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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说那降头师忽然在这附近消失了?
迷离的夜色中,一脸铁青的杨冰放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就算以他对这个城市的陌生,却也曾听过这片区域对这座都市代表的意义。
按理说,这种见不得光的降头师亡命而逃的话,一般都会往自己法坛所在的地方逃,而他们的法坛,一般都设置在僻静无人的地方。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消失?难道是这里的人和那他有关系?
这怎么可能 !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这种猜测和推想,杨冰一时间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要知道,这片区域住着的,可都是和这座城市的命脉息息相关的重点人家,这样的人会勾结那些下三滥的歪门邪道?杨冰确实有怀疑。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的师叔灵达,绝非是那种轻易会张口妄言的人。不但不是,反而是那种平时沉默寡言,话不多的那种人。而这种轻易不开口的人,一开口,言必有中。再加上和自己的关系,杨冰也确定他绝不会欺骗自己。
一想到这里,铁青着脸的杨冰心一横,便下了决心。
“孟组,麻烦你马上联系当地警方,我要连夜搜索这片区域。”下了决心的杨冰说话时再没了他素来表现出来的平静,命令似的话语中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他身后,他的师叔灵达和三位同样身着喇嘛袍的师兄都默默地站在那里,凝神子着面前这片在夜色中毫无动静的住宅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勉强压抑着的那惊人怒气。
“嗯,好的。我马上就去联系。”同样满腔怒火,一心要将那残忍的降头师捉住的孟胜蓝并没有计较杨冰的不客气,反倒隐隐地有些替他担心。
因为在那可能中枪落地的黑影忽然消失之后,怒骂出口的杨冰从现场又找到了一面像是小旗的破布条,还没等自己看明白上面乱七八糟的都画着些什么的时候,杨冰就几乎是跳着脚暴怒了起来。
他那紧攥着破布条仰天咆哮的狰狞模样,真的把她和随后赶来的特警小队吓了一大跳!
那一刻的杨冰像是整个换了个人。
猛然间,他就像一个猛然露出爪牙愤然咆哮的疯兽,浑身散发出着浓浓的杀气和一股令人非常不舒服的疯狂,再也不是平素自己熟悉的那个经常在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笑容的杨冰了。
庆幸的是,在那几个忽然出现的喇嘛一起将手搭在他肩头时,他忽然平静了下来。隐约间,一肚子担心的孟胜蓝只听到铁青着脸的他低声给那三个喇嘛说道:“三位师兄助我!”
紧接着,那个忽然消失了的老喇嘛又忽然回来,带着自己这一大票人跟到了这里。
在来的路上,孟胜蓝还奇怪的发现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这群人和那个降头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但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当地警方的人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么大的动静都根本没惊动到任何人?
一切尽管都透着诡异和不可思议,但是清楚杨冰背景的她却并没有过于奇怪和紧张。她相信,如果可以的话,在这件事完了之后,杨冰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说明。当然,要是杨冰自己不提,她也不会去强问,因为那关乎到他们警方的纪律。
“什么?你们要搜查那里? 对不起,这件事我做不了住,我要向上级请示。孟组长,请你们少等。”
冰本在电话内出现这样的回答时,孟胜蓝就已经隐约感到了要搜查这里的困难性。但她还是没想到随后而来的等待会是那么的漫长,而随后出现的阵势又会是那么大。
“还是占线!”
整整一刻钟过去了,手机的那头传来的除了盲音还是盲音。不但警局内的电话持续占线,就连当地警方最高领导人的电话也始终在占线。
杨冰铁青的脸上神色更加阴沉。最后他终于还是从怀里掏出了手机,避到一边去打了几个电话。
“再等十分钟,他们要是还不过来,咱们就自己开始搜捕!”关了电话的杨冰口中硬邦邦迸出了如上的话语。
孟胜蓝默然,她知道杨冰有这个权力。
惫没到十分钟,原本宽敞的马路上一下子就停满了呼啸而来的警车。
刺耳鸣叫着的警车轻易的做到了他们忙活了大半天都没做到的事情,面前原本静谧的住宅区中,已经次第亮起了明亮的灯光,同时也出现了隐隐的沸腾的人声。
目睹这一切,就连孟胜蓝脸上的神色也阴沉了下来。因为她和杨冰一样,注意到了警方的几个高级官员身上,都不分先后的出现了急促的手机鸣叫声,令那些高级警官脸上都显出了尴尬的神色。
因为他们并没有几个人去接自己的电话。这是为什么 ?
