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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没有按照高天离的建议逃离北荒,而是半道上掉头坠落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真正坠落之地与高空所见的锦绣山川截然不同,无罪若一颗炮弹一般一头扎向一片荒芜之地。
此地应位于四大圣城的边缘地带,是一片沙漠地带。一望无尽的黄沙漫天遮天蔽日,远处朦胧景象中似有巨岭纵横如龙蛇蜿蜒,更遥远的地方似有破败城池的遗骸孤零零耸立在荒漠之中。
“这是什么鬼地方…”
无罪找到一处避风之地休养之后,按照记忆中人烟之地穿行而去,但是半日之后无罪有些垂头丧气了,因为这他逐渐发现此地在很久很久以前应是一处壮丽山脉,经过一场灭世天灾彻底化作废墟。
无数巨型山脉坍塌后的山脊在沙漠中半掩半埋,高耸数百米纵横曲折横断大地之上,地面之上一片荒芜高低起伏巨高令人汗颜。
无罪有时行走在高高隆起巨岭之上,有时又被迫穿行于纵深数百米的夹缝之中,天上是灰色的,地下也是灰色的,各处景色近乎相同,最开始见到的古城遗址就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昙花一现,长此以往无罪终于发现自己迷失在了这片灰色沙漠之中。
“咳咳…”
大漠之上的温度直欲将残破的衣衫烧着,经过半日的极速行进无罪体力耗损眼中旧伤复发,浑身龟裂的伤体不断浸出粘稠黑血,任凭无罪强行压制紧闭嘴巴,但不断翻涌而出的血浆还是自鼻中耳侧涌现。
随着不断行走无罪已经从最开始的一步数千米再到之后的形同常人,到了此时已经彻底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有气无力向前走着。
“嗤…嗤…”
从北关逃离之时是清晨,经过几个时辰的长途跋涉此时赫然已经到了正午,毒辣的阳光在灰色的天空中呈现出五彩光晕,脚下的沙粒炙热到将无罪的脚板烫烂,天空中密集的沙粒在强光之下不断砸落连成一条条细线,让人难以判断他们到底是在上升还是下落。
“好渴…”
又是一个多时辰的艰难行走,无罪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向前挪移了几千米,肆虐的沙尘犹如被烧红的烙铁一般疯狂的钻进无罪的皮肉内,针扎脚掌般的阵阵刺痛是无罪还没有倒下的理由,但是到了最后在山丘逐渐向上的途中无罪还是在挣扎中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噗哄…”
无罪在最后一秒仰面向天时看到高空上太阳竟能如此美丽,五种光芒在它周围形成一圈圈神秘光环,闪烁的神曦绽放出一道道锋芒直直刺入无罪的瞳孔。那感觉真的好温暖,像是一个人的笑容,无罪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融化了…
“无罪哥哥…”
“无罪…”
“无罪…”
“无罪…”
…
就在无罪就要意志消散之际,他似乎在无边的黑暗与死寂中听到了一个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呼唤自己,那声音是这般温柔,熟悉,忽近忽远如同响在另一个世界,无罪在潜意识中轻念晴儿的名字,忽然晴儿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带着无尽的怨念如同地狱亡灵一般,在地狱深处诅咒着他的前世今生…
“啊…”
一声鬼泣般的惊叫中无罪猛然清醒,睁开双眼只见眼前是一颗颗硕大的沙石近在咫尺,再次睁开双眼无罪视线顿时清晰,发现自己在恍惚中已经滚落下沙丘,此时趴在沙尘中下半身已经被风沙掩埋了半截。
“人魔,小胖,段荒…”
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无罪猛然想起噩梦中的那些嘶吼,一股无边恨意刺激着神经,用力闭上双眼默念每一个为自己死去的英雄,往昔浮现。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是这般鲜活,无罪恍惚中似乎又看到小胖在天绝宫盛宴中烂醉如泥脸颊通红,拉着侍女当成嫣然的场景…
在断天山中与人魔的不期而遇,而后却成生死之交,挺身而出火拼毁灭剑,神明雨降临时拼死保护晴儿的场景…
断了线的风筝段荒,偷偷摸摸掀起半梦裙角的大*贼,为爱痴狂的笨拙摸样,在众人面耍酷的子样…
一笑倾城的天女嫣然,嗜酒如命的酒鬼十三斩,沉默寡言清冷如月的无双,紧闭双眼看破虚妄的无虚,雷厉风行圣子无涯,封神绝代的白衣剑神…
还有进入死亡废墟生死难测的晴儿与两个孩子…
“吼…”
昔日种种历历在目,想到这些,想到众人死时的悲惨景象,无罪顿时难以抑制心中怒火一声大吼响彻空旷的大地上,急如雨下的沙粒被震散向四周,无罪所在之地被轰出一个巨大天坑。
渐渐地,无罪恢复了平静,开始认真思考这片古怪的沙漠。无罪现在正好回到了最初降落的地方,他甚至在不远处发现了被自己砸碎的一段石山。一成不变的景色没有了参照物,神识也失去了作用,无罪没有再轻举妄动,而是选择在一处远古山脉的残骸上打坐疗伤。
