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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此刻,古谕飏正位处于美国纽约,华道夫大饭店内的会议厅。
一年过去了,这期间,古谕飏从来不曾想过她,因为不用想,她临走前那倔强又冰冷的神情,总是会自然而然的占据着他空闲时的每个脑细胞。
但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所以,他不后悔
身旁传来的惊呼声,突然赶走了她那在脑海中盘旋不去的脸庞。
他停下脚步,问向身旁的助理:“怎么了?”
“没事!新来的助理跟一个清洁工相撞。”
他没多想的看向那个负责饭店打扫的中年妇女,突然,他一愣,那中年妇女的脸庞,熟悉的叫人如此错愕。
“叫她过来。”
“什么?”
“叫那个清洁工过来。”
“是”
助理困惑不解的传令下去,不一会儿,那个清洁妇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
“谢谢你,先生咦?”走过来的妇人才看向他,就突然改口用中文“我认识你。你”何美桂眯起眼,有点不确定的说:“你是不是跟我女儿在一起的那一个”
对方长得很像衷漂上说的古谕飏,但何美桂不敢确定。
锐利的深眸凝着那张他曾经看过照片的脸庞,他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才开口:“你是莎莎的母亲。”
“对!你知道我?”何美桂很讶异。
“半年前,我看过你的照片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年前,他知道莎莎的母亲在台中的饭店工作。
“我半年前嫁来美国了。今天是来帮朋友代班,所以其实算是非法工作的,请你别宣扬。”何美桂想起现实问题,就算她对这伤了女儿心的男人有点不爽,也不敢太过嚣张。
“你嫁来这里,那”他顿了一顿“莎莎呢?”
“莎莎?她还在台湾工作啊。你记得她?”何美桂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惊喜的光芒。
迸谕飏沉下眼“我没忘记她。”
何美桂看着古谕飏,脸上的神情一转,显得有点高深莫测“这么说来你心里还念着她。”
迸谕飏几乎难以觉察的一震。
“你跟莎莎一样逞强,难怪她也是忘不了你。”
迸谕飏眼一眯“为什么这么说?”当初说要分手的是她。
何美桂轻笑了起来“因为她每次在新闻或是国际杂志上看到你的消息时,也是你现在这种表情,很压抑的样子。”
莎莎的自尊心很强,他知道的,但是她真的也会想着他吗?
他凝着那个笑容有路晴莎影子的中年妇人。她虽然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但神情却显得自信优雅,还带点调皮如果莎莎老了,也会是这模样吗?
无法克制的想法,开始一个一个的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唉!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不想管,但感情这种事有时候是需要多一点的宽容,少一点的自尊莎莎她啊,就是个自尊心太强的女孩了。”
“路伯母”他不自觉的改口了。
“我现在改姓了,我姓福特,呵呵!我嫁的可是外国人喔啊!说错了,在这里我才是外国人呢!”
“莎莎有来纽约看过你吗?”他想知道她有没有来过纽约,就像他去了台湾好几趟一样。
这一年来,他忙于跟两个堂哥之间的合并案,多次路经台湾,总是不自觉会绕回去那些熟悉的地方,想看看有没有可能会见到她,但,他从没见到过她。
何美桂看着古谕飏,好半晌,才问:“你想她吗?”
迸谕飏没回答。
“我猜你是想她的,年轻人,莎莎没来纽约看过我,她不肯来,因为她知道你在这。”
深眸里闪过一丝伤痛。她甚至不肯过来跟他站在同一块上地上?
“年轻人,我知道你的条件很好,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手到擒来”
迸谕飏嘲讽的一勾嘴角,打断何美桂的话“但我对你女儿却没这能耐。”
“那是因为我女儿是真心爱你,她爱的不是你的外在条件,所以她没办法接受你的叛变。”
迸谕飏一震。
“太爱了才会太恨好了。”何美桂看到有其他的清洁工在跟她招手“我要走了,我不能被饭店经理看到脸。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年轻人,如果真心后悔的话,改变当初的决定并不可耻。”
迸谕飏浓眉皱起“这是什么意思?”
