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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商抱拳道:“项统领威名闻之久矣,有机会定要请项统指点一二。”另一位矮壮结实,浑身杀气的粗汉声如洪钟地施礼道:“本人连蛟,乃卫国人。”项少龙淡淡道:“那就是管大人的同乡了。”
连蛟眼中掠过森寒的杀意,冷冷道:“连晋就是本人族弟。”管中邪插入道:“项大人切勿误会,连蚊虽是连晋族兄,但对项大人剑败连晋,却只有尊敬之心。”
项少龙眼中寒芒一闪,扫了连蛟一眼,没有说话。剩下那貌如猿猴,身形高瘦的人,三人中数他最是沉着,只听他冷漠地道:“在下赵普,本是齐人,曾在魏国信陵君门下当差,那是项大人到大梁后的事了。”
归燕笑道:“项大人为何不坐下再谈呢?好让归燕有向大人敬酒的荣幸哩!”项少龙哈哈笑道:“归燕姑娘说笑了。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在下怎敢造次。”转向管中邪道:“管大人的时间拿捏得真好,一知道在下今晚要踏足醉风楼,立把归燕姑娘包了下来,不过我看管兄最好拥美归家,藏于私房,那小弟就真的争不过你了。”
以管中邪的深沉,归燕的演技,听到项少龙这么充满威吓味道的说话,亦不禁色变。项少龙向管中邪笑道:“为何不见娘蓉小姐陪在管兄之旁?回来后尚未有机会向三小蛆请安问好,惟有请管兄代劳了。”哈哈一笑,不理管中邪和归燕的脸色变得多难看,迳自返回昌平君那席去了。
项少龙坐下后,昌平君和昌文君两人都气得铁青着脸。单美美和归燕两人摆明不给他们面子。要知两人均为秦国王族,先不说昌平君刚登上了相位,只凭禁卫统领的身分,咸阳便没有多少人敢开罪他们。
由此可见吕不韦实是权倾咸阳。小盘在朱姬和项少龙支持下,还可在一些人事的聘用上与他唱反调,但在事情的执行上,又或在王宫以外,实在没有人能把他的气焰压下去。
全厅十多席,就只他们这一席没有侍酒的姑娘。春花战战兢兢地坐在项少龙身旁道:“奴家唤白蕾和杨豫来侍候各位大人好吗?”醉风楼四大红牌中,以单美美居首,其余三人就是归燕、杨豫和白蕾。
昌平君冷喝道:“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今晚若单美美和归燕不来,其他人也不要来了。”春花吓得脸无人色,慌忙退下。滕翼冷冷瞥了管中邪那席一眼,沉声道:“管中邪今晚是有备而来,摆明要和我们对着干。”
荆俊轻松地道:“他们在楼下还有二十多人,都是仲父府家将裹臭名远播的霸道人物,若我们能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保证咸阳人人拍手叫好。”
项少龙淡淡道:“这个容易,荆善他们正在楼下喝酒,捎个信给他们就行了,要闹事还不容易吗?”荆俊大喜,起身去了。
项少龙呷了一口酒,懒洋洋地道:“我刚刚要伍孚半个时辰不来见我,我就拆了他的狗窝,管中邪到时就该知道厉害了。”
昌平君和昌文君两人闻言后,脸色才好看了一点,荆俊这时由楼下回来,低声兴奋道:“都交代好了,待会闹起来必定很热闹了。”昌平君忿然道:“嘿!
我怎都要当好这左丞相的了,只要是能令吕不韦不快乐的事,我就要做,看这老贼怎样收场。”项少龙道:“你办妥了调王剪回来的事吗?”
昌平君道:“仍是给吕不韦硬压着,王陵对吕不韦相当忌惮,又被吕不韦通过蒙骜和王齕向他施压力,说北方匈奴蠢蠢欲动,故一动不如一静。太后听得慌了起来,不敢支持储君,所以这事仍在拖着。”
荆俊道:“桓齮更惨!军饷的发放,全操在吕不韦手上,给他左拖右拖,而做起事来又碍手碍脚,此事定要为他解决才行。”
项少龙笑道:“放多点耐性吧!当黑龙出世之日,就是吕贼退败之时,时只是嫪毒就可弄得他浑身欠闲了。”昌文君和荆俊都不知黑龙的事,连忙追问。
滕翼道:“这事回去再说吧!”伸指指往后方,笑道:“三弟的老朋友来了。”众人望去。果然是伍孚来了,他一边走来,一边与客人寒暄,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惊惧之色。
显是因有管中邪这大靠山在庇阴着。经过嫪毒那一席时,这家伙特别热情。当往项少龙这席走来时,隔远一揖到地,卑声道:“知项大人召见小人,吓得病都立即好了,唉!
