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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轶说那句话,主要目的是为了劝阻方佑宁,倒也没想过直接同叫菲菲的少女干上。对菲菲的叫嚷,他也懒得搭理,朝旁让了让,继续看展览柜里的物品。
从菲菲的言行中就可看出,这少女是从小被宠溺长大,骄横跋扈惯了,觉得全世界的人围着自己转是天理,骂别人一声狗腿子别人也得陪着笑脸,怎料眼前这死胖子居然不理自己径直走开了,菲菲觉得自己的中心地位受到了严重挑战。
“死胖子!问你话呢你走什么走!”
菲菲一个侧步,拦在了庄轶面前。
庄轶叹了一气:“明明是你叫我让你的,现在又叫我别走,我记得阿兹海默症一般是六七十岁才得啊。”
菲菲怔了怔,还是反应过来了,恼道:“你才老年痴呆呢!你刚骂谁脑残骂谁吐屎呐!”
“不特指,谁给反应就骂谁。”
“你……”菲菲气结了半天,“你才吐屎哪!”
庄轶耸耸肩:“你之前也说了,这地方连鸟都不拉屎,偏偏你又闻到了空气里的屎味,不是你吐的还有谁?”
菲菲一愣,大约是回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鸟不拉屎”和“空气都带着屎味”之类的话,一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骂,死胖子又开口了。
“啊,也有可能是你拉的。看你小小年纪,我想提醒一下你,拉屎的话还好,真要有吐屎的症状,一定要万分小心,极有可能是低位肠梗阻。下道不通,所以呕吐之物中才挟有粪便,要早点去医院治啊!”
菲菲眼珠瞪了半天,想找话反骂回去,却寻不到个好法子来反驳这个不紧不慢摆事实讲道理的死胖子,一时间小脸涨得通红,连涂得乌黑的嘴唇也差点咬出了血。
其实大骂一声,她气也就通了,可到底是脸皮薄,做不到泼妇骂街的地步,节奏又被带走,老觉得对方从容淡定,自己要跳起来大骂“你玛的”,“他玛的”气势更弱更落了下风,于是愣是干瞪着庄轶,没回出一句话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气鼓鼓的像只胀气的蛤蟆。
旁边的当地人见这个出言不逊侮辱他们家乡的菲菲吃瘪,心里都格外舒爽,刚才想冲上去理论的小姑娘还捂着嘴吃吃笑出了声。
被众人嘲笑,菲菲恼羞成怒,一巴掌朝庄轶搧过来,速度虽然称得上快,但在庄轶眼里,那简直是一只树懒在挥手。
庄轶一把握住了菲菲挥下的手腕。
虽然不像孙仲子那样严格遵守不打女人的戒条,但庄轶也不想同这个比自己矮足足一个头的少女动手,卸了她的力道,庄轶就松开了她的手。
哪知菲菲自认嘴上撒泼撒不过,手上动作格外狠辣,似乎也吃准了眼前这高大的死胖子不好同女人动手的弱点,四肢齐上整,拳打脚踢。
庄轶虽然能轻易制住菲菲,但一个高大的男人同一个娇小的少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他奉行“珍爱生命,远离女人”的原则,朝后退了几步。
没料正好退到了张梓墨的附近。
菲菲的拳打脚踢战火蔓延,招呼到了张梓墨身上。
以张梓墨的身手,自然也一把抓住了菲菲的手,在菲菲脚踢过来的时候,张梓墨已经一脚踹向了菲菲的小腿骨。
力道不大,但足以让菲菲痛得嚎起来。
张梓墨甩开了菲菲的手,甩的时候带了些劲道,菲菲栽在地上,抱着被踢痛的小腿大哭。
张梓墨则掏出纸巾擦了擦手,似乎刚才抓的不是菲菲的手,而是一坨脏东西。
“大卫!大卫!你愣着干什么!帮我打啊!打他们啊!”菲菲边哭边嚎嚷。
那个叫大卫的男人就站在菲菲身后,宽慰道:“唉呀,菲菲,你看我这么个身板,那个胖子又那么高大,我拼不过啊。”
说着大卫就要去扶菲菲。
菲菲一把挥开了大卫的搀扶:“滚开!你就是个没种的孬蛋!”
大卫脸色一僵,这回再也没有堆起笑脸,当真拍拍手,径直走了。
菲菲挣扎着爬了起来,见大卫走了,自己孤立无援,也没再继续撒泼下去,不过离开前指着庄轶和张梓墨恶狠狠地道:“死胖子!死女人!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慢走。”庄轶道。
“不送。”张梓墨道。
菲菲又气,腿又有些瘸,狼狈不堪气咻咻地离开了。
菲菲的事不过是个冲突小插曲,没有谁在意,只有方佑宁跑来问庄轶关于低位肠梗阻吐屎的事是不是他胡诌的,庄轶让他去百科一下,方佑宁查了之后立马乐了。
“哈哈,又get了一项骂人新技能。”
矿山博物馆参观完毕,庄轶、方佑宁等人没有等方信他们的摄制组,自己安排了游览路线,大约晃荡了半个多小时,庄轶终于来到了废弃矿洞前。
刻有“墓穴之门”四个大字的石碑就立在矿洞前方,碑上满布青苔痕迹,看起来年代久远。
但不同于老杨所讲,这个废弃矿洞并没有被封堵,反而有不少游客穿着矿工服戴着矿帽矿灯坐车朝矿洞下方走。
方佑宁觉得奇怪,嘟囔了一声。旁边一个当地人听见了,道:“你们是想去真的‘墓穴之门’吧?”
“‘墓穴之门’还有真假之分啊?”方佑宁疑惑道。
“当然啦。真的‘墓穴之门’废弃矿洞在那边山里。远林刚开始开发旅游的时候,游客跑到‘墓穴之门’参观拍照。刚才听你们的谈话,你们是知道那场矿难的,底下可还有几十号人埋着哪,遇难矿工的家属们觉得游客又参观又拍照,是对他们死去亲人的不尊重。上面的人也觉得不妥,干脆将墓穴之门的石碑挪了位置,挪到了这个废弃矿洞,还专门修整了下方,供游客参观体验。”
怪不得。庄轶心道,在火车上时他听老杨讲起矿难的事就有些奇怪,明明他在网上看到的照片,废弃矿洞并没有被封堵的,原来是石碑挪了位了。
听闻他们想来拜祭一下矿难死者,热情的当地人表示可以给他们带路。
“我也正好要过去拜祭一下。前天有事,没去得成。”
庄轶这才发现那人手上提着一袋香烛和纸钱:“前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前天就是矿难祭日啊,农历六月初七,我一辈子都记得那天。”
一路上庄轶、方佑宁等人和当地人边聊边行路,说的差不多都是矿难的事。
朝真的“墓穴之门”所在走了没多久,庄轶就在一个山岩缝里,发现了一块界碑石,上面也有血符箓,但纹印走向同他昨晚在守墓山魈庙附近发现的血符箓六成不同。
庄轶顿下了脚步,仔细看着那血符箓,当地人见状,道:“小伙子你眼睛真尖呢,藏在岩缝里的界碑石也能被你瞧见。”
“这块界碑石好像和山魈庙那边的不一样。”
“当然啦。山魈庙那边的是三百多年前的老祖宗设下的,这块新着呢,就矿难发生后第二天,一个外地人设的。”
“外地人?”
“对啊。你们不是也知道当初有人强烈阻止矿洞下挖的吗?这界碑石,就是阻止下挖的那个小伙子设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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