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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站在凌游身后,他从小就在家族的耳濡目染中成长起来,也见过不少大人物,自然知道这两位组长是谁,那龚德生曾是三大直辖市之一的天海市市委副书记、市委常委兼人大主任,后又在中央组织部任秘书长,而唐家印则是曾任青河省的常务副省长后调任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
她见到两人后很吃惊,于是乖乖的站在那里,没再敢有什么动作。
凌游与他们打过招呼后,就走到了病床前,给钱磊搭了搭脉。
又翻了翻钱磊的眼皮,查看了眼睑,凌游“嘶”了一声,少见的露出了一阵疑惑的神色。随后坐了下来,又伸手搭着脉。
麦晓东心里也很好奇,因为他见过凌游诊病,就连面对秦老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凌游都没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难道这钱磊醒不过来啦?如果钱磊醒不过来,那后面的工作真的会难开展很多啊。
而尚远志以及龚德生、唐家印还有那几名中纪委成员也是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情况。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凌游露出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冷笑,随后站起了身。
走到尚远志和龚德生、唐家印的面前说道:“小毛病,能醒。”
唐家印惊讶道:“小凌大夫,那就快给医治吧!”
尚远志也接话问道:“是扎针灸还是服药,看看有什么我们能配合的。”
凌游则是一摆手:“哦!都不用,我助理就能治。”说着指了指秦艽。
此刻正站在那里装乖的秦艽,没想到突然被凌游点了名,于是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凌游走了过去,在秦艽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艽听后低声急道:“你自己怎么不去?”说着偷偷伸着手指点了点尚远志、龚德生还有唐家印的方向。“我不干!”
凌游则是又低语道:“快点,都看着呢,别砸咱们招牌。”
秦艽气的鼓着小脸,瞪了一眼凌游后小声嗔道:“凌游,你就害我吧。”
但说罢还是按照凌游的吩咐走出了病房。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片刻后一名纪委人员客气的问道:“凌大夫,有什么我们能效劳的吗?”
凌游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只见秦艽推开了门,手里还端着一盆水,这给门口的麦晓东都看的呆住了,在场的人除了凌游之外也都大吃一惊。
可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见秦艽用力一泼,一大盆凉水就泼在了钱磊的病床上,瞬间给钱磊来了一个透心凉,如同洗了个澡一般。
只见这时,神奇的一幕也出现了,水刚泼到钱磊身上,钱磊“啊”的一声就坐了起来,身上还不禁打了个冷颤。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被惊的张大了嘴巴,而秦艽也端着水盆愣在了原地。
凌游笑道:“装睡的人,谁都叫不醒的!但水能浇醒。”
龚德生等人听后也明白了凌游的意思,原来这钱磊居然是在装昏,龚德生瞬间来了火气:“钱磊,我劝你看清现状,用这么幼稚的手段,也是逃脱不了制裁的。”
钱磊哆嗦着身子点头如捣蒜一般:“领导,我交代,我交代。”
话音刚落,纪委的几名工作人员就上前给他带下了床。
尚远志看着秦艽伸出一个大拇指打趣道:“小姑娘,神医啊。”
秦艽尴尬的笑了笑,又看着凌游,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了他一般。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龚德生和唐家印等人就冷着脸带钱磊先一步走了,而走到楼下,凌游与尚远志拜别的时候,尚远志按下车窗对车外的凌游低声说道:“小凌,昨晚,谢谢你了。”
凌游没搞明白,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而尚远志接着又说道:“尚小虎,是犬子。”
凌游瞬间明白了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杜衡去营救那个虎少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紧张了。
凌游低声客气道:“我还真不知道,小虎没事就好,我也是恰巧路过,您不必挂心。”
尚远志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人情这个东西,并不是你说一百句谢谢就能还的了的,只能日后在事上来还了,于是又客气了两句,司机就开动车子离开了医院,离开前麦晓东也很隐晦的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凌游也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而凌游回到车里,秦艽在副驾驶上撅着小嘴正生气呢。
“怎么了秦神医。”凌游玩笑道。
秦艽没好气的说道:“凭什么让我去泼水呀。”
凌游笑道:“仪器很贵的,泼坏了我没法交代。”
秦艽鼓着小脸问道:“和谁交代。”
话音刚落,凌游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凌游接起来还没等说话,就听电话那头的薛亚言质问道:“老凌,625病房的监测仪是你搞坏的?”
凌游无辜的说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而远在京城的一座庄园里,一个年近七十的男人坐在一个古香古色、到处都是古董字画的书房里拨通了一个电话后,与电话那头说道:
“钱磊和杨国帆都被批捕了?”
“我还真小瞧了尚远志。”
“江宁省这条线先断了吧,别顶风来。”
“眼界宽些,风筝不重要,重要的是放风筝的人手里握着的线。”
“河东省的项目要开了吧,把重点放在河东省,江宁的水太浅,玩不出什么水花来。”
“对了,让钱磊和杨国帆别胡说八道,都老大不小、有家有室的人了,让他们嘴上有点把门的。”
说罢挂断了电话,喝了一口茶后,闭眼哼着戏曲!
这次江宁省的肃杀行动,在中纪委同志的配合下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几乎用一天的时间就将江宁省近十年来的大部分毒瘤,拔起萝卜带出泥,清查的所剩无几啦。
而傍晚日落时分,天已经黑了一半,凌游与秦艽回到了云岗村,秦艽按下车窗,探出头兴奋的看着村中的每一处风景,感受着大城市没有的徐徐清风,闻着土地与农作物散发出的自然清香,这让她的内心感到无比宁静。
当车子行驶到一块巨石边的时候,凌游伸手指了指:“那里,就曾经是你二爷爷的家。”
秦艽闻言感到很吃惊:“真的吗?”
凌游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秦艽说道:“我想下去看看。”
凌游听后便停下了车。
秦艽下车走到那块巨石前,围着它转了两圈,看着巨石身上留下的痕迹,心里酸酸的。
“你知道二爷爷上次为什么不顾他人的劝说,非要回来看看吗?”
凌游不解:“为什么?”
秦艽抬头看了看远处淡淡的挂着一弯明月的天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空气,看向凌游噗嗤笑了出来:“我也不太知道!”
凌游无奈的摇摇头。
秦艽接着认真的说道:“可能只有他才能知道少小离家老大回的真正滋味吧。”
然后又摸了摸那块巨石:“就像我现在一样,虽然我与这片土地看似没有任何瓜葛,但是站在这里,可能是身上拥有被这片土地曾经滋养过的血脉一般,也会有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凌游抬头望着天边的那弯明月,叹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凌游知道,未来的他,可能会很少再回到这里啦,这个陪伴着他长大的小山村,让他对这里灌输了浓浓的热爱。
而且他很羡慕秦艽,因为无论她在哪里,都知道这里是她的祖籍故土,而凌游是被捡来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生在这片土地之上,而自己究竟来自何处,也成了一个让他始终都解不开的迷。
“更深露重,回吧。”凌游说道。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车,回往三七堂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