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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冷宇实际上就是皮肉伤,只不过失血过多有些虚弱,就算是冷宇自绑一条腿一只手,黄津绪也不是冷宇的对手。
这扑上去也就是三下五除二被冷宇摁住的结果。
罗金轻咳了一声,冷宇放开了黄津绪,冷冰冰的对他说:“你可别再对着他试一下,那我估计你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黄津绪这才站直了身体,罗金也才得以好好的打量这个家伙。
个头不高,一米六十多,身体瘦弱的叫人吃惊,就像是发育期间没得到足够的营养,小腿估计还没罗金的膀子粗。长的倒是跟冷宇描述的一样,小模小样,从表面看去,他也就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身上丝毫江湖气都没有,除了说话的时候偶尔蹦点儿脏字眼,让人觉得他也是个道上的人,其他根本看不出他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跑路之神。
以罗金的眼力价,若是在路上与黄津绪不期而遇,肯定也就是把他当成一个大学生,而不会察觉他真正的身份。
“我没你那么蠢!”黄津绪冲着冷宇翻了个白眼,他早就看出来,罗金是两个人的核心,而且,罗金的气势太过于凌盛,黄津绪就算是闻着味儿,也知道罗金是绝对不能碰的,他这种人,在江湖里就属于老鼠型的,而老鼠这种小型动物,之所以生存能力如此之强,繁衍后代的能力另当别论,趋利避害、审时度势的能力之强,也是多数动物所无法比拟的。弱小者总有弱小者的生存之道,否则以黄津绪干的这种事,说起来大家都不愿意杀了他,必须预防着自己今后要跑路,可是真想动他的人也不少,尤其是江湖恩怨一起来,有人在他安排之下跑路了,那人的仇家自然是恨不得将黄津绪杀之而后快的。
“但是我有我的规矩,我不跟公家合作,吃公家饭的比江湖上那些个货还不靠谱。另外,我不出卖别人,别指望我一头安排人家跑路,一头把时间地点给你们,让你们去抓人。这种无间的事情是大忌。”
反正已经落在罗金手里了,黄津绪知道跑是跑不掉的,干脆划下道道。
罗金笑了,黄津绪这话里给自己,也给对方留了相当大的余地。不跟公家合作,没说不跟公家的人合作,看来他也是把罗金当成吃公家饭的特工了。这一点罗金不会去解释,反正黄津绪要的不过是罗金的一个态度,那就是罗金要表明立场,自己是代表个人不是代表公家。而第二条,不出卖,也只是不出卖他安排跑路的人,至于不是他亲手安排的,他从江湖上搜集到的信息,那是可以给罗金的。
有这两条就足够了,罗金的目的本来就只是找到孙志而已。
“我代表我自己,跟公家没什么关系。你是个吃脑子饭的人,应该看得出我找你是跟最近这个大案子有关,我肯定不是安排冷宇跑路,的确就是找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找这个人,完全是出于个人目的,而且我不会把他活着交给任何人。”
罗金的话说的也很隐晦,意思是告诉黄津绪,他要找的人,肯定是拿了那笔钱的人,但是他不是帮警方找,即便最后会把人和钱都交给警方,也只是让警方来处理后事,不会给他们活口。这样也是在让黄津绪放心。
“这就有的商量”黄津绪斜着眼看了看冷宇,罗金心中暗笑,觉得这个小家伙也挺有点儿意思,明明是个懦弱胆小的性格,却偏偏干了风险极高的一行,而且道行竟然还很深。你说他光棍吧,他稍见风吹草动就想到自己先跑路,谨慎至极。可你要说他胆小吧,他现在的表现又颇有点儿光棍的模样,至少在面对冷宇的时候,那叫一个不卑不亢。
“你受了不轻的伤吧?被骗了,要报仇?”黄津绪问冷宇。
冷宇哼了一声,没回答,黄津绪能问出这话,就表示他已经猜到大致的情形了。而罗金和冷宇只是要让他找人而已,不需要告诉他完整的实情。
“你们这些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拿命拼回来的那点儿钱,还不够你们跑路藏身用的。何苦?亡命之徒亡命之徒,听起来似乎很牛掰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一群惊弓之鸟。警方一拉枪栓,你们就吓得鸡飞狗跳的,敢杀人有个屁用。”
这小子,倒是有心情教训起冷宇来了。
冷宇就待发作,罗金却伸手拦住了他:“冷宇已经没打算活下去了,洗心革面也来不及了,你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现在,我们要找的人叫做孙志,是北方破军的手下,他带着四千万,也就是那天押款车上抢来的钱。这个人现在不光是我们在找他,破军也在找他,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后患,即便日后破军知道是你帮着我们找到他的,也不会为难你。孙志已经背叛了破军。”
