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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次小瑞王娶的是哪家姑娘?”
起头的食客摇头,“这我就可不清楚了,若不是赶船下衡州,我倒是想等着瑞王府发喜饼吃。”
……
两碗馄饨下肚,九珠有些撑,走回去正好可以消食。
阿诺拎篮子,九珠帮忙拿包袱。
阿诺出城一路上都默着,她心下疑惑,离开徐州时可没听说世子要娶亲……
阿诺把目光投向小姐,眼神露出些许欠意,若没有公子的横插一杠,小姐早就出嫁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她和公子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死后会不会下地狱?
她止了脚步喊住小姐。
“小姐。”
九珠被喊停,扭头看着阿诺,等她说话。
噗通,阿诺跪了下去。
这举动让九珠惊讶,好端端的这是为哪出?
“阿诺,膝盖痛是不是?跪地上干嘛?”九珠还有心情打趣着。
阿诺可笑不出来,垂着头,“奴婢对不起你!”
九珠怔愣片刻,笑问:“你对不起我的事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
阿诺把头垂得更低。
九珠上前俯身把阿诺扶起来,“你今天咋这么奇怪哩!”
阿诺起身后一把抱住九珠。
如此热情让九珠措手不及。主仆多年,阿诺还是第一次如此对她,吃惊不已的同时又奇怪阿诺是受什么刺激了?
两瞬后,阿诺主动松开,手却紧紧握着九珠的肩膀,一副郑重的模样,道:“小姐,奴婢尿急,你在这等奴婢,奴婢去树林方便方便。”
啧!原来是尿急……
九珠无语。
尿急就去排解呀,为何要拥抱她?
莫名其妙。
九珠颔首,让阿诺快去快回。
冬季的积雪还未融化,只有路上的雪被过往的行人,马车踩踏得泥泞不堪,九珠低头扫了眼自己的鞋子,沾了好些泥土,裙摆处也有,脏兮兮的,想到回去要洗鞋子洗衣服,冰冷的水,九珠眉头蹙得老深。
哒哒哒……
前方有七八个穿着盔甲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在距离九珠几步远时勒马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人一身黑,盔甲是黑色的,戴的头盔是黑色的,整张脸也被黑色的铁面具遮挡着,身后背着一柄长长的三尖刀。
气势好凶。
九珠不敢过多注视,微低着头立在路边,心里念叨着阿诺快点回来。余光中却瞥见这为首的那个黑甲人骑着马慢慢朝她走来……
九珠不淡定了,提起篮子,拿着包袱要离开。可骑在马背上的黑甲人却横着三尖刀阻了她的路。九珠心陡然一慌,压着恐惧打算走另一侧,结果还是被阻拦着。
情况不妙,九珠只能往后退着。
她退着,黑甲人骑马跟着逼近。
这是要干什么?
九珠心狂跳不止,她顾不得什么,下一瞬猛地把手中的东西朝黑甲人扔去,转身撒腿往树林里跑。
树林子里的积雪厚,九珠根本跑不快,跑几步摔一跤,好在有雪垫着,摔的不疼。
陆永庭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冷眼看着前方的猎物四处艰难的逃窜着,看她还能跑到哪里去,是能遁地还是能上天?
噗通!
九珠狠狠栽到了雪地里,这次她已经没力气立马爬起来,趴在雪地里缓了两瞬,用手撑起身子坐在雪地上,头发散乱垂到了脸颊,脚上的鞋子不见了一只,连带袜子也不见了,狼狈至极。
九珠手捂胸口喘着粗气,惶恐的看着黑甲人骑马缓缓走来。
“阿诺!!!”
“阿诺!!!”
九珠仰头大声呼喊着。
无人应答……
马越走越近,九珠一边往后退,一边抓着地上的雪朝黑甲人扔去。
陆永庭不躲不避,骑马靠近后,俯下身子,一只手拽着江九珠的衣襟猛地把人扯到马背上如驮货物一般。
“放开我……”九珠趴在马背上挣扎拍打着。
陆永庭恍若未闻,牵着缰绳,打马而去。
“阿诺,救我……”
此时尿遁的阿诺已经快要到家了。
江学义听到江九珠逃跑的消息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让阿诺暗暗松了口气。
她接下来要带公子去汴京找老神医。
她倒不担心公子不愿去,今日她去城里偷偷买了几包迷药,如果公子听话,就用不上,若不听话……那就委屈他睡上几日。
一艘从衡州去往徐州的船上。
九珠惶恐的待在一间舱室里。她不知道如今是要去哪里?掳劫她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掳劫她?
被押上码头的时候,她曾拼命大声呼救,可码头上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还纷纷侧过身去,唯恐多看一下就会惹祸上身。
听见门外有响动,是有人来了。
门被打开,黑甲人抬脚进了屋,他的脚步极重,踩在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九珠从人进门时就警惕起来,立在桌案前,右手里拎着一个茶壶防身用。
陆永庭进屋后瞟了一眼那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还光着一只脚,狼狈得不成样子的人,面具下的脸平静如水。
目光在触及江九珠手中的茶壶时露出一抹嘲讽。
一个茶壶防就想身?
“你……是谁?把……我掳劫到这里……做何?”九珠发颤的声音压都压不住。
陆永庭收了目光,抬手取下面具,随手扔在桌案上。抬眸看着一脸错愕且震惊的江九珠。
是陆永庭!
竟然是陆永庭!
不可否认,在看到是熟人时,九珠心中的惶恐不安少了几分,落到陆永庭手里起码小命无忧,若是落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手里,下场不敢深想。
空气寂静,气氛尴尬,九珠被陆永庭盯得浑身不自在。
今天也太倒霉了,早知道就不和阿诺来城里了。
面对陆永庭,九珠无言以对,明明是别人的错,可自己总觉得亏欠他什么。
陆永庭没吱声,依旧冷眼盯着她。
好在没过多久,他便收了目光,转身出了舱室。
他出去后,在舱室门的守卫把门给关了起来。
人走后,九珠把手里拎的茶壶放回桌案上,一脸愁苦,连连叹气。
接下来的两日,九珠都没见陆永庭来,没人送衣服来给她换,也没人送水给她沐浴,洗漱,连饭菜一日也只送一餐,而且量很少,都不够裹腹。对于陆永庭的这种报复,九珠只能说他好恶毒。
两日里,她只从送饭来的妇人那里得到一个消息。
这艘船是去徐州的。
徐州……
陆永庭要带她去徐州?
去徐州干嘛呢?
对了,他不是要娶亲了吗?
难不成是让她去吃喜宴?
……恐怕不是……
想到喜宴,九珠饿得没心思再去揣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