小人实愧见大人,因为枪盾均被夜盗偷了,我的病也是因此而起的。”众人听得脸脸相觑,想不到此人如此无赖,不过亦想到这是吕不韦和管中邪的主意,偏不让飞龙枪盾落到项少龙手上。否则权衡利害下,伍孚实犯不着在这等小事上坚持。
项少龙淡淡道:“既然宝物失窃,本统领自有责任追查回来,伍楼主请随我们回官署一行,提供线索,待我都骑把枪盾找回来好了。”
伍孚脸色微变,暗忖若到了都骑官署,那还有命,忙道:“项统领好意心领了,我打算不再追究此事,何况那是发生在赠枪的那个晚上,是半年前的事了。”荆俊叱喝道:“好胆!
枪盾已属项统领之物,追究与否,那到你来决定,你现在摆明不肯合作,若不是有份偷窃,就是纵容盗匪,蓄意瞒骗。”
昌文君冷冷接入道:“根据大秦律法,不告奸者腰斩,伍楼主竟敢视我大秦律法如无物,公然表示纵奸横行,罪加一等,更是死有余辜。”
伍孚吓得脸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倒地上,眼睛却往管中邪望去。管中邪想不到项少龙等拿着伍孚一句话来大做文章,长身而起道:“中邪身为都卫统领,城内有事,实责无旁贷,请项大人将此事交下属处理,必能有一个完满的交待。”
此时厅内各人始感到他们间异样的气氛,人人停止了调笑,静心聆听。楼内寂然无声,只余管中邪雄浑的声音在震荡着。昌平君微笑道:“只看枪盾失窃的时间,便知此事极有可能是针对项大人而来,且必有内奸,此事可大可小。
兼且说不定贼人早把枪盾运出城外,照本相看,此事应交由项大人亲自处理为宜,管大人不必多事了。”
以管中邪的阴沉,亦不由脸色微变。要知昌平君贵为左相,比管中邪高上数级,又专管军政,只要他开了金口,若管中邪还敢抗辩,便可治其以下犯上之罪,一时间,管中邪有口难言。伍孚想起腰斩之刑,忍不住牙关打战,浑身发抖。
就在此刻,单美美离座而起,来到伍孚之旁,跪了下来,娇声道:“若说知情不报,本楼所有人均犯了同样的罪,丞相和项统领就把我们一并治罪好了。”
归燕忙走了过来,跪倒伍孚的另一边。这回轮到昌平君等大感头痛,总不能为失去了点东西。
而小题大作地把整个醉风楼的人问罪。嫪毒大感尴尬,说到底在这刻单美美都算是他的女人,若给项少龙拿去斩了,他本人亦感面目无光。管中邪坐回席位去,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态。
项少龙仍是舒适闲逸的样子,淡淡道:“冤有头,债有主,醉风楼内,伍孚乃主事之人,枪盾既由他送我,若失去了,理应由他通知本人,既是知情不报,现在又不肯合作。
当然是犯了纵容盗匪之罪,两位姑娘硬要置身事内,究竟有何居心呢?”单美美和归燕想不到项少龙辞锋如此厉害,登时哑口无言。伍孚心知不妙,失了方寸,颤声道:“请大人宽限小人一段时间,必可把飞龙枪追寻回来。”
滕翼哈哈大笑道:“这么说,枪盾只是给伍楼主藏了起来吧!否则怎有把握定可寻回来呢?”伍孚知说漏了罪,不断叩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管中邪等心中暗恨,差点要把伍孚分了尸。
嫪毒发言道:“项大人可否把此事由本官调停,只要伍楼主交出枪盾,此事就此作罢好吗?”项少龙乘机下台道:“既有嫪大人出面,这事就这么办好了。”嫪毒打个手势,立有两名手下走了出来。
挟起伍孚去了,单美美和归燕似是这时才认识到项少龙的威势,幽幽地瞥了他两眼,各自归席。
尚未坐好,楼下传上来打斗和杯碟箍地的吵声。项少龙等会心微笑,知道荆善等人动手发难了,楼下大堂乱成一团,地蓆上全是翻倒的几子盃盘酒菜,狼藉不堪。十八铁卫有一半人带了伤。
但都是无关大碍,管中邪的人却惨了,二十三个人全受了伤,过半人爬不起来,虽没有可致命的伤势,却是断骨折腿,狼狈不堪。这当然是乌言着等人手下留情了。
管中邪看到这种情况,怒喝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名似是那群手下中的带头大汉,一手掩着仍不住淌血的鼻子,愤然指着荆善道:“这小子竟敢向我们席上的姑娘眉目传情,我们便”
管中邪厉喝道:“闭嘴!”乌光摊手向项少龙道:“是他们动手在先,我们只是自保吧了!”管中邪虽心知肚明是荆善等故意挑惹,却是无可奈何,因为先动手的终是自己的人。嬴盈返到两位兄长之间,而昌平君两兄弟却对她视若无睹,更不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