“小孟啊,不是我们不配合。你也知道,这里比较敏感,你看不能这样?今晚我先叫人守住这里,等天亮了咱们再进去搜查?”
有些尴尬的搓着手,当地警方的最高领导急匆匆的迎上来,和一脸肃容的孟胜蓝低声商量。
“高局长,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我做主了,请你去和杨特派员商量这件事。不过以我的看法,还是尽快开始搜索的好。”
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孟胜蓝技巧的打起了太极,将球踢向了一脸铁青的杨冰。
因为她尽管心里不快,却也知道,作为外来者,自己和杨冰尽管是上面派下来的人,绝对有命令他们的权力,但也不能和当地的警方将关系搞的太僵,特别是两个人都将关系搞的太僵。
否则,很多事会很难办。再者,从基层上来的她也知道,毕竟有很多事,地方上有地方自己的考虑和难处,所以有些看起来完全该归警方处理的事,也并不光是警方都能说了算的。
所以,压下了怒火的她客气的将这个难题转移了过去。因为她知道,身份不同的杨冰会有自己处理方式的。
“哦,好的。咦,特派员?”刚要转身的高局长眼神一凝,有些疑惑的停住了脚步。
“嗯,特派员。” 孟胜蓝点头回答的同时,加重语气重复了一次。
“啊!多谢!”瞳孔忽然一缩的高局长的脸一下子僵硬了起来。随即在给孟胜蓝挤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后,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向了杨冰。
做为本地级别最高的警务人员,他当然知道孟胜蓝加重的语气代表着什么意思。
罢才,就在他向当地的几位领导人请示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原本顾虑重重的本市最高领导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上出现那一阵子难看和惶恐。随即,他就被命令亲自带队,马上过来。
所以从那一瞬间起,他本人就已经死了要再作商量的心。现在,孟胜蓝加重了语气,更让他明白了这个事实。
果然,在他刻意放低了身架,低声向这一脸铁青的年轻人说出自己的要求时,迎接他的是一双冰冷到令人胆寒的目光和一抹淡淡的讥笑。
办着脸的他猛的一咬牙,低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他在当地忽然立正,规规矩矩的敬了一个警礼。
“啪!”双脚一合,杨冰也端端正正的回了一个礼。随即提高声音,猛然喝道:“马上开始地毯式搜查!”
于是,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在高局长的亲自带领下,在许多人惊讶莫名的猜疑中,对眼前的这片区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玄武宗?”方榕大吃了一惊。
“玄武宗不是已经被白云观灭绝了吗?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留下?”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方榕先不急着看书里的内容,却抬头向对面的老僧望去。
“方施主果然能看懂?难怪另一位方施主会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这是上一代寺主留下的。我读书不多,这几天也曾翻看过几次,却难以看懂。”
似乎并不知道方榕此时满腹的疑问,正在那里仔细剥着花生壳的老僧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还没细看,不知道能否看懂。老师父你刚说这是谁留给我的 ?”
方榕心里暗急。不过此时,他也已看出这老僧是有些老糊涂了,并非是故意装成这样戏弄自己。所以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追问。
“是啊,你不知道么?是另一位姓方的施主说要我交给你的。”认真的点着头,说话的老僧脸上带着一抹无害的微笑,在飘摇的油灯下看上去很是平静和慈祥。
“另一位姓方的施主? ”听到这里,方榕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是不是名叫方羽?”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果然认识。那就真的没错了,呵呵。”稍有些天真的,那老僧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方羽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来这里?他为什么又要把这本书留给自己?他又凭什么知道自己会接受这本书?”
心头猛震之下,方榕脑海里转眼之间闪过这么多念头,随即就在这最后念头闪过的瞬间,方榕“哎!”的发出了一声惊呼,站了起来。
“咦,榕施主这是怎么了?被沙子咯到牙了么 ? 吃这种沙炒花生,一定不能着急的,赶紧用茶漱漱口吧,再吃的时候要小心一点。罪过,罪过。”
看到他神色古怪的猛然站了起来,这个看上去稍有些头脑不清的老僧也赶忙站了起来。
“不是的,老师父。只是我忽然想起一件已经忘了的事,所以情急之下才会失态。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
本来心乱如麻的方榕被他这么一打岔,心神迅速地收拢了起来。恢复镇静的他面对这稍有点糊涂的年迈老僧,竟发现很难在他那种平静而又有些天真的笑容面前乱讲。于是便也很认真的说明情况,并道歉。
罢才,他在最后一个念头划过心头的瞬间,忽然惊讶的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这个叫方羽的年轻人的一抹畏惧和本能的厌恶,所以才猛然惊呼了出来。
因为他自问本身在再次接触到体内那个声音的点拨之后,应该早已清楚的认识到那个名叫方羽的神秘少年不但是帮着他将体内的天妖镇压住了恩人,而且还可能是自己最后彻底摆脱天妖附体命运的救星。
包何况自己还答应过那声音,要帮他和自己尽快找到方羽解决各自的问题。可是现在,怎么自己的心里会忽然涌过这种畏惧和厌恶的感觉呢?
