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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莫明其妙时,善柔道:“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解子元愕然道:“为夫也要出去吗?”善柔大发娇嗅道:“为你的什么夫,你第一个给我滚出去!”不片晌所有人走得干干净净,空广的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善柔急促的呼吸声在他身后响起,项少龙缓缓转过身来,四目交投,双方都像触电般抖颤了一下。她丰满了少许,但艳丽却更胜往昔。
善柔朝他冲前两步,旋又停下,辛苦地克制自己要投入项少龙怀内的冲动。项少龙喉头打结,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两人相对相望,项少龙也努力压制着将善柔涌入怀里的欲望。
最后一声长叹,摇头苦笑,步往大门。善柔追了两步,低唤道:“少龙!”项少龙转过头来,默然的看着她,往日种种情景在心中闪过,终究仍是无法开口,只有转身走出门外。十多道目光立时落在他身上,婢仆家将们对他能“衣冠皮肉完全无缺”的走出来。
都惊讶得合不拢那些张大了的嘴。解子元横裹扑出来,揍着他肩头,朝外门走丢,兴奋地道:“沈兄和她说了些什么话?”项少龙胡诌道:“嫂子虽是霸道了点,却非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我向她解释了压迫力愈大,反抗力愈强的道理,假设她任解兄出去胡混,保证不须太久解兄就生厌倦。”解子元道:“我怎会厌倦呢?她怎么答你?”项少龙道:“她说要好好想想。”
解子元大喜道:“这是天大的转机呢!沈兄留下陪我聊聊好吗?”项少龙此时肝肠像打了结般难受,那有兴趣和他闲聊,投其所惧的恐吓道:“你最好乖乖的入去陪伴嫂子,若她以为你又在打鬼主意,那就说不定连想想都省回。”
解子元大吃一惊,忙放开了搂着项少龙的手,神情教人发噱。项少龙挥手作别,走出解府,来到风雪漫天的大道。心中一片茫然。来到临淄后,他一直想方法找寻善柔,却绝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她,而她还是别人的妻子。解子元该是好夫婿,唉!
他确是深爱着善柔。他尊重善柔的选择,当初她说曾受人救命之恩,应该就是解子元了,自己已拥有众多妻妾,也该让她拥有一个全心钟爱自己的夫君。风雪打在脸上头上,既寒且痛,使他像从一个梦中醒过来般。再叹了一口气后,项少龙举步朝宾馆走回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诚心为抛弃了仇恨的善柔祝福。回到宾馆,肖月潭巳恭候多时,见他这么早回来,讶道:“我听你的手下说你会很晚才回来,正要离开,咦,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项少龙拉他入房,坐下道:“你该听过善柔吧!她是致致的亲姐,曾与我有一段情,现在竟成了解子元的妻子。”肖月潭愕然道:“又会这么巧的!”
项少龙不想磨在这事上,岔开话题问起邹衍,肖月潭神色古怪道:“邹大师不知去了何处去寻找自己的墓穴,已有十多天没回家呢。”
项少龙听得心都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吕不韦今午乘船抵此,同行的尚有韩竭和许商。”项少龙奇道:“韩竭不是嫪毒的人吗?”
肖月潭道:“只此一事,便可知吕不韦和嫪毒暗中结成一党。韩竭乃‘稷下剑圣’曹秋道四大弟子之一,有他穿针引线,稷下出身的剑士说不定会站在吕不韦和田单的一边,那形势就截然不同了。”
顿了顿续道:“以吕不韦的手段,必可令齐王深信倘改立田健,将会破坏了和秦国的关系,若再加上曹秋道站在大王子田生和田单的一边,这场王位之争,输家不是田健才怪。”
项少龙无可无不可的道:“谁输谁嬴,都是齐人的家事。现在我关心的是如何为歌舞伎团的诸位美人儿完成她们的梦想。吕不韦爱怎么搞便怎么搞好了。”
肖月潭讶道:“我很少见到少龙这么意气消沉的,你难道不觉得扳吕不韦的后腿是很有趣的一回事吗?你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来时或者会改变想法。”
项少龙苦笑道:“除非我能以项少龙的身分出现,否刖如何能左右齐王的决定,而且那样一来,等若明请吕不韦来对付我。噢!差点忘了告诉你,李园和龙阳君已识穿了我。”
肖月潭连忙追问,到项少龙解释清楚后,肖月潭兴奋地道:“若是如此,形势就完全不同了。
现今齐人最怕的就是楚人与三晋联手,抑制他们对燕国的野心,只要田单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付你,我们便容易应付多了!”
