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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文飏连续出去约会几次之后,司琪才发现文飏对约会这种事根本没什么概念,一切都是临出门前邵风耳提面命“教导”他的,不时可以看见他拿小抄出来偷看,如果不是怕他难堪,她一定会笑场。不过这还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
他太“招摇”了!
不管走到哪里,人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文飏那一九四公分的高个子,明明她已经比一般女孩子高,一站在他身边就变成小鸟依人,现在才明白做连胜文的女朋友的感觉到底是如何。
“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至少他坐下来之后就矮了半截。
“用午餐吗?时间差不多了。”
“嗯,也好。”
“你想用中餐?日式料理?或者西餐?”文飏细心的再问邵风教导有方。
“吃西餐吧,可以坐久一点。”
未几,他们己在东区某巷弄里一家义大利餐厅坐定,温馨典雅的装潢,柔和的灯光和窗帘,使客人一进入就自然而然松懈下来,在这种悠闲到不行的气氛中,他们东拉西扯的闲聊着。
直至开胃菜送上来,司琪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明天早上到我家来吃早餐吧,六点开动,别迟到了!”
又着一小块红鱼子酱生鲑鱼薄片的叉子停在半空“早餐?”文飏有点错愕。
“没办法,我们家全员到齐的时刻只有早餐。”话落,将生鲑鱼薄片放入口中。“嗯嗯,这个不错吃呢!”
文飏放下叉子,有股冲动想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回去问邵风:这是什么状况?
“你的家人不喜欢我?”
“又不认识你,哪来喜不喜欢?”抬眸,见文飏眉宇间透着不安,好像已经吃不下了,司琪不禁失笑。“别紧张,你是我头一个允许来追求我的人,所以他们很好奇,想看看你是哪一号人物而已。”
文飏吁了口气,叉子又拿起来。“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注意什么吗?”
司琪飞快地瞥他一下。“请你别再讨论这件事了,不然我可以预测,你这餐从头到尾只会吃两口。现在,请你专心吃东西,吃完再说话,ok?”
于是,他们专心用餐、就算再开口,提的也是无关的事,最后,当侍者收去刀又盘送上甜点饮料时,文飏已经忘了司琪要请他去她家用早餐这件事,他问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位冯君书,他有再去找你吗?”
“没有。”司琪吸一口柳橙汁。“二哥说他会负责,我想他已经‘处理’过了吧,我也没问,更不想知道二哥是如何处理的,老实说,我连那个超白烂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文飏喝的是咖啡,不加糖,只加奶精。“他真的在你家大门前哭?”
司琪扶住额头,逸出呻吟。“别提了,一想起那件事我就一整个郁卒,这辈子没见过那么皮厚的人,不是说男人就不可以哭,可是也不能一碰上不如意的事就哭给人家看啊,又不是小孩子耍赖!”
文飏静默两秒“能够想哭就哭,其实这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他低喃。
闻言,司琪的脸马上拉成一张黑芝麻烧饼。“请不要告诉我,说你也是那种说哭就哭的男人!”
文飏没有作答,只是缓缓抬起眸子来望住她,于是,司琪的心情再次不由自主的坠落到谷底的谷底,因为她又从他的眸子里见到久未显现的寂寞,那沉重到令人受不了的寂寞就像一整片天压住她的心,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她自己回答了自己。
文飏轻轻叹息。“我不是。”
突然间,司琪想起邵风说过的话,文飏的寂寞是因他父亲的去世而出现的,这时候应该是问他最好的时机,可是
她问不出口,真的问不出口!
现在问他,或许他会说,然而他眼中那沉重的寂寞又会因这个话题而转变成何种令人无法承受的情绪?
不,她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不想见到他眼中出现更教人难受的情绪,所以,她宁愿等,等到他自己想说出来的那一天,或许会等很久,也或许他永远不会说,她不在乎,只在乎他的感受。
她不想见到他痛苦。
“忘了告诉你,我后天就开学了。”她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这好像已经变成当她看见他眼中的寂寞时的反射性动作了。
果然,文飏眼中的寂寞消失了。“清晨的教舞要停掉吗?”