畏惧或许还可以用自己知道那方羽是可遇不可求的那类高人来解释。那么,这几乎近似本能的厌恶呢 ? 这又要用什么来解释?
想到这一点的方榕心念在瞬间百转,终于很快将这种感觉的出现,归结到了此刻体内正沉睡着的天妖身上。
于是,他在惊呼声出口的瞬间这才忽然明白,自己和天妖的纠缠并没有完结。眼下的它和自己,只不过是将以前的那种直接对峙换成了另一种更为微妙的争夺而已。看起来自己和它相互纠缠斗争的路还有很长。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不打紧,不打紧。老衲也经常忘事,然后过了很久才会又忽然想起的。这时间一切虚妄,习惯了就好。”
巴善的一笑,老僧又慢慢坐了下去,口里颠三倒四地说道。
“老师父,你不是说这本书是你们上代寺主留下来的吗? 怎么又变成是方羽叫你交给我的了?”
心神已经稳定了下来的方榕略一深思,便察觉到了今天这件事其中的另一个蹊跷。
此时的他,对于已经察觉出来的自己和天妖之间的那种现状,并没有做太多的顾忌和担心。最艰难的十年都熬过来了,还会害怕这情势好了许多的现在么!
“因为直到他来之后,我才知道寺里还有这本书和那件东西的存在。而且和这本书一起放着的,还有封上代寺主留下来的信。
寺主在信里再三嘱咐我们这些后世的弟子,要把放在那里的这本书和那件东西都送给找到这些东西的人,千万不可以插手阻拦。所以这本书和那件东西就归那位叫方羽的施主了。
可是他翻看了这本书之后,又什么都没拿,反倒留下了一封信,还叫我七天之后,把这本书直接交给一个叫方榕的年轻人,也就是你了。他说你会来这里的。没想到,现在你果真来了。莫非这是你们越好的 ? ”
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老僧絮絮叨叨的说着曾经发生过的过往。
“还有封信和一件东西?老师父,它们现在在那儿?”方榕微微一愣,方羽在七天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来这里?
紧接着他心里忽然一动“对了,老师父,请问今天几号了?”
“今天七月初九。”稍微想了一下,那老僧掐着指头说道。
“哦!”方榕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才知道自己竟在亲人的坟前,没吃没喝地整整静坐了七天。怪不得肚子到现在这么饿。
“那位叫方羽的施主留下信和那件东西的时候,曾经对我说,如果施主你自己能找到它们的话,它们就归你。要是找不到的话,就让它们在原地方一直放着等待其它的有缘人。”
老僧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沉思,依然仔细地剥着手中的花生,慢条斯理的说着他要说的话。
神色之间,他对有可能留在寺内的那件东西和那份信并没有太多的其它表情,依然是一脸的平静和安详。
“要我自己找?”方榕心头涌过一丝淡淡的苦涩,暗叹着站起身来。对一个陌生的人再三将自己这么安排着的行为,他隐隐觉得有些很失落、
挣扎了这么久,现在的自己依然像个别人手中的棋子,被随意的操纵着不能自己。就在心中这真实的失落和另一股莫名的抵抗中,他还是站起了身子,准备去找那封信和那件东西。
“老师父,那天他是在那里给你说的这些话 ? ”临行动之前,方榕心里忽然一动张口问道。
“就在大殿里啊,除了那里还能在那里?”老僧咀嚼着口中的花生,含糊的应道。
直到这一刻,方榕才发觉他似乎并不怎么守佛门的清规,按照他的记忆,佛门弟子好像现在并不该吃东西的。
不过这又和现在的他又什么关系?
