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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有张纪那般看得仔细?见黄忠一把的年纪,报仇心切,拧枪就冲了上去,待到张纪想要劝阻,已然是来之不及。~
“李将军,回……”等到张纪反应了过来,李宜已催马跑出甚远,张纪无奈的张了张伸出的手,对旁边二将说道:“快,二位将军,咱们去助成将军一臂之力!李将军不是那黄汉升的对手!”
“张将军,怕是危言耸听了吧?这个老家伙真有你所说的那么厉害?李宜他的武艺王某还是知道的,即便是不敌,全身而退还是能办到的!”王堪颇不以为意的说道。对于张纪没有应战,王堪很是看不起,若前面是韩非、典韦等人也就罢了,毕竟明知道就算是上去了也是一败。可现在不过是一个老卒而已,至于怕成这样么?
他黄汉升何许人也?
不过年在花甲的老卒而已,都快动不动的老家伙了,何足惧哉!
“你……哼!”
王堪话中的讽刺,张纪又焉会听不出来?既然如此,不过也罢!好心当成驴肝肺,怨我张纪多嘴就是!死就死了,死得是你袁军的将领,又不是我张家的上党军大将!
“尔乃何人,通名再来受死!”见到一个不认识的敌将冲了过来,却不是张纪,黄忠一横九凤朝阳宝刀,大声问道。
“黄汉升,老匹夫!你且听仔细了,取你命者,乃我李宜也!”李宜拍马来到黄忠的近前。挺枪便刺,恨不得一枪就将黄忠结果了。
后面张纪。同王堪、吴任仔细的看着,然却和二人有所不同的是。张纪看得是李宜如何败的!虽然他也希望李宜取胜,如此,哪怕是就次被王堪羞辱一翻,也没什么。但是,张纪知道,李宜,必败无疑!
“哼!又来个送死的,无名之辈,速换张纪来战俺!”黄忠很是随意的一挥手。用宝刀架开李宜的长枪,不屑的哼道。
轻松至极!
他黄忠要战的是成名之辈,这个叫李宜的又是什么货色?也配得上我黄汉升出手么!
无疑,一直来深受韩非的重视,以与重位,但是,一直以来,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来证明自己的本事,证明有如今的地位不是靠着卖老。是主公慧眼识英才,虽然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但是,私下底。还是颇有微词的。
更主要的他要证明是自己虽然年迈,但却配得上韩非的重视!
廉颇虽老,雄心尤在。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今天一开始,黄忠就把主义打到了张纪的身上。他要为自己正名,他黄忠虽是上了点岁数。但还不比年轻人差,还开得硬弓!
黄忠是傲的,是最不服老的!
“皓首匹夫,牙都掉光了吧?也敢小觑于我李宜!看枪!”看着黄忠马不停蹄的继续向张纪冲去,成宜顿时感到一种被忽视的感觉。拨转马头,急追到黄忠的身后,拧长枪恶狠狠的向黄忠背心扎来。
他看轻了黄忠,但是,他哪知道,自打他通了姓名之后,黄忠就就连正眼也没看过李宜一眼!虽然黄忠不曾见过成宜的本事,但是,却是自韩非他们的口中听说过。张杨、高干乃至袁绍的手下都有什么将官、什么谋士,能力又如何,几乎差不多都告诉了麾下的众人。对于李宜这样的、在袁绍的麾下都排不上号的部将,韩非曾给了一句评价,五个捆一起,也不是一个张颌的对手!
如此的敌手,黄忠又如何能正视于他?
见李宜纠缠不放,饶是黄忠年岁上性子稳,却也有了三分的火气!本来,依他的性情和急于立功的心,打先锋一战非他莫属,否则,定会纠缠着韩非不依不饶!但是,没想到韩非一开始就派了贾逵出战,他黄忠再厚的脸皮,一把年纪了也拉不下脸来同一个后辈争抢。黄忠立功心切,见到张纪在前,本欲与其撕杀一番,也好解一解胸中的烦闷,可是,这个什么李什么宜的,居然来坏他兴致!
“想死,老夫就成全你!”黄忠不耐,九凤朝阳宝刀猛然掉转,诡异的自掖下探出,刀尖,如同蛇芯一般,电闪着向后窜去。
“噗!”
李宜愕然的看着扎在小腹上的长刀,一脸的不敢置信,只感觉,浑身的力气,瞬间离体而去,平日里趁手的长枪,此刻,仿佛有千余斤一般,距离黄忠的后背,也就不过几寸的距离,可是,却再也扎不下去。李宜艰难的张张嘴,吐出两个字,“好快……”
好快的刀!
快到李宜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见黄忠没有回头,李宜自然没有多加小心,加上他见黄忠年纪大了本就抱着轻视的心,待看到长刀如同长枪般出,吃惊其速度之余,再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拼着全力甚至扭伤了腰扭了扭身子,也只偏了那么一两寸的距离,锋利的刀尖,惊雷一闪,深深地扎了进去,透体而过。
“都说了,你不行!”感受着宝刀透体的感觉,黄忠这才回转过头,冲着一脸惊愕的李宜冷然一笑,道:“好言劝你,偏偏来送死,这回知道我黄忠的厉害了吧!”
