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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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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杨芊就觉得全身振奋,这两天一直缠绕在心头的那些压力通通都不见了。

    从总部失望而回已经好些天了。尽管这些天每天都忙的半死,基本上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太多的东西。但是厌倦和那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却依然会随着每一天的度过,一点点的蔓延和加深,怎么都摆脱不开去。

    要不是总部那边在自己临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下了一丝希望的话,她可能都已经坚持不到现在了。

    因为回来后,她每天都要不可逃避的面对来自下面那些工人和聊城官方两方面的沉重压力,同时还要面对自己手下那些公司员工的惶恐和窃窃私语。但她除了一个拖字,却拿不出任何其他的办法。

    之所以要拖,是因为总公司那里对她提出的那个计划激烈的争论了几天后,给她的唯一答复就是原则上同意,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就为了让这个时机早点成熟,回来之后她只能用一个拖字来应付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因为她不甘心,就这么白白的让自己的那个计划和自己看到的机会消失。

    但是回来后,随着那些暂时被安抚下来的工人们的耐性逐渐失去,来自他们和官方的压力也在逐日增加,到了近一两天,这压力已经大的她有些撑不住了。还好,就在她心里几乎要放弃自己的坚持,准备撂挑子不干了的时候,迟迟不见动静的总公司总算准备好了。

    “方榕,你可要撑住啊,如果连我第一波的打击都接不下来的话,我会很失望的。”在心头的振奋和狂喜渐渐消退后,斗志昂扬的杨芊冲着窗外清晨的阳光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杨总,工人们又闹起了。”就在这时候,她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她手下的一个职员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嗯,知道了。你让他们全部集合到棉纺厂去准备开会,就说今天总公司重新修订的整改方案已经下来了。顺便你再让龙叔通知聊城官方的相关人员也到那里去开会,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冷冷的扫了张皇失措的手下一眼后,杨芊的语气中又充满了指挥若定的霸气。

    “惊喜?”已经被这些天来公司的动荡局面弄毛了心的小职员一听,愣住了。

    “对!一个大大的惊喜!”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杨芊的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一种霸气在飞扬。似乎转眼之间,以前那个将公司的一切全部掌握在手里的杨芊又回来了。

    车一进聊城,孟胜蓝就发现坐在身边的杨冰脸色有些不对了。那是一种全身都高度警惕了起来,而且还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的神情。

    “怎么,有感应了 ?”

    她聪颖的放缓了车速。经过这些天的配合之后,她知道杨冰一但表现出这副模样,目标就距离他们不会太远了。上一次,驱车去追那降头师的时候,杨冰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来到这里后,忽然强烈了不少。但还是没有他出现时那么的明显。咦,左拐!”全力感应着降头师气息的杨冰分神解释到最后,忽然全身一震,发出了明确的指令。

    车猛地一转弯,顺着河岸边的滨河路一路往大河的上游冲去。他们的身后,一辆稍大一些的面包车也几乎同时跟进,车速快的像飞。

    “吱!”的一声中,车猛的在路的尽头刹住。

    “注意戒备!”声音刚刚出口的瞬间,拉开车门的杨冰已经像箭一般的窜上了路边的河岸,几个闪落后,他攀上了泄洪道对面的怪石崖。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同样像大鸟一般落在乱石崖的灵达他们,不过今天,他们穿的都是普通人的便服。

    “师叔,他应该在这里停留过。”上了乱石滩,杨冰四处一打量,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乱石崖上,整个空间里,却到处弥漫着那降头师奇特的气息,告诉杨冰他没追错方向。

    “好浓的血腥味!懊强的杀气!”一上乱石崖就凝神细查的灵达此时却没有理他,身形几个闪挪后迅速站在一块大青石上,耸动着鼻子皱眉说道。

    他身后水声如雷,劲风扑面。但这些却压不下弥漫在这片区域里的血腥味和浓浓的杀气。起码,还能让他清晰的感应到。

    “他似乎曾在这里和动手和斗法。”

    紧跟着自己师叔来到这块大青石旁站稳后,杨冰也感觉到这些。同时,依靠着职业培养出的观察力,他迅速在这片看似平常的区域中找到了足够多没被掩盖掉的痕迹。

    “这里还被人特意的打扫过。”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他身边也传来了孟胜蓝的声音。杨冰回身,看到孟胜蓝正蹲在那里观察着地面,并没有理会他的子。杨冰脸上爬上一抹苦笑,对自己这个顽强精明的拍档心里又多了一份认识。