“还不一定,要看学校的课堂排的怎样,如果能够像一年级时那样第一堂都没课,教舞就不用停,如果不行的话唔,到时候再说吧!”
文飏颔首表示了解,然后,开始迟疑起来。
“那那我是说我呃,我们我们是不是是”
司琪听得直叹气。“你也太闭俗了一点吧?一句话都讲不轮转,你要问以后我们如何约会对不对?”
文飏猛点头。“对!对!”
“那还不简单,反正我们就住对面,”司琪一边说,一边把甜点的盘子挪到面前来。“以后我有空就会去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还有,你也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想找我随时都可以打给我,不过上课时我可是不接的喔!”
见他安心似的松懈下来,司琪不禁摇摇头,总觉得他有很多地方显得很孩子气,这大概是被亲人保护过度的结果吧。
她暗付,然后专心吃起她最爱的巧克力慕斯。片刻后,她吃完,擦擦嘴,又想到一件事要告诉文飏,抬眸却见文飏盯着墙上的画不知道在想什么,专注得没注意到她在盯着他看。
这时候的他,清秀的脸庞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孤迥萧瑟,使他看上去显得格外清冷。
于是,她又忆起邵风曾说过的话,只要她去发掘,她将会发现他好,话就讲到这里,可恶,要就什么都不要说,要说了就把它说完,这样不上不下的,简直吊足她胃口嘛!
到底发现他什么呢?
司家许久以来不曾如此隆重过了,早餐桌上摆满了宴客似的丰盛菜肴,大概够他们吃上一整个星期,还有啤酒呢!
真是可笑,竟然请人家一大清早六点来作客!
然后,司家人终于见到那位“传闻”中的一九0公分以上的高个子,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
司二哥是一脸狗屎。“shit,请你以后不要站在我旁边!”
司三姐是讶异。“你这张脸怎会长出这一副个子?”不接近不觉得,一靠近才发现文飏真的很高,那张脸却清秀得像女孩子。
司琪大笑。“想的跟我一样,三姐,光看他那张脸,我还以为他比我矮呢!”
司小弟仰着脸看文飏,呆住了。“原来一九四公分竟然这么高!”
司大哥是从下看到上,脖子好酸。“大家先坐下吧!”
于是大家各自落坐,一番客套之后,大家一起开动,司家人顺便进行审问,好让人家食不下咽。
铜锤一敲“你几岁?”司大哥开审了。
“二十七。”文飏的表情语气都很安详,出乎司琪意料之外的冷静。
“老家在南部的哪里?”
“老家?”文飏迟疑一下。“台南。”
“台南?种田的?”最好不是,实在想象不出妹妹种田的样子。
“以前是种田的,不过在我爷爷那一代就把田地卖光分家了。”
“现在呢?”
“我爸爸和叔叔、姑姑合开了一家公司,家人全都在公司里上班,包括我。”
既然开公司,家里就不会太穷,又是家族公司,也不会有被裁员的烦恼,不用担心被裁员,就不会有经济上的问题,很好、很好。
司大哥满意的点点头,没有问题了,轮到司二哥,他只有一个问题。
“我能不脑瞥断你的脚?不用太多,十公分就好了。”
“我可以说不能吗?”
“二哥,少在这边闹场好不好?”司三姐笑骂。“别理他,文飏,我二哥是在嫉妒。”
“我知道。”文飏微微绽出一抹文静的笑。“不过个子高其实并不好。”
“为什么?”
“因为除了个子比我高的人以外,每个人都想砍我的脚,为了保护自己的脚,很辛苦的。”
静默两秒,众人不约而同爆出笑声来。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司二哥笑得最大声。
“很难不知道。”文飏叹道。“每当我高高在上的俯视所有人时,我收到的每一双眼神都在警告我这个事实。”
另一阵大笑,司琪虽然也在笑,心中却不由得愈来愈惊讶。
原以为他会紧张、会出糗,甚至向她求救,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眼见他沉静自如的应付所有人的问题,既不慌张,也不会失措,回应得又漂亮,使对他有所不满的人再也恼不起来,现在,她终于明白邵风要她挖掘什么。
要她挖掘出文飏的其他个性。
不过,有一个人依然看不起文飏司小弟,因为他的想法比较粗犷、简单、直线条:男人本来就应该是强悍的,个子愈高大的人更应该做出“大事”来,像文飏这种身材高大的“娘娘腔”他最瞧不起。
“四姐说你想改行做漫画家?”
