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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安芙碧港口”的大街上,地板上的泥地特别的潮湿,即使是在石砖排列成的道路上,仍然生满一抹厚厚的青苔。
街道的两旁爆满着商贩,不论是店面或摊位,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吆喝着,展示自己压箱底的货品。
尤莉雅依然没变,咭咭咯咯的到处乱闯乱逛,玛德列似乎因为被拖慢的行程,而堆着满脸的无奈。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优雅的琴音,这琴音幽长而哀伤,似乎奏乐的琴手失去了最钟爱的物品,听了不禁叫人堕泪。
尤莉雅听的陶醉,说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说着尤莉雅已经冲了过去,玛德列看了我一眼,我露出无奈的神情,他叹了口气,只得一起过去。
歌声传来的地方,早已经围满了一群人,但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群众静静的聆听这段乐曲,虽然没有其他的乐器伴奏,但琴声本身优雅的韵律,早已醉人。
高潮紧接着跟来,这时一个优雅的嗓音,随着歌声翩翩而起,仿佛真的有倩影跳动着美妙的舞姿。
我们拨开人群进去,那是一个在墙脚边的小摊贩,摊贩的主人带着一顶肮脏的高帽,穿着廉价的绅士礼服,颈上草草的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样式不但老旧,而且完全不搭配他的衣服,下巴留着一丛棕色的卷胡,像是婴儿的围兜一样,沾满了掉落的碎食,一个通红的鹰钩鼻,两个大小不均匀的眼睛,和一个满是刮痕的单眼眼镜。
摊位的主人捧着一个黄金色的竖琴,想来这就是音乐的来源,但这个拉遢的老人,一脸的市刽,怎么可能弹奏的出这样的曲子。
仔细一看,竖琴畔坐着一个女妖精,她的身体肤色、发色,甚至后面两对像蜻蜓般的翅膀,都是纯金色的,乍看之下就像竖琴旁边的雕刻装饰品。
她闭起双眼,悠悠的弹奏着,似乎在无奈之下,只能用无言的琴音,抒发着自己内心的感触,她金色的发丝飘动着,似乎也随着旋律倾诉。
那老人似乎是个流浪的魔法师,跟着弹奏施展着一些小技俩,四周散出五彩缤纷的火花,但在乐曲的相较下,稍嫌锦上添花了。
歌声结束了,听众们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似乎是老者预期的,老者摘下高帽,在众人前画了个半圈,好像是表达敬意,但其实事索取演奏的费用,这个歌声倒是令众人慷慨解囊。
这老者脱下帽子后,露出那个几乎光了的头顶,两个耳朵上面的棕色卷毛,被帽子压的向外冲出,合起他下巴的胡子,简直就是个倒三角形。
那老者沙哑的嗓音说道:“谢谢!谢谢大家的聆听,如果我的琴声媚惑或是娱乐了你们,请你们表现一下你们的回应,最好是用金钱来表达。”
我似乎看到那个妖精在哭泣,可是却没有一滴泪水的流出,也许她早已经习惯了?也许她早就没有泪水可流了?
尤莉雅同情的说道:“喂!你们看,她好可怜喔,帅小子,你想办法帮帮她吧。”
玛德列拿出几个铜板,说道:“拿去吧,想帮她就捐点钱,让她今晚有着落。”
尤莉雅说道:“才不是呢,一定事那老贼吞了,你看她消瘦的模样。”
那个女性的精灵,的确有着瘦弱的身躯,她一丝不挂的,只有金色的长发稍稍遮掩着。
玛德列对我说道:“喂!sa,你不会又想多管闲事了吧?”他总是不赞成做好人。
我说道:“看到了也算有缘,能帮就帮吧。”
“缘个屁!”玛德列“啐”了一口。
我等众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上前攀谈道:“老伯,你这张琴真是个宝贝啊。”
那老者咧出一嘴不整齐的黄牙,笑道:“当然,这可是我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的,你看到这个小妖精了吗?”
