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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猫儿们天天吃饱喝足,倒是活得悠闲自在,可艾柠快要愁坏了。
虽说猫儿没事,可这证据还不足以为顾德猫宁脱罪,官府办事,是一定要有个结果的,如若找不到狗,到最后便大概率还要猫儿来顶锅。
……
“堂主,西城的活狗弟兄们已经排查过了,没有问题,倒是死狗,属下倒是知道有个最可能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
西城狗肉摊前。
艾柠就连进停尸房都没有感觉到如此不适过,然而当下,她只能紧紧抓住洛繁书的衣袖。
此时的后院一旁的狗笼子里,充斥着狗吠,里面的狗一半是活的,剩下的一半则是尸体。
有几只狗还是吸引了洛繁书的注意,样貌凶残,口角流涎,四肢僵直,正在撕咬着一只狗的尸体。
洛繁书刚想上前,却被艾柠一把拉住。
“你疯啦!?”
“挡住口鼻。”只见洛繁书拿出了两块面纱,先是给自己捂上了口鼻,而后又给艾柠小心遮挡在了面前。
“你要做什么?”面纱的背后,艾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紧接着,还未等艾柠反应过来,几只狗已经晕过去了。
“迷魂香?”
“嗯。”洛繁书准备好了麻袋,又戴上了艾柠准备好的手套,刚想动手,却“不小心”惊动了房子中正在剁肉的老板。
“干嘛呢!光天化日来偷狗是吧!”只见那屠夫,容貌凶狠,浓眉大眼,鼻梁高耸,一身肌肉结实如铁,一件破旧的皮围裙,腰间挂着锋利的屠刀,明晃晃闪着一抹令人望而生畏的亮光。
不过奇怪的是,艾柠竟然发现这屠夫的上衣侧兜里竟然塞着一块儿藕荷色的绣帕,相比较于这屠夫周身的粗犷之气,这绣帕委实显得过于违和了。
“看清楚了!那可是疯狗!光天化日卖疯狗也不怕吃死人!”艾柠双手叉腰站在洛繁书的身后,神情虽说没有半分畏惧,可那后退半步的身体却是撒不了谎的。
“嘿!你这臭丫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屠夫那粗壮的手已经扶上刀柄了。
“这位大哥,人命关天的事情,还请通融一下。”与艾柠相比,洛繁书便要显得文明许多了。
“放你妈的屁!关老子啥事!?”屠夫的唾沫星子就差喷到洛繁书的脸上了。
可再看看洛繁书,那平静如水的眼神中,早已经暗含了无数冷冽的冰凌,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大哥,做生意还是要讲究和气生财的啊……”还未等洛繁书的话说完,那壮如牛的老板却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光是激起的尘土就有三尺高。
艾柠整个人都看傻眼了。
“就……完了?”
“怎么?你似乎看起来还有些失望啊。”洛繁书嗤笑了一声,似乎对她这问题并不是很满意。
“还以为你会大展身手跟那厮打一架呢。”见他徒手翻狗,艾柠赶忙蹲下一起帮忙。
“别动……”洛繁书抬手拦住了她的动作,接着道:“打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当务之急是先要保住你的酒楼。”
“哦……说的也是。那他怎么办?”艾柠继续询问道。
“半个时辰后自己就醒了。”
“那这个摊子呢?”
“疯犬病是会扩散的,如今,这个摊子怕是留不得了。会有人来处理的,我已经让人报官了。”洛繁书将麻袋扛上马,紧接着远方就传来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激起千层尘土。
“牛哇。”
“我们走。”
二人翻身上马。
奋力赶回酒楼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了。
洛繁书将狗关进了街旁的钢筋牢笼,有几只醒过来的狗已经开始狂吠了。
“七日期限已到,宁老板,我男人的命该怎么说呢?”相比较于七日前,那寡妇此时看上去竟显得精神了太多太多,如若不是那一身白色的缟素,没有人会相信她七天前是多么失魂落魄。
“夫人不要着急,经过我们多日以来的探查终于找到了杀害你先生的真凶。”
“哪呢?”女人双眸忙朝着屋里的群猫望去。
“当然,七日之期已过,而我这里的猫却无一伤亡,显然,造成你先生死去的不是我们家的猫。”
“那是什么?还想抵赖?”女人显然是有些急了。
“请夫人看,这张纸上拓印下来的是提取自你丈夫臀部的一枚红肿牙印,从上面纹路来看,很显然是烈犬撕咬所……”艾柠从洛繁书的手中接过了纸张,打开转着圈给所有人展示。
周遭瞬间传来了一阵惊讶的低呼。
“胡说!我的丈夫根本就没有被狗咬!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这一定是我丈夫身上的?!”
“我就知道夫人不会相信的。所以我们还准备了仵作的官印加持。另外,在这些日的走访过程中,许多西城酒楼的伙计都有在出事的那几日见到你丈夫转战多个场所喝酒直至清晨时分,这些是证词。”艾柠手里握着一摞纸,每张都是印有证人签字画押的证词。
“可那又怎么样?你们又怎么证明我丈夫就一定是被疯狗咬的呢?”
“夫人问到点子上了。”艾柠笑着回答,只见伙计们从那堆被感染的狗中拖出了正当中的一只疯狗,又找了块猪肉,狗牙对上之际,正好是与那纸张上一模一样的齿痕。
“这……”那寡妇一时间哑口无言。
“很多人都看见那晚,你丈夫喝得大醉,愣是打死了那疯狗的7只狗崽子。也正因如此,才造成了这一惨剧,也正因如此,尽管疯狗染了病,可到最后,受伤的却只有你丈夫一人。”艾柠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连望向寡妇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心酸与同情。
“这么看来,夫人你的丈夫,应该在喝醉了之后伤害的不止是这些动物了吧?还有……”说着,艾柠忽然上前捏起了那寡妇的胳膊,可即使是动作已然十分轻柔,却仍旧弄得她呲牙咧嘴,似乎身体内正隐藏着极大的痛楚。
艾柠轻轻掀开她的袖子,只见那白皙的胳膊上满是新旧的伤痕,层层叠叠,该如何形容艾柠此刻眼前的震撼,就好像是上初中时学到的起伏不平的地形图一般,完全不像是人的皮肤组织。
妇人惊慌,面对周围的指指点点,她只能赶忙将袖子拉下来,收回了胳膊。
“他,经常打你,对吧?尤其是在宿醉的清晨……可你为什么不反击呢?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