“画漫画是我的兴趣。”文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画的真的很棒喔!”司琪在一旁帮腔。“哪天叫他拿画好的东西给你们看,超有趣的!”
“少年漫画?”司小弟又问。
“废话,他是男生,画的当然是少年漫画嘛!”司琪又帮文飏说话。
“大胸脯细腰?”
两秒的安静后,司琪霍然爆笑。“没错,他的女主角都是我,胸脯大到爆,腰肢细到几乎看不见,我的腰要真是那样,早就断了!”
一提到这,许久不曾出现的奇景又出现了。
文飏的冷静瞬间不翼而飞,清秀的脸刷一下爆红“男男生都是那样画的嘛,”还有结巴。“难难不成你宁愿宁愿我把你画成一副洗衣板贴两片烧干的荷包蛋?”
“是喔,看看你这张秀气的脸,还有你的个性,闭俗得要死,谁都会想说你画的应该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倩女,谁知道你画的都是热血沸腾的火爆女郎!”司琪受不了似的嘟嘟嚎嚎。“好吧,就算你说的有理,那你干嘛老是让我穿成那样?是怎样,台湾物价真有那么高昂,我都只能用几条抹布裹在身上吗?”
四衷岂笑声又起,文飏的脸更是红到不行。
“比较比较凉快嘛!”
“那你最好不要画冬天,不然我一定会得肺炎!”
“我我给你穿貂皮。”
“围在脖子上?”
“貂皮大衣?”
“本人支持动物保护协会。”
“羊毛大衣?”
话愈说愈离谱,四周的笑声就愈大,文飏的脸也更红,大家都忘了要吃饭。
直到将近七点,司琪和文飏才匆匆忙忙塞两口饭,慌慌张张赶去福和桥下的运动场,他们一出门,餐桌旁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
“那家伙还不赖。”司大哥。
“小琪说得没错,很可爱的男人。”司三姐。
“啧,男生脸红成那样,超娘!”司小弟。
“我倒是想看看他画的漫画。”司二哥。
“我也想看看。”
“大哥!”
开学后,因为学校课堂安排不理想,司琪选了半天课,结果一星期还是有四天第一堂都有课,只好忍痛把教舞的任务移交给另一位有带领能力的阿姨。
至于约会就不成问题了,课余时间随时都可以约会。
但由于文飏已着手开始画漫画,他们的约会便逐渐从“外勤”转为“内勤”两个月后,几乎已完全固定在他家,两个人一起讨论剧情、研究分镜、完成初稿,之后,他画图稿,她就贴网点,还要从家里做便当去给他吃,不然他都会画得忘了要吃饭。
说来说去还是邵风最可怜,不但没有马子可泡,又被捉来做“苦工”他原就不是画漫画的料,偏偏要他画那种精细的背景,他只好一边抹眼泪一边画,画不好还要被骂。
“你不是廉价劳工吗?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来那么多叽叽歪歪!”
“不包括被骂啊!”“习惯就好啦!”
“你自己去习惯吧!”
司琪失笑,正想再继续贴网点,不经意瞥见文飏专心画图的侧脸。
“他真的很喜欢画漫画呢!”
邵风也把视线移向文飏那边,目光深沉。“老实说,我很意外,也很惭愧,家里所有人嘴里都说关心他,却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画漫画,更没有人想到他对画漫画很有一套。”
“那如果他画的漫画真的有出版社愿意收的话,你们会允许他改行吗?”司琪试探着问。
“要听实话?”
“废话!”
“他可以兼职画漫画,但现在的工作不能辞,他自己也不会辞。”
“为什么?”
邵风拉回视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见司琪还想追问,他抢先问回一个问题。“昨天我好像在巷子口看见那个冯君书,他又去找你了吗?”