“莎莎说是你答应分手的。”
“我是被她”
何美桂打断他的话“那你就得想办法看透她的心,用点手段。笨小子再见。”说完,她挥挥手,转身就推着工作车离开。
迸谕飏看着她的背影,良久,都没有提起脚步再往前走。
但他身旁的助理却注意到了,他的嘴角,竟然又再度浮现出已经将近一年没看到的微笑
******
台北,深晴妇女基金会。
“晴莎。”
“嗯?组长,什么事?”
路晴莎穿着深色套装,回眸看向基金会法律组的组长王律师。
几个月前,她正式被聘请来深晴妇女基金会工作,工作内容是担任法律顾问,以及帮助离婚妇女从婚变中重拾工作及生活能力。
“我刚接到一个好消息,美国的古氏华人基金会,要帮我们长期出资,让妇女团前往越寮边境,继续救援照顾那些贫困的孤儿。”
“真的?”路晴莎挑了下眉,神情淡冷的说:“那很好。”
王律师看着路晴莎。
他知道那段绋闻事件,也知道路晴莎对美国的古氏华人基金会,有个人的偏见存在。
但很可惜,这次这份长期的资助合约,对方偏偏指明要她去当联络人。
“所以我们需要你去纽约当联络人。”
“我认为我去没什么作用。”
她不想去纽约,更不想去由古氏家族成立的基金会工作,这不摆明了一定会再见到心拧痛了一下,黑澈的眸底掠过一抹痛楚,她不要再见到他!
“他们指明要你去。”
“”她瞪着王律师“非我不可?”
“没错!”王律师点点头。
“但是”
王律师打断她“听我说,晴莎。基金会里,现在的义工律师,只有你是专职的,而且你又精通各国相关的离婚法。”
“当联络人跟精通离婚法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会长打算把基金会的触角,伸向世界各地的华人,而目前,美加地区那里,为了孩子坐移民监,却又陷入婚姻困境的妇女很多,她希望你去那里探个头,了解一下状况,可以的话,希望能把深晴的援助,深入带给世界各地需要帮助的台湾妇女。”
“”路晴莎陷入了两难之中。
“你会答应吧!晴莎。我相信你可以完成会长的这个希望,你知道这些女人有多么的不懂得爱惜自己。她们会需要你的帮助。”王律师诚恳的说。
他观察路晴莎好几个月了,虽然她很不爱笑,甚至对人有些淡漠,但是她对工作负责,对于那些离婚妇女也是真心关怀,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有一颗善良的、希望大家都幸福的心,而这种特质在律师身上通常并不多见。
所以,看路晴莎没有回答,眸底出现挣扎的神色时,王律师又说“这工作非你不可,晴莎。你要帮助更多人得到幸福,而那里真的需要你过去。”
路晴莎深吸一口气。
“好,我去。”
反正,就算再一次看到他,她相信自己也不会这么蠢了。
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路晴莎了。
所以她会去纽约,就算会遇到他,她也会去。
他离去时,那个蠢蠢的路晴莎曾经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快两个星期,整整瘦了五公斤。
但现在,这个精明干练的她、透析了人性的女律师,是不可能再这么蠢了。
她对男人已经有了深刻的认知,也不会再对他们抱着任何的希望。
******
一个星期后
由古氏基金会所举行的年度慈善义演派对,此刻正在美国纽约曼哈顿,豪华的洛德饭店中举行。
眼看着派对已经开始了,而路晴莎却还在饭店楼上的房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挣扎着。
她来美国已经三天了,也躲开跟古谕飏可能见面的场合三次了。
但今天,这一场派对,她却非去不可,因为她需要美国华人界的贵妇人们互相引荐她,她才能推展深晴妇女基金会在这里的筹备工作。
可是古谕飏身为古氏基金会的董事之一,他今天一定也会出席。
一想到会见到他,她的心就感到很难受。
“晴莎!好了吗?我们准备下楼了。”
门外响起了组长王律师的呼唤声,逼得路晴莎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走到门旁,她拉开门“我好了。”
她准备好了。准备要去见那个这一年来,有着无数花边新闻,至今依然会引得她心脏紧缩的古谕飏。
“古先生,非常谢谢你们慷慨的赞助。”深晴妇女基金会的会长,非常感激的握着古谕飏的手说。
“不客气。玩得愉快。”古谕飏有礼而柔和的微笑着。他知道这是谁,也知道他正是利用这个人,才引得路晴莎前来的。
他的眸光从那个会长的脸上移向了在不远处,被人群包围的路晴莎。
从几分钟前,一看见她出现在会场的门口,他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跟人打招呼的应对微笑,她倾听别人谈话的认真模样,她微笑的俏皮眼神她的一举一动,完全牵引着他。
精明干练与天真纯洁,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是融合的这般完美。
会长顺着古谕飏的眼光,看到路晴莎,连忙讨好的说:“那是我们的律师,也是跟贵基金会的联络人,我去带她过来。”
“不用。”他举起手制止了会长“我跟她是旧识。不过”他看向那个站在她身旁的男伴,矮小却相貌英俊的王律师,有点不高兴的眯起眼“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
“那个路晴莎的男伴是谁?”