项少龙苦恼道:“有其利必有其弊。若我公然以项少龙的身分面世,吕不韦、田单,甚至郭开都会暗施手段来对付我,但假若我仍在充作沈良,则又须应付仲孙龙和齐国剑手的挑惹。正是左右做人难。”
敲门声响,原来是小屏儿奉凤菲之命请他去说话,肖月潭低声说了明天见后,告辞离开,而项少龙则随小屏儿去见凤菲。路上小屏儿兴奋得挽着项少龙吱喳个不停,像只小喜鹊似的,项少龙也感染了她的喜悦。
当然双手也趁机在她挺翘的双峰与丰臀摸了个够,这才前去凤菲的卧室。凤菲正在主楼二楼的厅内拨弄弦琴,发出似有若无,仿似由九天之外传来的仙音,神情专注。直待项少龙在她对面坐下,仍像觉察不到他的来临。
小屏儿退往楼下后,项少龙舒适的半卧半坐地倚在软垫上,既饱餐这美女的绝世容色,又耳闻天籁仙音,因善柔而兴的失意惆怅,不由减少三分。
凤菲纤手操琴,再拨出几个清音后,倏然而止,仰起俏脸往他望来,凤目生辉道:“沈先生可认得这段乐章吗?”项少龙呆了一呆,茫然摇头。
凤菲甜甜笑道:“这正是由你那些小调变化而来的曲谱,你这人呢!竟会听不出来,”项少龙搔头尴尬道:“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来,怎会是这样的。”凤菲柔声道:“人家当然不能一板一眼跟足你的曲调,变化几趟后,就成了这样子!欢喜吗?”
凤菲从未试过以这种撒娇式的神态语气跟他说话,项少龙受宠若惊道:“大小姐确是高明,不知是否巳为今次贺寿的乐曲全换上了新调呢?”
凤菲美眸望往窗外的雪夜,叹道:“你知否人家到这一刻才惊觉到外面正下大雪,自听到你那些怪调后,凤菲像着了魔的一首接一首把新曲谱出来,想不到竟可如此容易。”
项少龙大喜道:“恭喜大小姐。”凤菲的目光移回到他脸上,美目深注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项少龙笑道:“有手有脚,有眼耳口鼻,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大分别。”凤菲道:“可是在我眼中,你却像是从仙界下凡的神仙,拯救遇上困苦的世人。唉!
若真有神仙,那该是多么美丽的一回事。人世间实在太多事令人生厌,有时我其至会憎厌自己。”
项少龙思量片刻,点头道:“有很多事确会令人不耐烦的,不过大小姐可知在别人眼中,你可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以能拜倒在你裙下是无比光荣的事。”
凤菲斜椅垫上,娇笑道:“你的用词真怪,什么‘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拜倒裙下’,唉!凤菲只是个平凡的人,只有在创作和表演时,我才感到自己有少许的不平凡。”
接着秀眸闪闪的瞧着他道:“今晚在这里陪人家谈话好吗?每逢作成一曲,我都很难入睡,又总苦无倾谈的对象。”
项少龙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怔怔的道:“我终是下人,大小姐这样留我在闰房裹,不怕人会闲言闲语吗?”凤菲哂道:“你前两晚的勇气到哪裹去了?换了是别的男人,在眼前情况,恐怕赶都不肯走吧?”
项少龙苦笑道:“自得知大小姐的情郎是项少龙后,我愈想愈惊,将来到咸阳时,若有人向他通风报讯,知这我曾在大小姐房内留了一晚,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做过,我恐怕亦要小命不保,更别提想要飞黄腾达,拥美而归了。”
凤菲呆了起来,无言以对。项少龙心中好笑,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她的“项少龙”来压自己这真正的“项少龙”实是荒谬绝伦。
好一会凤菲才苦恼道:“男人不是色胆包天的吗?为何你其他事这么胆大妄为,偏在此事上如此胆小。”项少龙故作惊讶道:“听大小姐的口气,似乎除了想和小人秉烛谈心之外,还有别的下文呢?”
凤菲“噗哧”娇笑,风情万种的横了他一眼,欣然道:“和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一向以来,只有我凤菲去耍男人,想不到现在却给你来耍我。来吧!”项少龙愕然道:“来什么呢?”
凤菲嘴角含春娇媚地道:“先为人家脱掉靴子好吗?执事大人。”项少龙呆瞪了她半晌,嗫嚅道:“大小姐不是认真的吧?这种事开始了就很难中止,那时大小姐想反悔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