爆抽冷气,司琪马上忘了自己要问的问题。“请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没有开玩笑,”邵风指指文飏。“阿飏也看到了呀!”
“shit,他还是不肯死心吗?”司琪一脸臭大便。“他到底要我怎样啊?”
“不是说你二哥处理好了吗?”
“二哥是那么说的呀!”司琪懊恼的揉揉太阳穴。“真该死,看样子是没处理好!”“再叫他去处理嘛!”邵风建议。
“二哥入伍了,在士林受训。不过”司琪沉吟片刻。“他受训一个月期满后会回来一趟,到时候再叫他去处理好了。”
“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不肯死心的男人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放心、放心,”司琪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那种只会哭的男人,最多就是缠着我不放罢了,说他白烂是真的,可怕就太夸张了。”
这时,专注画图的文飏突然侧过眸子来,一接触到他的眼神,邵风马上会意的点点头,文飏方才又转回去继续专心画图,邵风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开,司琪的通缉令当即追杀过去。
“喂,你还没画好耶,想跷头?”
“要我抱到马桶上画吗?”
一个星期后,司二哥回来了。
他十分得意,因为他被分发到三总汀州院区,离家近到不像话,家人随时都可以闯过去叫他请客,或者心情不好就跑去骂他个狗血淋头,拿他当出气筒。
这根本就是住宿上班虽然薪水少了一点,难怪他得意。
“先别高兴,二哥,请问你冯君书的问题到底是如何处理的?”司琪面无表情的质问过去。
“有钱人最怕什么?”司二哥反问。
“绑架?”
“丢面子!”司二哥横她一眼。“所以啊,当我劝说冯君书无效,就直接去找他父母,请他们管好自己的儿子,别让他再缠着不喜欢他的女孩子,不然台湾虽然没有騒扰罪,但这种事上了报也不好看,他的父母总自认为是上流社会人士,禁不起那种‘刺激’,因此满口承诺说不会再让冯君书来騒扰你了。”
“但他又来了!”
“耶?”
“虽然没有直接来找我,但他都在附近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好多邻居都看到了,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啦,可是他这样真的很让人讨厌耶!”
话落,所有视线又全集中到某人身上,某人脖子又缩短了。
“好嘛、好嘛,我明天就去处理!”
司三姐满意的颔首,转眼却见司琪又在装便当。“我说小琪小姐,这边是自助餐厅吗?”
“不然文飏都会忘了吃饭嘛!”司琪理直气壮地把正大光明的牌匾抬出来。
“你不会去帮他买便当。”
“老吃外面的便当不营养。”
司三姐哭笑不得。“你们的约会升级得真快,又帮他做便当,又帮他画漫画,你已经变成他的私人家管了吗?”
“我也有在他那边看书、赶报告、准备期中考啊!”“好好好,连书都跑到他那边去念了,我看你干脆搬去他那边住好了!”
“才不要,”司琪脱口道。“那我还要另外做饭给他们吃,太麻烦了,还是从这边装便当过去比较方便!”既省钱又省事,多好!
司三姐张口结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算了,不管他们了!
“下个周末廖婶家要自己重新油漆,你要去帮忙吗?”
“当然要,早就跟廖婶说好算我一份了!
“那午餐和点心饮料我来准备。”
“交给你罗!”
“啊,还有,四楼阿婆的媳妇从南部回来,带回来好多箱莲雾,阿婆送一箱给我们,你”“我知道,早就搬半箱到文飏那边去了!”
“你还是滚到文飏那边去住吧!”
司二哥不得不再造访一次冯家以处理冯君书的问题,回来后矢口保证说绝对没问题了,但结果真的皆大欢快了吗?
并没有。
“文飏,你会唱歌吗?”
“唱歌?”文飏讶异的回头,困惑地望住拿美工刀割网点的司琪。
“下个月同学生日,说要去ktv庆祝,”司琪一边说,一边割下最后一道,然后放下美工刀,拿镍子小心翼翼的取下割好的网点。“你要陪我去吗?”
