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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在府内各战略位置布防,连树梢都不放过。赵致成了她的当然跟班兼勤务兵了,这时楼无心奉李园之命而来,向项少龙报告形势道:“现在全城都是春申君和李权的眼线,严密监察在相府和渍王府的动静,防止有人逃走,反是夜郎王府非常平静,闭户不出,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项少龙道:“闭户不出,便是不同寻常,也叫欲盖弥彰,他们今晚必会来袭滇王府,只有通过外人的手,春申君等才可在太后前推卸责任。”
楼无心道:“据我们布在春申君处的眼线说,今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行动,但黄战却夸下海口,说要在宴会时迫你比武,又说会痛下杀手,我们全体兄弟都等着看好戏哩!”
又沉声道:“春申君府以黄战剑术最高,若能把他杀了,对春申君会是很严重的打击。”项少龙淡淡道:“这种人只要把他打成残废或重伤就够他受了。”
楼无心捧腹笑道:“为项爷办事,确是不同”还要说下去时,荆善来报,太后召项少龙入宫。
项少龙心中大喜,知道李嫣嫣终于意动了,宫娥奉上香茗退下后,脸容深藏于轻纱内的李嫣嫣默然无语,使得坐在她下首右席的项少龙,只好自喝闷茶。这是后宫一座幽静院落的厅堂,关上院门后,院内庭园杳无人迹,天地间似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想起李嫣嫣刚成年时所遭遇到的耻辱和不幸,现在又要为了畸恋着的亲兄和楚国的大局,与敌人虚与委蛇,不由对她生出怜惜之心。
她虽贵为太后,却一点都不快乐。只要想想她要迫自己去曲意逢迎春申君和孝烈王这两个老丑的男人,便知她的辛酸和痛苦。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却又受到权臣制肘,事事都抬出先王遗命来压制她这弱女流,迫她去做违心的事。
想到这里不由叹息了一声。李嫣嫣冷冷道:“先生为何叹气?”项少龙听出她语气有戒备之意,知她由于过往的遭遇,特别敏感,绝不可把她当作一般人应付,低声道:“我平时很少静心去听某种柬西。
但刚才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到院内风拂叶动的声音,发觉其音千变万化,悦耳若天籁,只是我平时疏忽了,于是幡然而悟,很多美好的事物一直存在于身旁,只不过因我们忘情在其他东西上,方失诸交臂,错过了去。”
李嫣嫣娇躯轻颤,没有说话,由于面纱的遮盖,项少龙看不到她的神情反应。好一会后,李嫣嫣低声道:“太国舅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爹就只得我们两个,由少到大他都很维护我,我我还记得十四岁时,在一个本族的宴会里,有小霸王之称的李令伙同其他人在园内调戏我,大哥与他们打了起来。
一个人抵抗他们十多人,虽被打得遍体鳞伤,仍誓死相抗,最后惊动了大人,才解了围。事后我服侍了他七天七夜,他才醒了过来。”
项少龙可以想像到其中的悲苦,唏嘘不已,也想到她们的“兄妹之情”不是没由来的,而李嫣嫣后来的惨祸,说不定就是由那时种下来的。
李嫣嫣梦呓般道:“在李族内,一向都没有人看得起我爹,累得我们兄妹常受人欺负,幸好大哥从不气馁,每天太阳出来前就苦练剑衔和骑射,又广阅群书。
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他的剑术更高明,比他更博学多才的了。”项少龙知道她因为已下了非常重要的决定,所以才会提起这些往事,好加对这决定的信心。
现在她虽似是以他为倾吐的对象,事实上只是说给自己去听的。李嫣嫣徐徐吐出一口气,吹得轻纱飘开了少许,柔声道:“知否哀家为何向你说及这些事吗?”
项少龙柔声道:“因为太后信任在下,知道我项少龙不会是那种拿这些事去作话柄的卑鄙小人。”
李嫣嫣缓缓道:“这只是部分原因,当大哥由邯郸闹得灰头土脸的回来后,我才由郭秀儿口中知道了原来他竟是败在董马痴之手,当我问清楚了情况后,又派人调查真正的董马痴,才知道大哥给你愚弄了。
到今趟大哥由咸阳回来,才证实了这猜涮,还告诉了秀儿。那时我就在想,项少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为何能以区区数百人,把大哥、田单这等厉害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上,还败得不明不白。
以吕不韦那种权倾秦廷的人物,仍奈不了你的何?今天终于知道了。”项少龙苦笑道:“在下只不过是占有点运道吧!”李嫣嫣低垂臻首,轾轻道:“你坐到哀家身旁好吗?”