洒然一笑中,方榕给老僧打了个招呼,往大殿中走去。
“豢龙堂刘”
在众多猜疑,敌视以及晦暗难明的目光子下,就在各家或平静,或恼怒的诘问里,铁青着脸,一直不为之所动的杨冰一行,终于逐渐、逐渐的来到了这座与众不同的豪宅门前。
说它与众不同,是因为它的建筑和周围那些明显西式的楼房花园风格迥然不同。现在耸立在杨冰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在这样繁华的都市中极为罕见的中式仿古院落。
朱红色明漆漆就的大门上,布满了式样古旧而又气魄非凡的拳大青铜门钉。紧靠着门缝的中央,两个足有篮球大小的上古恶兽的头像嘴里,垂落着两个粗粗的金黄色门环。
整个大门在雕龙描凤的高大门楼映衬下,散发出一种类似庙堂一般的肃穆和庄严感觉,在门楼角上那两只巨大的红灯笼照耀下,迎接着他们一行的到来。
门里已经隐约有匆匆脚步声在响,看来是里面的人也听到动静,出来开门了。
“豢龙堂刘,这是谁家?”
冷冷的打量着门楼一侧,被镶嵌在青砖之内的那块黄铜竖匾之上的古拙大字,自搜查开始以来,一直就未曾说话的杨冰忽然开口了。
因为刚走到这里,他就明显感觉到了从这巨大的门楼之后,散发出来的那股庞大气机。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只有在面对着自己师门的大殿和少数几个特别的地方时,才有过类似的感觉。
这个门口注明了自己姓氏和来历的庭院中,究竟住的是些什么人?为何这里会散发出这么庞大的气势出来?他们是否就是跟那下三滥的降头师勾结在一起的修行人?
一时间,杨冰的脑子高速地运转了起来。因为几乎就在他动容的同一时刻,他也清晰的感应到了身后远远的暗处,自己师叔和那三位师兄气息的异动。
其中,修为最深厚的师叔灵达身上的气机波动最强烈。几乎就在自己感应到的瞬间,他的气机就已经攀升到了最敏感的颠峰状态!
这是为什么?
“这里是名列国内百强企业之一的豢龙集团总裁刘明原的家。”低声答到这里,紧跟在杨冰身侧的高局长又往前凑了凑,几乎就挨在杨冰的耳边又悄声说道:“他是最上面再三关照的保护对象,本人也是”
铁青着脸的杨冰目光一凝,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就在此时,巨大的朱红色的大门被缓缓拉开。
“高局长,怎么是你?今晚这里吵死人了,我还正准备打电话向你报案,请你派人过来看看呢。”说话的同时,门里出来的一个沃中年人在一个英俊少年的陪同下,微笑着快步向台阶下迎来。
“抱歉啊刘总,我们正在执行公务,打搅了您休息了,见谅见谅。”抬眼扫了一下杨冰,高局长看他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于是借着握手寒暄的功夫将刘明原拉到了一边,低声飞快的给他说明情况,并要求他尽量配合。
不停的点着头,收敛起了笑容的刘明原带着好奇的目光向杨冰他们望来,正好看到杨冰也正在子着他,于是两人在目光相交的同时,都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杨冰的目光便被紧随在刘明原身后的那个英俊到有些不像样子的青年人所吸引。因为从那青年身上,他才明显的感应到了修行人特有的气息。而那个刘明原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这样的气息。
这就有些古怪了 。
静静的闭目站在大殿门口过了良久,方榕这才迈步走进了大雄宝殿。
没有任何犹豫,他径自走向了位于中央的释迦佛祖。当他在门口凝神闭目搜索时候,曾经发现,那种奇特的波动在佛像周围波动的最厉害。
但是一走进大殿内,这种强弱的细微分别就被迎面而来的强烈波动给包容了过去,再也分辨不出来。但他还是按照自己在门口的感应,直接向佛像走了过去。
果然,当他走近当中佛像的时候,怀里的朱雀镜就猛地再次升高温度,同时还不停的发一声声清越的鸣叫,就连胸前那原本黯淡了下去的红芒,也再度的大盛了起来。
越是靠近佛像前的供桌,这种种奇异的现象出现的就越厉害。
方榕觉得很奇怪,围绕着佛像转了好几圈,发现他只要离开佛像三米之外外,怀中的镜子发出的轻鸣、温度以及红芒就会明显减弱。
莫非蹊跷就在这佛像身上?