文飏正待拒绝,因为他不会唱歌,眼角却瞥见邵风对他拚命点头。
“呃,可以啊。”
“好,那”司琪正想告诉他时间,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讲了几句后即关机起身,匆匆离去。“三姐叫我回去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大门一关上,邵风马上跑到文飏身边,一脸暧昧的搭上文飏的肩。
“阿飏,你们kiss过了吗?”
“不关你的事!”
邵风唉了一声。“哪里不关我的事,你不告诉我,我怎会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如何,再下一步又该如何?”
“现在她只是让我追,还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怎能随便亲她?”
上帝,人家现在待在他这里的时间比回家的时间还多,又找他陪她参加同学的聚会了,他还要怎样?
“别告诉我你不想亲她?”
“当然想,但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呀!”
邵风举着拳头,真的很想k他一记。
“阿飏,没有人会说让你追一阵子,再告诉你说:好,我是你的女朋友了,尽管吃我豆腐吧!这种事都是很自然的进展下去,是不是男女朋友根本没有明显的界线,在我看来,你们老早就跨过那一条线了,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沉默片刻后,文飏才徐徐转过身来。“是这样吗?”
“本来就是这样!”邵风重重道。
蹙眉,文飏又想了好一会儿,邵风以为他终究会想通,不料
“不行,我不能太唐突,”文飏又转回去画图。“免得惹火她,连追她都不行了!”
“可是”
“别再说了,画你的图!”
邵风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把拳头“放”到文飏脑袋上的冲动,然后,他猛然转身回房,阀上门,掏出手机按码,等对方接听后,他开始呜呜咽咽的向对方哭诉。
“爸,阿飏是根烂木头啦”
不,他不只是根烂木头,他根本就是一块大石头!
至于另一边,司琪匆匆回家后,一进门就看见低垂着脑袋的冯君书和一位衣饰华丽的贵妇人冯君书的妈妈冯太太。
简直不敢相信,竟然直接杀到她家来了!
司琪面无表情的在他们前面坐下,不待冯太太开口,抢先说出她想说的话。“不管冯君书对冯太太说什么,我只有一句话:我不喜欢他,请不要强迫我接受他,这种事是勉强不了的!”
没想到她会呛得这么直接,冯太大窒了好半晌才说得出话来。
“无论如何,请你先听我说完,好吗?”她瞄一下身边的儿子。“我承认,因为他是老么,可能有点被宠坏了,但他本性并不坏,对你也是真心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起初令兄来警告过我们之后,我们也很努力看紧他,不让他再来找你,希望日子久了他能够淡忘。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他忘不了,也死不了心,因为如此,他宁愿荒废医院的实习,不断跑来这里偷看你。所以”
双目盈满为人母的痛心与哀求,她望定司琪。“请你帮帮他好吗?”
对方如此低声下气,司琪也凶不起来,不由自主软下了声音。“冯太太,你应该了解,谁都能帮他,就是我不能!”不过该坚持的她还是会坚持到底。
冯太大咬咬下唇。“难道你真的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很抱歉,冯太太,这不是机会的问题,而是我真的没办法喜欢他、事实上,我已经相当讨厌他了。”司琪坦承道。“何况我也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欢我的男朋友,不想为了这种因素而使他伤心,请你谅解。”
“但君书真的是个好孩子,又有美好的前途,如果就这样毁了”话说着,冯太太眼眶润湿了。“你忍心吗?”
司琪有点啼笑皆非。“难道为了他的前途,我就必须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保证,冯家不会亏待你的!”冯太大郑重道。
身为母亲,她很伟大;但身为人,她太自私。
司琪叹气。“男女之间如果不是两相情愿,有一方必定会很痛苦,最后再演变成双方的痛苦,冯太太觉得这样真的会比较好吗?”
冯太太哑口无言,但马上又说:“那么只要你陪他到实习结束,之后他必须入伍当兵,或许他的感情就会淡化了。”
司琪摇头拒绝。“这种事不能妥协,一妥协就没完没了。”
冯太太又瞥一下冯君书,无奈的叹息。
“好吧,那至少请你帮个忙,不要拒绝见他,起码让他看看你。”
“然后又到处去说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承认,他就哭说我抛弃他?”司琪嘲讽道。“请问,我的男朋友又该怎么办?”
