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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来到浣箐给她说的卖花露的那家地址,走到大门口时,深吸了一口气,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大爷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十有八九就是院子里的这位。
谢氏克制住心里的火气,对身边的两个丫鬟使眼色:“敲门!”
丫鬟敲了几声房门,不多时,有声音从里面传出,带着小心翼翼的谨慎:“谁啊?”
丫鬟没应声,继续敲着门。
院子里的婆子打开门栓,把大门只开了一条缝,警惕的看着外面来人:“请问贵人何事?”
“找人!”谢氏阴沉着脸色,猛地推了一把大门,把门口的婆子挤的后退两步,她正好跨进了大门里。
婆子惊慌失色的去拦她:“贵人,您不能进去.......唔!”
身后的两个丫鬟齐力钳住婆子,往她嘴里塞了个帕子,让她叫不出声。
谢氏朝着亮着灯火的屋子走去,因为走的急,脚下一瘸一拐的。
走近了,便听到屋子里传出的暧昧声音,听得她怒火翻腾。
透过木窗,谢氏看到了一道玲珑曼妙的美人身影,单是一个人影,就能看出屋子里女子楚楚娇怜的姿态。
怒火蹭的一下冲出脑门,谢氏怒不可遏闯进屋子里:“温峰,你个天杀的......”
当看清屋子里的男子时,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允礼?”
温允礼正沉浸在温柔乡里,被突如其来的谢氏给吓的魂都快没了,身子软绵下来,差点被吓尿。
“娘.....娘,你怎么来了?”温允礼尴尬的脸色涨红,手忙脚乱穿着衣服,没想到自己和女人颠龙倒凤的事情被亲娘抓个正着。
他心虚的不敢看谢氏,总归是怕被训斥。
虽然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但他如今才十五岁多,谢氏时常教导过他,要让他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远离女色,等日后学业有成再往他屋子里抬女人。
如今他背着谢氏找女人玩乐,心里到底是害怕被谢氏责骂。
一旁的桂柔更是羞愤欲死,慌乱的拿起一旁的衣服捂在胸前。
而且她知道面前的女人就是温峰的发妻,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如今被谢氏亲眼看见她和她儿子苟合在一起,日后她还怎么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温大爷身边。
谢氏回神后,朝屋子里环顾两眼:“允礼,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温允礼觉得她问这话有些奇怪,不是他在这里还能有谁?
“我、我只是来消遣一下,最近学业压力太大,就想放松一下,但也只是偶尔来一次,娘别生气......”温允礼生怕谢氏动怒,小心翼翼道。
谢氏一看屋子里的男子是温允礼,气恼的同时又很庆幸,既然允礼在这里,那大爷是不可能在的。
看来又是她多疑了。
大爷和面前这女人没关系。
“绣婉!”
温峰在张嬷嬷的通风报信下,放下手头的事务就赶过来了,生怕谢氏欺负他的娇娇。
当他匆匆进屋,看到屋子里的画面时,脑子里一下懵了。
在看见温允礼和桂柔衣衫不整时,他便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怒火在胸口横冲直撞,脸色瞬间被染的铁青。
桂柔颤巍巍的垂下头,根本不敢去看温峰。
温峰怒上心头,抬手对着温允礼就是一巴掌:“混账东西!”
“爹,孩儿知错......”温允礼惶恐跪地,不敢忤逆一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生!”温峰不解气,又朝他肩上踹了一脚,温允礼仰身倒地。
“好了,打骂两句就得了,再说允礼现在这个年纪,沾染女色也是正常的事情。”谢氏拉住温峰,防止他再动手打温允礼,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到底还是心疼的。
在谢氏和温允礼看来,温峰动怒是因为温允礼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沾染女色,但温峰真正动怒的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谢氏不忍心把错都怪在温允礼身上,转而把火势引到桂柔身上:“若是这狐媚子不勾引允礼,他怎会把持不住自己犯了糊涂事,一看这小贱人就不是什么正经家的姑娘。”
桂柔被羞辱的一脸委屈,忍不住辩解:“夫人......”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谢氏疾言厉色呵斥,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泪珠在美眸里打转,桂柔红着眼圈看向了温峰,那娇柔胆怯的眼神里,无不诉说着委屈。
温峰最吃这她一套,终究还心软了下来,方才的怒火也慢慢消散。
温允礼顺势接话,把脏水都泼到桂柔身上:“娘说的对,都是这是小贱人勾引孩儿,孩儿才没抵住诱惑犯下糊涂,而且这个小贱人就是个狐媚子,孩儿还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骑过了。”
温峰脸色变了两下,几分不自然。
桂柔的初夜是给了他。
桂柔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出言反驳:“三少爷何出此言,明明是你强迫小女子,当初我们只是在街上偶然碰面,你便趁着黑夜尾随我身后,最后强占了小女子,而小女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若非如此,小女子一个卖花露的平民百姓,怎么会和你一个名门望族的少爷沾上关系。”
这话不单是为自己辩解,更重要是说给温峰听的。
让温峰知道她是身不由己,被温允礼强迫的。
说着,她雾蒙蒙的眼眸有意无意的瞟着温峰:“小女子向来都是清白之身,以前也有过相爱之人,小女子只爱他一个人,若不是三少爷的强迫,小女子会一辈子为相爱之人守身如玉。”
这般意有所指的话,温峰清楚什么意思,桂柔是在为他表白忠贞不渝。
若非被允礼强迫,她怎会委身他身下。
温峰几分动容,心里的怒火开始转化为对桂柔的心疼。
而谢氏更是了解温允礼的脾性,平日里行事作风就有些横行霸道,是以不得不听信桂柔几分,但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温允礼就会落一个逼良为娼的恶名,那他的大好前途就被毁了。
谢氏思忖半晌,阴森的眼神凝向桂柔:“给你两条路,是死还是活?”
她定然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儿子的前途。
桂柔惨白的小脸轻颤,下意识看了温峰一眼。
温峰脸色凝固,摸不准谢氏想要怎么处置桂柔,但若是让桂柔死,他心里还是舍不得的,毕竟跟着他的时间也不短了。
桂柔抖动着嘴唇:“小女子选活......”
谢氏是高门夫人,娘家是一国太傅,想要弄死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太容易了,但她还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有希望。
“既然选择活着,那就听本夫人的安排。”谢氏拿出几张银票甩给她,冷眼睨着:“这些银两是给你的补偿,拿着这些银两离开京城,这辈子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