说着他用手拨弄着妖精的身体,继续说道:“你看,多么诱人的玲珑曲线,多么美妙的磁性歌声,让人不禁想要把她放在掌心里玩弄。”
尤莉雅怒气冲冲,就待发作,我一手阻止,跟老者说道:“老伯,不知道,能不能把她卖给我。”
老者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可是我重要的摇钱树。”
我拿出一袋金币,说道:“我可以出很高的价钱,这个价钱即使你走艺一辈子,也未必会积蓄到的,不如现在就跟我换了。”
那老者还是皱着眉头,说道:“还是不行,我只靠她作伴,给了你,除非把你身边的小姑娘留下。”
尤莉雅大怒,骂道:“你这个肮脏的老头子,快点把她交出来。”
老者将琴抱的更紧,玛德列一拳挥出,砸在他脸上,说道:“讲这么多干什么,抢就是了。”
老者大声呼吼道:“抢劫啊,抢。”
第二句还没叫出口,已经先吞了几口牙,这当然是玛德列直拳的结果。
老者蹲在地上,说道:“你们凭什么?这可是我辛苦得来的。”
玛德列拳头虚挥,说道:“凭什么?凭老子可以在你身上留下七、八十个窟窿。”
我也说道:“老先生,你问我们凭什么,那么你又凭什么剥夺她的自由。”
老者苦着脸,说道:“你们再逼我,我就一只手把她捏扁。”
他才刚说完,两条红光忽然快速的交叉,再来只看到一阵血光,那老者的双腕竟然硬生生的落地,玛德列没等他叫出口,斧柄在他脑后一计猛撞,将他打昏。
我捡起琴交给尤莉雅,看到老人躺在血泊中,双手还不停的流着血,不忍的说道:“似乎有些太残酷了。”
玛德列收起斧头,说道:“是你要救人的,怎么又变的婆婆妈妈的,对付这种人只有这个办法。”
我还想帮那老人包扎,已经被玛德列拉走,我们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才看看那可怜的妖精,原来她之所以不飞走,是因为翅膀和四肢都已经被穿上琴弦,只要离开较远的距离,就会牵动琴弦,发出响声。
“你好可怜喔。”尤莉雅说。
我向那女妖精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看着那女妖精楚楚可怜的模样,真叫人心碎,她轻轻的回答道:“我叫雅席斯、莎莎雅奇,主人。”
她似乎把我当作新的主人,我连忙挥手道:“不用叫我主人啦,你叫莎莎雅奇,那么是花丛间的风之妖精了?”
“是的,主人。”她还是称呼我主人。
尤莉雅在一旁说道:“雅席斯,帅小子都说不用这么称呼了,我们不是买下你,只不过是尽力帮助你而以,你就把我们当朋友一样就好了。”
“别算我在内。”玛德列一旁泼着冷水,但偷看的眼神仍流露关怀。
我说道:“是啊,我叫sa,这些是我的伙伴玛德列、尤莉雅和丹吉尔,你别看他块头那么大,其实他很温柔的。”
丹吉尔抱以微笑,雅席斯似乎有些感动,终于流下眼泪,说道:“谢谢你们。”
我说道:“不用客气,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你身边的线都剪断,还你的自由。”
雅席斯摇头说道:“不行的,主人,这些丝线已经跟我成为一体了。”
我说道:“我说过不用叫我主人了,直接叫名字吧。”
这时可伦忽然由戒指里面冒出来,喊道:“我受不了啦,为什么她不用叫主人,我就得叫,还有我等了那么久,你好像还没有介绍我的意思,准备把我“浪”过去。”
我一愣,说道:“噢,雅席斯,这家伙叫可伦啦,是个魔精灵。”
雅席斯羞涩的点了个头,可伦却露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
我说道:“好了,可伦,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帮她?”
可伦回答道:“她的身体已经成为竖琴的一部分,若强行拆开会让她遭受毁灭的命运啊!主人。”
“你这魔精灵是怎么当的?连这么一些小事都不会。”我正想开口,尤莉雅已经代为骂出。
可伦一时间怒发倒竖,说道:“你一个小ㄚ头知道什么,我怎么会去触摸这种邪术,只有你们人类才会。”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问道。
可伦摇摇头,说道:“分开的方法是没有了,不过,我可以帮忙把竖琴缩小,这样子她就能恢复自由的行动,等到找到方法了,再分开就行了。”
“这法子倒是不错,看来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尤莉雅赞道。
“你才知道。”可伦说完,便开始施展魔力。
魔力变成紫色的烟雾,垄罩住那张竖琴,竖琴紧跟着缩小,直到雅席斯能够将竖琴抱住。
雅席斯露出难得的甜美笑容,轻轻的对可伦说了声:“谢谢。”
可伦挥挥手,说道:“不用客气,我现在累了,得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没事情别再吵我啦,主人。”