    本来,在来得路上说好的,一旦发现这降头师的踪迹,就全部交给自己和自己师叔他们的对付的,可现在

    随着他和孟胜蓝一点点逐寸对这片区域的仔细整理和搜索,在阳光挪到头顶的时候,这片被人刻意打扫和遮掩过的区域终于基本回复了它的原貌。

    “不用研究了,那个降头师已经死了。”就在他俩蹲在那里认真琢磨这些痕迹表现出来的结果时,一直默默在那块大青石上站着的灵达老喇嘛却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只是此刻,他的眼神中隐隐有一种类似恐惧的东西在荡漾。

    “死了?”杨冰和孟胜蓝一样,都惊讶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嗯,死了。”

    灵达知道自己师侄尽管修为不凡,但距离自己这种程度的感应却还有段颇长的距离。要是换做平时,他会一点一点给他说自己判断和感应出这个结果的根据,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了这个心情。

    “师叔?”到底是他的师侄,杨冰眼中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担心,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吃着叫了灵达一声。

    灵达没有理他,闪动着奇异光芒的眼睛只是怔怔的望着面前不远处的那个边缘有些焦黑的大坑,陷入了沉思。“没想到在远离西域的这里,还会有他们的踪影!”

    杨冰愣住了。

    因为这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师叔的脸上出现这么奇怪的表情。

    “杨冰你看。”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孟胜蓝却轻轻的拉了他一把。他回头,正好看到孟胜蓝手指的那块不远处的地面上,颜色发黑的几大滩痕迹。

    杨冰的眼神瞬间凝聚了起来。这里肯定死过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大面积的血迹。的面上那几大滩的血迹,至少是一个人身上全部的血流出来,才能留下这么大的痕迹。

    难道,这令自己头疼不已的降头师是真的死了?可这么厉害的家伙又是谁杀掉的呢?这小小的聊城里谁有这样的能力呢?莫非

    想到这里,他浑身猛地一震,往孟胜蓝望去。却看到此刻,双眼中闪动着奇亮光芒的孟胜蓝也正好向他望来。

    “血夜凤凰!”

    他们两人这次办案,转了一大圈后,这才同时发现又走会了原点。聊城周围,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血夜凤凰之外,还会有谁能这么无声无息的杀掉这个降头师呢!

    可是,那降头师为何在偷袭自己两人不成之后,一路跑来这里找死呢?

    血夜凤凰以往杀人的时候都毫无顾忌,但这次杀掉这降头师后,却为何会这么刻意的掩盖现场呢?

    惫有,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这里至少有四五个人留下的不同痕迹,难道这个传闻中神秘莫测的血夜凤凰真的就像自己以前怀疑的一样,就是这里的混混头子赵三,或者他身边的什么人?

    飞快的在脑海中给自己提着一个个的问题,杨冰隐约觉得一切似乎很乱,但一次又似乎已经都开始有了头绪。

    “我留在这里保护现场,孟组你去通知聊城警方!这次一定要把这个杀掉降头师的人给找出来,不管他是不是那个血夜凤凰!”

    几番思索后,杨冰终于发出了命令。

    预料中的事情来临的要比方榕想象的快。而且,也比方榕想象中的严重。

    赵三早上才押着那三辆装满了卤虫产品的货车离开聊城不到半天时间,达叔就带着几个他根本没想到的来进了他的办公室。

    “方董事长,赵三他人呢?”一进门,神情振奋的达叔就略带嘲讽的开口了。

    “他出门办公司的业务去了,达叔找他有事?”方榕压下心头的震撼,笑着伸出了手:“杨警官,孟警官你们好。”

    “不是我找他有事,而是杨、孟两位警官找他有事。他出去的还真是时候啊,方董事长!”就在方榕请杨冰孟胜蓝他们坐下的时候,达叔若有所指的声音又在方榕耳边响起。

    方榕抬头,对脸上明显有讥讽笑容的达叔一笑:“碰巧了而已,他过两天才能回来。杨警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是这样,我们找他是想请他回警局协助调查。对了方老板,能不能请你也配合一下,说说你、还有赵三,你们两个人这几天的活动情况?”相比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达叔,杨冰的表现就正规的多,态度也算温和。

