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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御花园里有几枝寒梅,开得极好。你说呢?”
“咣当”一声,我这跤摔得好脆,硬生生地坐在地上,屁股怕是要成兔子的嘴了,三瓣儿的,我讪笑道“有吗?听惠夫人说开得极娇艳,可惜我没这福分看。”边说着话,我边扶着凳子坐起来,屁股刚刚挨到凳子边。
胤禛从袖笼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我眼前一晃。
“咣当”一声,我又坐到地上了,这次不但是我,连凳子都四脚朝天,我俩摔得这叫一个有技巧,难度系数颇高。
胤禛忍不住大笑出来,声音这叫一个朗朗动听,我看他根本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我大怒道“我去了,我就是去了,你能怎么着吧!你说,你能怎么着我吧!”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屁股都不要了,还要脸干嘛!充门面啊!
“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东西你看着眼熟不?我上次赏梅的时候,在御花园捡到的新鲜玩意。”胤禛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我简直要把头埋到地板下面,最好能穿过一楼,直接埋进地基里面。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胤禛手里的“新鲜玩意”是书签。不是康熙手里的那种枫叶书签,是我自己闲来无事做得磁铁书签。
我真想爆捶自己的头,我干嘛要图省事,做这么个玩意。而且迷迷糊糊的丢了都不记得!“说吧,你地条件。”
胤禛点点头。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成,十个肯定没问题。”我痛快地答应道。
胤禛摇摇手指,示意数量不符。
“成,一百个,我也没问题哦。”我无所谓的答应道。
胤禛摇摇手指,示意数量还是不符。
“成,一千个就一千个。我绝对能做到!”我咬牙切齿地答应道。
胤禛摇摇手指,示意数量依旧不符。
“成!一万个!说好地!”我捶胸顿足地答应道。
胤禛摇摇手指,示意数量仍旧不符。
怒火四溅,我大吼道“你是不是猪脚面线吃多了,还是你的手指头受伤了?“
胤禛闲闲地吹吹手指。伸到我面前。
嗯,很完美,很修长,很我猛然抬头“你到底什么意思?”
“全部,每一件成品都要由我的人去经营买卖。”胤禛多得很轻松,轻松得就好像在他自己的宅子里蹲着吃大白菜那么容易。
“我这个只是玩具!而且模仿很容易的!”我苦笑了,笑得很感慨。
“无碍,这个东西还是卖给文人为尚。我看倒是可以在上面刻点天地君亲师之类的话。”
高才!高才!这种笼络人心,卖好给朝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怪不得算是比较大公无私地一代帝王啊!我只得顺着他的话接着说。“其实也可以卖给王公贵族嘛,誊上什么王羲之顾恺之吴道子这些高人的字画。质地再选择的金贵些。想来可以弄得有市无价;若是弄点柳三变、纳兰先生的词,怕是闺阁小姐们都要争相抢购了。当然,百花争艳也是必须的。最好还是带香气地那种,虽是无花自暗香,别有一番风情啊”其实就是个周边产品,要是炒作个什么人物,我非得弄得能j家的某位花样美男一般不对呀,现在是女色时代,我应该弄一些某某大家的周边产品,嘎嘎嘎嘎嘎嘎,卖艺不卖身,可是yy无罪,yy有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大笑出来。
四爷,谢谢您了,要不是您这番要挟,我还没想起来,原来还有这种好玩又更新换代快的商品可以赚钱呐!
我微笑着向胤禛伸出手“五五分,我们击掌为誓!希望合作愉快!”
“六四开。”胤禛凉凉地说。
“喂,不要太贪心啊!”我跺着脚负气地说。
“再废话就七三开。”胤禛很无所谓地说。
“知道啦,葛朗台。”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囓道。
“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连连摆手否定道“不过,你怎么认出是我?”
“宫里有人像你一样走路吗?看着温婉娴静似流水,没人的时候,根本就像只要窜出去的猴子。”
“啊!我像猴子?”我怏怏念叨着“不能动手,不能动手,殴打皇亲国戚
罪!”
“不过,你倒是那里唯一的一个活人。”胤禛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手里要是有根铅笔,那一定在此刻被我咔嚓掰成两截,就某种事实而言,的确就我一个活人。在历史的长流里,他们都是冷冰冰的古人,每一件事于我根本就是一场戏,我,只是偶尔看了一眼地过客。在一堆骨头架子中间,以我所来地时间和空间的平行来说,我地确是唯一地活人。
“多谢四爷夸奖,羽默汗颜。”
“普天之下的芸芸苍生,在我面前,你只是萦雪。”胤禛说得随意。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蒙胧又是谁?”我笑着对胤禛说,我就是太执着于我是谁,才落得如此下场。其实是谁又何妨,这个皮囊里,装得只是我,只有我,唯有我。
“不,这不一样。”胤禛这句话说得很慢,慢得就好像是在回答我,三生石上,刻着地到底是谁的名字那般“你何时成亲?”
“明年开春吧。”提到和冥追有关的事情,总能让我开心。
“我不会祝你百年好合。”
“不用,百年好合不是祝福出来的,是过日子过出来的。”我笑呵呵地看着胤禛“当然,四爷都成家啦,想来比我知道的更是清楚。”
“我没想过。”胤禛把头转开“亲是老爷决定的,妻妾们都是老爷指的,与我无关。”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四福晋是多么温婉的一个可人啊,比老八的那位机关枪可是贤惠的多。想起那位不分敌我的机关枪,我咬着嘴唇想了想“四爷,你要记得哦,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夫妻间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也不便插手。清官难断家务事,手伸得太长可不好!”胤禛琢磨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能不能嫁成,与我无关。但是我答应你,到你成亲那天,我都不会派人或是亲自来捣乱。但是,如果你这亲事没成,我该不该伸手,要不要伸手,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什么啊,猴吃麻花满拧!“放心,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嫁得开心又得意!”
“你会请你的阿玛和额娘来吗?”胤禛很平静地问我。
“阿玛额娘”我站起来,转过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棂,月光如水银般泻落下来,如蓝幕般的夜空挂着珍珠般的寥落星星。我还记得额娘在众人中伸出的那只手,颤巍巍地把我拉回到人间。“他们还好吗?”
“你不知道。”胤禛的话里根本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
诸多念想,亦如风行过了乌云,心情眷眷,哀伤融融。自我离开那个地方,一路辗转,几乎像逃难一样的逃到扬州。直到稳定下来,我才托人去打听他们二老的消息。
我说不清对他们是什么样的感觉。生我的是谁,这简直就成了一个谜;养育我的,是爹和娘,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温暖的却是阿玛和额娘,我不知道这么戏剧的奇遇有没有可能发生在现实世界,可他们待我以真心,我却让他们再一次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康熙到底怎么告诉阿玛和额娘的,我不知道。只是,回信的人说府里并没有办丧事,想来,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死在围场,又或者说,康熙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假死遁走。
康熙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会怎么做?这些都是一个谜。可是,已经与汉文化全部融合的皇室,不会拉下脸去抢一个已经成亲的女子,这个,我敢肯定。因为,我不是薰鄂氏乌云珠,他也不是痴情的顺治帝福临。
乌云珠与福临之间,是“悲辛无尽”
我与康熙之间,只是“玩笑”一个。
“我当然不知道。在阿玛和额娘心中,我还在宫里当着长随。在那种不得见天日的地方,他们能有我的什么消息?”
胤禛没有落井下石,没有讽刺嘲笑,他抿着嘴默默地起身离开,直到走出房门,他才淡淡地留给我一句话“京里的消息,你阿玛被点了江南道的府台。”说完,他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