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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石惴惴不安的从睡梦中醒过来,事实上他整晚都没睡好。
要知道陈狼报复可不是那么简单,自从来到了这里两年之内,已经有好几个家伙挑衅他,被活活打断了腿,从书院丢出去。
推开房间门,想着要不是去找陈狼道歉,然后接下来帮助他们干活两个月,当然只要能原谅自己,三个月无所谓,半年也行。
刘子鸿整晚都在修炼九阳神功,感觉到体内真气又增加了几分,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身上,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被烧焦的皮肤开始脱落,木石起来的时候他正好晨练归来。
迎面看到刘子鸿推门进来,木石眼睛瞪了起来,昨天这货是什么样子,再没有人比他清楚了,没想到仅仅一个晚上,竟然已经活蹦乱跳好起来,再看看那些伤势,已经不需要医治,按照这个速度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完全好起来了。
悠扬的钟声响起来,刘子鸿收拾下自己形象,刚刚好早饭时间到了。
依旧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就连分发饭菜的勺子,一看就是昨天那只,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陈狼昨天被刘子鸿掐的太狠、伤了元气,再加上被抽了十鞭,估计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当刘子鸿晃晃悠悠,跟着木石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砸掉了他饭碗的瘦猴看着刘子鸿,手中饭碗‘啪’掉在了地上。
欺负几个普通杂役能有什么意思,刘子鸿也没有搭理他们,至于木石早已经将道歉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人打架,过后刘子鸿活蹦乱跳的,而陈狼还在床上躺着,等人打饭回去吃,这完全能说明问题。
早饭过后,刘子鸿嘴里面哼着小调,肩膀上扛着大扫把,向着藏书阁方向走去,身后木石也拖着大扫把跟上。
已经有学生们,早早起来或者活动身体,或者看书,在这时节、早上是最舒服的时候。
嘴里面哼哼着歌曲,挥舞着扫帚,刘子鸿感觉自己也有了几分扫地神僧的逍遥自在,活生生个隐士高人啊。
距离他不远地方,有个青年剑眉星目、浑身黑衫,一支洞箫斜挎在背上,手中书卷半开,盘腿坐在草地上、眼睛眯起来,跟着刘子鸿声音打着节拍。
“侠矣乎、一番壮志行不行,半身自费弹指顷,大话悲欢、小心当下悔曾经……”唱得兴起,刘子鸿逐渐放开自己嗓子,手中扫帚挥舞、身形摇晃宛如醉酒。
“真是个妙人!”黑衣青年暗中按赞。
而此时刘子鸿声音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这种古怪唱腔和词曲,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闻所未闻,看着前面不远处身形晃动,摇头晃脑的杂役,心中自然颇为感概。
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无知,那么他们不知道这歌曲理由就只有一个,面前这个小杂役自创,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大点面积,刘子鸿不到半个小时就扫完,本来就是看在步家面子上,让他在这里厮混,范管事也没指望他干活,只要不添乱就行。
刚刚开始几个人,这个时候已经有数十人,安静站在原地,唯恐打扰了他雅兴,来来回回唱了四五遍,刘子鸿感觉效果已经差不多了,他可不想这辈子都当个杂役。
“侠矣乎、一声离别行不行,与君千里有约定,三杯然诺、山岳相形比较轻!”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微微愣神间,刘子鸿已经轻拂身上灰尘,扛起扫帚转身而去。
“兄台、何不唱完再走?”一个年轻男子急急出声询问,其他人也都满脸期待,还准备学去卖弄呢,眼看着就快要学成了,你丫要走。
“兴起而歌、兴尽而止,岂不自在!”刘子鸿头也不回朗声应答,已经在几十米之外,众人尽皆叹服,人群中几个女子、眼中都冒光了。
“兄台、此歌可有名?”
“就叫侠客行,如何!”刘子鸿已经注意到这个黑衣青年,绝对是世家公子哥那种,听到他发问,脚下毫不停留,声音在九阳神功鼓荡下,远远传来。
这群文艺青年和伪文艺青年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尽数拜服,互相之间对视了眼:“真风流也!”毫无疑问、黑衣青年这句评价深得众人之心。
于是乎刘子鸿出名了,虽然人们尚且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风流小杂役已经在银星书院流传开来,没有人能够完整记下来整首歌曲,就算是寥寥两段,也已经足以让人惊为天人。
“遂了初心、拂衣便走,且把此身藏人海,埋没我姓名!”悠悠一声长叹,银星书院某座阁楼上,有位长须老者摸了摸,床头悬柄长剑,不出鞘已然二十余年。
数十年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许多事情、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但此刻想起来,却如同昨日,这么多年、真乃自欺欺人啊!
下午时分、刘子鸿准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满脸都是懒洋洋的表情,扛着扫把、一步三晃,看起来颇为悠闲自得。
现场有上百人林林散散四下里站着,眼巴巴看着刘子鸿,想要亲耳听上一曲,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神乎其乎,还是有人夸大其词。
眼看着他就要扫完了,依旧没有唱歌的意思,众人不由有些着急:“兄台怎么不唱歌?”
“没心情!”刘子鸿头也不回丢下句,众人齐齐沉默,从这位亮相的上午看来,这恐怕就是理由了。
“那什么时候才会有心情!”这话自然就有些怨气,毕竟大家来这里等了小半天时间,结果就看你扫了个地,付出和回报相差太远,估计谁也觉得心情不会太好。
“天空何时有风来?”刘子鸿依旧挥舞着扫帚,扫去了地上最后一片树叶,将垃圾收拾起来。
“我又怎么能知道!”说话人愣了愣之后,立刻就反驳道:“除了那些实力通天彻地的高手,哪里还有人知道。”
随手将垃圾袋,放在了隐蔽处,刘子鸿回头笑了笑:“我又怎么能知道!”
看着他背影懒懒远去,黑衣青年张了张口,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