人的行动都是依据周围事物的变换而反应,而当周围事物化作绝对的静态时,就应该保持冷静与环境融为一体感知那些细微的变数,从而找出应对之策。
就这样无罪稍作休整血气逐渐恢复,炙热的温度和飞沙已经奈何不了他,他一个人端坐于石山之上望着周围流沙涌动,将身下山石吞没了大半又缓缓退却,时间一点点过去,无罪已经达到一个巅峰状态,只剩下严重内伤还需时日调养。
风沙一会向东一会向西,沙漠中地平线在不断起伏,日光在缓慢而又很快的偏移。当无罪再次从冥想中醒来周围已经被黑色所取代,环顾四周远处丘陵起伏如黑色兽脊模模糊糊,没有了阳光此地骤然变得极为寒冷,不觉间无罪的身上发生已经结上一层层薄薄的冰霜。
无罪抖落一身冰甲再次聚精会神想要找出彻底摆脱这片诡异荒漠的方法,可是周围除了还在不断涌动只是缓和一些的流沙之外死一般的静,这种仿佛置身于一片寂静坟地的感觉让无罪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
就在无罪一筹莫展之际,蓦然回首余光之中两道猩红落入他的眼中,即便可能是萤火之光但是在沉寂的黑暗中却犹如玉中暇丝一般不容忽视。
“轰…”
无罪长身而起踏碎石山,化作一抹金光向着红光起源之地箭射而出。出乎无罪的预料那黑暗的幽光虽然飘忽不定但却并未如那废墟古城一般昙花一现。当无罪与之相距不足数千米时方才看清光源为何物。
那是一双血色双眸散发着妖异的光,模糊兽影出现在远方一处巨岭之上,形体巨大酷似牦牛。那生物不知是何物种见到无罪临近并未逃窜而是就这样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他,在那双硕大的血色眸子中无罪感受不到一丝生机,索性也不再*近就这样与之对峙,并试图动员神识之力洞彻其真身。
“奇怪…”
任凭无罪如何尝试,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是不能如愿,那诡异生物身体周围就好像存在某种神秘力场一般,无罪的神识之力竟直接贯穿而过一无所获,那种感觉就好像那东西根本就不存在,想到这里无罪不禁浑身一颤,在这鬼地方就是遇见神秘稀奇古怪也不算稀奇。
“吼…”
就在这时,那生灵骤然发生一声沉闷到震耳的咆哮,竟浑身燃起白色光晕,一道道神秘光晕在其体表交织色彩斑斓,而后望了无罪一眼头也不回向着远方狂奔而去,声势骇人,竟在沙漠中造成千军万马冲撞般的声势。
“什么!竟是传说中白驼羚…”
这一次无罪看得清楚,那生物形似骆驼却无峰,头生双角神光闪烁与羚羊相仿,前肢粗壮肢体圆浑矫健,神情庄严威武一经奔走便拖着一道白光消失在远方,无罪一惊而后迎头赶上。
不曾想竟然在此地竟然遇见传说中神物实属罕见,传说在远古时期有不敬神明之地,触怒天神降下神罚将那地方永远化作死亡大漠,白驼羚是神的宠物会出现在那些神弃之地用来指引迷失方向的人,但是据说只有信封神明者方能得见,更多的人只会葬身魔土。
“死骆驼,你丫的等等我…”
一连追出数十里之外无罪彻底没了脾气,这东西简直比踩上风火轮还快,饶是无罪惊才绝艳但亦是上气不接下气累的气喘吁吁,眼看着那玩意儿已经窜出视线之外,无罪顿时恼怒扯开嗓门怒斥那生灵。
“能听懂人语?”
就在无罪累的直欲咳血逐渐停下之际,却见那生灵似能听懂无罪的话一般竟在远处停了下来,竟在回头望着无罪,而后山羊一般打了个喷嚏用力甩了甩头颅,那样甚是怪异但是更像是在嘲笑无罪。
“我﹠﹠﹠﹩#$$…”
竟莫名其妙的遭受一只野兽的*视,这令无罪情何以堪,当即脏话出口问候其祖宗十八代。就在这时只见那厮直接无视无罪,转身又化作一道白光向前疾驰,那速度竟在成倍增加。
“今天非得追上你,拔你皮,喝你血…”
无罪动了真火,当下触发通神诀周身异象全开,昔日危机时刻的神通再现,数十道光质化透明门户在无罪周身排列组合缓缓运转,无罪穿越层层门户犹如在跨越空间,在大地上不断闪灭划出诡异痕迹向着前方追赶而去。
“这是…断岁城…”
一直狂奔数百里,无罪都骇人自己的速度竟可以如此之快。就在无罪追着白驼羚冲上一道隆起数百米的巨型沙丘之后,眼前景象令无罪一愣。只见远方一座宏伟古城耸立在无边无尽的沙漠之中,气势磅礴拔地而起。
远远望去,数里米之外最外围的城池横断千里壮观至极,高耸天空,之上三颗大字似指路明灯一般光芒万丈,即便身在数里之外依旧可以清楚辨认。
城池由外而内地势持续走高,一圈一圈蜿蜒向最中心,在那里隐约间似有一座神宫悬浮于九天之上,璀璨若一轮太阳,磅礴气息似呼吸一般扩散开来令人心惊,神圣光晕冲出数千里之外覆盖在数十重外城上空,就如沙漠中的神秘国度一般令人神往。
“断岁城,哼!我无罪将在这里开始复仇之旅…”
望着远方的宏伟天城,无罪在心中怒吼,用不了多久此地便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彻底颠覆,那些曾经的仇人必将血债血还。回头发现白驼羚一经消失不见,无罪向着北关方向忘了一眼而后向着前方穿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