紧贴在佛像周围,方榕强忍着怀中朱雀镜散发出来的高温,睁大了眼睛,一寸寸的仔细搜索着这佛像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企图找出埋藏在它身上的秘密、
整个佛像好像是一体塑造出来的,佛像身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两人多高,粘指微笑的释迦佛祖安详的端坐在维妙维肖的九品莲台上,默默的子着方榕的一举一动,似乎在鼓励着满头出现细密汗水的他不要放弃,继续努力的搜寻。
长长吸了一口气,被朱雀镜散发出来的高温灼烫得胸口生疼的方榕,再次压下了久搜不得的焦躁,将一直凝结在佛像本身的目光移到了它座下的这张九品莲台。
这一米多大的九品莲台塑得很精致,与佛像的比例完全吻合,看样子同样出自高手手笔。方榕在莲台上下搜摸了不下十遍,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与整个塑像上下没有一丝缝隙,根本看不出藏有东西的痕迹。
“难道也不在这里?”
正在犹豫间,方榕的手指无意间勾住一片莲花瓣,一种奇特的感觉顿时滚过他的心田。就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互换似的,他手指尖上自动滚过一道气劲,重重的点在了某个地方。
只听得“轧轧”之声响起,脚下地板开始发生震动。方榕赶紧跳开。不一会,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洞口,半盖的地板下方露出的洞口大约有两尺见方。
忍着心头的兴奋和惊疑,方榕走上前去。洞口很黑,但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好像有台阶。
他用脚踢了踢半盖在洞口的地板,地板无声地滑开了,露出五尺见方的口。原来是时间太久,机括失灵了。
硬忍住直接冲下去的冲动,方榕带着微微的歉意,从佛像前的供桌上拿过一盏油灯,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从台阶一步步往下走。
青石铺就的台阶螺旋而下,好像正好走到了佛像的底下。从内部构造来看,有点像过去富裕人家建的防兵洞。台阶的尽头是一个正方形的地下室,中间一张石桌,上面放着有蜡烛,方榕过去把蜡烛点燃。
地下室里慢慢亮了起来,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微弱的光线。一抬头,方榕看见室顶上有一个很大的图形,龙凤龟麟这四种传说中的灵物用它们维妙维肖的图案,构成了一个类似四象的大图。
青石板铺就的石室里,那张式样古拙的圆石桌上,正中摆放有一大一小两个盒子。石桌上尘土很厚,但这两个盒子上面却没有多少灰尘。
在两个摞起来的石盒子之间,露出了白纸的一角。
“字奉榕兄如见:
方羽因当日故人相荐,得悉兄之际遇。适逢长者赐一奇物,于探寻其中隐秘时偶闻埙之悲音,与兄幸有一面之缘。
兄之际遇羽已有所知,本当倾力襄助,以解兄之忧思。奈何兄体内之妖根业已深种,羽若悍然出手,妖物纵然得去,于兄亦有大碍。去与不去之间,羽似觉另有蹊径可寻。
而今长者所赐奇物之秘蕴大半若揭,吾揣测之余,此间所藏之物于兄实有奇用,故施小术以促兄之来临,兄当不惮羽之鲁莽。
玄武之难,密法隐世。妖性难驯,同之化之。
悲之如何,皆看前缘
草草不拘即日
静静的凝望着白纸下方那四个一如本人那般隽秀而又飘逸的落款小字,好久之后,方榕终于用一种百感交集的沉静,慢慢读出了那四个字“小镇方羽。”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七天前的夜里,那风姿飘逸的青衣少年在这石室摇曳的油灯下奋笔疾书的身影,似乎出现了那名叫方羽的少年飘然而去的背影,更似乎看到了这件石室的洞口缓缓关闭时,他地头凝望时,脸上浮现出的那一抹真诚、欣慰而又的关切笑意。
“小镇方羽!”在情怀激荡的心境中,方榕几乎呻吟着闭上了自己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四个字和那少年的音容一起,刻在了自己心间。
良久之后,神色恢复平静的方榕细心将这张再也普通不过的白纸笺折叠成方块,藏进了上衣兜里,这才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石桌上的那两个盒子。
罢才,方榕曾拿起过那个小的,知道里面很轻,也没有上锁。所以他顺手掀开盒盖,里面是一些信笺。
借着烛光,方榕打开一封看了起来。慢慢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又打开第二封,第三封,神情越来越凝重。
