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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谜之面具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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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酸枝木书桌上,紫檀卧虎镇纸,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斐裘单手撑在桌上按了按额角,身前的笔记本上,笔尖停留在了“吴绮梦“。

    今天发现的尸体,这已经是城南发现的第四具无皮裸尸。这还是明面上公布的,加上警卫司隐瞒下的,还有未被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相比城东的冷冻库女尸,城南的几具尸体明显更有相似性。冷冻库女尸被发现的时间大概是在第一次剥皮女尸新闻后的三天后,尸体被精心藏在冷冻库里,难保没有模仿犯罪的可能。

    将尸体冻在冷冻库里隐蔽是一方面,低温延缓了女尸的腐败速度,而且凶手甚至还精心地给女尸清除了内脏,只留一扇肉排。手法熟练,精致又残忍,最后留下的那颗头只能算是凶手小小的恶趣味。

    城南的几具女尸的肉体都被随意弃置,凶手完全不在意尸体被发现与否。或是浴缸,或是垃圾桶,或是公寓里,城南的凶手完全没有任何掩饰作案痕迹的意图。

    “凶手应该是在城南出没无疑。“斐裘在笔记本上写下”城南“,又画了个圈。

    斐裘能分析得出,泉市警卫司当然也能,这可能也就解释了,位于城中的警卫司警员们竟然能在南城的小巷里找到一家内脏汤店。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蹲点傅瑜家时,在附近找到的店铺。

    傅瑜遇害无非三种情况,无差别撒谎人、预谋杀人和激情杀人。

    如果是无差别杀人,犯人的目标选择没有规律可循,此时除了“南城“无从查起。

    可如果是预谋杀人和激情杀人,傅瑜死前和她有过接触的吴绮梦和吴乾毫无疑问有很大嫌疑。

    斐裘大胆揣测,吴乾要和傅瑜分手,傅瑜纠缠不休,吴乾一怒之下,失手杀死傅瑜。听起来好像逻辑通畅,可是无法解释剥皮,吴乾没有剥皮的理由。

    至于吴绮梦,斐裘决定先问问冯絮柳。

    今天在南崛路遇到吴绮梦和闫子涵,斐裘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不止好姐妹那么简单。

    在班级群里找到冯絮柳的头像,斐裘发起了好友申请。

    斐裘把眼前的紫檀镇纸方向调转,背朝自己,起伏的虎尾盘起,团在卧虎胸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已知信息太少,更何况斐裘终究只是一个智力正常的普通人,他也想像某名侦探一样推推眼镜就能伸出拇指和食指,不偏不倚地说出那句,“真相只有一个。“

    斐裘把自己缩在椅子里,捂住脸,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恍惚地看到冯絮柳发来的“你好。“

    拿起手机,斐裘斟酌着语句,“你好。今天我在南崛路遇到吴绮梦和闫子涵,想着你们通常都是三个人,所以我想着就问问看你,毕竟最近……。“

    “哦!没想到你心思还挺敏感的嘛。我和吴绮梦她们其实就是一般朋友啦,上次一起去城东也只是凑巧而已。女孩子的友谊你别问,问就是你不懂。”

    斐裘还没来得及继续打字,冯絮柳的信息就又发送了过来,

    “谢谢你关心我。

    等一下,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你可以直说,我其实不是很介意,但是其实我有男朋友了,我只能说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你来迟了。“

    斐裘还没反应过来,冯絮柳就已经接二连三地用信息自我拼凑一个完整的暗恋故事,甚至还附赠了一张好人卡。

    “我其实比较好奇吴绮梦。”

    “哦!原来是这样,你喜欢吴绮梦啊。这就有点小尴尬了。

    我懂,我懂,每天加我好友问吴绮梦爱好的人很多,也不差你一个。

    我告诉你哦。”

    “我就只是觉得你们总是一起行动而已其他别的也没有了。”

    斐裘可不敢继续任冯絮柳说下去了,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哪里来的那么多情感废料,再往下说,指不定她又往哪条岔道胡思乱想。

    “一起行动?也还好吧,主要是吴绮梦和闫子涵。她们的关系很好,吧?大概?吴绮梦和闫子涵她们住一起啊,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异父异母的姐妹。”

    “她们到哪都在一起,好像之前吴绮梦找傅瑜讨教【火花d】的使用技巧,那时候闫子涵也一起去了。不过她们那时候去的是城南的南麓训练馆。我住城北嘛,而且我也没契约【火花d】我就没凑热闹了。”

    “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身边认识的人忽然消失,而且永远不可能再见的感觉,很微妙。”

    “是啊,我没事,放心吧。周一学校见。”

    “学校见。”

    南麓训练馆离南崛路集会不远,斐裘想着是该找时间再往南崛路走一趟了,今天订的20颗妖兽心脏也还没有拿。

    他嘴角勾了起来,“胆小的斐裘可不会再去南城了。”

    一张卡牌出现在斐裘饿指尖,【谜之面具群】上光芒一闪而逝,灯光明亮的书房,连同高大的书架在斐裘的眼前模糊开来,从斐裘的眼前消失。压抑的黑色连同着昏暗的橙红在他的眼前铺就开来。

    “又是暗色调吗?未免也太过无趣,紧张感昏暗,神秘感也昏暗。”

    斐裘环绕四周,封闭的的方形空间里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通道的轮廓。长条形的木板相互榫合,天花板与地板上只留下浅浅的合缝线。他周身的四面墙体上,法兰绒质地的暗色红背幕前悬挂着无数张面具。

    面具,遮掩住人的真实面貌,人的喜怒哀乐,人的嬉笑怒骂。

    同时又是神明,或者说意志的载体,每一张面具上都寄托了面具主人的主观意志,它们可能是他们的潜在意识,又或者是他们想成为的意象。

    一张张制作精美的面具仿佛一张张人脸,甚至它们有着比人脸更鲜明的性格,更明亮而专注的眼神,更强烈的气势。

    此时此刻,它们注视着斐裘,在斐裘观察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在观察着斐裘。

    “聆听你内心的声音,选择一张属于你的面具。”

    一道低沉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就像是弃置多年的大型齿轮,沉重而充满钝感地相互铆合。

    “内心的声音?”斐裘嘴角一扬,随意取下一个面具,“和我有缘的就是我心里的声音。”

    银红交替的三角形面具散发着犹如实质的悲恸,在斐裘的手里化为了卡牌【恸哭的面具d】。

    【恸哭的面具】

    【稀有度】d

    【损耗度】0%

    【功能】戴上面具后,卡师的外表将变成灰发红眸的意大利男人安东尼奥·萨列里。

    (生前淹没在天才的光辉里,连死亡也要成为其神话里的垫脚石。如果嫉妒是一种罪过,那比之杀戮又如何?)

    “斐裘去不了,安东尼奥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