“啊?”会长的笑脸一僵,他们都知道路晴莎跟古谕飏过去有段绯闻,看来,当事人显然都还很在乎彼此。“那是我们基金会法律组的组长王律师,他们只是同事而已。”
“只是同事?”浓眉下悦的挑起“既然只是同事,又何必费神彼此应对,是吗?”
“这说的是,我想我该去带路晴莎认识一下其他人”
“带王律师去。”他打断她。
“呃?”
“如果你们还希望我们的赞助能持久的话。”他微笑着,低嗓里的威胁却不容人忽视。
会长只好无奈的点头“其实,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跟王律师说,我先告退了。”
会长一说完,连忙走到路晴莎那一头,转眼就把路晴莎身边的王律师给带开了。
很好!当古谕飏正满意的牵起嘴角想要笑时,却又发现另外有两个男人走向她。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在落地窗旁,跟人微笑谈天的路晴莎。
天杀的!也不过才过了一年多,她怎么能变得如此美艳性感?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涌向她的方向,他只觉得一股怒火正在心中暖暖的荡漾开来。
再也忍不住的,他大步的排开人群,朝她走去。
“好久不见,莎莎。”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她一顿,然后缓缓转身。
“您好!迸先生。”她看着他,那双黑眸澄静的不见一丝波涛。
白净的脸蛋上出现的,是她对其他人也有的应对微笑。
“你玩得还愉快吗?”古谕飏眼一沉“我看到不少男人来跟你献殷勤。”无法遏止的酸意涌上古谕飏的胸中。
仿佛感应到他的不悦,她开始微微后退“这派对很棒,大家都很绅士。”
“很绅士?”完美的浓眉挑起,讥讽的微笑浮现在那双性感的唇旁,他缓缓的逼近她,让她不得不一步步的后退“你是在指我不绅士吗?”
“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古先生。”她一步步的被逼着退后,不自觉的退到了靠近中庭的落地窗旁。
而四周之前跟她聊天聊得好好的人群,似乎也各自在忙,没人发现她的窘境。真糟糕!王律师呢?说好他得全程陪伴她的,刚才会长干嘛把他拉走啊?
“你知道吗?莎莎”
他凝着她,过往点点滴滴的回忆,一点点的浮上心头。
今天的她穿着一袭深蓝色,兼具时尚感与民族风的晚宴服,性感而大方的裸露出圆润的肩头,细致的锁骨,而胸前那条金色醒目的圆片项炼,则是遮去了他每次做ài后最常留下记号的柔嫩胸脯。
曾经是他最爱搁在指间中把玩的黑色秀发,现在被她高高的绾在脑后,几绺垂落而下的柔丝,则荡漾在他曾经最爱轻舔的细致耳垂旁。
俊美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件礼服的颜色跟那一晚的非常像。”
他还记得?
为什么他还记得?