    “这几天?你是指多长时间?”给他们泡茶的方榕配合的态度很明确。

    “就这三天里的活动情况,请详细回忆一下。谢谢!”孟胜蓝掏出了笔和笔记本,接上了话茬。

    “大前天的白天我们都在公司里忙,傍晚的时候,三哥,我还有我们公司的其他两个股东去了韩家寨。一直在那里待到昨天。昨天中午,三哥先下了山,在宾馆里遇到过达叔,然后就一直忙着准备今天出门的事,今天早上九点,他出门了。

    至于我,昨天下午下的山,然后也一直和三哥一起在准备他今天出门的事。今早送走三哥后,一直在忙公司的事。除了中午出去吃饭之外,基本都在办公室里,直到你们来。”

    方榕在看到达叔和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们想干什么,所以表现出一副不慌不忙很配合的样子。

    “韩家寨?你们去那里干什么?”杨冰显然知道韩家寨是什么地方。

    “我们有生意在那里,恰懊这几天正是第一批产品出库的时间,所以都上去那里盯着了。”

    “昨天下午那些山民背的就是你们的产品?”

    达叔目光一闪,收起了脸上讥讽的笑意。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很少在聊城看到有那多的山民脸上都充满了那么灿烂的笑容。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很感欣慰的。

    “不错,他们背的就是我们的饲料产品。没办法,山道崎岖,车上不去。”

    “饲料产品?”达叔显然来了兴趣。

    “不好意思达叔,事关商业机密,要是和你们的调查无关,我就不回答了。”方榕望着他淡淡的一笑,拒绝满足他的兴趣。

    “你们在山上这段期间,住在那里?有谁可以为你们作证 ?”杨冰显然也不想让达叔再去问这些无关的问题。

    “住在韩远山韩老的家里。他,还有众多的韩家寨山民都能为我和三哥作证。”

    “张振现在在那里?”就在方榕沉稳做答的时候,一直低头记着笔记的孟胜蓝却忽然插了一句。

    方榕一愣:“张振?他昨天已经离开聊城,去南方为公司的事和人谈判去了。”

    “你刚才不是说他也跟着你们一起去韩家寨了吗?孟胜蓝现在盯着他的眼睛锋利的像刀。

    “没错啊,不过昨天我和三哥下来准备出货的事,而他则直接那边准备配合买家洽谈接货的事宜而已。”方榕解释到这里,知道是时候表达他的不满和好奇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劳动几位对我们七星公司的所有股东都要展开调查?要不要我让财务人员把账本也拿出来给你们查查?”

    “不必不必,方老板别误会,我们来只是为了一个突发性的形势案件做个必要的调查,并没有针对贵公司的意思。多谢你的配合,我们回去后会认真调查的。再见,方老板。”

    杨冰一看他有些误会的样子,笑着起来打圆场,同时也伸出了他的手准备告辞。

    “能调查清楚最好,免得引起误会。”方榕也站起身准备送客。

    就在他俩双手握上的同时,从杨冰手里忽然传出了一道冰冷的气机,瞬间钻入了方榕的手臂。

    方榕一惊,体内的气劲本能的迅速出击,两个人身子都微微一震,脸上同时变色。

    “别动!”

    就在方榕心里懊悔不已的瞬间,随着一声女音的厉喝,一把冰冷的手枪就已经顶在了他的鬓间。

    方榕僵住,而站在一边的达叔也愣住了。

    “孟警官,这是什么意思?”各种各样的想法也就在方榕脑子里转了几秒,他便做出了不反抗的选择。因为按照他的推断,情势并没恶劣到需要马上反抗的份上,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试探的成份比较多。

    “方老板你藏的好深啊。”看到方榕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杨冰在孟胜蓝失望的目光中笑了起来。

    “杨警官不也藏的很好么?”方榕也笑着反问,并没有被指在脑袋上的枪口给吓住。“枪是不是可以收起来了?被它指着脑袋很不舒服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用它打暴你的头?”孟胜蓝心里对他视若无睹的镇静有些好奇,不过手上的枪却顶的更紧了。

    “为什么要打暴我的头?你们的枪不是用来打坏人的么?”方榕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的慌张。

    “你不是坏人?”