当他看完最后一封,把信放进盒子里,盖上盒盖,就蹲在那里双手抱头,呆呆地发起愣来。
过了好久,长嘘了一口气的他站起身来,把那个大盒子拉了过来。又犹豫了一下,最后才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慢慢打开了盖子。
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盒子里面的一层红布,掀开红布,下边是一块被雕刻成蛤蟆形状的黑色石头。
摆石入手沉甸甸的一片冰凉,浑身天然布满疙瘩,摸起来却又感觉细腻柔滑,竟和传闻中的墨玉带给人的感觉有些相似。
被雕刻成的蛤蟆在相对懂行的方榕细瞧之下,发现真称的上维妙维肖,雕功绝对是巧夺天工,绝不是一般的高手匠人所能刻出来的。
扁是这雕功,现在拿出去就能买到一般人永远挣不到手的天价,更不用说那两只血红的眼睛,那两颗用血红晶莹的璀璨宝石极为巧妙的镶嵌在眼帘缝隙中眼珠的价值了。反正以方榕的眼力,都只能判定那两颗晶莹剔透,绝少瑕疵的血红宝石价值不菲,但却说不上那两颗眼睛到底是那一类宝石。
摆莹莹的蛤蟆身上,与眼睛颜色相同的,是它微张着的口中含着的那颗血红色的宝珠。那是一颗指头蛋大小的浑圆珠子,看上去质地并不如那两颗晶莹剔透的眼珠,但方榕的注意力还是很奇怪被它全都给吸引了过去。
因为它一直在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并不是很强,但是却非常吸引人注意的淡淡红芒。而此时,那原本有些黯淡的红芒正与方榕胸前此时愈见强烈的朱雀镜发出的红芒交相辉映,就在朱雀镜发出的连番轻鸣声里,它的红芒也开始迅速暴涨。
一时间,小小的石室中。两种不同深浅的红芒一起在朱雀镜一声赛过声的清越长鸣大放光芒,转眼之间,这两团红光映到了方榕的头脸之上。
就在红芒照到脸上之时,方榕头脑中微微一昏,不由自主地就向面前蛤蟆口中的那一颗红珠吹出了一口气,珠子在里面快速滚动,忽然,它发出一连串恍若来自九幽之下的低沉声音。
“咕咕!”
与此同时,朱雀镜连续不断的轻鸣,也忽然化成了一声声宛如来自九天之上的清越的凤鸣。
两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同时在窄小的石室中碰撞,交汇,久久未能停息。
“杨警官,这是我儿子刘英奇,等下让他陪着各位进去搜查,你看可好?”或许是注意到了杨冰冰冷的目光,也或许是为了自重身价,已经明白了事情根由的刘明原离开了高局长的身边,直接来到了杨冰面前。
“刘英奇?”杨冰就在点头的瞬间,忽然觉得这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
“刘英奇,你就是在聊城那边的省城被人撞伤的那个刘英奇?”还没等他想起来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站在他身侧的孟胜蓝已经一步抢了出去。
“聊城!”一听到聊城这个词,杨冰也一下子想起了他是谁。
“聊城?”刘英奇先是一愣,紧接着脸就沉了下来:“没错,我两个月前在雪城就是被几个小流氓撞过,这位女士你认识我?”
因为孟胜蓝自来了后一直没有说过话,高局长在给他们父子介绍的时候也没介绍过她,加上她穿的又是便衣,所以刘英奇尽管有些怀疑她也是警察,但还是客气的称呼她为女士。
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在称的上是漂亮女人的面前,他一直都以风度绝佳而著称,这点倒也不是装出来的。
“孟胜蓝。我曾在雪城和聊城那里看过你的资料。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可惜孟胜岚县然对他这类人绝缘,根本就没理会他的客气和风度,反而硬梆梆的开始了她的追问。
“嗯,托天之幸,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谢您的关心。”刘英奇心里隐隐的一跳,但脸上却也笑容依然。
“咦,英奇,你和这位孟组长认识?”就在这时,显然已经从高局长那里得知了孟胜蓝身份的刘明原忽然插话过来。
“孟组长曾经看过我受伤的资料,不过我相信我们并不认识。杨警官,孟组长,请!”刘英奇微微一笑,风度极佳的伸手虚引他们入内。
杨冰点了点头,迈步刚要入内,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了师叔灵达细若蚊蚋的传音:“师侄且慢,这是道教龙虎宗派中长老苍龙真人刘不愚的豢龙小筑,不可鲁莽失了礼数。”
“豢龙小筑?”
杨冰一愣,停住脚步,再次往半开的大门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