我笑骂道:“谁吵你了,是你自己跑出来的。”
可伦一笑置之,魔法的使用让他看起来有点虚弱,跑回戒指里面睡觉,可伦在几百年间只一靠着这个戒指,戒指上的宝石必须常有魔法师携带,才能增加宝石的魔法光辉,所以可伦在这段时间内,可以说完全靠着没有光泽的宝石苦挨,这是偷跑到人间的魔精灵,所必须付出的风险。
我们回到大街上,玛德列觉得浪费了太多时间,快速的到处询问情报,让没办法况逛街的尤莉雅连连抱怨,不过总算打听到了“巫术公会”的讯息。
所谓“巫术”指的就是女巫、巫婆以及男巫是颇有不同的。
他们注重在黑暗魔法中,大部分是信奉邪恶的能力来源,还有就是他们所学习的炼金术,也与一般的大不相同,大部分是使用毒物、死物以及邪物,来做调配药剂的调料。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罗依曾经请我喝过的“蟾蜍汤”听她吹嘘是会增加“魔力流动”的功能,不过我倒觉得是增加“胃部蠕动”的功能。
话说太远了,回到公会的事情上吧“亚里库克”全由巫婆们占据着,所以别处的巫术修行者也都云聚于此,因为修行的目的、类别或是目标的不同,让他们分成大大小小的派系。
而后为了连结在一起,他们联合组织了“巫术公会”其中九成是女性占据,这些小协会各有领导者和势力范围,光是这个港口就有三个势力盘距,他们当然也代表着巫术界的顶级。
这三个协会分别是媚惑者协会。
注:石化者这个英文单字应该是不存在的,乃笔者为了适用而编造出来。
这三个协会的势力均衡,之间的较劲也分外的强烈,也因此而互相牵制住,而私底下除了发展擅长的魔法之外,还控制了一帮“绿鳞战士”以替代女巫所欠缺的战斗力。
所谓的“绿鳞战士”又包括了鳄鱼人、蜥蜴人,以及蟾蜍人,鳄人的战斗力和外皮硬度,是三者之首,蜥人跟蟾蜍人却拥有灵活的舌头,可以弹出以攻击远处的敌人,而含有毒素的皮肤跟血液,也是他们致命的武器。
我们讨论了该先到哪里拜访,又请了尤莉雅拿出塔罗牌来占卜,对这三家占卜的结果分别是:
媚惑者协会:教皇的反位
蜘蛛釜协会:隐者的正位
石化者协会:战车的反位
尤莉雅说道:“你是要找朋友的,应该是在媚惑者协会里面,但奇怪的是,牌意的显示,好像在说这个会面会带来厄运。”
我问道:“我本来是来找朋友的,但经你这么一算,我反而好奇了,其他两个会是什么状况呢?”
尤莉雅看了看牌,说道:“蜘蛛釜协会是隐者,似乎代表他们没有意思接触外人,不过并没有什么危险,但石化者协会是战车的反意,代表着失败的旅途,或者是被困住的危机。”
我考虑了一会,仍然不能拿定主意,通常我会“皮痒”的选择最危险的地方,但是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寻朋友,顺便得到一些协助,那么媚惑者协会似乎是比较好的选择。
“你们觉得呢?”我询问众人的意见。
尤莉雅马上说道:“其实我觉得媚惑者协会比较好,教皇有援助的意思,我想帮助我哥哥。”
“你哥哥?你是说丹吉尔吧,他怎么了?”
“我哥哥是被坏女人变成这副德性的。”尤莉雅回答。
“什么?他不是天生的吗?”我心中充满无数疑惑,以前一直认为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尤莉雅撇了一下小嘴,才回答道:“才不是呢,我哥哥以前可聪明了,虽然我们是住在乡下地方,但他可是唯一可以到大城市中念书的高材生耶。”
我在戒指上弹了两下,说道:“这个,又得请教一下可伦了。”
可伦冒了出来,一副吃了屎的臭脸,说道:“主人,又怎么了?”
我说道:“别装了,你应该也听到了,这个你有没有办法破解?”
可伦回答道:“大部分的幻化都属于魔法的改变体质,这些只要是和我的能力相近的,我都能够转化他,即使不同能力来源的,我也可以想办法突破,但这个并不是魔法,而是诅咒。”
我讶异道:“诅咒?任何诅咒的能量,不是会随着施术者的死亡而消失,那么我们就可以直接去解决那个施术者就好了。”
可伦摇摇头,说道:“本来诅咒和魔法变化的不同,就是在于魔法是永远变化,必须转变回来,而诅咒则是一种束缚,必须靠解咒或者是消灭施术来源,除了那些死后还有极强烈的执着,诅咒方能保持不灭之外,其他的都能依靠暴力解决。”
“那你还摇头?”我奇问。
可伦解释道:“所有的施术者,都会挖空心思的避免他人破解,这个诅咒必须要找施术者解除,否则就必须找出诅咒所使用的媒介,然后将媒介与施术者的能力隔绝,才能破除诅咒。”
“媒介?就是像头发、血滴或者是人偶一类的东西吧?”我问。
可伦点点头,看来我们的事情还真不少,既然知道了丹吉尔的情况,道义上实在不能够不管,更何况他还是尤莉雅的兄长。
于是,我们决定向代表友情和援助的协会─媚惑者协会前进,但是这张牌的反面,是否意味着潜藏着的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