    “请拿出证据出来先。”

    就在孟胜蓝和方榕唇枪舌弹的时候,杨冰也没闲着,刻意施为之下,他体内蓬勃的力量像怒潮一样涌向了方榕体内。

    方榕的体内就像个深不可测的大海,不管他的力量过来多少便容纳多少,杨冰始终摸不到他的底线。

    “方老板真的藏的很深,佩服。”全力施为下得不到结果的杨冰只好准备松手。

    “客气,杨警官你也藏的不浅。”方榕在他的气劲后退的时候,不轻不重的也给他来了一下。

    杨冰后退了一步,看似若无其事的接下了。

    “现在可以拿开了么?”方榕缓缓转头,闪动着奇异光芒的双眼迎上了孟胜蓝的双眼。

    两人的视线一触,孟胜蓝明显楞了一下,手中的枪离开了他的脑门。

    “不知道杨警官住在那里?今晚方榕想去拜访一下!”既然这样做有效果,方榕当然会把戏做足。枪一离开他的脑门,他身上的气势一凝,精光暴射的目光已经像箭一样的盯上了身前的杨冰。

    无形的压力突然就在房间里爆发了出来,身不由己的,孟胜蓝和目瞪口呆的达叔都后退了几步。孟胜蓝还好,退了两步后重新站稳。但是达叔,却接连退了四步,等他勉强站稳身子时,人已经退到了门口。

    杨冰身上的衣服就像被狂风吹动着一般贴在了身上,但是他标枪般挺立的身子却一步都没有退。

    “好。既然方老板有这个雅兴,今晚子时,我在河岸边的乱石崖等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各位请!”随着杨冰答应方榕开口,房间里的无形压力又在呼吸间转眼消失。而刚才神态威猛的方榕脸上,笑容也重新爬上了面颊。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一样,几个人客客气气的分手了。

    “孟组长,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一出宾馆的大门,憋了一头雾水的达叔便开了口。

    “我也不是很清楚,达叔你问他。”孟胜蓝摇头,把问题丢给了杨冰。

    “达叔,你说过那个韩家寨的韩老太爷和方榕关系很密切?”若有所思的杨冰不答反问。

    “是啊,以前我不知道,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关系确实很密切。上次他们七星旗下的七星斋开业,韩老太爷都下来给剪彩了,现在这都已经成了在聊城家喻户晓的新鲜事。”

    “这个韩老太爷叫什么名字?”杨冰紧接着追问。

    “这就不知道了。从我记事起,聊城人就已经称他为老太爷了。”

    “达叔你见过他么?”

    “见过一两次,可是只说过一句话。”达叔脸上稍稍有些遗憾。

    “达叔,这个韩老太爷在你们聊城真的这么有名?”

    孟胜蓝听到这里,就知道此时的杨冰对这个韩老太爷很在意。但是会忽然对这个人很在意,孟胜蓝就不是很明白了,她现在隐隐只有一个预感,很可能跟刚才的方榕有关。所以她现在对这个韩老太爷也有些好奇了。

    “孟组长,那已经不是有名不有名的问题,而是一些几乎所有聊城人都从小到大都会听到的传说,他就是这些传说中的主人公。我这么说你就能理解了吧?”达叔看他俩都对韩老太爷这么感兴趣,于是就又干脆把关于韩老太爷的那些传说都给他们说了一遍。

    等说完的时候,他们也走到警局了。

    “达叔,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关于这个韩老太爷的传说。现在能不能麻烦请你去帮忙查一下他的名字?这对咱们的案件很重要。”杨冰在专案组办公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户籍警那里应该有他的记录。”说完话,达叔转身去查了。此刻,他忘了从头到位,杨冰并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那个问题。

    “老太爷?”有意思。杨冰嘴里轻轻的嘟囔着,准备接受孟胜蓝对刚才发生一切的追问。对于自己的这个搭档,他自然不会像对达叔那样的***。

    等紫鹤闻讯赶到掌门师兄那里时,龙虎山的来客已经离开了。但是掌门所在的上清殿里,有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紧张气氛却依然在荡漾。

    “掌门师兄,龙虎山的人来都说了些什么?”紫鹤给掌门和其它六鹤见过礼之后,直奔问题。

    “来人是龙虎山苍龙真人门下的弟子,他带来苍龙真人的一封信。信上说上次伤他弟子的和你们的那个人是巫门玄武宗的余孽。”

    “玄武宗的余孽?玄武宗不是灭派数百年了么?”

