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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风一看,哪里是什么箭矢,却是一种奇鱼,那鱼头尖齿锐,通体育黑,形如棒槌,不知何故,竟都不顾生死,皆冲水而出,亡命攻击自己,势甚惊惶。怪鱼可恶,易长风颇为不耐,连禁法也未及施为,扬手飞起剑光,便朝怪鱼群中飞去,微一转动,当头鱼群被斩杀了好几百条。满以为惩一做百,后面鱼群必被惊退。
哪知这类怪鱼,乃平日蛰居深水潭中一类食人鱼,唤作鲧,无目无鼻,感官却是异常敏锐。
这鲧鱼来历神秘,始于远古纪元。相传乃一代人族大帝帝尧之时,神州崩坏,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帝尧听四岳,宣调当世圣人圣鲧治水。圣鲧初治水,见一群群“鸱龟”接踵而来,拖尾而过,以为是鸱龟来帮他治水,于是依鸱龟在地上留下痕迹筑堤堙堵,防治洪水。结果圣鲧治水九年,而洪水不息,功败垂成。时值帝舜被举用,代行帝尧政务,到四方巡视,发现大鲧治水无绩,帝尧便根据帝舜的建议放逐圣鲧于东边海滨的羽册,后又令火神祝融杀圣鲧于羽郊。圣鲧死后三万年不腐,突然天雷降临,劈裂羽山,圣鲧身躯四裂,化身为鱼,投入羽山下的深渊,是为鲧鱼。
这种鱼平日里一条也看不见,只要出现,当地必定会发生水灾,生具特性,专攻堤岸。一来就是成千上万,朝堤下乱撞,不管多坚厚的河堤,不消片刻,就会被攻穿一个大洞。那虚悬上面的堤岸,下面开洞,失了支柱,水势又大,一个浪头扫到,便自崩塌,立时决口成灾。最厉害的是鲧鱼所攻之处,都是堤坝的险要所在,只要决口,连想抢救都办不到。这种鱼又具特性,宁死不退,为数又多,前仆后继,用它们那坚硬如铁的头部朝前猛攻。最为匪夷所思的就是,只要它们毁掉堤坝,发生洪水,这无数的鱼就再也看不见了。
河边的凡人对这种鱼畏如凶神。也曾有人用鱼叉、水箭刺杀,尽管杀死甚多,因其来势猛急,又不怕死,结果仍被冲塌,灾区更广,大好田野,城镇房屋,全数荒废。神州百姓于是只当这鱼是河神所遣,人力无用,除却焚香哭告而外,从来不想对付之法。
现在正是繁衍时节,鱼群随阴河暗流潜入此潭,为数甚多,偏生为易长风剑光感应,动一惊百,竟将满潭的鲧鱼俱都引来,易长风不知那鱼宁死不退的特性,见此才有尺长的鱼怪,任凭飞剑诛杀,一点不怕,依旧猛攻不休,本就有气,一时疏忽,只顾杀鱼,忘了这番动作早已惊动了潭底孽龙。正诛杀间,忽然上流头一排急浪打到,只听轰的一声,数十丈长的一段水箭急旋而来。
易长风目光到处,已看出水箭后的黑影,正是那妖龙,才想起自己方才一时忘情,竟差点误了正事。
那妖龙自那日蜕皮逃逸,元气大伤,正在潭底潜修,突听得水底乱哄哄一片,还以为是水族争斗,它本是此处霸主,被吵得心烦,故想也未想,便一路杀气腾腾的奔了过来。
它在水下急驶如飞,转眼临近,相隔百丈,把头一昂,龙息一吐,顿时卷起数十丈的水箭,激射而来。
易长风因见尚在水中,一身修为不好施展,惟恐自己一人除它不了,又被它逃逸。便暗用自己浑厚的真元,将四处布下了罗网禁制,只等妖龙撞入,好一起隔断,截了来路,逼它出水。那孽龙虽也通灵变化,却没想到他们持有避水珠一类的奇宝,不知道对头便在眼前。
等到它发水施展淫威,觉察出水势受阻,与往日大不相同。方在惊疑怒啸,猛张血盆大口,想将前面水族吞吸干净,稍微解气,再打主意。哪知突然一道红光,有如长虹飞堕,直射过来,顿时看出前面正是前日那对头,才知不妙。百忙中把口一张,刚喷出一口龙息打算抵御,并掉头腾身,准备逃遁,不料阳魄剑威力奇大,丝毫不受水势束缚,直似游龙惊鸿,岂是它腹中区区丹气所能抵御。加之易长风想起先前诛戮妖龙失败的经历,早存有戒心,惟恐有失,出手已是全力。
只听得霹雳一声,剑光大盛,威力所及,直似震潭底一阵摇荡,水箭全被震散。此时飞剑也绕身而过,就待斩它,那孽龙撞入罗网禁制,方在挣扎欲起,眼见那剑光飞追过来,早是亡魂皆冒,再不敢回身,巨大的龙体一引一腾,带起滔天巨浪,冲霄而起。可怜那鲧鱼无辜受累,为它炙热的龙息所伤,顿时血雨横飞,带着无数残尸断体,随同那数十丈高的浪头,一齐下坠。血浪汹涌,煞是惊怖。
秦紫烟等守在潭上,眼见易长风甫一入水,便波浪不断,迟得片刻,突然浪涛大起,汹涌不休,知道水底正在大战,只是苦于不能前去相助,又不知情况如何,心中好生担忧。待得妖龙受逼不住,腾身而出。她这边早已等得心焦,娇叱一声,手中灵龟剑扬起,如飞虹电闪,只一绕,便将那正一心逃命的孽龙斩成两截。
没了龙鳞厚皮,这孽龙竟如此脆弱,倒把秦紫烟骇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容易就得手。
龙尾失去牵引,顿时坠落水中,掀起巨浪滔天。龙头余劲不息,兀自又上腾了十余丈,方才落下,堪堪正掉在秦千叶和石坚立身之处,一时树倒石飞,浮尘大作,骇得二人连忙飞身后跃。
妖龙成了两截,却不曾真正死去,它虽然精血流失,无力再伤人,但龙魂犹在。
只见从龙头到断裂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
此时易长风正破水冲波而出,见妖龙伏诛,方松下气来。
秦紫烟见自己斩杀妖龙,真是又惊又喜,正欲说话。
突地听到天际传来几声怒骂,数十道道剑光星驰电闪,破空而来,顿时天地色变,杀气腾腾,却是朱炎群魔赶至。四人一看,不由大惊失色,看来免不了又是一番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