路晴莎压住心底那狂然而起的波澜,只露出冷冷的微笑,企图转移话题“身为台湾深晴基金会的律师,我非常感谢古氏基金会对我们的赞助。”
“我在跟你说礼服呢!莎莎。”
微扬的红嫩嘴角渐渐恢复直线。可恶!她不想跟他扯到过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他缓缓的走近她,把她逼向大窗帘旁,在这角落,宴会厅里几乎没人能看到她,只能看到古谕飏宽大的背影而已。
“而且你也懂我现在在想的事对吗?莎莎。”
那贴身的柔软布料,内敛的展露了她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还有那双性感的长腿。
他仿彿还记得那不大不小的娇媚浑圆,在手中跟在唇中的触感,还有在床上,被那双长腿激情的缠绕着时的感受
顿时,下腹一阵紧绷,他以为再也不可能会失控的男性雄风,竟然在瞬间又失控了。
“我是因公而来的,不谈私事。古先生。”
迸谕飏眼一沉,俯身逼向她的耳旁“我跟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公事。”
那暧昧的语气,暖热的熟悉气息,再度包围着她,令她小肮燃起子一股很熟悉,她却一点都不想要的燥热感。
那即将被点燃的火焰太危险了,她慌的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若是古先生没有其他的公事要谈,请容我告退。”一说完,她就想绕过他走出那个角落。
“慢着!”他像个无赖挡住了她的去路,把她逼进窗帘更里面的角落“你何必这么紧张?”
“我不紧张。”睑上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路晴莎黑净的眸被怒火霸占,这队伙干麻这样对她?“我只是不想被騒扰。”
“我騒扰你了吗?”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笑容突然消失,被高深莫测的沉冷神情所取代。
美丽的黑眸一眯“古先生,你若不让我离开这,就对我构成騒扰了。”
他把她困住了,还敢说不是騒扰?他是故意在装傻吗?
迸谕飏双手一摊,微微退后。
她见机侧身走出那个仿佛连空气都在灼烧的角落“请容我告退。”
但没想到,她才转身要离开时,就听到那低嗓清晰却沙哑的在她背后响起:“你无路可退了。”
她猛然回头,眼一眯“抱歉?”
“什么事?”
“你刚说什么?你在威胁我吗?”也许她该直接申请禁止令,禁止这男人接近她。
因为就算他不騒扰她,光是这种该死的影响力,在她脑中引起的联想,就足以烧掉她那拚命维持着的冷静了。
深邃的眸中出现了一股不悦“说话这么无情,一点都不像你。莎莎。”
她眯起眼,深吸一口气“古先生,我是个律师,我尽量不让任何私事影响到自己,我很乐意代表深晴妇女基金会,接受你们古氏基金会的帮助,但这趟来纽约,除了公事,还是公事,仅止于此。我不会让任何私事影响我。”
“你甚至不打算去看你的母亲?”
纤细的眉一皱:心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妈在这里?”
他一耸肩“巧遇。”
“骗人!”
他又再度微笑,这次,笑得像狼一样不怀好意,充满了嘲讽之意“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为了要你回到我身边,才刻意去找她的?”
她脸一阵青又一阵红,因为直到他把这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还真有这么小小的期盼“我没这么想。”
“那么”古谕飏的嗓音突然充满了挑逗的说“你希望我为了你去找她吗?希望我特地安排机会跟你见面?”
“我没这么自大。”她拒绝承认自己真的有这么一点小小的期望,期望那个她爱过的“于飏”能再一次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而不是眼前这个只知道嘲讽她的古谕飏。
“才怪!莎莎宝贝,你骗人的技术变高明了,现在连你自己都骗吗?”他那炙热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心。
“古先生”她撇开视线,拒绝看他的眼。
那炙热的眼神好像好像记忆中的他。常常在晚餐早餐的前后,感觉到“饿”时,会那样看着她,总是害她迟到的“于飏”那个她心爱的男人
“你知道该怎么叫我的。”
迸谕飏的嗓音突然变得温柔低沉,就像她在无数个浪漫的晨昏中听过的那样深情
“莎莎,我没有变。”
“你的确没有变”
路晴莎看着他,只觉得胸口酸涩得几乎无法呼吸“但是是我过去不曾认清你,现在认清了,所以改变的是我。古先生,请容我告退。晚安。”
“莎莎”