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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失忆

作者:乌龙小瓜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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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过来看过,腆着老脸给心急如焚的二当家作揖道:“二当家的,这位公子不碍事的,底子好,从上面摔下来也只受了点轻伤,吃几副药就没事了,不会妨碍三日后的大婚的,老朽给二当家的贺喜了。”

    二当家的看不惯这幅嘴脸,奈何人家是大夫只能开口道,“有劳了。”抬手送客。

    这时三当家的护送冷月过来,虽然两个女人不对盘,但是对于如此佳人都不会薄待,“此番还要烦恼妹夫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吩咐,我就在隔壁的房间。”三当家不舍得走,但在冷月的娇媚催促的眼神之下,只得跟在二当家的后面踱着步,不忿的嘟囔着,“让我男人去照顾你男人,哼,你给我等着。”二当家的当没听到,懒得搭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冷月注视着床上躺着的人,“人都走了,不用再装了。”

    凌风瞬间展开眸子,眼神清亮早已清醒多时。

    “我倒不知凌公子怎么天降土匪窝成了二当家的准夫郎了,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傻子现在在干吗?”冷月媚眼如丝的挑衅讽刺道。

    凌风斜眼觑他,半晌道,“你这么期待和我作妯娌吗?不好意思,我没有和你做亲戚的打算。”

    “牙尖嘴利,以前云淡风轻的贵公子哪去了?”

    “装傻、卖嗔,冷艳花魁大材小用。”两位气质脱俗、姿妍不凡的翩翩贵公子,不冷不热的耍嘴皮子,也是人间一道奇景,可惜无人有缘得见。

    “那傻子,估计差不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不过可惜的是屋子里的摆件,现在也剩不下什么了。回去抽疯似的见什么砸什么,听说你是被人抱回来的,这次饵下的比较足啊。”

    冷月抬手瞅瞅自己的莹润白净的指甲,自顾自地说道,“我是没见到,她回来我就出来了,不过屋中传出的叮铃哐啷的声音可是不绝于耳,三当家那二傻子还以为是自己没给她出气,气到她了,还给我赔不是。这出戏你打算怎么唱?”

    “你打算怎么唱我就怎么唱,殿下,里应外合不就是你定的计划吗?而我就是加入进来的内应。”凌风掀被下床,“我入内协助你,而外围蒋宁、定山她们则会合你的那帮人马待时机成熟就动手。”

    “我没想到你会和我的人联手,我们不是敌人吗?你这样算不算通敌卖国。”冷月心下非常佩服凌风能这么快取得外应人马的信任,和设计坠崖单身闯山寨的勇气,但就是嘴上没什么好话,两个平分秋色的男人在一起总会免不了要比较。

    “战场上我们是敌人,但这里不是,况且就没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不是吗?大皇子您是混贵圈的,这个应该比我懂吧?”

    冷月被咽的没话说,倒不是因为凌风的话多么尖刻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些话从这么一个清冷的人嘴里说出来有点突破了认知的尺度,给了凌风一个算你狠的眼神,“那你清醒后怎么准备怎么编故事?”

    “不用编,醒来后就装失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对山寨中的人宣称失忆也就没什么可以让她们去拆穿的了,我相信二当家的可是巴不得你失忆呢。不过,对莫遥你不是也用这招吧。”冷月突然想到这招可以两面使用,对敌人和对自己人。

    “为什么不用,”凌风一个怨愤的眼神一闪而过,“明天跟谁也不要说,我就是失忆了,你也就当我失忆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冷月瞪着凌风,表示:你很自大。

    “不是帮我,只是你会错过看好戏的机会吗?”倒是很了解冷月这种看戏不花钱、不看白不看的心态。

    “也好,能得凌大公子倾情演出,我会很乐意做好一个观众的,希望这出戏能足够精彩,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成交”就这么敲定了,交易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对着满屋子的狼藉,穆狄只能感慨,报应来的真快啊,看着莫遥怒发冲冠、浑身炸毛的怂样就一阵暗爽,心灵导师?人生智者?到自己身上全都白瞎。

    左手托着抢救过来的茶壶,右手擎着一只茶杯,冉冉茶烟飘出,轻轻的抿上一小口,唇齿留香余韵幽长。这有样学样的把莫遥气炸了,上手就要夺,穆狄岂能让她得逞,猫戏老鼠似得逗着玩,良久莫遥气力用尽终于放弃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从山崖上摔下来,又怎么会成了那个狗屁二当家的未婚夫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咱们自己还没逃出去呢,又来个人质,怎么办才好,你们家冷月的计划是什么,说来听听?”莫遥脾气发的差不多了,开始用脑子思考了。

    “我们在外面还有一堆人马,虽然人数不多但都算是精兵强将,冷月本来是用这几天收集山寨的信息发送出去,让准备好突击营救,在那天婚宴时大家酒酣之时,借机逃遁,从外面接应。”穆狄也收起了打闹的心思整肃道。