黄津绪翻了个白眼:“用得着你告诉我?我要是连这点儿消息都收不到,还做个屁的这行买卖。行有行规,你别以为你拿着枪架我脑袋上我就不收钱了,一口价,这四千万我抽三成。”
这也算是行规了,或者说是地下世界的潜规则,即便孙志来找黄津绪,他也会开口要这个价,三七开,算是很公道的一个数字。
在这条道上,跑路的人如果是因为普通犯事,比如杀人放火或者得罪了其他道上的老大等等,视其江湖地位,会有个固定的报价。以黄津绪的收费,是不可能低于一百万的。而一旦是因为抢劫越货或者绑架勒索需要跑路,那么就是他们所得利益的三成。黄津绪没白嘞,这价格要的不高。
罗金摇了摇头:“这四千万我一分都不会要,我不是为了钱。冷宇找孙志的目的也只是报仇,没打算再拿着这笔钱走人,所以,就别跟我说什么江湖规矩了。我们找你的事情,和抢劫押款车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别把这笔钱牵扯进去。你重新报个价吧!”
黄津绪有些狐疑的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公家人?”
罗金摇摇头:“不是,但是多少沾点儿关系,擦屁股的事情会有警方的人帮我做。”
“好!我信了!孙志,这个人没听说过,不过既然他的老大是破军,这地位低不了。这样,三百万,再少一分,你就请回。要么,你就直接杀了我!”
罗金忍不住笑了,这懦弱胆小的家伙,这会儿倒是硬气的很。
点了点头,罗金道:“我答应你了。”然后,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其实是对韩汝忠说的:“三百万,你听到了吧?直接给他打账户上。”
黄津绪见状,立刻警觉的说:“你在跟谁说话?”
罗金笑了笑:“我自然还有朋友,不然怎么找得到你?有了你的名字和住址,你的所有资料对我而言就是透明的,你直接查查你的户头吧,三分钟之内应该就能见到那三百万。”
不大会儿工夫,韩汝忠对罗金说道:“这破事儿太烧钱了,妈|的,救活冷宇,花了小一百万,这会儿又是三百万,我的钱咯!”
罗金没理他,知道这是表示钱已经到账的意思,便让黄津绪查账。
黄津绪也不含糊,拿起桌上另一个电话,拨了个号码,也就是一分钟不到的事情,点点头:“我相信你不是公家人了,公家人给钱从来没这么爽快的。”
“这么说你小子还是跟公家人合作过?”冷宇立刻道。
黄津绪又翻了个白眼:“弱智,照你这意思,你说大便又臭又难吃,还非得自己拉一泡搁盘子里尝尝才知道?”
冷宇又待发作,罗金再度拦住了他:“行了,你跟他怄什么气?你别忘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好,看在你帮我跑路和这次帮我找到仇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等老子死了再来敲你窗户。”
黄津绪翻了翻白眼,显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理也不理他。只是回到一台电脑面前,开始查着一些东西,似乎是发出去一些邮件,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转过脸道:“好了。”
冷宇急了:“好了你就赶紧说啊!”罗金笑笑说:“他的好了的意思是说已经把招呼打遍了,只要孙志找人帮忙跑路,他就能在第一时间收到风声。孙志现在没露头,你让他说也说不出来。”
黄津绪点了点头道:“唉,冷宇你也算是江湖上有字号的人,都说你这家伙也有些脑子,可是跟人家一比,啧啧,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现在横竖没什么事儿,我们也没打算换地方,不如随便聊聊天吧。”
黄津绪站起身来,走到冰箱旁边,拿出几罐饮料,分别递给罗金和冷宇:“我能说不聊么?反正我的资料你们都有了,还有什么可聊的。我是个胆小的人,做这行也只是子承父业,除了帮人跑路,江湖恩怨我不沾,你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江湖恩怨我也没什么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这个人。”罗金倒是直截了当,只是黄津绪听了之后脸色变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