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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她身后,项少龙涌起歉意,暗责自己的器量太窄了,累得她要纡尊降贵来找自己。轻叹道:“对不起!”琴清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用力地呼吸了两口气,似是要竭力压下波动的情绪,出奇平静地道:“项少龙!
琴清今趟来拜访,是要和你弄清楚一件事。”项少龙很想抓着她香肩,把她拉入怀裹,只是琴清那种孤清高绝的美丽,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使他不敢造次。再叹了一口气道:“若只是违心之言,就不要说好了,我已不再骗自己,但望琴太傅也向我这好榜样多多学习。”
琴清转过娇躯,秀眸闪着亮光,大嗔道:“琴清何时说过违心之言呢?”项少龙知道经过此一误会,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很多,不过由于琴清长期守寡,无论心理和生理都很难接受“得寸进尺”式的冒犯,适可而止道:“那就最好了。
现在我要和嫣然入宫觐见储君,琴太傅要和我们一道去吗?”琴清忘了自己的事,讶道:“什么事要劳动我们的纪才女呢?”
纪嫣然这时盛装而至,三人边说边行,坐上马车,入宫去了,在小盘的书斋内,聚集了小盘的权力集团里最重要的几个人。项少龙、李斯、昌平君、王陵。琴清,与小盘一起聆听得到邹衍真传的纪才女详述五德终始说。
纪嫣然坐到小盘右方首席处,以她一贯洒脱恬逸的风姿,娓娓为各人道来说:“五德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所以能一统天下者,必须得到五行中其中一德才成。
五德就是金木水火土,每德到了一定时期就会衰落,而另一德就会代之而兴。黄帝得的是土德。
接着是木克土。故夏禹得木德。金克木,裔扬得金德。火克金,冈文王得火德。现今周朝衰败,乘时而起的,该是克火的水德了。”小盘听得目射奇光,嘀喃念道:“水克火!水克火!”
王陵生性谨慎,道:“老臣知道邹大家学究天人,但终是一家之言,未知是否有任何根据呢?”纪嫣然美目流转,登时使室内包括小盘和项少龙在内的男人,无不心迷神醉。
淡然自若道:“五行之说,早见于‘尚书’之内。所谓水日润下,火日炎上、木日曲宣,金日从革,土爰稼樯是也。
自古以来,便有‘天有六气,降生五味’之说,五味就是金味辛,木昧碾,水味咸,火味苦,土味甘。故音有丕,是为角、征、宫、商、羽。味有酸、甘、苦、辛、咸:色则青、赤、黄、白、黑,均舆五行相配合,相生相赳,循环不休。”
坐在她旁的琴清接入道:“孟子也有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由尧舜至禹汤五百有余岁。由汤至文王五百有余岁,由文王至孔子五百有余岁,正是五德交替的现象。”
李斯哂道:“孔子顶多只是个贤人,那有资格称王者,我看该是轮到储君了。”小盘大喜,但又有点担心自己非是这“新圣人”皱眉道:“孟子口中所指每五百年多便出世的王者,只是空口白话,怎样才可拿来打击吕不韦的谬言?”
项少龙笑道:“靠的当然是宣扬的手法和才女干爹邹先生的权威,试问谁比邹先生更有资格判断谁是新圣人,那到别人不心服呢。”顿了顿肃容道:“我们便利用这五德终始说。
同时推行李大人草议三公九卿的新官制,定可重整朝政,不让吕不韦肆无忌惮的横行下去。”
纪嫣然笑道:“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为吕氏春秋采的是各家之言,其中包括了干爹的五德终始在内,其中的应同篇便记载了‘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黄帝之时,天先见大蝼。黄帝日:土气胜,故其色尚黄,其事则土换等语。
又说代火者必将水,天且先见水气滕。水气胜,故其色尚黑,其事则水。’所以只要我们借吕不韦宏扬‘吕氏春秋’之势,只采其五德之说,明褒实贬,吕不韦亦只好有苦自己知了。”
小盘拍案叫绝道:“如此就好办了。”王陵仍有保留,怀疑地遗:“刚才纪才女不是说过五德转移时。
新圣人出世,必有符瑞之象。如黄帝见大蝼,文王见火赤鸟衔丹书集干周社,若储君不得符瑞,恐怕仍不能今天下人心服哩。”项少龙来自二十一世纪,最清楚这类宣传和愚民手法。
暗想什么汉高祖斩白蛇起义,说穿了都不过是这类手段,灵机一触道:“这事容易之极,只要储君往祭某河时,我们使人炮制一条能在河面翻腾的黑龙,像尼尔斯湖怪嘿!