    紫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天那个叫方榕的年轻人爆发之前,身上显露的特征明明是属于巫门朱雀宗的,怎么现在又变成早已灭派数百年的玄武宗的余孽了?再说即便是玄武宗当代的传人,难道还要和数百年前那样再来一次斩草除根?这好像没必要啊。

    “没错。所以我刚看完信的时候也觉得很好奇。”茅山掌门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和大厅里微微有些紧张和压抑的气氛不太相符。

    “那掌门的意思是?”紫鹤隐约觉得什么事有些不对头,可是却想不出来那里不对头。

    “所以这次我想让你们七鹤一起下山去看看。”

    “我们七个一起下山去看看?”

    紫鹤终于明白那里不对劲了。掌门嘴上说只是好奇,可是准备一下子派自己师兄的七个一起下山去验证这个好奇,这是不是有些奇怪了?再看其它六鹤的脸色各个都有些紧张和兴奋,怎么会这样?

    “嗯,否则我怕到时候各派齐聚聊城的时候,咱们茅山连说话的余地都没了。”

    “各派齐聚聊城?咱们茅山连说话的余地都没了?掌门师兄,紫鹤愚鲁,还请指点一下。”紫鹤越发觉得奇怪了,为了一个可能是被灭派数百年的玄武宗传人,至于弄出这么大阵势么?

    “紫鹤师弟,难道你没看过咱们后山灵经阁密室中有关玄武宗被灭门的记录?”看到紫鹤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身为七鹤之首的苍鹤觉得有些奇怪了。

    “没看过。他们不是是为了一本书灭人满门,事后又杀路人灭口,所以才惹怒以京城白云观为首的道门各大宗门,联手被各大宗门灭了门么?难道咱们灵经阁里还有不同的记载?”

    “原来如此!”其余六鹤都抚掌而笑,一副恍然的样子。

    “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妥么?”

    紫鹤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这些年来他尽管潜心修道,不大关心其他的事务,但玄武门被灭门的事,那可是数千年来道巫斗争中道门的一次大胜利,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过看掌门师兄和自己其他六个师兄的反应,竟好像是自己说错了?

    “紫鹤师弟,因为你不知道玄武门被灭门的真相,难怪你对掌门的决定觉得有些奇怪。告诉你吧,你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当初参与的各派首脑特意放出的烟雾,实际上玄武门真正被灭门原因,不是因为抢了一本书,而是因为他们抢到的是号称修行圈内四大奇宝之一的洪荒玺。

    因为以他们当时的势力和那种无法无天的做事方式,如果再让他们掌握了洪荒玺的力量,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天人共愤的事来,所以才会被得到消息的道门数宗联手灭门。但是玄武宗被灭了门之后,洪荒玺和玄武宗原有的五大秘宝却始终没有找到。所以这数百年来,凡是当年了参与了灭门之战的各宗才会那么忌讳玄武宗门人出现的事情。

    这个秘密在其他各派很可能只有历代掌门才会知道,但是在咱们茅山,凡是能进后山灵经阁内密室的上茅山弟子,都可以从那本密室逸闻录里看到。这么多年来。你本身就经常泡在密室内翻阅典籍,掌门和我们都以为你早就看过了,谁知道你竟然没看,所以才会闹出这个误会。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掌门师兄为何会派咱们七鹤一起下去看看。咱们虽然不希罕那个什么洪荒玺,但是现在知道了消息却连看都不去看,似乎也显得有些太矫情。更何况按照掌门师兄的分析,这次苍龙真人给咱们通报这个消息,恐怕还有别的意思。

    所以这趟聊城之行,很可能就会演变成又一次道巫之争的开端,又或是又一次道巫之争前,道门各大宗的亮相会,所以咱们不能不去。”

    看到紫鹤一头雾水的样子,苍鹤轻笑了几声后,就对所有的事情给他做了一个解释。

    紫鹤这才恍然,原来这看似简单的一个信息后,隐藏着这么多复杂的原因。难怪一进上清殿,就觉得气氛很是怪异。

    但是恍然之后,紫鹤又觉得有些不以为然。难道就为了那个还不知道存在的洪荒玺,这次又要弄出这么大动静么?道巫之争,争了数千年,究竟都在争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就想建议掌门师兄取消派七鹤下山的决定,可是当他抬头看到一直在那里浅笑着的掌门笑容里的倦意和无奈,话到了嘴边,就又变成了另外一个话题:“如果下山之后发现那个方榕真的是玄武宗的余孽,掌门师兄的意思是我们该怎么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你们自己视情况决定,只要在道门各宗之前,不坠了我们茅山千年传承的声誉便可。至于洪荒玺,”缓缓的说道这里,茅山掌门脸上的浅笑变成了一汪深谭似的平静:“不祥之物,不要也罢。你们准备准备,今天就下山去吧。”

