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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没想很多,反正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跟着酒酒有肉吃!
她家酒酒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所以她不用费脑力费力气,只看酒酒怎么做,反正无论如何酒酒是不会丢下她的。
院子里,张明伊正热衷于吃盘子里的桃酥,目不转睛看着一本诗词,旁边的顾言卿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不惬意。
绕过一方池塘,两人轻声慢步走在圆滚滚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任清看着刘嬷嬷的背影,突然“啧”了一声。
“酒酒,她的头发好奇怪啊。”
苏桃看向了刘嬷嬷的后脑勺。
近银灰色的头发被简简单单盘成发髻,用一根简单的木制簪子固定,最后还用一块三指宽的草绿色发带从发顶处一直围到了后脑勺,一丝不苟。
苏桃昨天见到刘嬷嬷的时候,她的头发也是这样的,没有一点变化。
“普通头发,有什么奇怪的?”苏桃知道任清心细,能察觉到一些她不曾注意的问题。
“酒酒,你看我的头发。”说着,任清晃了晃脑袋,“你有什么发现?”
苏桃和任清梳的都是标准的双平髻,发顶平分为两大股,梳成对称的髻。相对垂挂与两侧,后边的长发直接是垂在身后。
“头发有些毛躁,还有些许碎发。”
任清煞有其事的抿着唇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的也是,可那刘嬷嬷的头发就不一样了,梳的也太顺滑了,就像是,是涂抹了发胶一样,还有些假。”
“可是就算是古代,他们肯定有种东西可以梳理定型啊,比如刨花水什么的。”
“是吗?”任清再一次看向刘嬷嬷,始终有些怀疑。
苏桃摸了摸任清的脑袋,“先完成任务再说吧。”
可是刘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们二人都站在了她身后,她就像没有丝毫察觉一样,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幽幽的看着不远处的张明伊。
苏桃上前一步,伸出手拍了拍刘嬷嬷的肩膀,喊道:“刘嬷嬷。”
之后就精彩了——
刘嬷嬷猛地转过了身,惊恐的瞪圆了眼睛,看着苏桃和任清半天没有说话,就像是被人发现了秘密的贼子,一时没能缓过神来。
而此时的苏桃只想说:啊喂,现在才这个反应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苏桃无语了几秒,才打破此时略显尴尬的气氛,“刘嬷嬷,我们需要红绸。”
刘嬷嬷此时也反应过来,她很有戒备的打量面前的两人,几息后,她又慢慢弯起了嘴角,缓声道:“你们跟我来。”
任清看着她那阴森森的表情,瞬间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她搓了搓肩膀,站在苏桃身后,看着刘嬷嬷僵硬的步子,她攥紧了苏桃的衣服。
“走了。”苏桃轻轻拍了拍任清的手背,给了她不少安慰。
刘嬷嬷带着她们穿过被紫藤花攀附着的长亭,又走了半炷香的路程,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众人面前是个杂物间。
刘嬷嬷上了三层阶梯,直接就推开了门。
一阵难闻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苏桃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将任清护在身后。
任清却不行了,一度忍不住作呕,强忍着内心强烈的不适,她捂住了口鼻。
“嬷嬷,这是什么味道?”
沉淀许久的腐臭,却又带着最新鲜的铁锈腥味。
这个味道特别像是上午去开了多年的菜市场,那里面专门卖肉的味道,那种尚且能忍,可是现在这屋子里传出来的味道,比那重几十倍,况且她们只是站在外面,还没有进去过。
刘嬷嬷转过身来,嘴角一直带着笑,从没放下过,“是染红绸上面的颜料味道,”她歪了歪头,似有些不解,“你们怎么了?这个味道不是很香吗?”
香……个屁啊!
苏桃看了看身后面色不佳的任清,对刘嬷嬷说:“你可以将红绸拿出来给我们吗?”
刘嬷嬷机械的摇着头,“红绸太多,需要两个人。”
“不,我一个人就够了。”
苏桃转身,“你离远一些,我拿出来透透气。”
“哎酒酒。”任清抿了抿唇,半晌才开口:“你小心一点。”
“嗯。”
苏桃摸了摸任清的脑袋,转身就进去了。
越走的进了,气味就越浓,几乎熏的人喘不过来气,苏桃微蹙着眉,没什么很大的表情波动,她扭头看向刘嬷嬷,问道:“东西在哪?”
刘嬷嬷抬手,指向了墙角堆积的两大框篓子,满满的红绸。
苏桃径直走过去,一弯腰铺天盖地的浓厚腥味袭来,苏桃屏住了鼻息,一手一大筐就开始往外拉。
屋子里暗,苏桃只看清是鲜红色的。
苏桃费了一些力才将满满的两筐拉了出来,出了门才发觉颜色好像比之前更暗了一些。
刘嬷嬷见苏桃将红绸拖了出来,立马就将门给关上了,就像里面有什么宝贝似的。
任清欣喜的三跳一蹦地来到了苏桃的身边,却倏的捂住了鼻子,满脸的嫌弃,“这什么味啊?!”
刘嬷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任清,张了张嘴还未出声——
“是好味儿!好味儿!”任清察觉到刚刚说的不对,系统的提醒让她警惕起来了,立马就改口。
刘嬷嬷低头看着地上的两篓筐,开口说:“红绸都在这里,晚上熄灯前将前后两院所有走廊都挂上红绸。”
“是。”
刘嬷嬷嘱咐完,目光在苏桃和任清两人来回流转,像是在看某种打趣的玩物一样,最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走了。
“酒酒,这是什么红绸嘛!这么大的味,这都放了多久啊?”任清眉头皱得深深的,不得再上前一步。
苏桃视线从刘嬷嬷身上移到筐里,“红绸上面的颜料有古怪,像是,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任清被吓的不轻,声音都带着颤音,“酒酒你别吓我啊~~”
“没吓你,你看。”
苏桃扬了扬下巴,眼睛一直注视着门口到篓筐之间的空地,那里有一条不深不浅、刚刚好能让人看到却不足以注意到的浅红色拖痕。
任清看到了,心里打着退堂鼓,却还是硬着脖子上前仔细看了看,随后哭丧着脸,转头就窝在苏桃的怀里,“酒酒,是血,红绸是用血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