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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项少龙道:“你难道不知储君乃天生的军事政治天才吗?不是要由储君亲自提醒你吧?”昌平君乃才智过人之士,闻言会意道:“噢!是我一时糊涂了,嘿!来!喝一杯!”
昌文君凑过来道:“昨晚项兄说赢了管中邪一把,是否我妹子真的”昌平君知谈的是有关嬴盈的事,点头坦诚地道:“我昨晚确已和令妹成其好事,但日后如何发展,则仍难逆料。
田猎后我便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谁都不知在这段日子里会发生什么事。”昌平君断然道:“那不如先定下名分,若管中邪仍敢来逗小妹,我们就可出面干预了。”
项少龙笑道:“尝过我老项的甜头后还会琵琶别抱的话,我也认了!假设嬴盈肯答应,那就这么办吧!”昌平君两兄弟大喜,亦是心中感动,明白到项少龙有大半是看在他们的情面上。
昌文君最冲动,立时退席往找嬴盈去了,此时吕不韦忽然起身向太子丹敬酒,同时道:“尝闻贵国剑法专走轻盈险奇的路子,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呢?”
场内立时静了下来,人人均把目光投向太子丹。项少龙心中一震,知道多次和太子丹接触的事,已落入吕不韦耳里。
现在他就是藉故公开挫折燕人,好向自己示威。假若自己被迫动手,就更正中他下怀。现在谁能击败他项少龙,将立可成为大秦的第一剑手了。
坐在大夫冷亭和亲将徐夷则间的太子丹闻言后却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神色,微微一笑道:“听说贵府管中邪先生曾大发神威,连败齐国高手,不知今趟是否又派他出来逞显威风哩!”
像太子丹这类掌握实权的王位继承人,见惯场面,经惯风浪,明知在这种宴会比武是退缩不得,不但会给人看作胆怯,若是国与国交往时,说不定因示弱而招来亡国大祸。
反而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虽是颜面无光,却是人人都可接受的事。他亦是厉害之极,出口便点明吕不韦想借折辱他燕人立威,好教管中邪露上一手。
若吕不韦仍好意思派管中邪下场的话,便可表现出他太子丹料事如神了,若出场的非是管中邪,那吕不韦手下四大高手中,嫪毒算是脱离了他的门户依附太后而独立。
周子桓昨晚败于荆俊之手,该不会出场。那剩下来的就只鲁残一人,由于太子丹昨晚看过他的剑路,自可针对之而选派人手应战。只是寥寥三几句话,已显出太子丹绝不简单。吕不韦想不到太子丹反应如此敏捷,词锋更是厉害。
哈哈一笑时,向管中邪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也仰天一笑,步出席外场心处,向太子丹施礼谦恭地道:“得丹太子如此夸赏,中邪愧不敢当,更岂能不从尊意,请太子派出贵国高手,让我们一开眼界。”
今回轮到太子丹心中叫苦,吕不韦这着连消带打,反使人感到他原本不是要派管中邪下场,只因太子丹的说话,才惹了他出来,众人见有比武可看,又可挫折燕人,纷纷叫好。管中邪的剑术厉害虽已在咸阳不径而走,隐有盖过项少龙之势。
更兼两箭四鵰的传奇,直与项少龙的五针同发分庭抗礼,但绝大部分人均未正式见过他与人动手,故均兴奋的期待着,好目睹他的武功风范,一时场内闹哄哄一片,气氛热烈。
不过只看他比项少龙还要雄伟的身形,不动如山、渊亭岳峙的气度,已是先声夺人。项少龙忍不住朝远方的女儿军望去,只见诸女包括赢盈和鹿丹儿在内,无不忙于交头接耳,露出颠倒迷醉的神色。
心中剧震,明白到若让管中邪大显神威,说不定赢盈和鹿丹儿这两个善变的少女,都会重投入他的怀抱内。自己的腿伤已痊癒了,但应否出战呢?假若败了,那声誉上的损失,将是巨大得难以计算的。
但若因怕输而不出场,那心理上的影响将更是严重,会使自己生出技不如他的颓丧感觉。心念电转时,太子丹装作欣然的点派了坐于后席的一名剑手下场。此人报上名字叫阎独。
场内立时一阵骚动,显是因此君大有来头,非是无名之辈。项少龙禁不住向昌平君询问,后者兴奋地道:“此人是燕国最有名气的三大剑手之一,我们一直不知他随太子丹来了咸阳,据说他的燕翔剑快如闪电,可斩杀急飞的燕子,你说多么厉害。”
项少龙细看这阎独,身材高挺瘦削,两鬓太阳穴高鼓,眼神充足,年在二十五六间,算不上英俊,却是气度非凡,而他最令人印象深刻处,是他一身黄色劲装,鼻钩如鹰,予人一种阴鸷冷酷的感觉。