    “方案差不多,但实施起来有难度,毕竟当家的大婚,现在还是两个当家的成婚,我呸。”莫遥提到这档口忍不住爆了粗口,继续,“是会比较热闹和混乱,但山寨的防守却不会就此松懈很多,加上我们要偷出两位新郎,不打草惊蛇的可能性很低,一旦暴露,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殴啊,就算连上你们外围的人也白搭。”莫遥对他们营救方案的短板直言不讳的指出来了。

    “所以怎么完善,还得靠你了,冷月说了,跟你说出我们的计划化后,就听你的意见,说你别的不行,脑瓜子还是有点用的,让你好好发挥发挥。”穆狄笑着拍拍莫遥的肩膀,毫不掩饰对自己男人料事如神的佩服之情。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能有什么计划呢?”莫遥一脸不忿斜着眼睛瞟了瞟穆狄。

    “那你有吗?”穆狄是个老实人嘴皮子没那么利索。

    “唉,你看看这是什么。”莫遥叹口气从怀里面掏出几株草药。

    “□□?”穆狄一把夺过来,亮着眼睛问,“你是要下毒,全毒死她们吗?”

    “□□,那人家也得不发现能吃才行啊,还□□,用银针一试不就试出来了,还不如自己留着不堪受辱的时候自尽用呢。”莫遥对这种武夫简直有点不想搭理她,“这是曼陀罗,有麻醉效果,比那迷药效果好的多,我今天贴喜字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就采了些回来,这东西不是□□验不出来,往水里酒里那么一倒,哼哼,她们就等着挺尸吧。”莫遥想到得意之处一阵怪笑。

    “还是我家冷月真厉害,什么都在他的计划之内。”穆狄全然把功劳算在了冷月头上,不过看到莫遥阴森森的眼神后,立马拍拍她肩膀表示,“你也很不错,这东西找得好。”

    莫遥也不废话了先把这些东西制成易溶解的药剂才行,在瓶瓶罐罐鼓捣的时候,穆狄飘了过来低声道,“至于凌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山崖上,为什么会掉下来,为什么会被送到山寨,我想你应该心里明白。”说罢,手拍上莫遥的肩膀重重一压。

    莫遥手里的活停了停然后继续,“我明白,我就是个混蛋。”

    捣药声咚咚咚,莫遥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道,“我静不下心,我要去看他。”

    “但是我知道不能去,他虽然是冷月在照顾,但那个大院子是山寨头目们住的,二当家的肯定就在隔壁的房间,守卫森严更是不用说,我此时去就是举着大旗去送死,”莫遥苦涩一笑,“可是,我就是很想在他床边守着他、看着他,想让他睁开眼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我可以向他忏悔、求得原谅。

    我知道他如此都是为了我,而我却,不管他用的是什么计策,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来谁都不可控制能伤到什么程度。

    以前我老想看到自己爱的人为自己奋不顾身一定会很幸福,但是为什么现在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有的只是懊悔、自责;我现在只要他平安、快乐就好;

    可是一想到这里我更受不了了,难道他不是同样的想我平安、快乐,而我又做了什么,掉下崖底、生死不明、音讯全无,他当时是如何,我都不敢换位思考,我光想想就觉得奔溃。以前的想法太过天真、太过浪漫,其实不一定要轰轰烈烈,相濡以沫平安度日反倒更好。”

    莫遥如此这般自言自语,说完又埋头捣药。

    “别想那么多,无济于事,明天问问冷月就什么都知道了,没准你们还能见上面呢,这个曼陀罗花粉才是当务之急,你要不要我帮忙?”穆狄问。

    “不用,你休息吧,我自己弄就行了。”是夜,莫遥捣了一夜的药。

    “你这一宿没睡,一直在捣药,你看看你眼睛,都熬成兔子了。”穆狄一大早起来看到莫遥还在那,床铺动都没动过,不用想肯定没睡。

    “我们去找冷月吧,终于等到天亮了,药剂已经做好了,管饱。走,找冷月去。”拉着穆狄就往外冲。

    “我说,你急个什么呀,吃了早饭再去啊。”

    “到那再吃,走。”不容分说提人就走。

    当两人马不停蹄杀过来的时候,正巧碰到冷月、凌风、并上二当家的、三当家的,在大厅用早饭。

    四双眼睛瞪着来人,莫遥赶忙开口道,“大家早上好,讨个早饭吃没问题吧,妹夫。”

    三当家的拿余光瞟了一眼冷月,美人但笑不语,三当家的吃不准,但是好歹一声妹夫,只能起身笑道,“本来是想叫二位姐姐的,怕你们没醒扰着你们,一起坐吧。”

    “这位姑娘,昨天实在对不住了,我一时心急也没注意到是你,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喽喽在那偷懒,就,实在对不住了,我在这给你赔罪了。”二当家的抱拳赔罪。