项少龙楞了好辛晌后,才来到她右侧旁三尺许处坐下。李嫣嫣低头解下面纱,再仰起绝美的俏脸时,原来已满颊热泪。项少龙心神激荡,失声道:“太后!”
李嫣嫣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一字一字地道:“项少龙!替哀家把李权、李令和春申君全部杀了,他们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项少龙心痛地道:“少龙谨连太后懿旨!”
李嫣嫣缓缓张开秀目,那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态,看得项少龙忘了上下男女之防,伸出衣袖,温柔地为她拭去吹弹得破的粉脸上犹挂着的泪珠。
李嫣嫣视如不见,一动不动的任他施为。项少龙收回衣袖后,沉声道:“太后放心,我定会保获太国舅爷,不使他受到伤害。”
心中不由升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当日在邯郸时,李园可说是他最想杀的人之一,那想得到现在竟全心全意去与他并肩作战。
李嫣嫣秀眸射出柔和的神色,凝注在他睑上,以静若止水的声音道:“武瞻刚有报告来,说斗介私自调动外防军,把一支宜属的军队由淮水上游移近了寿春城十里,又命一组由二十艘战船组成的舰队开到寿春城旁,摆明是威胁我不得轻举妄动。
故我除了苦忍外,却是别无他法,若非有武瞻在撑持大局,我和大哥早完蛋了,而大哥还似是不知我的苦衰。”
项少龙微笑道:“攻城军队的人数,必须在守城的人数两倍以上,才有点威胁,假若要攻的是自己王城,又出师无名,只会累得军队四分五裂,斗介似强实弱,太后不用介怀。”
李嫣嫣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倒说得轻松,只恨我们城内亦是不稳,现在外城军都集中到外围的防守去,禁卫军又调回来守护宫禁,若春申君等发难对付你们,教哀家如何是好呢?”
项少龙哈哈笑了起来,透露出强大无伦的信心,再从容道:“兵贵精而不贵多,要担心的该是李权和李令等人才对。”
李嫣嫣狠狠盯着他道:“项少龙!你是否另有人潜了进来寿春呢?”项少龙微笑道:“太后请恕我卖个关子,明天天明时,李令该已魂兮去矣,便当是先为太后讨回点公道。”
李嫣嫣娇躯剧颤,厉声道:“是否大哥把我的事向你说了,否则你怎会说这种话?”项少龙想不到她敏感至此,讶然道:“太后刚才不是说过李令欺负你们兄妹吗?还打得你大哥昏迷了七日七夜。”
李嫣嫣高耸的胸脯不住急促起伏,泪花又在眼内滚转,直勾勾看着项少龙的眼空空洞洞的,忽地“哗”一声哭了出来,扑入了项少龙怀内。
项少龙安抚着她强烈抽慉的香肩和背脊,感觉襟头酌湿润不住扩大,心中凄然,知道她多年来苦苦压抑的情绪,终冲破了堤防,不可收恰地爆发了出来。
他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像哄婴孩般爱抚她,心中满是怜惜,这时他的心湖被高尚的情操挚意填满,只想能予这一向装出坚强外壳掩饰的弱质女子一点点慰藉。
好半晌后,李嫣嫣收止哭声,在他帮助下坐直娇躯,任他拭掉泪水后,垂头轻轻道:“今晚哀家等待你的好消息。”项少龙一言不发站了起来,悄悄离开,整个襟头已被她的珠泪湿透,而项少龙的心头也被这苦命的美女给占满了。
项少龙与李园提早少许出发,先在一条横街会合,交换最新的消息。两人躲在马车里,李园问道:“太后找你有什么事?”
项少龙一边留意窗外的情况,漫不经意道:“她想我杀死李权、李令和春申君。”李园精神一振道:“她真的这么说?”
项少龙微哂道:“我难道要骗你吗?她为何这么恨春申君呢?”李园颓然叹道:“她恨所有玷污过她身体的男人,包括孝烈王在内。”项少龙道:“你那方面有什么新情况。”李园道:“看来春申君极其量只是用比武下毒那类招数对付我们。
因为今晚被邀的嘉宾遍及各公卿大臣,另有外国或侯国来的使节侯王,任春申君和李权的胆子如何大,也不敢在这情况下涌几百人出来宰我们。”项少龙沉声道:“宾客名单中有没有夜郎人呢?”
李园道:“没看到夜郎王的名字,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来,春申君该知道我要看他邀请的嘉宾名单,乃轻而易举的一回事。”项少龙淡淡道:“我决定了就在宴会上与春申君和李权分出胜负,否则不可能再有另一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