“……”
原来他叫黄忠,黄忠黄汉升!
李宜无力的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手中力道一失,长枪“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双眼中,闪烁着最后的一丝不甘,身子,一阵地痉挛。
“起!”
随着黄忠的一声暴喝,后手猛然一压阴阳把,前手一挑刀杆,整个李宜,百五十斤的重量,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惨叫,被黄忠一挑而飞。直飞起丈余高下,正落在黄忠抗起的九凤朝阳刀的刀尖上。锋利的刀尖穿心而过。
抗着宝刀,挑着李宜的尸身。黄忠打马继续向张纪逼去,滴答不断留下的鲜血,映衬着李宜那张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上党军士卒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见黄忠过来,忙不迭的纷纷向两边退去,甚至,不敢以眼去看黄忠。
虽然黄忠看上去很是老迈,一副好欺的样子。
“嘿嘿。轮到你了,张纪!是老夫我过去呢,还是你过来?”
……
“高将军,听那边传来的动静,似乎,吴任、王堪他们好象遇到了埋伏。听这声音以及地面的震颤,好象是大队的骑兵,怕是不在两三千以下!如此一来,怕是吴任他们很难支撑得住。毕竟,韩非的士兵素来以精锐著称,单凭吴任他们手中的一万来步军,怕是难以抵挡得住啊!更何况。先前有探马回报,追击张纪的乃是由韩非、典韦亲自带队的‘乞活军’,另一支好象也是韩非的精锐部队。曾经名震并州的高顺的‘陷阵营’,如此。怕是凶多吉少啊!”
距离韩非大营不远的黑暗处,一支军队悄声隐藏在一片小树林中。静静的听着远处接天的喊杀声。为首一人,隐约中可见,正是袁绍的外甥,高干。
“庆幸啊!庆幸听了眭白兔之言啊!如若不然,怕今晚我高干也讨不得什么好处啊!想不到,我高干自诩多智,却是比之眭白兔要差上太多!此人,若能为我舅父他所用,当有多好!”高干感叹着同身边的将领说道。
“高将军,智者千虑,尚有一失,高将军当无须多想才是。”
“蒋玩啊,非是我高干小觑自己,但是,这个眭白兔,竟然能将韩非的所有布置算得一丝不差,着实是难得,其才,胜我高干十倍也不止啊!不过,我实在想不到,继张纪之后我等再次劫营还有什么危险可在?完全超出了兵书的范畴,莫非,这韩非小儿还真有通神的本领不成?这眭白兔,就是太谨慎了,没有一定的风险,哪来大的胜利?”
“高将军所言甚是,想那韩非小儿必定料不到高将军你会有这一步棋!眭固这一招,可以说完全出人意料。更何况,韩非率‘乞活军’已追张纪而去,‘陷阵营’也一起去了,那边又有大量骑兵的声音传来,眼前的营中应该再无克制我军铁骑的存在,这一战,定要扬我军的威风,一振白日间低靡的士气!”蒋玩似乎看到胜利就在眼前一般,一脸的雀跃,向高干请战道:“高将军,出兵吧!”
“嗯!”
高干点点头,道:“蒋玩蒋将军,记住,杀敌为辅,烧粮草要放到第一位,只要烧了韩非小儿的粮草,就不愁他韩非不退兵!”
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并州这个是非之地,至于上党……
丢不丢的,关他高干什么事!
“是!高将军!”蒋玩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拱手领命,随即迟疑的道:“高将军,那一万兄弟怎么办?怕是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啊。”
说着,蒋玩一指张纪他们所在的方向。
“如果,这次袭营成功,区区一万的伤亡,即便全灭,又如何?一切,都是值得的!”高干面无表情的说道。
蒋玩面色一冷,虽然常年的行伍经验告诉他,为了胜利,这样的牺牲,是值得得!但是,那可是一万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
那多是上党军!不是自己的军队!不是……
蒋玩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麻痹着自己。
“出发!”
蒋玩低声沉喝一声。或许,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一马当先,冲出小树林的掩护,奔韩非的大营轻声奔去。身后,夜色下,小树林中,一队一队的骑兵,接连涌出,绵绵不绝,小小的树林中,竟然藏有为数两千的骑兵!
两千的骑兵,尽管马蹄尽数被棉布包裹,但是,沉闷的声音,却是传出甚远。然而,在远处隆隆的马蹄声、喊杀声的掩护下,却显得丝毫的不起眼。
大军,如同潮涌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韩非大军大营的辕门外。望着大开的辕门,壕沟上张纪等人先前搭建的飞桥,韩非出营时放下的吊桥。或许,是在等待韩非他们的回营。还没有拉起。蒋玩笑了,整个大营。完全像一个放开了一切防御等他闯入一般!