“我保证不会了,他只是想看看你。”
司琪更坚定的摇头。“不,我刚刚才说过,这种事不能妥协,他必须现在就砍断对我的妄想,绝不能再拖下去,这是为他好,也是为我好,我真的不想再受到騒扰了。”
见司琪如此坚决,冯太大也无可奈何。
“好吧,我会尽量想办法不让他来这里。”
话落,他们起身告辞,从头到尾,冯君书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司琪一眼,直到走出司家大门后,他才匆匆回眸一瞥,这一瞥,使司琪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心下不由忐忑起来。
他想做什么?
冯君书想做什么?
隔天傍晚就知道了。
当时文飏和邵风正准备去添购画纸和网点纸,顺便买点饮料零食,一打开楼下大门便注意到附近一楼的住户都站在门口窃窃私语,他们狐疑地走出两步,旋即恍然大悟。
冯君书就站在十一号大门前,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封,一见到文飏出现,马上走过来。
“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女朋友?”
文飏目注冯君书,神色异常沉静。“我没有抢你的女朋友。”
闻言,冯君书喜色立现。“你是说要把司琪还给我?”
“不,”文飏断然否认。“司琪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你我都无权替她决定任何事。”
冯君书的脸瞬间又拉黑了。“你不肯把她还给我?”
这家伙是怎么了?
文飏皱眉,与邵风相顾一眼。“我说了,司琪的事要由她自己决定,谁也不能勉强她!”
冯君书脸上蓦然涌现一股不顾一切的狰狞之色,凶恶又阴狠。“好,既然你不肯把她还给我,你也别想得到她!”语毕,卒然自公文封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笔直的刺向文飏。
敖近一楼住户们看得真切,不约而同放声尖叫,因为文飏动也不动。
动的是邵风,只见他闪电般劈出手,唬一下捉住冯君书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捏,水果刀铿锵落地,旋即使力一转将冯君书的手臂扭到身后,漂亮的制伏住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家伙。
“凭你这块料也想刺杀阿飏?真是不想活了!”
这下子,冯君书的问题确实解决了。
两天后,冯君书被父母强制送到日本的精神疗养院,免得留下来被告杀人未
遂,证人好几箩筐,除非他走人,否则绝对推卸不了刑责。
无论男女,专情是好事,但若专错了情,后果可就不太妙了。
书稿终于完成了。
整整两本的页数,想请司小弟先指教一下,司小弟却不屑看,不是不屑看漫画,而是不屑看文飏画的漫画。
一个超娘的家伙能画出什么好看的东西来?
好吧,那就直接寄去给出版社好了,这是知道作品好不好最快的方法。但,问题又来了,要寄去哪一家呢?
“台湾的本土漫画家并不好混,我想嗯嗯,好,就交给我吧!”
于是,司琪把画稿拿走,谁知道她寄去哪里了,文飏也没问,专注于画漫画整整三个月,他现在只想休息。至于如何休息呢?
看漫画。
因为司琪没空陪他出去玩,她要赶实验报告,还要做卫生统计学报表,顺便准备期末报告的资料,所以现在占用书桌的是她,文飏和邵风都窝在沙发上一人一本漫画k得入迷。
“喂,你们,八点记得提醒我一下。”
“干嘛?”
“我要看csi。”话刚说完,手机响,司琪漫不经心的伸长手取来接听。“司琪原来是你不是跟你说我会去了吗他谁啊你猪头啊,谁要你帮我乱配对的不要,跟他说我没兴趣不要、不要,那家伙我更讨厌有啊,我会带男朋友去”
沉浸于漫画中的文飏与邵风动作一致的猛然抬头,瞠大眼瞪住司琪。
“你谁啊,什么都要跟你报告问谁我的男朋友?他叫文飏”
唬一下,文飏与邵风不约而同跳起来,一个冲向大门,一个冲向书桌,司琪正要对手机说下一句话,突然被人捉起来,手机落地,连惊呼都来不及,双唇已被人霸占,耳际传来邵风迅速飘远的声音。
“我去买瓶葡萄酒来庆祝一下!”
现在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