    于是,茅山七鹤当天就离开了茅山,直奔聊城而来。

    几乎与此同时赶往聊城的,还有得到消息的数路人马。其中赶的最急一路的,却是原本四处通知这个消息的刘不愚所属的龙虎宗派出的一路人。

    当龙虎宗宗主接到刘不愚的信,随后在送信的流云口中得知刘不愚还派了静云和x云分别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茅山和全真两派之后,他马上派出了除刘不愚这个常年住家的挂职长老之外,在龙虎山上不问世事,潜心修炼的龙虎宗所有的七个长老。

    而刘不愚在非常意外的心情下接到自己弟子流云偷偷打来的长途电话时,后悔的只想煽自己的耳光。他没想到在他所知道的玄武门灭门事件的背后,竟隐藏着洪荒玺这件传说中的奇物。

    但是等他从偷偷听来这个消息的流云口中知道真相时,静云和x云已经圆满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也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何这两派的掌门在给自己的回信中,会有那种程度的客气和谢意。

    现在大错已经铸成,而他自己却又心悬自己孙子的修炼无暇它顾。一想到原本只该属于自己的洪荒玺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等着别人给拿走,当时的他就愤怒的想杀掉任何出现在他视线内的一切生物。

    惫好当时并没有人和别的任何生物在他面前出现,所以才让他暴跳了一阵子后冷静了下来。紧接着,一番深思之后,他又派门下除了闲云之外的八名弟子送了八封信出去。

    于是,在茅山和龙虎宗的两路人出发不到半天之后,又有八路人马星夜兼程的奔向了聊城。方榕就在他毫无所知的情况下,短短的一点时间里,已经成了很多道门高人急于见到的名人。

    子时将近的深夜,水声如雷的乱石崖上,盘膝坐在那块大青石上的方榕捧着埙,吹起了他最喜欢的楚歌。

    头顶明月高悬,身后水气升腾。但占据了整个空间的如雷水声却压不下那一缕缕凄楚的埙声。

    方榕全心全意的闭目吹着,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边听边慢慢走来的杨冰。但是当杨冰走到他面前五米远站住的时候,他的楚歌也刚好吹完。而此时,子时刚至。

    “方老板似乎深的此曲三味,莫非也已经走投无路了么?”轻轻的鼓掌,脸上带着笑意的杨冰却出语如刀。

    “杨警官见笑了,方榕吹这一曲,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年憋的太狠了而已!“同样面带微笑的方榕说道这里,原本盘膝而坐的他忽的一下站起,双手握埙抱拳,一个见面礼就送了出去:“巫门朱雀宗门下方榕见过杨兄!”

    随着他这一礼,一股无形的劲气伴随着手中陶埙突然发出的厉啸声猛地就向杨冰扑了过去。

    “方兄客气!西域密宗息结派门下杨冰回礼!”双手飞快在胸前由外狮子印转为内狮子印,然后躬身以印当拳回了一礼。

    两股无形的劲气相撞,方榕身子不动如山,而杨冰脚下一乱,噔噔噔连退了三步这才站稳。方榕见状微微一笑,站直身子将陶埙放入怀里转身就要准备离开。

    “方兄请稍等。”身后,脸色微红的杨冰开口叫住了他。

    “杨警官还有什么指教?”方榕脸上尽管带笑,但是称呼却已经变了。

    “方兄,杨冰只是想问方兄一个问题,那个降头师可是方兄所杀?”此时的杨冰脸色诚恳,并且再次称呼方兄,显然是在以同道的身份提问。

    方榕脸上笑容消失,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被我所伤,但并非我所杀。”

    “多谢方兄。最后两个问题,什么时间,为什么要杀他?”

    “前天夜里。他给我朋友下降,前后两次。所以不能不杀他。”方榕说完转身就走。

    “方老板,明天我回到韩家寨拜会尊师汉老太爷。”看着方榕的背影,杨冰提高了声音。

    “请便。”方榕头也没回的走了。

    “怪人!”杨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自己明天是否真的去韩家寨,有了些动摇。

    彬许,可以等赵三回来后,再视情况而定吧?

    抬头望了望高悬天空的明月,杨冰在心里暗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