不过管中邪更是夺人眼目,一身雪白的武士服,头上却以红巾绑了个英雄髻,比身材已比常人高的阎独还要高上半个头。若说阎独是严阵以待,他便是好整以暇,悠然自得。
他那有若由坚硬的岩石凿刻出来的奇伟容貌挂着一丝睥睨天下的笑意,难怪赢盈虽先爱上了项少龙。
之前仍对他情难自禁。两人此时均面向小盘和朱姬的主席,请求准许比试。小盘虽不知这次比试暗中针对的是项少龙,却不想管中邪有趁机发威的机会。
但朱姬已在旁催促,无奈下道:“两位比武,乃友好间的切磋交流,点到即止,切勿让寡人见到伤亡流血的场面。”两人下跪接旨。
不过谁都知道这类比武用的是真刀真枪,想不伤人,确难办到。当下有人出来为两人穿上甲胄,管中邪微笑道:“不用甲胄了,阎兄请自便吧!”阎独只好拒绝了穿甲戴胄,免得影响了身手的灵活度。两人这时剑尚未出鞘,在火把光照耀下屹立如山,对峙间立时杀气弥漫全场。众人均屏息静气,怕扰乱了两人的专注。
“锵!”阎独首先拔出他的燕翔剑,横胸作势,大有三军披靡之慨,但高明如项少龙等却看得出他是吃不住管中邪的压迫,才要借拔剑挽回劣势。那是只有高手对峙才会出现的情况,就像两军对垒,只看军容阵势和士气,就可大约测出谁胜谁败。
管中邪哈哈一笑,左手一拍挂在右腰的剑,才道:“管某这把剑名‘长击’,乃出自越国名匠所铸,剑长五尺四寸,比一般剑长上一尺有多,阎兄莫要轻忽了它的长度哩!”
“锵!”的一声,长击刃被右手闪电拔了出来,当众人的脑海中都留下剑指星空,闪耀辉烁的深刻印象时,已一剑挥出。
同时配合步法,抢至阎独身前七步许处。项少龙见他以左手拍剑,心中隐隐感到点什么,却无法具体说出来,同时招手唤来铁卫,着他暗中回营去取墨子剑,此时阎独的燕翔剑亦如乳燕翔空般,与管中邪硬拚了一记。
“当!”的一声,两人同时收剑后退,眈眈虎视对手。众人连大气都不敢透出一口,刚才的一剑只是试探性质,好戏仍在后头。
项少龙见阎独持剑的手微微抖颤,知他在膂力比拚上吃了暗亏,不过这阎独的底子已是非常硬朗了,只可惜对手是管中邪。管中邪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冷喝一声,再一剑劈去,角度力道似乎和上一剑毫无分别。
可是旁观的人无不感到此剑凌厉无匹,隐含惊天动地的奥理,任谁身当其锋,都有难以招架的感觉。阎独大喝一声,燕翔剑由内弯出,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铿!”的一声,激弹在对方的长击刃上,竟是后发先至,不愧燕翔之名。
但纵是如此,仍被震得退了小半步。管中邪正要抢攻时,阎独再喝一声,喳喳喳连退三步,燕翔在对手前不住迅快的画着小圆,反映着火光,就像一把火焰虚拟出来的剑,全无实体的感觉。
如此剑法,确是惊世骇俗,众人不由打破止水般的静默,爆出如雷采声。管中邪想不到对方剑法精微至此,封死了所有进路,大振雄心,一声长啸,剑势略收,再化作长虹,分中猛劈,剑吟之声,破空而起,只是其势,已可使三军辟易。
而他则威武如天兵神将,令人生出永不能把他击败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连阎独亦不例外,气势顿时减弱了两分。金铁交鸣声连串响起,接着两人倏地分了开来,剑招快如闪电,大部分人都看不真切,更遑论分个谁胜谁败了。
“锵!”的一声,管中邪剑回鞘内,但仍目注对手,剑锋像长了眼睛的毒蛇般回到鞘内那窄小的巢穴里,看得众人瞪目结舌。
赢盈等更是为他呐喊得力竭声嘶。阎独的燕翔剑仍遥指对方,但脸色转白,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阵摇晃后,剑撑地上,显是因用力过度而虚脱。
然后他额头打横现出一道整齐清楚的血痕,伤的只是表皮,虽然是管中邪剑下留情,但伤的是这位置,恐怕以后都会留下代表奇耻大辱的标记了,管中邪抱拳道:“承让了!”
当下有人奔出来把眼含怨毒的阎独扶走了,在众人喝采声中,管中邪分别向小盘和太子丹致礼。太子丹和冷亭仍是神态从容,但徐夷乱和其他人都脸露愤慨,显是怪管中邪这一剑太不留余地了。
吕不韦大笑道:“中邪你违反了储君吩咐,剑下见血,理该罚你一杯。”今趟连太子丹和冷亭都脸露不愉之色,吕不韦实在欺人太甚了,坐在吕不韦下席的蔡泽道:“中邪的剑法把我们的兴头都引出来了,不知昨晚大展神威的荆副统领何在,可否让我们看看谁高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