层孩子皆是正常之人,数量较多,占据了总数的大半,但二层的孩子,却均带有残疾和缺陷。这些孩子要么患有疾病,要么身体有部分功能障碍,要么就是残疾,但好的一点是,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可以慢慢长大。但第三层的孩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们好似天生就不受上天眷顾,打出生之日起就患上了不治之症,往往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会被死神带走。他们没有父母亲人,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的人生,她们有的,只是每一天病痛的折磨和那一双麻木空洞的眼睛。她们还没看清这个世界,还没看到这个世界的精彩,就被死神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整个第三层,常年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就连这所孤儿院里唯一的保洁阿姨,都不愿轻易来这,而李璐璐口中所说的小雯雯,正是这第三层里一个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又患有白血病的小女孩。他依稀记得这小女孩不管吃任何东西都是只能吃饱,而不能吸收其营养,几年下来,已然是骨瘦如柴生机暗淡,如今听到其离世的消息,他虽说早有预料,但心里的那一丝沉重感,却是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抬头望了望天空,常青眼角有些湿润,转头看向那不远处繁华的小城上空划过的一道道烟花,他不禁有些迷茫,看着烟花美丽的绽放,他仿佛听到了小城中那大街小巷传来的欢声...和笑语。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一座美丽的小城中,会有育林孤儿院这样让人悲伤的地方。这样的的地方,因果说不通,公平站不住,努力没结果,一切的人生哲理在这里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讽刺......
......
少顷,常青收了收心情,一手拿着东西,一手轻拭着小姑娘脸庞上的泪水,和蔼的问道:“璐璐乖不哭,叔叔问你,院长爷爷在吗,你小刘阿姨来了没有?”
“院长爷爷中午就被一个叔叔和阿姨接走了,那叔叔和阿姨给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还带了好多漂亮的衣服,最好看的都让林姐姐她们拿走了,但我们拿到的衣服也很漂亮,就是有些皱巴巴的。”小姑娘哭过后情绪似乎有所缓和,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嗯,那院长爷爷有说什么吗”
“院长爷爷说他明早就会回来,还给你写了个纸条,在林姐姐那里。”小姑娘说完后竟然将目光投在了常青带来的食物上,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后,彻底止住了哭声。此时,夜色已显浓重,不知不觉间看到他们的小伙伴也都围了过来,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哀伤余留,但却是被周围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冲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叮铃铃的脆响,同时一束淡淡的手电光芒照在了大铁门的门口,不多一会,随着这束光芒远去,铁门的门口一位长发披肩的女性骑着的单车停了下来,光芒一转,便推着单车向孤儿院内走来。
“咦?常青,你倒是回来的快,东西买齐了吗?”这女子看到常青后先是略显惊讶,随后便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问道。她身着白色羽绒外套,下身穿着黑色的紧身保暖裤,鞋子是一双粉色雪地靴,脖子上围着灰色的围巾,长相甜美,此刻一笑,顿时常青周围的孩子呼啦一下全朝她围了过去。这女子,正是刘静,也是出自这所孤儿院早年被收养之人,或许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会如此牵挂这里的一切吧。
“刘阿姨,我帮你拿东西。”有人出声,就有人带头,一时间刘静车头和车尾的蔬菜水果全被这些小家伙瓜分,一个一个使出吃奶的劲或抱或提的拿着向里屋的大厅走去。
“喂,你们怎么只帮刘阿姨拿不帮我拿~~”常青见状,微笑的呼喊一声道,顿时在一片咯咯声中就冲来几人接过了常青手中的吃食,其中就有刚才那位叫李露露的小女孩。
看着孩子们走远,常青呼出一口气,转身对刘静低沉道:“韩雯病逝了,给院长打电话通知下,他中午就被子女接走了,我联系殡仪馆让他们派人过来,手续上可能有些麻烦,这里的老师和护士都回家过年了,今晚她们不会有人来,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一会先让孩子们吃点水果看电视,等这件事处理完后我们再去给她们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