    “岂敢、岂敢,是我挡着路了,救人要紧一时情急也是应当的,对了不知这位公子怎么样了?”莫遥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将目光投向凌风了。

    凌风茫然对视,慢慢的转过脑袋,无助、委屈、可怜的眼神呆呆的望着二当家的,看的二当家的心头一软,“没事的,失忆什么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身子,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就算想不起来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放心。”说着手轻轻的拍着凌风的背,轻柔安抚。

    莫遥此时又惊又怒又惭又愧,恨不得剁了二当家的爪子,凌风怎么会失忆,是摔下来时磕着脑袋了吗?这是真的吗?还是这是凌风的计策,莫遥赶紧瞪着冷月求证,眼神森然:这是真的吗?他真的失忆啦。

    冷月心下早就乐翻了,可是演戏演全套,面色肃然,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就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抡在了莫遥的心上,疼的全身痉挛。

    拼命的压制住心中的疼痛和自责,控制住颤抖的声线,故作平静捎带客套的关心问道,“我以前学过几年医,对受伤失忆方面略微研究过,要不让我给这位公子看看吧。这种受创伤而导致的失忆,恢复记忆什么倒不是最紧要的,就怕脑中有淤血不能散去,以后随时都会有危险,必须要好好检查检查,调养调养。”

    二当家的本就不乐意凌风恢复记忆,现在这位倾世佳公子完全依赖自己,恢复记忆易横生枝节,但是若是危机性命则要重新权衡一番,拱手道,“哦,我倒不知,三妹的这位姐姐尊姓大名,师从何处?”

    “不敢,在下冷心,我几年前偶遇一位游历的大夫,两人意气相投她便留下来教了我两年,带我一起治病行医,在那段日子也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所以斗胆毛遂自荐。”莫遥心下知道二当家的是在试探,“还请先允许在下搭个脉。”

    二当家的点点头,凌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腕,莫遥搭上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真的失忆了吗?莫遥望着他点漆黑瞳,自己何曾见过凌风小心翼翼、羸弱不经风雨的样子,记忆中的他就像一颗青松,傲然挺立笑看风雨,一样的眸子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小鹿受惊般的怯懦一目了然。

    莫遥心下痛苦只能暗自忍耐,想着前世学医科的同学给自己普及的失忆知识,装模作样把了一会脉故作高深道,“应该是选择性失忆。”

    “何为选择性失忆?”二当家的问道。

    莫遥收回手,“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具体有这么两种情况:一是暂时性失忆是由于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二是,通常人在遭受到重度社会心理压力之时,经由个人意识、认同或行为协调突然地暂时性地改变,容易造成身心崩溃,如果是意识发生改变,则记不起来重要的个人事件。这位公子或者是第一种、或者是第二种、或者二者皆而有之需要在观察一段日子再做诊断。若现在伴随有不时的头痛,就需要适当地按摩推拿先稍加缓解。”

    莫遥有这么一种本事,那就是“忽悠”,尤其是在将一些科学原理娓娓道来之时,侃侃而谈、条理清晰、让人听得懂又不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反正让人觉很有道理易于相信就是讲的很“专家”。

    这活一般人也做不来,很是需要技巧,真话一半一半,说一半留一半,所以各种肢体语言乃至于微表情都是真实可信的,比如刚才所说的半句假话都没有,而且是有理有据的科学论断;但莫遥聪明的只是阐述事实并未作任何判断,反倒给人一种言语务实之感;经过调查、研究后下的判断才有说服力,详细观察过病患的大夫才是合格的大夫,加上表情无可挑剔,众人不免信了八分。

    除了冷月和凌风,冷月要不是知道凌风没有真的失忆而是装的,估计也被莫遥给忽悠住了,不禁心下拍手称赞,这演技,凌风和莫遥还真是不相上下,一个装无辜装失忆,一个装大夫,绝配。我倒要好好看看这出戏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唱。

    而凌风自是不信的,太了解莫遥了,她脑子里装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从莫遥嘴里说出什么来他都不会感到惊讶,这一会她故弄玄虚也是为了接近自己埋下伏笔。她太狡猾了、太坏了、太混蛋了,这次不好好整治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我这一关可没那么好过。

    凌风怯生生的牵着二当家的衣角,不吭声,眼睛已然泛起了一层烟雾,湿漉漉的。

    二当家握着他的手道,“檀郎,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靠。”莫遥被那声檀郎和那咸猪手刺激的实在忍不住了,蹦出这么个粗口吓到了众人,也吓到了自己。

    三当家的不禁问道,“靠什么。”

    “靠,靠,靠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加以调养,多出来走动走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应该能够缓和症状,公子的病情不太严重,不要过于担心,宽心养病才是好的。”莫遥机敏地靠出这么一个结论,冷月不得不用帕子掩饰自己笑歪了的嘴角。

    凌风则欠身行礼,“那有劳大夫了。”自然的抽出被二当家握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