没有什么,只要略露背脊,我们即可指其为符瑞,那一切不合理的事。都有了支持了。”昌平君皱眉道:“这事说来容易。
但假若被人揭穿了,岂非是天大笑话。”项少龙想起了周薇的兄长周良这造船专家,又想到纪嫣然的越国巧匠团,笑逍:“这事包在我身上,这黑龙只要有几下动作,迅即隐去,我们便大功告成了,保证没人可以看破。”小盘眉开眼笑道:“这事拜托太傅了。”
转向纪嫣然道:“寡人若得水德,定须有仪式和各方面的配合才成,请才女为寡人拟定计画,以便到时执行好了。”旋又肃容道:“此事只限今天与会之人知悉,若寡人发觉任何人漏出消息,必会追究,绝不饶恕。”
众人俯首领旨。项少龙又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想不到与吕不韦的斗争,竟会转到宣传造势这方面去,这可说是另一场的心理和精神之战了。
开完了这历史性的会议后,昌平君硬把项少龙由绝不情愿的纪嫣然和琴清两女手上抢了去,到了昌平君在宫内的左丞相官署时,昌文君早在恭候他的大驾。
关上门后,昌文君搂着项少龙肩头,大笑道:“少龙真厉害,一回来就让我们占了上风,管中邪之前整天来缠着大妹,结果大妹稍早遇到你后,就喜孜孜地说你要来提亲,要我们赶快准备哩。”
昌平君也伸手搂上项少龙眉头,笑道:“看来连琴太傅都对少龙你动了春心,嬴盈你也是手到擒来。少龙以后也要教教我们这两个未来大舅子才行。”青春活泼,火辣刁蛮的嬴盈,对项少龙来说是与善柔不同风情的刺激。
想到那晚在帐中的香艳风流,也为了大局着想,是该尽快把这小妮子娶进门来。昌平君续道:“听说吕娘蓉自己坚持要管中邪和你再拚一场,胜了后才肯嫁给他。”
昌平君道:“现在我们摆明是要和吕不韦对着干了,不若大干他一场,挫掉管中邪的威风,那就一切均可迎刃而解了。”项少龙苦笑道:“但若要我打败管中邪而去娶吕娘蓉,那我情愿输掉算了。”
昌文君笑道:“放心吧,就算杀了吕不韦他都不肯把宝贝女儿送你,其实也不用公开和管中邪比武决胜,只要在某方面硬压下管中邪的气焰就够他受了。”
昌平君气道:“现在咸阳最霸道的人,就是仲父府的人,人人都敢怒不敢言。少龙能一挫他们的威风,亦是大快人心的事,事实上我们这批人,无不等待你回来为我们出一囗气的。”
项少龙振作精神道:“好吧,今晚你们给我在醉风楼订个酒席,指明要单美美和归燕两人陪酒,我们就去大闹他娘的一场,顺便讨回我应得的飞龙枪好了。”两人大喜,忙去安排一切。
项少龙乘机脱身回府,问起周良,才知他去了找心目中的鹰王,尚未回来,算算日子,这家伙去了足有半年。担心起来,找了周薇来问话。不知是否受到乌果的爱情滋润,周薇神釆飞扬,美艳惊人,见到项少龙,颇有点不好意思。
项少龙嘱她坐好后,问道:“周良兄为何去了这么久呢?”周薇道:“大哥为了找寻最好的猎鹰,必须远赴北疆,来回至少要四个月,尚要费时寻找,还要看看有没有运道哩。”项少龙苦恼道:“我正要找他帮忙,这怎么办才好呢。”
周薇精神一振道:“家兄晓得的事,小薇亦懂得一二,不知是那方面的事悄呢?”项少龙怀疑地细察她充满信心的神情,道:“你懂得造船吗?但那非是造船那么简单,而是我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周薇欣然道:“大爷放心说出来好了,我们周家世代相传,男女均熟知水性和造船之事,小薇不会差过家兄多少呢。”
这回轮到项少龙精神大振,把做假黑龙的计画说了出来,周薇听得眉头大皱,好一会才道:“若是由人在水底操纵,此事并不困难,难就难在如何在水底换气,若冒出头来,岂非要立即给人揭穿了。”
项少龙道:“我早想过这问题,但却是不难解决:若使操龙的人头脸全给龙体罩着,只在龙身开个呼吸的气孔,加上远离岸边,任谁都难以识破。
但这龙必须有很好的浮力,能在水中组合和拆除,那就可不留痕迹了。”周薇奋然道:“这事就交给小薇去办吧:啊,真好?小薇终可以为大爷出力了。”项少龙欣然道:“乌果不是待你更好吗?”
周薇玉颊飞红,跪伏地上道:“一切全由大爷作主。”项少龙笑道:“那就成了,乌果好该成家立室了。”回到内堂后,向乌廷芳说了乌果和周薇的事,乌廷芳欣然领命,负起安排两人嫁娶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