就好象,就好象一个脱光的少女,在色狼前丝毫不设防备一般!在骑兵面前,只消一个冲锋,就……
风过营垒,碰触拒马、帐幕、旗杆、枪戈诸物,罐罐铮铮,如金铁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
当其时也,天黑地暗,秋风劲急。卷土扬沙,对面难识人形。蒋玩聚精会神地往对面看了多时。只见壕沟内侧的韩非军营地安静无声,寂若无人。唯有辕门前高高挂起的气死风灯,孤零零随风摇荡。昏暗的光线,甚至连数十步外的沟堑,都不能映照得清楚。一队百十来人的小队伍。左右护在辕门的两侧,似乎,也不曾察觉到壕沟外的异动,静静的守着岗位。一动不动……
蒋玩捏了捏手中的长枪,感觉,这枪。比之以往,更沉重了几分。手上冷汗浸出。他随手往身上抹了两把,稍微止住了汗水。重又把枪杆握紧。临阵决战,非生即死。且不止关系个人生死,此番劫营的成败,且又牵涉到整个的日后战局。胆气再足的人,也难以做到浑若无事。
不容有失!蒋玩在心中,不住的告戒自己。可是,越是如此,他愈是紧张。此战,干系太大了!
“尔等几十人,待一会发起冲锋之时,一定要尽全力将辕门处的那队守军悉数消灭!然后,直扑敌军大营的中军大帐,见到人不要客气,直接杀之!”蒋玩脸色显出一片狰狞,狠狠的道:“准备好引火之物,不要管什么东西,但凡是能点燃的物事,悉数点燃!”
周围几十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对了,韩非军中的俘虏有一个我军的将士,乃是一个羌人的模样,白日间你们也曾看到了,记得将其救出,不失为一好助力!”想起临行前张纪的乞求,蒋玩也不好置之不理,遂对身边的将士说道。梁丑若能得救,却是一大助力。久闻韩非麾下猛将不少,他也怕自己独木难支,有个梁丑在,也好有点底气,毕竟,梁丑的武力,他已然见到。反正,劫营若是成功,功劳全是自己的,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
“喏!”
风飒飒,夜沉沉。黎明前的黑暗,才是一夜之中,最为漆黑的一刹。
蒋玩轻磕胯下的坐骑,低音沉喝道:“走!”催马疾驰,呼吸间,奔近了壕沟。辕门口,气死风灯摇荡。转回首,大军紧紧相随。纵然马蹄上皆裹有布,急促地踩踏在地面上,那沉闷的蹄,依旧传出甚远。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辕门处的那两列守卫的士兵,却无一丝的动静。
莫非是吓傻了不成?久闻韩非大军乃天下间少有的精锐,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想不到,也是这般的不中用!
“杀!”
蒋玩头一个跃马过沟,直扑辕门处的守军。既然被吓傻了,那,就让你们少受些罪吧!蒋玩心中想着,手中的长枪一顺,猛然刺出。“噗”的一声轻响,那名守军,还来不及一点的动作,就被蒋玩一枪穿透咽喉,连一声惨叫尚不及发出。
蒋玩长枪望回一带,枪尖自这名守军的咽喉中抽出,尸体,应力而倒。奇怪,怎么和往日刺入敌人身体的感觉不一样?蒋玩感受着长枪上传来的感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过,这确实是刺入**的感觉!然而,仓促间,他也没工夫细想,怒马驰骋,风驰电掣,长枪急舞,一下又一下,在一名又一名的守军咽喉上刺进,拔出……
令人感觉到诡异的是,长枪上,没有一丝的血迹!百十来人,尽数被诛杀,却无一人发出哪怕是一丝惨叫!不过,这正和了蒋玩的心意,没有声音,对劫营,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至于,那一丝的诡异,仓促间,他又哪会去细看!
这韩非的军队,也不过如此!我蒋玩行伍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如此不堪一击的军队!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哼,也不尽然嘛!
今晚,这功劳,我蒋玩是要定了!
“但愿我辈,不辱此行,杀!!!”
无数的铁骑,形成一道令人生惧的铁流,随着蒋玩的一声令下,一个个高干麾下的将士,狠命的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一行来的顺利,已然令他们忘记了韩非大军的恐怖。似乎,这一刻,韩非的大军,也变成了不堪一击的存在,而他们,又恢复了往日那高傲的高高在上——他们可是四世三公的袁本初的军队!
“杀!!!一举踏平韩非小儿的营寨!杀!!!”
“无敌!无敌!踏平一切!杀!!!”
……
压抑了良久的高干的袁绍军,尤其这些花了不少心思才建起来成规模的骑兵,终于抛却了一切的恐惧,往日间狰狞的獠牙再次显露出来!一向,能征善战、骁勇、彪悍……无数的光环,一直是他们这些骑兵为之骄傲的存在,可是,韩非的出现,光环,似乎被悉数夺去了一般!今日,他们要夺回昔日属于他们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